因為放假的時間晚，黃子瀚的三叔及其四叔一家已經迴去，黃子瀚隻能獨人單行。下午出發，迴到家已經是傍晚。老爸老媽已經做好飯菜等他。噓寒問暖肯定少不了，更多的還是關於黃子瀚女朋友的問題。黃子瀚含含糊糊的應付，承諾明年一定帶迴家老兩口才作罷。
雖然黃子瀚去年給了老兩口二十萬，囑咐他們找些輕鬆的活幹，但老兩口有自己的固執，能掙錢的年紀什麽活掙錢就幹什麽，挖煤是不去了，可是又跟著親戚去曬木板，同樣是體力活。在黃子瀚沒能安頓他們之前，想讓他們提前過上養老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在老兩口眼裏，哪裏會嫌錢多的？吃過晚飯，黃子瀚打算跟老兩口商量著把老房子推倒重建的事。
“爸媽，咱們家的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又沒裝修，要不推倒了再建一個？”
“花那錢幹嘛？我跟你爸還想著今年把房子裝修一下，把隔層的木板拆了，鋪上水泥，外牆貼上瓷磚，裝修好了不就跟新的一樣嗎？”
“你媽說的是。”
“裝修不也得花錢？而且以前地基打得不好，現在牆體都開裂了，天花板沒做防水，下雨就滲水，裝修好一漏水牆體發黴也不好看啊，幹脆一步到位，推倒了重建得了。”
“哪有那麽多錢？我跟你爸前前後後花了十來萬才蓋成現在這樣子，推倒重建不是浪費錢嘛？”
“你媽說的是。”
“媽，你現在裝修好了，以後又能住多久？總不能等住不了才想著重新建吧？指不定以後想重建又沒錢了不是？”
“你自己算算推倒重建要花多少錢？建好還得裝修，怎麽也要二三十萬吧？去年你給的錢夠不夠用還另說，都花完了以後你娶媳婦怎麽辦？”
“你媽說的是。”
“媽，扯遠了不是？我才20，哪裏著急娶媳婦喔？”
“怎麽能不急？你看波仔，年後初六都要擺酒了。”
“也就他一個早一點，其他人不也還沒有嘛。”
“那是別人，能早點結婚還是早點好，趁我跟你爸還能幫你帶孩子。”
“媽，先不說這個，說房子的事。錢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這有，我還想著既然要重建，那就蓋大一點的，把旁邊學校那塊地也買下來，當院子用。”
“你瘋啦？還要買地？那地現在可不是當初那會兩三萬就能買的，村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開價都十萬了。”
“你媽說的是。”
“十萬就十萬唄，買下來以後不就是咱家的嘛？我這夠錢。”
“你老實交代，你現在總共有多少錢？”
“有一百多萬吧，買地再蓋房子五六十萬應該夠了，還剩不少呢。”
“錢是這麽花的嗎？現在有一百你就想花五六十，不留點以後怎麽娶媳婦…”
“停停停，媽，娶媳婦能不能以後再說，明年再出去掙錢不就行了，現在說的是房子。”
“錢有那麽好掙啊？我跟你爸辛辛苦苦一年才能存個兩三萬塊。”
“你媽說的是。”
“哎呀，媽，怎麽跟你就說不通呢？我不管哈，反正錢我出，把旁邊的地也買了，房子就蓋成這樣，圖紙你們看一下，挑一個順眼的就行。”
“你這孩子…”
“哎，媽，趕緊挑一個，快挑一個。”
“他爸，你看看。”
“那麽大個院子拿來種樹？種菜不好嘛？要不就直接鋪平…”
“爸，種菜不是可以去地裏種嘛？況且種的是果樹，番石榴龍眼芒果黃皮果之類的，以後長果實不就可以吃了嘛。”
“可是…”
“別可是啦，留那麽大的院子以後有小孩剛好可以玩耍不是…”
說了老半天才說服老兩口接受，買地的事得等年後，老爸出麵去村裏落實，問題應該不大，既然明碼標價，給錢就是了。老兩口還是心疼錢，隻是接受了也隻能商量著跟村裏講講價，能少一點是一點。
“對了，爸，年後要是蓋房子，你們得在家看著，跑上跑下忙前忙後的沒有個車也不方便，要不給你弄個駕照，我現在這台車留給你開得了。”
“我都五十多了還開什麽車？況且留給我了你開什麽？我買個摩托車開就行。”
“摩托車日曬雨淋的，你上趟街買東西都裝不完，我迴首府後再買一輛就行，又不貴。”
“給我我也不會開啊。”
“你這當兵的時候連坦克都能開，開個車有什麽難的？”
“可是…”
“別可是啦，年後我教你開幾趟就行。媽，是吧？”
“嗯，他爸你就學一下唄。在家上街每次都搭班車確實不方便，偶爾想買點啥都出不去，到時候蓋房子，有的跑了。”
“說的是。”
“瀚仔，你在首府跟三叔四叔他們有聯係？”
“嗯，去他們那吃過飯。”
“不對啊，前幾天你嬸迴家，剛好碰到我跟你爸，居然主動打招唿，都這麽多年了碰麵都是大路朝天，怎麽現在想通了？奇了怪了。”
“額，媽，八月份的時候我給他們買了兩套房子，三叔四叔各一套…”
“你說啥？你給他們買房子？怎麽都不跟爸媽商量一下？咱們家跟他們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時候他們是怎麽對你的？他們是怎麽對你爸的你都忘了？你是嫌錢多還是怎麽的？你要氣死我啊？”
“哎，媽，你先別生氣。再怎麽說也是本家親戚嘛，兩家鬧矛盾那麽多年，村裏有多少人都看我們笑話呢。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麽好氣的，我也不是全款給他們買的房子，就交了個首付，兩套房才十萬塊。”
“怎麽能不生氣？想想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嬸，當初怎麽罵你爸跟我的，他們有把我們當作親戚嘛？”
“你媽說的是。”
“那都是老黃曆啦，現在嬸子都主動跟你打招唿了，那肯定是知道以前他們做錯了嘛，人家拉下臉了我們怎麽都要給麵子不是？不然村裏又說你閑話了。”
“知道個屁的錯，要不是你給他們買房子，他們能這樣？”
“媽，房子也不是說就給他們的，我跟他們說好了，過兩年房子漲價賣掉賺的錢還是我的，現在隻是給他們住而已。”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
“那他們神氣個什麽勁？在村裏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媽，嬸子跟你打招唿你沒有不理她吧？”
“怎麽可能，你媽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額，你不是。”
“瀚仔，你都給他們買房子了，你自己沒買？”
“買了啊，買四套了都。我這就是太多銀行不給貸款才找三叔四叔他們的。”
“讓你叔他們貸款他們沒有意見？”
“沒有啊，又不是讓他們還貸款。”
“瀚仔，那貸款你得按時還啊，不然你叔他們以為你騙他們的。”
“爸，你放心就得了，我會按時還上的。”
“瀚仔，能不能給你姐也買一套？到時候賣掉賺錢了就算她的得了。”
“不是不行，隻是給姐買的話，貸款姐夫也得簽字，以後房子就算她跟姐夫的，賣了不也得給姐夫分錢？我不太樂意。”
“你姐也是不聽話的，當初不讓她嫁，怎麽說都不聽，現在好了，挨罵挨打了就知道跑迴來哭，讓她離婚又不願意，這煩的。不過怎麽說她也是你姐，咱們不幫她就沒人幫她了。”
“行吧，初二她來了我再跟她說。”
說起姐姐，算是村裏悲劇女性的代表人物了。嫁的姐夫家裏窮，人口眾多，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一家全都擠在一間瓦房，光是跟一家子處理好關係就不容易。按理農村不缺宅基地，分家有的是宅基地蓋房，奈何沒有錢，黃子瀚的姐夫又喜歡喝酒賭錢，酒品不好，酒後對她不是打就是罵。賭錢上癮，賭輸了也是各種打罵老婆，好幾次黃子瀚差點跟姐夫幹架，被他姐攔下來了。事情發生次數多後，一家子都勸她離婚，可她就是不願意，說舍不得兩個孩子。說又說不聽，怎麽辦？眼不見心不煩唄。家長裏短的跟老兩口聊到十點多，黃子瀚惦記著給何奕瑤餘婷婷打電話，就先迴房間。老兩口也犯困去睡覺，兩女人這會估計也正好和家裏人聊天，匆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年二十九，黃子瀚迴家晚，所有過年需要用的老兩口都準備妥當，不需要再去買。起床拎上給爺爺奶奶買的東西就上門，爺爺奶奶二叔三叔四叔四嬸倆堂弟都在，一家八口。老瓦房沒有那麽多房間，三叔還得住隔層，還好不是常住，不然三叔也得有意見。
一樓是放牲口的，爺爺奶奶二叔常年在家，牲口自然不少，豬雞鴨牛齊全，一二樓中間用木板隔著，生活習慣的倒沒什麽，要是初來乍到的肯定受不了一樓竄上來的各種臭味，四嬸就很嫌棄，但又沒辦法，隻能忍著。
黃子瀚上門，一家人都很高興，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沒有了以往的刻薄，變得和藹可親，對於大孫子買的各種禮物愛不釋手。末了四嬸又讓子洵帶上家裏包的粽子，跟著拿迴黃子瀚家。黃子瀚老爸老媽也知道老一輩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小一輩，對子洵的到來也很高興，裝了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讓他拿迴家。這也算是兩家關係破冰的信號了。
下午沒啥事，找村裏同輩夥伴玩耍就是消磨時間最好的途徑。七八條友，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久了也無聊，那就找點事做唄。準備過年嘛，講究年年有魚，在農村但凡村裏有條河買魚迴家那是最差勁的事，去河裏抓魚才是應該幹的。找幾隻小水桶，到河裏找塊風水寶地，河裏就地取材，磊石頭把水坑一圍，再找些泥巴把石頭間的縫隙堵上就開始舀水。
這個時節有點冷，但禁不住年輕小夥的熱情，幾個人輪流舀水，十幾分鍾水坑就能見底，把能看到的魚抓完，大石頭底下的縫隙也得各種掏，確認坑裏沒有漏網的，再換下一個地方。忙活一下午收獲頗豐，太小的魚仔放生留待明年，成年的就不客氣了。八個人，每人差不多兩斤，夠一家子吃兩餐。當然，有收獲那就不缺酒了，黃子瀚家人少，平時一幫人都喜歡跑他這喝酒，老兩口喜歡熱鬧，能有人到家裏喝酒也樂見其成。
炮聲陣陣除舊歲，除夕夜十二點，滿村子鞭炮聲，條件好點的煙花也不少，黃子瀚對這不感冒，小孩喜歡看煙花，他家又沒有小孩，隨意放點鞭炮了事。守夜他幹不來，每年都是老爸守夜，初一啥都不能幹，不能出門不能下地幹活，白天老老實實在家躺屍，晚上就熱鬧了，幾個年輕人聚起來，挨家挨戶上門喝酒，從村頭喝到村尾，能堅持喝完全部人家的都是酒神。
黃子瀚酒量雖然不差，但也隻能堅持到三分之二就得扶牆迴家。喝酒這種事情，老兩口沒意見，隻是讓他量力而行，畢竟村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喝不了酒的一個也沒有。
大年初二，出嫁女兒迴娘家，昨晚喝多的黃子瀚大中午還沒起床，姐姐一家四口就到了。雖然一家子不怎麽待見姐夫，但對於倆外孫還是很喜歡的。姐夫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放下禮物就拿著給爺爺奶奶家準備的年禮去了爺爺奶奶家。黃子瀚姐姐比他大三歲，這年頭農村的女人嫁人後都顯老，看著像三十多，姐姐是個樂天派，也就被打罵的時候哭啼啼喊委屈，平時都是樂嗬嗬的。遺傳了老媽的碎嘴，話都不停的，消息靈通得很，十裏八村的八卦張嘴就來，跟老媽很合拍。
睡得正香的黃子瀚被吵醒也就不奇怪，迷迷糊糊的起床，拿著準備好的紅包給倆小家夥一人塞一個才去洗漱。老媽跟老姐聊得正嗨，老爸逗了一會兩個小家夥，就忙著去準備午飯。過年嘛，飯桌上都是大魚大肉，青菜都沒見幾根，在農村，雞腿是小孩子的專屬，倆小家夥一人抱著一個雞腿猛啃。黃子瀚酒勁沒過，食欲不振，吃幾口青菜就沒有胃口了，拿著板凳跑到曬台曬太陽，沒一會老姐也拿著板凳出來排排坐！倆小家夥丟給爸媽喂飯。
“瀚仔，老媽說年後咱家要拆掉重新建房？”
“嗯呐，房子都舊了，修修補補的還不如重新蓋。”
“媽說你還想把旁邊那塊地也買下來？”
“既然要建，那就弄大一點嘛。”
“那得花多少錢喔？”
“五六十萬應該夠啦。”
“你有這麽多錢啊？”
“有啊，不然也不敢這麽想。”
“有錢也要省著點用啊，這麽大手大腳的，容易敗家知道不？”
“額，錢嘛，沒有了再去掙唄。對了姐，你有啥打算啊？要不離婚得了。”
“怎麽離？文俊和雪岑還這麽小，你姐夫說了，要是離婚的話兩個孩子都得歸他扶養，我哪裏舍得他們倆喔。”
“那怎麽辦？就這麽忍著？”
“過一天算一天唄，等兩個孩子上學了再說吧。”
“懶得跟你說了，明後天把銀行卡號發給我，過幾天我給你轉點錢。”
“給我錢幹嘛？我又不是沒有錢用。”
“你還有錢用？我是你弟又不是別人，行啦，別跟我強，既然你不想離婚，跟姐夫說一下，分家蓋個房子自己出來住得了，你們這麽多人擠在一起住著不難受啊？”
“我跟你姐夫說過很多次了，你也知道他愛賭，哪裏有錢建房？”
“不是跟你說了我給你轉嘛？宅基地你們有，蓋個兩層平房，十五萬應該夠了吧？”
“啊？你要給我這麽多啊？”
“嗯，不過你得自己管好，要是讓姐夫拿去賭完就沒有下迴了。還有啊，年後我去首府了再給你貸款買套房，要是在家受委屈了自己帶倆小家夥去首府住，省得在一起三天兩頭吵架。”
“我以後去哪找那麽多錢還你喔？”
“讓你還了？不過你不能這麽跟姐夫說。”
“嗯，那我知道了，媽說你有女朋友了？”
“額，我去看看帶什麽去外婆家…”
怎麽一個個的都對這個感興趣？他還要過幾天才21啊。算了，惹不起總躲得起，上外婆家吧。去外婆家得備四份年禮，四個舅舅一家一份。外婆家三個老表，外加姨母家的表哥，一見麵又是喝酒喝到昏天地暗的下午。
年初三，在家忙活的老爸初二沒空去他外婆家，排到初三，一大早就往車後備箱塞滿各種年禮。老爸的外婆家兄弟姐妹也多，光表叔就有四個，還好黃子瀚借著開車不喝酒的理由躲過一劫，不然又是醉酒的一天。初四也沒閑著，同村的發小初六要擺酒，初四就得去幫忙，村裏的老少有一個算一個，男的負責殺豬殺雞殺鴨，女的負責拔毛洗碗洗青菜，準備妥當晚上又是一頓酒。
初五去接親，幾年前沒有車的時候，去接親都是徒步，一群人挑著擔子能排成長龍。這會兒就沒必要了，包了村裏那輛班車，擠了一車人就走，車頂掛滿接親禮。作為目前村裏唯一一台小車，黃子瀚的寶馬也被征用，黃子瀚自然是司機，拉著新郎官和三個伴郎，晚上迴程自然是新郎新娘。開車不用喝酒是個好規矩，班車上一票人不管男男女女，除了開車的司機就沒一個是清醒的。
初六是重頭戲，大清早的就開始忙活，中午是上門喝喜酒的親戚，遠的近的，沾親帶故的都得來，流水席，上座沒開吃就先發個塑料袋，吃飽喝足打包剩下的走人。下午則是新郎新娘邀請的伴郎伴娘以及各自的朋友，桌子連成一排，幾十人圍著坐。
壯鄉人似乎都沒有婚鬧的習俗，其他地方黃子瀚不清楚，不過附近十裏八村的都沒有。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作為地主，招待好外來的朋友是村裏新郎官伴郎及陪酒團們的責任。木訥點的老實對付男的，機靈點的則是找女的。黃子瀚雖然不是個木訥的男人，但對招惹女孩子沒啥興趣，找男的唄，喝趴完事。
初七才清閑下來，有空教老爸開車，自動擋的車，沒有手動的繁瑣，大體介紹過一遍就能記得八九不離十。老爸不愧是開過坦克的，方向感極好，上手也很快，龜速開幾圈過後就能慢慢提速走。黃子瀚原本還擔心要多請幾天假教的，看來是不需要了，初九就能去上班，請一天假而已，人事經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明天要走，晚上就得搓一餐。想著爺爺奶奶叔叔他們跟老爸老媽的矛盾有緩解的可能，黃子瀚打算把爺爺奶奶叔叔他們全都喊來吃飯。跟老爸老媽一商量，老媽雖然鄒眉頭，最終還是沒反對，那就簡單了。黃子瀚親自去爺爺奶奶家跟他們說，沒過多猶豫都答應下來。很多年沒有一大家子坐一起吃過飯了，雖然氣氛還略帶尷尬，但總算是個好的開端。
爺爺不怎麽說話，奶奶抱著年紀還小的子铖，給他找喜歡吃的，三叔四叔四嬸連著給黃子瀚老爸老媽敬酒，子洵懂事，自顧自的吃飯，二叔顯得有些悶悶不樂。黃子瀚大概能猜得到他不高興的原因。黃子瀚給三叔四叔他們在首府都買了房，就差他一個沒有，估計覺得有些憋屈，雖然他常年在老家，在首府買房也沒啥用，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可又不好主動開口要求什麽。明白症結所在，黃子瀚當然會處理，房子嘛，買了以後也虧不了，多一套還能多賺點錢。合著兩家關係緩和的檔口，不能讓他存著怨氣。
“二叔，年後我還想再買兩套房，一套放姐那，另一套你看能不能放你這？”
“啊？我沒什麽問題，你看著辦就好了。”
“那行，等我迴首府找好房子到時候再給你電話去辦手續。”
“好。”
事情一定，二叔鄒著的眉頭就散了！二叔目前也是個光棍，離異後就沒再娶，連女兒都跟著老婆走了，想再續弦也很困難，年紀大是一方麵，窮才是關鍵因素。黃子瀚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以後條件再好點，才有可能幫他再娶個老婆。一頓飯吃得也算其樂融融，長年累月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彌殆盡，有個好的開始，以後來往多了，才能一點一點消融。
打工人沒有自由，初八早上黃子瀚就得出發，老爸老媽開車把他送到縣城，去銀行往老爸卡裏轉了六十萬，在老媽抱怨聲中給老姐轉了十五萬，等黃子瀚進汽車站，老媽還在念叨他給姐的錢太多。
買了車票，還要等半個鍾，黃子瀚催著老兩口迴去，不用陪他。生活就這樣，短暫的相聚過後又得別離。接下來的日子，再次期待相聚。
雖然黃子瀚去年給了老兩口二十萬，囑咐他們找些輕鬆的活幹，但老兩口有自己的固執，能掙錢的年紀什麽活掙錢就幹什麽，挖煤是不去了，可是又跟著親戚去曬木板，同樣是體力活。在黃子瀚沒能安頓他們之前，想讓他們提前過上養老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在老兩口眼裏，哪裏會嫌錢多的？吃過晚飯，黃子瀚打算跟老兩口商量著把老房子推倒重建的事。
“爸媽，咱們家的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又沒裝修，要不推倒了再建一個？”
“花那錢幹嘛？我跟你爸還想著今年把房子裝修一下，把隔層的木板拆了，鋪上水泥，外牆貼上瓷磚，裝修好了不就跟新的一樣嗎？”
“你媽說的是。”
“裝修不也得花錢？而且以前地基打得不好，現在牆體都開裂了，天花板沒做防水，下雨就滲水，裝修好一漏水牆體發黴也不好看啊，幹脆一步到位，推倒了重建得了。”
“哪有那麽多錢？我跟你爸前前後後花了十來萬才蓋成現在這樣子，推倒重建不是浪費錢嘛？”
“你媽說的是。”
“媽，你現在裝修好了，以後又能住多久？總不能等住不了才想著重新建吧？指不定以後想重建又沒錢了不是？”
“你自己算算推倒重建要花多少錢？建好還得裝修，怎麽也要二三十萬吧？去年你給的錢夠不夠用還另說，都花完了以後你娶媳婦怎麽辦？”
“你媽說的是。”
“媽，扯遠了不是？我才20，哪裏著急娶媳婦喔？”
“怎麽能不急？你看波仔，年後初六都要擺酒了。”
“也就他一個早一點，其他人不也還沒有嘛。”
“那是別人，能早點結婚還是早點好，趁我跟你爸還能幫你帶孩子。”
“媽，先不說這個，說房子的事。錢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這有，我還想著既然要重建，那就蓋大一點的，把旁邊學校那塊地也買下來，當院子用。”
“你瘋啦？還要買地？那地現在可不是當初那會兩三萬就能買的，村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開價都十萬了。”
“你媽說的是。”
“十萬就十萬唄，買下來以後不就是咱家的嘛？我這夠錢。”
“你老實交代，你現在總共有多少錢？”
“有一百多萬吧，買地再蓋房子五六十萬應該夠了，還剩不少呢。”
“錢是這麽花的嗎？現在有一百你就想花五六十，不留點以後怎麽娶媳婦…”
“停停停，媽，娶媳婦能不能以後再說，明年再出去掙錢不就行了，現在說的是房子。”
“錢有那麽好掙啊？我跟你爸辛辛苦苦一年才能存個兩三萬塊。”
“你媽說的是。”
“哎呀，媽，怎麽跟你就說不通呢？我不管哈，反正錢我出，把旁邊的地也買了，房子就蓋成這樣，圖紙你們看一下，挑一個順眼的就行。”
“你這孩子…”
“哎，媽，趕緊挑一個，快挑一個。”
“他爸，你看看。”
“那麽大個院子拿來種樹？種菜不好嘛？要不就直接鋪平…”
“爸，種菜不是可以去地裏種嘛？況且種的是果樹，番石榴龍眼芒果黃皮果之類的，以後長果實不就可以吃了嘛。”
“可是…”
“別可是啦，留那麽大的院子以後有小孩剛好可以玩耍不是…”
說了老半天才說服老兩口接受，買地的事得等年後，老爸出麵去村裏落實，問題應該不大，既然明碼標價，給錢就是了。老兩口還是心疼錢，隻是接受了也隻能商量著跟村裏講講價，能少一點是一點。
“對了，爸，年後要是蓋房子，你們得在家看著，跑上跑下忙前忙後的沒有個車也不方便，要不給你弄個駕照，我現在這台車留給你開得了。”
“我都五十多了還開什麽車？況且留給我了你開什麽？我買個摩托車開就行。”
“摩托車日曬雨淋的，你上趟街買東西都裝不完，我迴首府後再買一輛就行，又不貴。”
“給我我也不會開啊。”
“你這當兵的時候連坦克都能開，開個車有什麽難的？”
“可是…”
“別可是啦，年後我教你開幾趟就行。媽，是吧？”
“嗯，他爸你就學一下唄。在家上街每次都搭班車確實不方便，偶爾想買點啥都出不去，到時候蓋房子，有的跑了。”
“說的是。”
“瀚仔，你在首府跟三叔四叔他們有聯係？”
“嗯，去他們那吃過飯。”
“不對啊，前幾天你嬸迴家，剛好碰到我跟你爸，居然主動打招唿，都這麽多年了碰麵都是大路朝天，怎麽現在想通了？奇了怪了。”
“額，媽，八月份的時候我給他們買了兩套房子，三叔四叔各一套…”
“你說啥？你給他們買房子？怎麽都不跟爸媽商量一下？咱們家跟他們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時候他們是怎麽對你的？他們是怎麽對你爸的你都忘了？你是嫌錢多還是怎麽的？你要氣死我啊？”
“哎，媽，你先別生氣。再怎麽說也是本家親戚嘛，兩家鬧矛盾那麽多年，村裏有多少人都看我們笑話呢。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麽好氣的，我也不是全款給他們買的房子，就交了個首付，兩套房才十萬塊。”
“怎麽能不生氣？想想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嬸，當初怎麽罵你爸跟我的，他們有把我們當作親戚嘛？”
“你媽說的是。”
“那都是老黃曆啦，現在嬸子都主動跟你打招唿了，那肯定是知道以前他們做錯了嘛，人家拉下臉了我們怎麽都要給麵子不是？不然村裏又說你閑話了。”
“知道個屁的錯，要不是你給他們買房子，他們能這樣？”
“媽，房子也不是說就給他們的，我跟他們說好了，過兩年房子漲價賣掉賺的錢還是我的，現在隻是給他們住而已。”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
“那他們神氣個什麽勁？在村裏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媽，嬸子跟你打招唿你沒有不理她吧？”
“怎麽可能，你媽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額，你不是。”
“瀚仔，你都給他們買房子了，你自己沒買？”
“買了啊，買四套了都。我這就是太多銀行不給貸款才找三叔四叔他們的。”
“讓你叔他們貸款他們沒有意見？”
“沒有啊，又不是讓他們還貸款。”
“瀚仔，那貸款你得按時還啊，不然你叔他們以為你騙他們的。”
“爸，你放心就得了，我會按時還上的。”
“瀚仔，能不能給你姐也買一套？到時候賣掉賺錢了就算她的得了。”
“不是不行，隻是給姐買的話，貸款姐夫也得簽字，以後房子就算她跟姐夫的，賣了不也得給姐夫分錢？我不太樂意。”
“你姐也是不聽話的，當初不讓她嫁，怎麽說都不聽，現在好了，挨罵挨打了就知道跑迴來哭，讓她離婚又不願意，這煩的。不過怎麽說她也是你姐，咱們不幫她就沒人幫她了。”
“行吧，初二她來了我再跟她說。”
說起姐姐，算是村裏悲劇女性的代表人物了。嫁的姐夫家裏窮，人口眾多，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一家全都擠在一間瓦房，光是跟一家子處理好關係就不容易。按理農村不缺宅基地，分家有的是宅基地蓋房，奈何沒有錢，黃子瀚的姐夫又喜歡喝酒賭錢，酒品不好，酒後對她不是打就是罵。賭錢上癮，賭輸了也是各種打罵老婆，好幾次黃子瀚差點跟姐夫幹架，被他姐攔下來了。事情發生次數多後，一家子都勸她離婚，可她就是不願意，說舍不得兩個孩子。說又說不聽，怎麽辦？眼不見心不煩唄。家長裏短的跟老兩口聊到十點多，黃子瀚惦記著給何奕瑤餘婷婷打電話，就先迴房間。老兩口也犯困去睡覺，兩女人這會估計也正好和家裏人聊天，匆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年二十九，黃子瀚迴家晚，所有過年需要用的老兩口都準備妥當，不需要再去買。起床拎上給爺爺奶奶買的東西就上門，爺爺奶奶二叔三叔四叔四嬸倆堂弟都在，一家八口。老瓦房沒有那麽多房間，三叔還得住隔層，還好不是常住，不然三叔也得有意見。
一樓是放牲口的，爺爺奶奶二叔常年在家，牲口自然不少，豬雞鴨牛齊全，一二樓中間用木板隔著，生活習慣的倒沒什麽，要是初來乍到的肯定受不了一樓竄上來的各種臭味，四嬸就很嫌棄，但又沒辦法，隻能忍著。
黃子瀚上門，一家人都很高興，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沒有了以往的刻薄，變得和藹可親，對於大孫子買的各種禮物愛不釋手。末了四嬸又讓子洵帶上家裏包的粽子，跟著拿迴黃子瀚家。黃子瀚老爸老媽也知道老一輩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小一輩，對子洵的到來也很高興，裝了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讓他拿迴家。這也算是兩家關係破冰的信號了。
下午沒啥事，找村裏同輩夥伴玩耍就是消磨時間最好的途徑。七八條友，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久了也無聊，那就找點事做唄。準備過年嘛，講究年年有魚，在農村但凡村裏有條河買魚迴家那是最差勁的事，去河裏抓魚才是應該幹的。找幾隻小水桶，到河裏找塊風水寶地，河裏就地取材，磊石頭把水坑一圍，再找些泥巴把石頭間的縫隙堵上就開始舀水。
這個時節有點冷，但禁不住年輕小夥的熱情，幾個人輪流舀水，十幾分鍾水坑就能見底，把能看到的魚抓完，大石頭底下的縫隙也得各種掏，確認坑裏沒有漏網的，再換下一個地方。忙活一下午收獲頗豐，太小的魚仔放生留待明年，成年的就不客氣了。八個人，每人差不多兩斤，夠一家子吃兩餐。當然，有收獲那就不缺酒了，黃子瀚家人少，平時一幫人都喜歡跑他這喝酒，老兩口喜歡熱鬧，能有人到家裏喝酒也樂見其成。
炮聲陣陣除舊歲，除夕夜十二點，滿村子鞭炮聲，條件好點的煙花也不少，黃子瀚對這不感冒，小孩喜歡看煙花，他家又沒有小孩，隨意放點鞭炮了事。守夜他幹不來，每年都是老爸守夜，初一啥都不能幹，不能出門不能下地幹活，白天老老實實在家躺屍，晚上就熱鬧了，幾個年輕人聚起來，挨家挨戶上門喝酒，從村頭喝到村尾，能堅持喝完全部人家的都是酒神。
黃子瀚酒量雖然不差，但也隻能堅持到三分之二就得扶牆迴家。喝酒這種事情，老兩口沒意見，隻是讓他量力而行，畢竟村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喝不了酒的一個也沒有。
大年初二，出嫁女兒迴娘家，昨晚喝多的黃子瀚大中午還沒起床，姐姐一家四口就到了。雖然一家子不怎麽待見姐夫，但對於倆外孫還是很喜歡的。姐夫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放下禮物就拿著給爺爺奶奶家準備的年禮去了爺爺奶奶家。黃子瀚姐姐比他大三歲，這年頭農村的女人嫁人後都顯老，看著像三十多，姐姐是個樂天派，也就被打罵的時候哭啼啼喊委屈，平時都是樂嗬嗬的。遺傳了老媽的碎嘴，話都不停的，消息靈通得很，十裏八村的八卦張嘴就來，跟老媽很合拍。
睡得正香的黃子瀚被吵醒也就不奇怪，迷迷糊糊的起床，拿著準備好的紅包給倆小家夥一人塞一個才去洗漱。老媽跟老姐聊得正嗨，老爸逗了一會兩個小家夥，就忙著去準備午飯。過年嘛，飯桌上都是大魚大肉，青菜都沒見幾根，在農村，雞腿是小孩子的專屬，倆小家夥一人抱著一個雞腿猛啃。黃子瀚酒勁沒過，食欲不振，吃幾口青菜就沒有胃口了，拿著板凳跑到曬台曬太陽，沒一會老姐也拿著板凳出來排排坐！倆小家夥丟給爸媽喂飯。
“瀚仔，老媽說年後咱家要拆掉重新建房？”
“嗯呐，房子都舊了，修修補補的還不如重新蓋。”
“媽說你還想把旁邊那塊地也買下來？”
“既然要建，那就弄大一點嘛。”
“那得花多少錢喔？”
“五六十萬應該夠啦。”
“你有這麽多錢啊？”
“有啊，不然也不敢這麽想。”
“有錢也要省著點用啊，這麽大手大腳的，容易敗家知道不？”
“額，錢嘛，沒有了再去掙唄。對了姐，你有啥打算啊？要不離婚得了。”
“怎麽離？文俊和雪岑還這麽小，你姐夫說了，要是離婚的話兩個孩子都得歸他扶養，我哪裏舍得他們倆喔。”
“那怎麽辦？就這麽忍著？”
“過一天算一天唄，等兩個孩子上學了再說吧。”
“懶得跟你說了，明後天把銀行卡號發給我，過幾天我給你轉點錢。”
“給我錢幹嘛？我又不是沒有錢用。”
“你還有錢用？我是你弟又不是別人，行啦，別跟我強，既然你不想離婚，跟姐夫說一下，分家蓋個房子自己出來住得了，你們這麽多人擠在一起住著不難受啊？”
“我跟你姐夫說過很多次了，你也知道他愛賭，哪裏有錢建房？”
“不是跟你說了我給你轉嘛？宅基地你們有，蓋個兩層平房，十五萬應該夠了吧？”
“啊？你要給我這麽多啊？”
“嗯，不過你得自己管好，要是讓姐夫拿去賭完就沒有下迴了。還有啊，年後我去首府了再給你貸款買套房，要是在家受委屈了自己帶倆小家夥去首府住，省得在一起三天兩頭吵架。”
“我以後去哪找那麽多錢還你喔？”
“讓你還了？不過你不能這麽跟姐夫說。”
“嗯，那我知道了，媽說你有女朋友了？”
“額，我去看看帶什麽去外婆家…”
怎麽一個個的都對這個感興趣？他還要過幾天才21啊。算了，惹不起總躲得起，上外婆家吧。去外婆家得備四份年禮，四個舅舅一家一份。外婆家三個老表，外加姨母家的表哥，一見麵又是喝酒喝到昏天地暗的下午。
年初三，在家忙活的老爸初二沒空去他外婆家，排到初三，一大早就往車後備箱塞滿各種年禮。老爸的外婆家兄弟姐妹也多，光表叔就有四個，還好黃子瀚借著開車不喝酒的理由躲過一劫，不然又是醉酒的一天。初四也沒閑著，同村的發小初六要擺酒，初四就得去幫忙，村裏的老少有一個算一個，男的負責殺豬殺雞殺鴨，女的負責拔毛洗碗洗青菜，準備妥當晚上又是一頓酒。
初五去接親，幾年前沒有車的時候，去接親都是徒步，一群人挑著擔子能排成長龍。這會兒就沒必要了，包了村裏那輛班車，擠了一車人就走，車頂掛滿接親禮。作為目前村裏唯一一台小車，黃子瀚的寶馬也被征用，黃子瀚自然是司機，拉著新郎官和三個伴郎，晚上迴程自然是新郎新娘。開車不用喝酒是個好規矩，班車上一票人不管男男女女，除了開車的司機就沒一個是清醒的。
初六是重頭戲，大清早的就開始忙活，中午是上門喝喜酒的親戚，遠的近的，沾親帶故的都得來，流水席，上座沒開吃就先發個塑料袋，吃飽喝足打包剩下的走人。下午則是新郎新娘邀請的伴郎伴娘以及各自的朋友，桌子連成一排，幾十人圍著坐。
壯鄉人似乎都沒有婚鬧的習俗，其他地方黃子瀚不清楚，不過附近十裏八村的都沒有。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作為地主，招待好外來的朋友是村裏新郎官伴郎及陪酒團們的責任。木訥點的老實對付男的，機靈點的則是找女的。黃子瀚雖然不是個木訥的男人，但對招惹女孩子沒啥興趣，找男的唄，喝趴完事。
初七才清閑下來，有空教老爸開車，自動擋的車，沒有手動的繁瑣，大體介紹過一遍就能記得八九不離十。老爸不愧是開過坦克的，方向感極好，上手也很快，龜速開幾圈過後就能慢慢提速走。黃子瀚原本還擔心要多請幾天假教的，看來是不需要了，初九就能去上班，請一天假而已，人事經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明天要走，晚上就得搓一餐。想著爺爺奶奶叔叔他們跟老爸老媽的矛盾有緩解的可能，黃子瀚打算把爺爺奶奶叔叔他們全都喊來吃飯。跟老爸老媽一商量，老媽雖然鄒眉頭，最終還是沒反對，那就簡單了。黃子瀚親自去爺爺奶奶家跟他們說，沒過多猶豫都答應下來。很多年沒有一大家子坐一起吃過飯了，雖然氣氛還略帶尷尬，但總算是個好的開端。
爺爺不怎麽說話，奶奶抱著年紀還小的子铖，給他找喜歡吃的，三叔四叔四嬸連著給黃子瀚老爸老媽敬酒，子洵懂事，自顧自的吃飯，二叔顯得有些悶悶不樂。黃子瀚大概能猜得到他不高興的原因。黃子瀚給三叔四叔他們在首府都買了房，就差他一個沒有，估計覺得有些憋屈，雖然他常年在老家，在首府買房也沒啥用，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可又不好主動開口要求什麽。明白症結所在，黃子瀚當然會處理，房子嘛，買了以後也虧不了，多一套還能多賺點錢。合著兩家關係緩和的檔口，不能讓他存著怨氣。
“二叔，年後我還想再買兩套房，一套放姐那，另一套你看能不能放你這？”
“啊？我沒什麽問題，你看著辦就好了。”
“那行，等我迴首府找好房子到時候再給你電話去辦手續。”
“好。”
事情一定，二叔鄒著的眉頭就散了！二叔目前也是個光棍，離異後就沒再娶，連女兒都跟著老婆走了，想再續弦也很困難，年紀大是一方麵，窮才是關鍵因素。黃子瀚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以後條件再好點，才有可能幫他再娶個老婆。一頓飯吃得也算其樂融融，長年累月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彌殆盡，有個好的開始，以後來往多了，才能一點一點消融。
打工人沒有自由，初八早上黃子瀚就得出發，老爸老媽開車把他送到縣城，去銀行往老爸卡裏轉了六十萬，在老媽抱怨聲中給老姐轉了十五萬，等黃子瀚進汽車站，老媽還在念叨他給姐的錢太多。
買了車票，還要等半個鍾，黃子瀚催著老兩口迴去，不用陪他。生活就這樣，短暫的相聚過後又得別離。接下來的日子，再次期待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