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商家仲因為懷毅告訴了他,懷毅與東林黨打賭一事。商家仲是大發雷霆,大罵懷毅!他之所以如此痛罵懷毅,並不是與懷毅有仇,更不是有心要收拾懷毅,而是心疼懷毅!喜愛懷毅的一種表現!


    崇禎皇帝自從鏟除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後,東林黨人在朝廷中,開始一家獨大,把持朝政!在排除異己,打壓武將方麵,他們更是做的相當狠辣!一般人如果得罪了東林黨人,最好的結果就是,家財散盡,落個丟官罷職收場。最慘的結果,那是被下獄抄家的!所以商家仲才會如此責備懷毅!


    商家仲見懷毅仍然死咬著牙不肯認錯,他也頗感無奈!其實他也知道懷毅說的都對,但是麵對這種大環境,個人的勇武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會招來禍患!


    蒲萬林這時卻跪下請求商家仲,把自己調往戚家軍任職!而且他也支持懷毅的這種做法!


    其實,不光蒲萬林擁有這種想法,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這種想法!他們都是朝廷堂堂的四品,五品級官員,為何要給一個小小七品的縣令下跪磕頭?這不是在折煞他們嗎?商家仲也曾經遇到過這種尷尬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蒲萬林心中所想。


    麵對蒲萬林,商家仲思慮再三,最終同意了將其調給戚家軍任職。並行文總兵張可大,隻要張可大蓋上大印,那麽蒲萬林的任職文書,商加仲隨時會簽發下去!


    蒲萬林立刻給商家仲磕了三個響頭,這讓商家仲心中一暖。其實商家仲是有意安排蒲萬山,前往戚家軍幫助懷毅的!這件事情商家仲還曾經和蒲萬山,懷毅二人提起過。可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蒲萬林明目張膽的支持懷毅,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下跪磕頭,請求自己把他調往戚家軍!商家仲思慮再三,隻好同意了他的請求。因為有一個支持懷毅的人,幫助懷毅,商家仲是非常喜聞樂見的!


    蒲萬山見狀,也立刻跪倒在地,抱拳說道:大人容稟,末將也願調往戚家軍任職,還請大人成全!


    蒲萬山這一跪,在場的眾將,頓時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蒲氏兄弟!許多人心中暗道:這對親兄弟是瘋了不成,明明知道懷毅現在雖然是風光無限,可是他的背後卻是萬丈深淵!隻要他踏錯一步,迎接他的絕對是萬劫不複!這對兄弟倆可好?明知道前麵是個大坑,還要跳下去,這不是傻是什麽?


    商家仲看著蒲萬山開口問道:你別告訴老夫,你也支持戚懷毅那小子的做法!蒲萬山知道商家仲問自己這句話的意思,也知道蒲萬山非常疼愛懷毅!而且商家仲早就有意將自己調往戚家軍,好來幫助懷毅!這件事情也找自己談過,自己也同意了!可是自己的兄弟竟然橫插一腳,頓時打亂了商家仲的所有打算!可是自己作為兄長,最起碼要為兄弟擦屁股,更要站到兄弟這一邊。所以他就不顧臉麵,直接跪在地請求商家仲,也把自己調往戚家軍任職!


    蒲萬山毫不思索的說道:迴稟大人,末將不敢欺瞞大人,末將確實支持戚將軍的做法!末將願意追隨戚將軍,鞍前馬後,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商家仲看著跪在地上的蒲氏兄弟,突然大笑了一聲,笑完後嚴肅的說道:老夫準了,從今日起,你二人就跟著戚懷毅,前往戚家軍任職吧!一會兒老夫就會行文總兵衙門,老夫相信這點小事,總兵大人絕對會同意的!你二人起來吧!


    蒲萬山聽完,也給商家仲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弟兄倆站起身來,走到懷毅麵前,撲通再次跪倒在地,抱拳說道:蒲萬山,蒲萬林願追隨驃騎將軍鞍前馬後,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懷毅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連忙用雙手扶起蒲氏兄弟,笑著說道:二位千戶,快起來,快起來!本將軍能夠得到二位的相助,我戚家軍實乃如虎添翼,日後咱們一同共創輝煌,打出咱們武人的驕傲來!


    蒲萬山,蒲萬林一聽,馬上開口說道:遵命,將軍大人!隨後,二人就站到了懷毅身後,表示以後自己就是懷毅手下的武將了,他們兄弟要與懷毅共進退!


    同知範北雄和杜寶福,指揮僉事董洪明,周長奎,李叔更,千戶王明,李占山,徐炳炎,武慶等在場的武將,全被蒲氏兄弟這一手,給鎮住了!他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也要分時候,地點呢!現在蒲氏兄弟,卻急活活的跑到懷毅的戚家軍中任職,這與自尋死路,有何區別?


    在場的眾將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這件事!這正是:


    山中有虎偏上山,榮辱與共心相連。


    此時表明真心跡,添花不如雪送炭。


    商家仲看了一圈,在場正在蒙圈的眾人。咳嗽一聲說道:今天人來的挺全,正好咱們中午就在這後衙聚一下!誰也別打脫!懷毅你小子也留下,還有萬山萬林,你們也一起!對了,你們倆這一走就空出兩個千戶的位置來,就由你們二人舉薦一下,看看誰合適,老夫就提升他為千戶!順便連你們的調職公文,一塊報到總兵衙門批複!


    蒲萬山,蒲萬林兩兄弟對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商家仲的意思,二人立刻跪倒在地,抱拳說道:迴稟大人,我兄弟二人沒有任何人選,此事全憑大人做主!


    商家仲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又看向了範北熊和杜寶福,二人見狀,立刻抱拳說道:此事全憑大人做主,我二人沒有意見!


    其他的指揮僉事和千戶們,見狀也都抱拳說道:此事全憑大人做主,我等沒有意見!商家仲見狀大笑一聲,然後說道:範誌剛,李海山二人,平日裏勇於任事,且為人寬厚,而二人又是副千戶多年,今日就提二人為千戶吧,此事就這樣定了!


    範北雄,李叔更一聽,頓時喜上眉梢。眾將一聽,頓時一愣。反應過來後,也沒有人開口說話。範北雄,杜寶福,李叔更三人帶頭說道:遵命大人!其他人見狀也抱拳說道:遵命,指揮使大人!


    蒲萬山,蒲萬林二人剛剛離開千戶位置,立刻被商家仲安排上範誌剛,李海山頂替上去。範誌剛是範北雄的小兒子,李海山是李叔更的親侄子!


    範北雄和李叔更二人,又對商家仲頗為支持,商家仲也視二人為心腹!如今竟然不動聲色的,閃電般的完成了工作交替!由此可見,絕對是早有預謀的!可是眾人直到公布出人名以後,才醒悟過來。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再想改變已經不可能了!其他與商家仲不和的幾位將領,也為商家仲的政治手腕感到歎服!能夠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完成,而且眾人也沒有反對意見。等眾人明白過來時,已經悔之晚矣!


    懷毅見商家仲的如此神操作,直接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他雖然在登州衛前後呆了沒有多少天,但是同知,指揮僉事以及千戶們的各種關係,他也是明白的!說實話,商家仲這一手玩的非常漂亮!懷毅雖然兩世為人,仍然是自歎不如!


    隨著商家仲的命令搬下,後衙客廳內立刻擺上了三張酒席!菜是從八仙樓那裏要來的! 酒呢,是登州衛自己的!


    由於眾將剛剛經曆了懷毅的事情和蒲萬山,蒲萬林調職的事情。眾將心裏各有心事。這頓酒宴喝的也並不是那樣盡意!商家仲也知道眾人的心思,並沒有強行勸酒,隻是提了兩杯酒以後,便開始吃菜!眾人也都無心喝酒,隻是範北雄和李叔更二人各帶了六個酒後,酒宴就草草結束!


    下午,眾將各自返家。懷毅被商家仲留下。陳登,蒲萬山,蒲萬林被趕到屋外,屋子裏隻剩下商家仲和懷毅二人。


    商家仲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年齡也大了,也懂事了,明辨是非了,多餘的話老夫在這裏就不多說了。以後遇到什麽難題,盡管派人知會伯父一聲!伯父在當地的還有點臉麵!老夫猜想東林黨人,有可能在糧草火器方麵,給你下絆子!這一點你要早做準備,免得大軍發生嘯營事件!


    懷毅聽完立刻答應下來!其實他讓陶敏泉和劉方庸做主簿,就是為了解決糧草的問題!


    商家仲看了一眼懷毅,歎了口氣,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本官沒有什麽好送你的!過兩日,老夫會派人送些給養,前往福山,到時候你派人接收一下!


    懷毅聽完,心中一驚!他知道商家仲這是私自,從軍需物品中截留出來,交給自己的。同時也是對自己一種支持的表現。不過這樣做,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畢竟在這登州衛指揮使司衙門裏,還有一位同知,一位指揮僉事與商家仲不和,他們都想看著商家仲出醜!


    懷毅思索片刻忙勸阻道:伯父此事萬萬不可!如果您這樣做了,不管做的多嚴密,絕對會留下把柄!到時候反對你的人和東林黨一串通,他們在彈劾伯父,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商家仲聽完卻是哈哈一笑,說道:你小子倒還知道這些!既然知道這些,你怎麽會在金鑾殿上與東林黨人打賭呢?放心吧,老夫不會給他任何人留下把柄地!老夫會聯合總兵張可大和巡撫朱國珍,一起給你送物資的!哪個宵小要在背後裏生事,老夫想來,不用老夫出手,朱國楨和張可大就可以把他們摁死!你小子好生學著點吧,淨給老夫惹事生非!哼!


    這正是:


    一放一收手段高,細雨輕風送英豪。


    談笑之間將領換,執掌乾坤定分毫!


    懷毅一聽,頓時露出笑容,伸出大拇指對著商家仲說道:伯父大人,高,實在是高!懷毅受教了!商家仲看了懷毅一眼,笑著問道:對了,今日你都拜訪了誰?他們又如何與你作答的?你都一一告訴老夫!


    懷毅便將朱國楨,要將三女兒嫁給自己做平妻,以及送自己瑪瑙象棋,自己又轉送給張可大,以及送給鎮守太監馬興家何首烏一事!細細的講給了商家仲聽。


    商家仲聽完了以後,哈哈大笑,笑著說道:小子,你應該當時就答應朱國楨嫁女一事。不管你心裏有多麽不願意,這件事情必須定下來。這樣一來,東林黨人就是再想給你下絆子,有朱國楨,張可大和鎮守太監馬興家三人在登州,你小子屁事沒有!


    懷毅聽完,頓時反應過來。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娶一個小腳女人做老婆,自己心裏那種隔應,就有些不好受!


    商家仲看出他的不願,笑著說道:據老夫所知,朱國珍的三女兒朱翠娥,是今年開春才開始裹腳的!以前朱國楨還是相當疼惜這個三女兒的!沒有讓她從小就開始裹腳!不過,經此一事,以老夫推斷,朱國楨應該命令自己的三女兒朱翠娥,放開了裹腳!他很看好你小子,既然如此,你就趕緊順水推舟,將這樁親事答應下來!有了朱國楨做你的後台,你小子在這登州,還怕他什麽東林黨幹什麽?


    懷毅聽完,再次思索起來。商家仲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是看到懷毅這個樣子,他也沒有催促懷毅。任由懷毅站在那裏苦苦思索。


    良久後,懷毅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俺答應此事了!商家仲一聽,頓時笑容滿麵。他笑著說道:如此甚好!這樣吧,老夫這就前往巡撫衙門,為你小子前去提親!至於你與紅鸞小姐的婚事,老夫就權當不知道,先將此事做成再說!相信紅彎小姐是位知書達理之人,不會因此事為難你的!如果他孫家真要以此事為難你,老夫替你出麵,應付他孫承宗!


    商家仲說到此時,那是相當霸氣,完全沒有將孫承宗放在高位上看待!更沒有將他放在閣老的位置上看待!而是像平輩同級之人看待!


    懷毅見狀,心中暗道:伯父大人,這是生不逢時啊,如果真要按他的經營手段來說,他絕對會做到三公之位!隻是他朝中無人,隻能龜縮在這登州隱忍罷了!


    商家仲瞧了懷毅一眼,開心的說道:行了,這事你小子甭管了,等著聽好消息就是了,交給老夫吧!說完,商家仲就站起身來,繞過桌案走到懷毅近前,拍了拍懷毅的肩膀,說道:還愣著做甚?趕緊領著人到水師去走一趟!別忘了,你小子還兼著水師的差呢!


    懷毅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說道:既然伯父大人沒有事了,俺立刻就前往水師!商家仲見狀,笑道:走,咱們一塊兒出門,你去水師,老夫去巡撫衙門!


    商家仲拉著懷毅,出了登州衛指揮使司衙門。然後懷毅帶著陳登,蒲萬山,蒲萬林和十名麒麟,前往水師!商家仲則騎著馬,帶著20名護衛,趕往巡撫衙門去見巡撫朱國楨!


    朱國楨吃過午飯後,正在休息。突然管家前來稟報:登州衛指揮使商家仲前來拜訪!朱國楨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笑著說道:請他進來吧!管家答應一聲,轉身去請商家仲。


    一會兒功夫,管家領著商家仲,邁步來到客廳中。朱國楨看到商家仲笑著說道:原來是商大人來了,趕快請坐,管家上茶!管家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商家仲被朱國楨,拉著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


    朱國楨看著商家仲,笑著問道:商大人,這小年兒都如此風塵仆仆地,不知道前來巡撫衙門找本官何事?商家仲笑了笑說道:標下是來恭喜巡撫大人的!標下不才,想為巡撫大人的三小姐,和驃騎將軍戚懷毅撮合一下婚事,不知巡撫大人可否同意?


    朱國楨一聽,頓時愣在當場。反應過來後,笑著說道:商大人,你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不成?還是自作主張?還是有別的原因?


    商家仲笑了笑說道:巡撫大人的三小姐聽說已年滿15歲,已經到了及茾之年!明年正是三小姐的碧玉年華!不知巡撫大人的三小姐可曾婚配否?若無婚配,標下鬥膽,願撮合三小姐與戚將軍戚懷毅的婚事!


    朱國楨看著商家仲,笑著說道:長大了,本官的三女兒確實沒有婚配!不過你能保證,本官的三女兒,能夠嫁給戚懷毅為妻!


    商家仲笑了笑,說道:標下不敢保證,不過標下與懷毅的父親乃是生死之交!他的父親去世前,曾將其母子拜托給標下照顧。這些年,也一直送銀子資助其母子!說實話,標下在他們母子眼中還有些分量!隻是不知道巡撫大人可否同意此事?如果同意,標下願為巡撫大人跑跑腿,成就這段美好姻緣!


    朱國楨聽完,心中暗道:原來如此!不過他想到懷毅,己和孫承宗的嫡親孫女紅鸞小姐定親,並且於明年四月十六完婚!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說道:唉!張大人有所不知,懷毅已經婚配!對方是高陽孫承宗的嫡親孫女紅鸞小姐!


    商家仲聽完後故作大吃一驚,愣了半天後,這才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標下怎麽不知道?這戚懷毅也真是的,這種大事怎麽不告訴老夫?老夫還在這裏為他保媒拉纖。唉,這個臭小子真是氣煞我也!


    朱國楨聽到這裏,腦袋中靈光一閃,突然,他開口笑道:商大人,戚懷毅已與孫紅鸞小姐定有婚約。不過本官的三女兒,也算上是金枝玉葉!正妻之位沒有了,不過平妻之位,商大人如果能夠談妥,本官必有重謝!


    這正是:


    每日釣魚終落水,算計他人被人追。


    巡撫聯姻戚懷毅,上門下套商老鬼!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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