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商家仲故作不知道,懷毅已經和紅鸞小姐訂婚一事!他驚訝了半天,然後破口大罵:這個臭小子也真是的,這種大事怎麽不會告訴老夫?虧老夫還是他的伯父!老夫還死乞白賴的前來為其保媒拉纖,唉,他娘的,看來老夫是自作多情啊!


    巡撫朱國楨一聽,突然靈光一閃,笑著說道:商大人與戚將軍關係很好?商家仲再次歎了口氣,連頭都沒抬,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好!我與他父親是生死之交!他父親臨死之前,將他們母子托付於我!每年老夫都要送錢給他們娘倆!那臭小子每年也會來看老夫。他娘的,這種大件事情,他竟然瞞著老夫,這臭小子該打!


    巡撫朱國楨忙笑著說道:商大人,懷毅與紅鸞小姐,真的是明年四月十六完婚!雖然正妻之位沒有了,但是平妻之位,如果商大人能夠為本官的女兒爭取來,本官倒願意同意這門婚事!但是做妾的話,哼哼,那就不必了!畢竟本官的女兒,還算是金枝玉葉,平白給人家做妾,傳出去本官的臉麵何在?


    商家仲這時,猛然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朱國楨,看了半天後才開口問道:巡撫大人,您還願意把女兒嫁給這臭小子!朱國楨點點頭,笑著說道:戚懷毅這小子,本官十分喜歡!有勇有謀,有膽有識,不愧是戚少保的後人!本官的三女兒嫁給他,作為平妻,本官還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商大人能不能玉成此事?如果能夠辦成,本官必有重謝!


    說完,朱國楨笑嗬嗬的看一下商家仲。商家仲心中暗道:哼哼!論你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咱這老獵手!這不,你自己就送上門來!


    商家仲點點頭,笑著說道:既然巡撫大人同意,俺這就前往戚府!巡撫大人放心,不用多久,佳訊就會傳來!


    巡撫朱國楨一聽,點點頭,笑著說道:好,那本官就靜候佳音了!商家仲這時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既然如此,老夫即刻前往戚府!去見俺那個弟妹!


    朱國楨親自送商家仲出了巡撫衙門!商家仲則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戚家老宅!門房蘇小果立刻報告給管家戚喜,戚喜又報告給老夫人!


    老夫人在前院客廳招待了商家仲。一番虛禮後,二人坐定,瑞梅端上了茶水,退到了老夫人身後!商家仲開門見山,將懷毅所遇到的難題,以及巡撫朱國楨願意把三女兒嫁給懷毅,作為平妻一事說了出來。然後又仔細分析了其中的利弊!最後商家仲提出,將計就計,答應巡撫朱國楨的這門親事!提早防範東林黨,在登州給懷毅暗動手腳!


    老夫人仔細權衡再三,同意了這門親事!最後,老夫人和商家仲商定,先見一下女方,地點定在三清殿!時間定在明天頭午!名義就是上香,請道教祖師,保佑各自家庭安好!


    一切敲定後,老夫人歎了口氣,說道:老身這麽一答應,這樁婚事可如何向孫閣老家交代呀?商家仲聽完後微微一笑,說道:弟妹多慮了,此事應付起來簡單至極!朱國楨提出,嫁女之事可在懷毅迴到蓬萊之前!懷毅帶迴消息後,朱國楨主動退而求其次,要求以平妻的身份將女兒嫁給懷毅!


    老夫人思索片刻後,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唉,這臭小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跟老身說沒有招惹什麽是非!沒想到,竟然惹下如此大禍!


    商家仲聽完笑了笑,說道:也不算什麽壞事,隻要應對得當,懷毅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再說皇上對懷毅還是頗為看重的!就算東林黨人,有意在登州地麵上為難懷毅,有老夫在,再加上朱國楨,張可大,馬興家三人,他們掀不起什麽風浪來!弟妹,你放心便可!


    老夫人聽完後,點點頭笑著說道:那與朱國核女兒聯姻一事,就麻煩商大哥了!商家仲一聽,笑著說道:應該的。這樣吧,咱們年前把六禮先走完一半,過了年後,再選個好日子,娶她進家門即可!


    老夫人聽完後,點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年前時間已經不多了,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能走完一半,那就不錯了!不過,在與紅鸞小姐成親之前,懷毅還不能娶三小姐進門!日子最好放在明年秋後,時間太近了,就怕孫閣老有意見!


    商家仲聽完後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行,具體怎麽操辦,就交給老夫即可。我馬上去見朱國楨,與他商議一下,看看他具體是什麽意見?


    商家仲說完後,直接起身,衝著老夫人抱拳一禮,笑著說道:弟妹,你就在家裏等候消息即可,這件事全權交給老夫操辦!想來朱國楨應該比咱們急,隻要日子定下來,先把他穩住,也就沒什麽大事了!


    這正是:


    將計就計願聯姻,答應巡撫結成親。


    老宅商量婚姻事,先娶紅鸞洞房新!


    老夫人送商家仲出了客廳後,由老管家送商家仲出了老宅。商家仲立刻騎馬趕迴了巡撫衙門,向朱國楨報告了好消息。


    朱國救聽完後頓時大喜!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僅憑商家仲出馬。懷毅的母親竟然同意懷毅,娶她的三女兒朱翠娥為平妻!


    特別是在商家仲走後,他是左思右想!都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老夫人絕對不會同意,畢竟人家懷毅已經與孫紅鸞小姐定親,自己在生插一腳,不單會得罪孫承宗,反而會讓自己失了顏麵!


    可是他萬沒有想到,商家仲這次保媒竟然如此成功?本來他心裏已經打算好了,不能做平妻,做個妾也行!商家仲這次保媒,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這樣一來,自己不但不會失了眼麵,而且也會臉麵大增!因為她的女兒和孫承宗的嫡親孫女,是平起平坐的!而且她的女兒,還是個沒名分的妾生的女兒!你說這樣的好事,能不讓他高興?


    朱國楨連忙拉過商家仲,客客氣氣的把他請到座位上,立刻讓管家端上了茶,他親自放到商家仲麵前,笑著說道:商大人,沒想到您出馬,這戚呂氏竟然同意了!當初,本官派人前去保媒,那戚呂氏可是沒有點頭啊!


    商家仲端著茶連忙感謝,說道:多謝撫台大人!其實戚呂氏這20幾年不容易,她並未改嫁,自己孤身一人,拉扯大了懷毅。過的是相當清苦!說起來,她也算是一位女中豪傑了!不過她畢竟是一介女流,見識方麵還差一些!可能是她比較心疼兒子,所以在婚事上任由懷毅自己做主!老夫每年都會資助於他家不少銀兩,這份交情,戚呂氏當然要考慮一下!加之老夫向她細說了,與撫台大人結親的好處,這戚呂氏才同意了此事!


    朱國楨聽到這裏,這才放下心中的疑慮,臉上笑的那是比鮮花都要燦爛!站在一旁的管家,也高興的是滿臉笑容!管家忙意抱拳對著朱國楨說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三小姐的婚事定下了!大人為三小姐尋了一個良配啊!


    朱國楨高興的手捋著胡子,是哈哈大笑。商家仲這時也站起來,對著朱國楨抱拳說道:恭喜大人得償所願,尋得了一位好姑爺呀!


    朱國楨笑過之後,突然說道:六禮之事如何辦理?這些還需要商大人多費些心思!管家立刻去取3000兩銀子的兌票來,再把本窮得來的那匹寶馬,一並送給商大人!商大人區區謝禮不成敬意,以後六禮之事,還望商大人多多費心才是。


    商家仲聽完後,立刻抱拳說道:多謝撫台大人的賞!六禮之事,年前時間不太寬裕了。趕著來的話,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勉強能夠走完!請期一事,福台大人還要找人算個好日子才是!不過,戚呂氏提出一個條件,她不想時間太近,願將婚事放在明年秋後完成!以免得罪孫承宗!


    巡撫朱國楨聽完後,捋著胡子點點頭說道:本官是得好好選個好日子才行!這戚呂氏說的對,時間太近了,孫承宗方麵絕對會不高興的!放在秋後乃是理應之事!嗯,好,待你討來懷毅的生辰八字後,本官親自前往祖師殿,去請那裏的真然道長,挑選個好日子!哈哈哈。


    接著,朱國楨立刻與商家中商量納彩一事。由於是平妻的身份,朱國楨想要的彩禮可不少,他提出最少36台!商家仲忙勸阻道:老戚家自戚少保過世後,家道中落。戚呂氏獨自一人拉扯懷毅,甚為不易!說實話,此刻戚家能拿出24台彩禮來,那也是咬牙湊出啊!撫台大人,隻需要彩禮和紅鸞小姐一樣即可!


    朱國楨聽完後,點點頭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就按商大人說的辦,24台就24台!商家仲聽完頗為高興。


    二人在後衙客廳內,商量了大半個時辰後,朱國楨親自送商家仲出了巡撫衙門!而商家仲立刻趕往戚府老宅,去見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敞亮之人,聽完商家仲的話後,立刻同意了24台彩禮。


    接著,老夫人將懷毅的生辰八字寫在紅紙上,交給了商家仲。商家仲仔細收好後,又囑老夫人此事先不要張揚!盡量低調一些。先辦完懷毅與紅鸞小姐的婚事再說!


    老夫人點頭答應下來!她心裏也知道紅鸞小姐,那才是嫡親小姐,身份比朱翠娥的身份,要高貴得多!正妻之位,當然是紅鸞小姐莫屬!


    這裏交代一下,古人成親,講究門當戶對,更講究嫡庶之分!高陽孫承宗曾做過閣老。朱國楨乃是巡撫身份,與懷毅的武將世家身份,那是門當戶對,旗鼓相當!若是納妾的話,隻用一頂小轎,在晚上抬入府中即可。沒有的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另外,小妾死後,是不能夠進入祖墳的!隻有正妻的身份或平妻的身份,才能夠進入祖墳,這也是朱國楨為什麽高興的原因!


    這正是:


    指揮出手保姻緣,巡撫中計笑連連。


    雙方敲定彩禮事,要定佳期嫁女顏。


    這裏大家可能要問了,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都沒有給批一下,成不成還兩說?這巡撫朱國楨,老夫人,商家重就已經敲定姻緣一事,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而且是絕對可能!老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不管是算命的先生,和尚還是老道,碰到男女雙方都同意的婚事,他們隻會說是天作之合!良配也!這樣他們才能多收賞錢!哪裏還會給人家挑毛撿刺,破壞人家的婚事!那不是傻子是什麽!真要是說人家不合適,別說賞錢了,就是算卦問卜的錢,人家都夠嗆給你!


    今天一天商家仲,先是發火大罵懷毅,然後又為懷毅與朱翠娥的婚事,來迴跑了一下午!由此可見,咱們老指揮使商家仲,有多麽照顧懷毅,疼愛懷毅!


    老夫人拿著懷毅的生辰八字和朱翠娥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番後,收好放入懷中。打算明日,前往三清殿去找明玉道長,給批一下!而朱國楨也收好了懷毅的生辰八字,將自己女兒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後,一並收好,準備明天前往祖師殿,請真然道長,給批一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放下朱國楨和老夫人打算批八字的事情,咱們迴過頭來再說懷毅。


    懷毅帶著陳登,千戶蒲萬山,蒲萬林和十名麒麟,來到登萊水師駐地!懷毅現在可是蓬萊的名人,用老百姓的話說:人的名樹的影!一聽是戚懷毅的名字,就會挑起大拇哥,稱讚道:真英雄也!不愧為戚少保的後人!


    值守的小將一見是懷毅,立刻予以放行。懷毅來水師不是一趟兩趟了,水師的大部分人還真都認識他。第一次來水師,他是來借戰船的。第二次來水師,是剿匪,偷襲蓋州得勝歸來。第三次來水師,是迎接傳旨太監王傳石。第四次來水師是,登船隨著王傳石進京見駕!這是第五次來水師!


    水師的眾將士早就聽說了,懷毅被封為驃騎將軍一事,連他的母親都被封為了誥命夫人!而且人家還監管著水師!水師所有的將領見到懷毅,那都得下跪磕頭!畢竟人家可是有聖旨,更是有尚方寶劍的主!


    值守的小將,討好的領著懷毅來到水師大堂。此時,大堂裏空無一人。懷毅轉頭剛要問值守的小將,那名小將立刻笑著說道:驃騎將軍容稟,今天是小年兒,水師的兄弟們,家在登州的,基本都迴家過小年去了。眾位將領也都迴去了。目前值守的是,老千戶李新傳!他年紀有些大了,有睡午覺的習慣,現在可能在睡午覺!


    懷毅聽完點了點頭,沒有斥責那名小將。他邁步走到主位,坐下看著書案上,整齊的擺放著花名冊和庫房記錄!懷毅隨手拿過花名冊翻看了一遍,笑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值守的小將,立刻跪倒在地,抱拳說道:小的崔國平,現任水師總旗!懷毅聽完點了點頭,笑著再次問道:崔國平,你說一下,水師現在一共有多少人?本將軍問的是實際人數,不是花名冊上虛報的人數!


    總旗崔國平聽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懷毅見狀,臉色一變,嚴肅的說道:本將軍奉聖旨監管登萊水師!水師到底有多少人?你隻管明言便是,有什麽事本將軍給你兜著!你要是胡說八道,本將軍有的是招收拾你!當然,你要是實話實說,本將軍還有可能重用你!


    總旗崔國平低頭思慮了片刻,抬頭看著懷毅,抱拳說道:迴稟驃騎將軍,水師現在約有人!不過,有將近3000人,常年不在崗,隻是在發兵餉時才會到來!


    懷毅一聽,臉色一黑,眉毛緊皺,瞪著眼看著崔國平,崔國平立時被嚇得,打了個激靈。結巴的說道:迴,迴稟驃騎將軍,那3000人原是我水師的士兵,都被幾位百戶,千戶,指揮僉事等將領們,用做了家奴。有的被派去看守莊子,有的被派去看守鋪子,有的做了護院家丁,有的做了莊中的雜役!


    懷毅聽完後點了點頭,說道:你起來吧!總旗崔國平一聽,如蒙大赦般的說道:多謝驃騎將軍!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


    懷毅看著眼前的花名冊,拿起來放到一邊後,歎了口氣問道:現在水師還有多少條戰船?這你可曾知道?


    崔國平一聽又是送命題,忙低下頭,想了半天後,才抬頭說道:迴稟驃騎將軍,現在水師還有大小戰船,不到2000艘!懷毅聽完,心中頓時一驚!自從袁可立去職到現在,也就一年多一點!水師戰船竟然少了一半!可見水師將領的貪婪,是到了什麽程度了呢!


    這正是:


    率眾來到水師城,大堂無人靜無聲。


    詢問總旗知家底,將領難有鐵骨錚!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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