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陳知禮有些驚喜的看向了陳老,有些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為師騙你有什麽好處?”


    陳老翻了翻白眼,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連師父都敢質疑了,為師的公信力就這麽差?


    “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那北域蠻子這次獻上的東西很有誠意,其中包括了一件極其稀有的靈寶,可助人修煉一個額外的元嬰,這可不下於給人一條多的性命,同時禮單中還有一瓶頂級延壽丹,一粒就可助氣血枯敗之人延壽百年。這長安城可不缺老不死的。”


    陳老還是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這次他的競爭壓力可不小。


    嘶,陳知禮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看來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局也不是那麽妥當啊,這競爭壓力一下就上來,而且他還不能說他隻要那不怎麽重要的陽炎獅心髒來減少競爭對手,不然魏家肯定會從中作梗,等牛二的供詞傳上去他跟魏家估計就是徹底的不死不休了,魏家人要是知道他想要那陽炎獅的心髒不惡心惡心他才怪了。


    “那師父,您看啊,咱們有沒有什麽暗箱操作的可能性?”


    陳知禮思考了一番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陳老,他覺得以陳老的地位加上太後娘娘的影響力,給自己偷偷把陽炎獅的心髒弄出來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畢竟也不是什麽珍貴的寶貝,跟其他東西比起來也就那樣。


    “晚了點,陛下金口玉言已出,東西都送進戶部的庫房了,現在除非陛下再開口,不然是無論如何都取不出來了,不然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老攤了攤手表示徒弟不勞而獲的想法已經是泡湯了。


    “你也別打瑤丫頭的主意了,她倒是真有可能為你向陛下開這個口,問題是她要是真開了這個口,魏家那邊不抓住機會小題大做就奇了怪了,蕭家本來已是風雨飄搖的境地了,你想給人家雪上加霜?”


    順便還敲打了一手陳知禮,讓他不要打小太後的主意。


    “唉,您說的對。”


    好吧,陳知禮承認他剛剛是想趕明兒就去問問慈寧宮那邊的,現在看來還是放棄的好,他可不想為了這件事把自己跟慈寧宮攢下的香火情耗個幹淨。


    “所以我隻能靠自己了?”


    陳知禮不死心的看著師父。


    麵對徒弟期盼的眼神,陳老毫不留情的扼殺了最後希望


    “那不然?你小子不挺會寫詩的嗎?雲想衣裳花想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嘖嘖嘖,個沒鳥用的小太監寫起情詩誇起女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還真白瞎了這一副皮囊和這身本事了。”


    老人甚至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得,這師父沒救了,還得靠自己。


    麵對陳老的無情嘲諷,陳知禮也是翻了翻白眼,轉身進了藏書閣,他要給杜陵和李青衿迴信去了,順便琢磨一下兩天後的詩會該怎麽拔得頭籌了。


    陳老一直目送著小徒弟進了大門,卻是沒有跟著過去,在確認了陳知禮已經走遠了後,才終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老人少見的露出了頗為冷漠的神態,仿佛一瞬間就從那個跟陳知禮嘻嘻哈哈的塑料師徒變成了藏書庫深不可測的陰沉老太監。


    “人找到了嗎?”


    老人平靜開口,原本空無一人的身側伴隨著他的提問開始泛起了陣陣漣漪,最後竟是憑空出現了一名身穿青衣的高大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斬妖司的總座大人。


    “整個長安城過了個遍,沒找到,要麽已經被滅口了,要麽就是被魏家藏起來了。”


    總座搖了搖頭迴答了老人的問題。


    總座的答案明顯讓陳老不是很滿意,白發少年模樣的老人側過頭瞟了總座一眼,目中甚至隱隱有殺意顯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魏家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要是討不到,我就親自去要。”


    說完,陳老直接邁步走進了藏書庫,看都不迴頭看一眼,將那位名震天下的斬妖司總座晾在了原地。


    被晾在原地的青衣老人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意的揮了揮衣袖,再次憑空消失。


    師徒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啊,看來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青州,魏家祖地。


    作為緊鄰著司州的州郡,青州最繁華的兩個郡在大漢立國之初就封賞給了當時就是開國元勳之一的魏家老祖,而經過這麽多年來,魏家一代代人的經營和發展,尤其是在最近幾個月的大力擴張,青州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魏家的地盤,無論是當地的士紳官員,還是江湖草莽,亦或是仙門中人,除了少數的死硬分子基本都是以魏家馬首是瞻,甚至就連青州下屬的斬妖司也基本是小總座的嫡係。


    此刻,屬於魏家的占地千裏之巨的大莊園內。


    魏忠,剛剛起床的魏次輔的嫡長子,也是整個青州的魏家的話事人剛剛從第一百零一放房小妾的床上爬起來,匆匆忙忙的迴到了莊園的正廳內聽著各行各業的魏家的管事前來匯報關於這幾個月魏家在青州的各式各樣的流水細節。


    “上個月,各家的布莊營收了....”


    “各個宗門的靈石礦上貢了....”


    “各地的酒莊營收了.....”


    聽著一個又一個管事一一上前將各自負責的五花八門的產業上報,聽著那一個個哪怕是讓急公好義小禮公公聽了都要咂舌的數字,魏大爺卻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心不在焉的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操勞過度,日理萬機屬實有點辛苦,現在的魏大爺有一種強烈的空虛感,雖然魏大爺在這青州是當之無愧的土皇帝,除了斬妖司那一批魏賢的嫡係外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但是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缺少了什麽,作為魏次輔的嫡長子,他本該是未來板上釘釘的魏家家主,坐擁他的父親,如今的魏次輔所擁有的一切,甚至在看到父親這幾個月的動作後,他甚至有了一些額外的心思,一些將來比父親更進一步的想法。


    現在的他不應該在這該死的封地每天就過著數錢數到累的生活,他應該去長安,去父親身邊,為父親出謀劃策,運籌帷幄,將蕭家打個落花流水,為魏家的宏圖霸業添磚加瓦。


    可這一切的想法都被那個叫魏賢的堂弟毀了,明明就是個血脈都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的野種,竟然走了狗屎運被那位斬妖司總座看中收為了開山大弟子,甚至用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望塵莫及的速度成長為了名震天下的四小謫仙,也正是那份天賦讓魏賢成為了魏次輔在長安的左膀右臂,而他這個堂堂嫡長子隻能在青州當個賬房先生。


    想著想著,魏大爺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看著遠處的天空怔怔出神,他多麽希望天上能降下一道神雷給他那該死的堂弟狠狠的來上一發,最好是給他劈成廢人,從此長生斷絕就再好不過了,劈死就不必了,他還想狠狠的羞辱他一番呢。


    嗯,最好是這片烏雲這麽大的規模,咦?這烏雲是不是離我越來越近了?


    魏大爺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扒開了仍在盡職盡責匯報的幾位管事,走到了窗邊,窗外那突兀出現的聲勢浩大,內裏有陣陣雷光湧動的烏雲似乎真的在向著他這邊慢慢移動。


    魏大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去召集供奉,順便去查查青州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人到了渡劫的邊緣。”


    那幾個管事也是意識到了事情有點不對勁,幾人立刻分頭前去執行魏大爺下達的指令。


    很快,魏家的幾名供奉就來到了議事堂之中,魏家在青州經營多年,家底自然豐厚無比,到場的四名供奉,三名四品煉虛,一名更是達到了三品暢玄境,這四位就是魏家此刻在青州可以調用的最強戰力了。


    “大少爺。”


    那到來的供奉由那位白發蒼蒼一看就仙風道骨的三品暢玄境的老道人帶頭先是恭敬的向魏大爺行了一禮。


    “翁老免禮。”


    魏大爺也是趕緊把那白發道人扶了起來,這位暢玄境的老道人那可不是一般人,修真界人送外號鶴發翁,曾經是個鼎鼎有名的散修,別看老道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手下的人命那可是不計其數,在被魏家收下前那是一度上過斬妖司鎮惡榜(斬妖司的懸賞榜,上榜之人皆可殺。)的兇人。


    “翁老怎麽看?”


    魏大爺也是指了指窗外似乎如閑庭信步一般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烏雲,表情有些凝重的看向了鶴發翁,雖然他沒有什麽修行天賦靠著天材地寶才硬生生堆出了個金丹境,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修行者自四品煉虛入三品暢玄是要經曆天劫這事他也是清楚的,隻是從來沒聽說過有如此規模的烏雲,那恐怖的威壓哪怕隔了這麽遠,他一個小小金丹也是有些心有餘悸。


    麵對魏大爺的疑問,翁老也是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作為整個魏家莊園修為最高之人,他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那烏雲,而真正讓他驚懼的根本不是那朵烏雲的規模,而是它竟然好似憑空出現一般,一瞬間就擴張到了如此地步,從被他探查到開始就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規模,甚至還在一邊擴張一邊靠近魏家莊園。


    “大少爺,恐怕是來者不善,老夫修行數百載,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渡劫場景,恐怕根本不是有人在渡劫,而是有人要對魏家出手!”


    “啊?翁老可能應對?”


    魏大爺一聽此言也是大驚失色,竟然連翁老都說來者不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老夫隻能盡力而為了,還請幾位道友相助。”


    翁老也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雖然對麵看不清路數,有點詭異,但也沒有讓他個堂堂三品修士不戰而逃的道理,萬一對麵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到時候自己不敢應戰,這傳出去老臉往哪擱?


    其餘三名煉虛境的供奉也是急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對翁老傾囊相助。


    得了幾人的應承,翁老直接長嘯一聲整個人化為了一隻展翅而飛的白鶴帶著剩下三名供奉化為了一道白色流光直衝那烏雲而去。


    烏雲中,位於交錯的閃電中心的青衣老人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看了眼對麵衝出來的四人,歎了口氣,如銀色巨蟒般粗壯的霹靂不時劃過這位總座大人的身旁,撩的他的衣襟獵獵作響,然而總座大人卻是渾不在意。


    是的,來到魏家祖地準備搞事的正是被陳老警告了的斬妖司總座,沒辦法,長安城除了那幾個禁地翻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那個馬大在哪,橫豎陳老要個給他關門弟子的交代,總座想了半天,魏賢已經被發配到北域去了,再打傷了也不合適,這不就來魏家祖地了,打算把魏次輔那個嫡長子錘個跟小禮公公差不多的傷勢就算了結了,他可不敢讓那位陳老親自登門,到時候給魏家整個血流成河估計都是輕的。


    看著那疾馳而來的白鶴總座歎了口氣,想他一個堂堂二品謫仙,跑來欺負這些小東西,算個什麽事啊,接著隨意的揮了揮手。


    然後,魏大爺就看到一道粗壯的雷霆自那烏雲中噴湧而出,像是烏雲打了個噴嚏一般飛向了疾馳而去的四位供奉。然後,他就看到那道飽含了他希望的炫目極光戛然而止,隨後一個倒栽蔥向著地麵砸去。


    四位供奉就這樣被對麵一個噴嚏一樣的攻擊解決了?


    魏大爺意識到了事情似乎不對勁的離譜了,趕緊招唿起了一旁一樣看傻了的幾個管事。


    “還踏馬愣著幹什麽!快去敲族鈴!我魏家的生死大劫到了!”


    然而他的怒吼卻沒有喚醒現場的任何一人,見幾個官家還是傻愣愣的看著他或者說是他的身後,魏大爺正要氣急敗壞的給最近的管事一巴掌,但是他卻突然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動彈絲毫。


    如夢初醒的魏大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後恐怕是有什麽東西了,艱難的迴過頭,他的眼前隻剩下了一道炫目的雷霆。


    “臥槽!”


    章武元年,三月末,青州魏家祖地遭遇不明強者襲擊,四名供奉被重創,魏家嫡長子魏忠被兇手襲擊,全身血液好似被抽幹一般,經診斷需臥床靜養月餘,其餘人等無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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