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眨眼之間便是過去了。


    “師父,您看我這一身還行吧?”


    藏書庫中,陳知禮正對著一麵全身鏡仔細欣賞著自己的新行頭,鏡中的少年終於是第一次脫掉了那一身內官服,換上了一身昨夜蕭韻親自送過來的雪白長衫,重新束起了一頭長發,好似造物主精心雕刻的五官在此刻完美詮釋了什麽叫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依舊在盤腿打坐的陳老眼睛都沒睜開,似乎完全不打算理會臭美的小徒弟。


    “師父?您老睡著了?”


    陳知禮不依不饒的追問,一邊問還一邊在鏡子前轉了轉身子,活像個搔首弄姿的白天鵝。


    “差不多得了,為師又不是什麽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穿的倒是人模狗樣,出去騙騙那些小姑娘就行了,別在為師這發癲!趕緊滾!”


    陳老終於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打斷了徒弟略顯變態的行為,首先為師不是腩酮,其次為師也沒那方麵的興趣。


    “得嘞,那徒兒先上了,師父您就等著徒兒的好消息吧!”


    被陳老下了逐客令的陳知禮也不惱,笑嘻嘻的向師父行了一禮然後告退。


    走出藏書閣,清晨的陽光鋪灑在少年周身,陳知禮迎著燦爛的朝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是個裝13的好日子。


    “老大老大。”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陳知禮耳畔響起,微微偏頭,陳知禮發現了不遠處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在禦膳房的兩個小弟,小桂子和小李子。


    “你們倆這是?”


    陳知禮也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兩個小弟怎麽找到藏書庫來了,說起來,因為他之前被調到藏書庫,又在斬妖司被弄得生死不知,曹公公和齊公公那兩沒卵的是越來越不當人了,也是因此導致這兩位陳知禮指定的代理人日子也十分不好過。


    不過陳知禮最近很忙一時也沒想起來這迴事,打算等過段時間,起碼先把他目前的頭等大事給辦了再去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老大,我們不是聽說您老今天要去參加陛下舉辦的新春詩會嗎?所以來給您打氣來了。”


    小桂子一邊說一邊給小李子使了個眼色,小李子立即會意,趕忙從懷裏掏出了一麵不知是哪裏定製的彩旗出來展了開來,上麵還寫著幾個大字。


    “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看著兩個小弟一副獻寶的模樣,陳知禮雖然很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兩個小弟,自己是參加詩會,不是去趕考,沒有什麽金榜題名的說法,但是也不好打擊兩個小弟的一片心意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活整得挺好,下次別整了。說吧,有什麽事?”


    陳知禮對這兩個小弟還是比較門清的,能專門找到藏書庫來明顯是遇到什麽擺不平的事了。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老大你啊,弟弟我對老大的敬仰那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說正事。”


    “是是是,是這樣的……”


    聽完了兩個小弟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陳知禮也是明白了是什麽問題了。


    前段時間,馮公公終於接受了宮中的調令,去給小皇帝做了貼身的內侍,而齊公公則是接過了馮公公留下的位置做了禦膳房最大的山頭,然後內廷那邊為了方便禦膳房管理空降了一位新的管事公公,這位公公來自宮中一位太妃娘娘手下,而那位與小太後一般境遇的太妃娘娘是魏家的旁支中選進宮來的,雖然因為不是嫡係出生,這位太妃娘娘對於魏家並沒有什麽歸屬感,但是她帶進宮的下人那就是清一色的魏家出品了。


    而這位新空降到禦膳房的魏公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清算陳知禮留在禦膳房的遺留勢力,而麵對這種清算,失去了馮公公的庇護,曹公公和齊公公還悄咪咪的推波助瀾一下,隻有趙公公還算仁義的暗地裏幫了一手,兩位能力有限的小弟自然是被整得焦頭爛額,苦不堪言,基本已經對禦膳房失去了全部的話語權。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迴去吧,跟兄弟們說清楚,能讓的東西就讓,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剩下的等我處理完手裏的事再說。”


    陳知禮也沒有給兩位小弟太大的壓力,讓他們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小桂子和小李子本來都做好了被陳知禮狠狠的訓斥一番的準備不曾想陳知禮竟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還讓他們注意安全,也是感動不已,作勢就要跪下來給陳知禮磕兩個響頭以示忠誠。


    “好了好了,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該幹嘛就幹嘛去,再不迴去,那姓魏的逮到了不得給你們扒層皮下來?”


    陳知禮製止了兩個小弟想要磕頭的行為也是順便提醒了他們一番。


    被陳知禮點醒的二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時兩張小臉煞白,也不想磕頭的事了,趕緊向陳知禮道了個別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看著二人焦急離去的背影,陳知禮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魏家的動作已經是越來越大了啊。


    “要不要我去太後娘娘那給你說一聲,如果太後娘娘開口的話,這些事倒是不會太麻煩。”


    不知何時到來的蕭韻輕聲開口,她似乎聽到了陳知禮方才與兩個小弟的對話。


    陳知禮轉頭看去,隻見今天的韻姐姐穿著一套深綠色的長裙,畫了淡妝,依然是玲瓏有致,娉娉嫋嫋。


    “這些小事就不必勞煩太後娘娘了,也不辛苦韻姐姐。”


    陳知禮灑脫一笑,婉拒了蕭韻的好意。


    “你呀。”


    蕭韻似是有些嗔怪的搖了搖頭,倒也沒再多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開始仔細欣賞今日一身白衣的陳知禮,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捂嘴輕笑。


    “我家弟弟這一身行頭走出去,怕不知道要勾走多少豆蔻少女的魂了。”


    “還是姐姐衣服挑的好。”


    陳知禮謙虛道。


    “這可不是我挑的衣服呢,是太後娘娘挑的,我隻是提了點小意見。”


    蕭韻繼續掩嘴輕笑。


    此言既出,陳知禮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我可真是受之有愧了。”


    鬼鬼,前天下第一美人親自給我挑的衣服,嗯?感覺自己身上這套白衫突然冒起了一層聖光是怎麽迴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光環效果?天下第一美人的祝福?


    陳知禮突然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可惜咱小禮弟弟是個太監。


    蕭韻有些遺憾又有些欣慰的想到,頗有一種自家的優質豬豬不能出去亂拱白菜的扭曲感受,又高興又不高興的。


    “今日你既然是受了杜居士邀請前往,就不與我們一路了,路上小心,這枚玉符你拿著。”


    蕭韻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小巧玲瓏的玉符。


    “遇到危險捏碎它,附近凡是蕭家的人都會有所感應,你隻要拖延片刻就好,雖然上次的事過後魏家應該會收斂一點,但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切莫掉以輕心。”


    蕭韻將玉符遞給陳知禮,叮囑道。


    陳知禮也是收下了玉符向蕭韻點了點頭。


    “嗯,知道了,韻姐姐。”


    “嗯,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我要先迴去為太後娘娘出宮做準備了。”


    蕭韻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聘聘嫋嫋的背影讓身後的陳知禮忍不住對著水蜜桃行起了注目禮,咳咳,這是純粹的對於美的欣賞!是高尚的情懷!絕對沒有一絲一毫雜念!元嬰期前絕對沒有!


    送走了蕭韻,陳知禮也是好整以暇,迎著晨光踏上了征程。


    說起來,詩會這個活動是文運昌盛的大漢經常舉辦的,尤其是在長安每年都會有不知道多少場規模或大或小的詩會,有的大一點的會是朝廷親自舉辦,比如什麽新春詩會,上元詩會,秋分詩會,冬至詩會………這類大型詩會一般存在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給朝廷遴選一批人才,一般在其中表現優異的人多會受到大漢官方的關注,可能有的讀者老爺會好奇,能寫寫詩有什麽?值得讓朝廷關注?


    咳咳,這就是老爺們有所不知了,作為修仙的世界,有些修行手段是不一定需要像武者一般打熬經脈,錘煉體魄的,大漢正統的官方教派,儒家的修煉方式就講究的是知行合一,天人交感,在他們的修行體係中,隻要你能拿出優秀的作品,就極容易與天地法則產生聯係,從而達到相應的境界,所以這些大詩人可不是什麽隻會寫詩的書呆子,各個都是前途無量的核武器。


    不過這種修煉方式也有弊端就是了,修煉出來的修行者雖然個個一身浩然正氣,剛正不阿,但是一輩子就隻能是這麽個做派,不然斷了那口浩然氣就等於自廢修為,隔絕天人交感。而且儒家的修士雖然在實力上甚至比傳統的修士還隱隱強上幾分,但是在體魄和壽限方麵就遠遠不如正常路子的修士了,體魄大概比凡人強,屬於身強力壯的普通人,壽限基本無提升,是正兒八經的玻璃大炮。不過凡事無絕對,不管修行的哪一條道路,隻要突破了四品,到達三品暢玄境都能擁有至少一千年的壽限,而更高的境界自然也是與天地同壽。


    同樣,雖然理論上儒家一係的修行者一輩子隻能是個忠君愛國的道德模範,但是讀書人嘴裏能玩出的花樣可太多了,有的是法子道貌岸然,比如魏次輔大人可就是儒家書院畢業的高材生呢。


    朝廷中的大部分官員也都走的是儒家一道的修行體係,當然他們不一定都是寫詩的,也有寫文,做注,編曲,立法,甚至對對子的。


    相信很多人已經想到了,是的,杜陵杜居士可是堂堂五品化神修士與蕭文終和魏賢是一個等級的強者。


    好的,說迴這次的新春詩會,本來此類詩會曆來是在三月初或者二月末舉辦的,是大漢天子與民同樂的重要時間,每年舉辦完後都會遴選出當次詩會各類作品的魁首由天子親自封賞,然後將他們的作品傳檄天下,是的,雖然說是詩會,但是在詩會上能獻上的作品種類其實是十分多樣化的,既可以是詩詞歌賦也可以是典雅文章。


    但是這次因為靈帝的倉促駕崩,魏次輔又在朝堂搞幺蛾子,硬是折騰到了三月末,蕭首輔才在朝堂上提了句是不是該辦個新春詩會,既是傳統,也是給新君朝賀,更是與民同樂,也該給還籠罩在先帝駕崩陰影中的大漢天下一番除舊迎新氣象了。


    當然,蕭首輔這意見剛剛提出來,秉持著不給老首輔添點堵自己就渾身難受的原則的魏次輔當然想要出來提點意見,理由都想好了,什麽新君初登大寶,不宜如此鋪張雲雲……


    不過就在魏次輔咳嗽了兩聲打算開口前,書院院長也是當代儒家首領站出來表示讚成,一下就把魏次輔的話頭給堵死了。


    這位平時不言不語的大漢書院大祭酒同時也是大漢官方不折不扣的總座,國師之下的第三人,滿朝文官幾乎都要叫一聲老師的老人,隻是簡單的起身出列附議,就直接堵死了其他所有人的話頭。


    老人年紀大了,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了,朝堂上學生們的爭權奪利也沒什麽心思參與了,但是事關儒家下一代的詩會,老人還是覺得很有必要推行一下的。


    就這樣,這新春詩會也在推遲了整整一個月後才堪堪迎來了舉辦。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詩會並不如以往一般定在皇城內舉辦,而是由戶部出資,工部和兵部負責出人出力,花費了整整一個月專門在長安城上方打造了一座巨大的舞台,足以容納上千人,舞台還設置了特殊的陣法在啟動時完全不會影響到底下的長安一絲一毫,仿佛不存在一般,同時小皇帝也是大手一揮表示這一次新春詩會一定要做好,做大,做強。


    本次新春詩會將由特殊的陣法進行在整個大漢州郡主官府邸進行轉播,所有表現優異之人都將名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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