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猴子的話中,柳白提煉出兩個要點。


    第一,有個好爹很重要,世界都沒了,爹都能保住你。


    第二,猴子並不清楚或者確認他的來曆,甚至不敢看青銅棺槨中的人。


    沉默片刻,柳白捋了捋蘇醒以來的得到的所有線索。


    一切的開始,是秘境。


    而秘境,始於紀元墳塚,夫子與白澤聯手打造。


    猴子來自於紀元墳塚,他是禹皇的兒子。


    金蟬子亦來自於紀元墳塚。


    而紀元墳塚,是秘境三大禁地之一。


    自己開啟秘境之初,曾見到過那片瑰麗壯闊的墳塚,見過那口青銅棺槨,以及棺槨中的自己。


    猴子稱棺槨中人為“守墓人”。


    守墓人,顧名思義,守的是紀元墳塚,看守墳塚中不不死不滅的怪物,把他們困在其中。


    而如果自己就是守墓人的話,為何會走出紀元墳塚,來到荒古世界?


    這豈不是放棄了自己的職責?


    這個世界,還有別的人,是從紀元墳塚出來的嗎?


    柳白晃了晃腦袋,把混亂的思緒拋開,沉聲道:


    “怪不得你一隻寵物,在我的秘境副本大殺四方,怪不得你出生就是五品,就有屬於自己的功法。”


    猴子聳了聳肩,笑道:


    “九鼎鎮天訣,是我家祖傳的功法,至於修為,若非我爹說,這一世讓我夯實根基,我出生之時,修為應該在超品之上。”


    柳白:“......”


    有個好爹真好啊!一出生就是別人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在起點就贏麻了,還奮鬥個屁。


    “還能控製自己出生之時的修為?”柳白有些羨慕,語氣顯得幽怨。


    猴子伸手在耳邊撓了撓,黑黝黝的棒子出現在手裏。


    “那塊石頭,是混沌九竅石,如果全部煉化成我的肉身,自然是修為高絕,但是我爹把我放出來的時候,下了禁製,隻能煉化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就煉成了這根棒子,最近才剛剛煉製成功。”


    金箍棒嗎?我也有一根......柳白伸手,好奇的道:


    “給我玩玩。”


    “嗬!”猴子一臉嘲諷,收起棒子,“你拿不起來。”


    “??????”


    柳白滿腦子問號,他看著蹲在自己肩頭的猴子,以及被他放進耳朵裏的鐵棒。


    這就像是雷神的錘子,掛在晾衣架上沒問題,但是別人就是拿不起來。


    忽悠鬼呢?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隊長?


    柳白不再糾結,既然想不明白,暫時就不想那麽多。


    來到紅袖招,雖然選了個狐女,進了房間,柳白一個手刀把狐女打暈,從懷裏拿出言出法隨的經書,慢慢翻看。


    開篇第一句,有神通,曰:言出法隨。


    若身負先天血脈,天生神通,一言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造化萬物,毀天滅地。


    。。。。。。


    柳白皺了皺眉頭,這是屬於某種先天的神通,普通人修行,沒有那種造化萬物,毀天滅地的力量,但是也極為不凡。


    比如修為到高深境界,隻要施展神通,說:要有光,便會有光憑空而生。


    但是你要說:欲與天公試比高,那就完了,神通直接就會把你抽幹,然後用你全部的力量,實現你說出的話。


    至於能不能實現,那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同階戰鬥中,言出法隨神通很有用的一種神通,可以隨時給對手造成不小的麻煩,但是到了一定境界,比如帝師他們的境界,言出法隨幾乎就沒有用了,靠的是硬實力。


    至於配合詩仙劍訣有什麽特別之初,柳白還不知道,得慢慢摸索。


    畢竟他不知道詩仙是天生神通,還是後天學會的。


    他收起經書,盤膝而坐,默默修行。


    言出法隨神通的運行路線極其複雜,幾乎都在頭部,最重要的部分,則在嘴部海泉穴,就是舌根之下,連接口腔的中心部位。


    柳白小心翼翼的嚐試了一下。


    漸漸的,他口腔之中,一叨叨淡金色的流光豎眼若隱若現。


    大日琉璃印內外兼修,他體內的元氣,因為大日琉璃印的緣故,呈現淡金色,所以言出法隨神通修煉出來的豎眼,也呈現淡金色。


    終於,神通修成,柳白豁然睜開眼睛,張口一噴,一道熾烈金光從口中噴薄而出,洞穿虛空。


    也不是很難嘛......柳白心情愉悅。


    他心念微動,金光隱去。


    海泉穴的部位,依舊有淡金色流光流動,形如一枚柳葉,這是神通修成之後的自身異象。


    【叮!天命之會即將結束,請退出秘境。】


    柳白低頭,看了看床榻上依舊昏迷的狐女,心說真是鮑殄天物,修行啥時候都行,狐女一個月才有一次機會。


    他點擊了退出按鍵,頓時眼前一片混沌,猶如褶皺般蕩起漣漪。


    待混沌消散,迴歸現實,柳白迫不及待的來到演武台,取出八麵劍,凝神靜氣,催動體內元氣,施展言出法隨。


    而後,八麵劍舞動,輕聲說道:


    “白日依山盡!”


    一輪熾烈金陽陡然浮現,金陽之下,是一座金色元氣凝成的山,煌煌金光,照耀著柳家的庭院,演武台上的柳白,嗅到了濃烈的木材燃燒的味道。


    “壞了,著火了!”


    柳白連忙收斂元氣,金陽金山坍縮進他的體內,猶如從未出現一般。


    演武台周圍,到處都是熊熊烈火。


    “走水了,救火啊!”


    柳白嚎了一嗓子,老門房邁著蹣跚的步伐衝了進來,驚慌失措的喊道:


    “大郎,這是怎麽迴事?”


    “家裏人呢?都出來救火啊!”


    老門房哭喪著臉,“咱家的酒樓生意好,人手不夠,夫人都帶走了。”


    柳白:“......”


    這個鍋,看來是背定了!


    他當即靈光一閃,沉聲道:


    “溪水東流去!”


    “清泉石上流!”


    “一溪流水秀空靈!”


    三道碗口粗細的水流,陡然從自家井口流出,猶如水龍一般,橫空而起。


    柳白心念微動,三道水流灑落,澆滅了大火。


    老門房狼狽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被柳白神仙般的手段驚呆了。


    他知道柳家一門粗鄙武夫,但是今天,他對武夫的定義,有了不同的看法。


    “大郎好手段!”老門房由衷感慨,說道:“以後就不用怕走水了。”


    柳白黑著一張臉,環顧一周,好在燒的隻是庭院內的一些木製品,以及糊窗戶的紙,要是把房子燒了,嬸嬸迴來非跟他沒完。


    “別貧了,趕緊收拾一下。”


    這一收拾,就收拾到了傍晚,嬸嬸依舊沒有迴來,倒是二叔散值,把幺妹接了迴來。


    “二叔,晚上吃啥?”兩天沒吃飯,又救火救了半天,柳白餓了。


    柳二叔給幺妹換好衣服,沒好氣的道:


    “你嬸嬸掉錢眼裏了,眼裏隻有掙錢,想要吃飯,去酒樓。”


    柳家的酒樓,稱不上不是酒樓,頂多算是個小飯館,兩間鋪子打通了,麵積倒是不小,就在柳家不遠處,拐個彎就到了。


    柳二叔抱著柳青梧,柳白跟在後麵,埋怨道:


    “嬸嬸真是,為了掙錢,連家都不顧了。”


    柳二叔瞥了他一眼,哼唧道:


    “咱爺仨花費那麽大,不掙錢靠你我的俸祿過活?還不得餓死?”


    柳大郎在教坊司名聲再起,柳二叔身為金吾衛總旗官,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教坊司那地方,花錢如流水,就是個銷金庫,他們倆的俸祿,去個兩次就全沒了。


    “二郎呢,還在神武殿呢?”柳大郎心虛的轉移話題。


    柳二叔嗯了一聲,歎氣道:


    “二郎是真出息了,可是這神武殿嗯花費,也是真的高啊,一個月二百兩銀子,這還不算各種額外開銷,我的俸祿一個月才三百兩。”


    我才五十兩......柳白無語至極,比起教坊司,柳二郎更像是個吞金獸,怪不得嬸嬸忙於事業無法自拔,為了親兒子的前程,嬸嬸也是拚了。


    來到酒樓,一家三口還沒進門,就有下人發現了他們,迎了進去。


    嬸嬸正在算賬,見他們來了,丟了賬冊,抱著柳青梧,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這一天天的,可累死我了了。”


    柳二叔拿起一個熱騰騰的包子,一口吞了,嚼了兩下咽下,沒好氣的道:


    “我說找個實誠人看著,你非要自己幹,好歹也是勳貴家的夫人,沒見過哪家夫人這麽操勞的。”


    嬸嬸聞言,把柳青梧交給丫鬟,愁眉苦臉道:


    “我倒是想交給小梅,這丫頭不開竅,瓷笨瓷笨的。”


    丫鬟小梅連忙道:


    “都是我不好,讓夫人操勞了。”


    “不關你事。”柳二叔心累的擺擺手,說道:“小梅不行,你可以雇一個賬房掌櫃嘛,平時看看賬冊就行了,隻要秘方在手裏,你怕什麽?”


    嬸嬸一拍桌子,是這個道理啊,我為什麽這麽操心呢,秘方在手,天下我有啊!


    再說了,這年頭誰也不敢卷錢走人,一家老小都在帝京,不怕報複嗎?


    更何況,柳家是武勳,有爵位的,能來柳家做事,是他們的榮幸。


    “哎呀,你怎麽不早說?”嬸嬸嗔怒,責怪柳二叔。


    柳二叔不說話,悶頭吃飯。


    柳白斜睨嬸嬸,又看了看幺妹,心說可千萬別遺傳你娘的智商,實在是太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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