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莽子的算計(求訂閱)


    卓家塢堡在頃刻之間就被趙虎和嚴尤拿下了。


    在兩人拿下塢堡之後,兩人臉上的震驚之色和那些被拿下卓家塢堡私兵的臉色幾乎也都是一模一樣的。


    誰也沒有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平地起驚雷,好巧不巧的就將卓家塢堡高高厚厚的牆壁給炸開了。


    嚴尤和趙虎走到那處倒塌的殘垣之前,兩人看著倒塌的牆壁,眼中的震驚之色更甚。


    “郡君真乃神機妙算!”


    趙虎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但是這時候嚴尤卻說道:“這是郡君之天助!”


    兩人的話雖然都差不多,但是意思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雖然漢代天子還不如後世王朝天子那般極權,但是一個普通人能被冠以“天助”二字,這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是多麽的驚人。


    趙虎在聽到嚴尤這句話後,他在心中也不禁升起了對王莽的敬畏之感。


    這種敬畏絕不是一開始那種來源於官階的敬畏,現在趙虎的敬畏幾乎已經近似於嚴尤,文齊等人對王莽的敬畏了。


    卓家塢堡被破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乘鄉,乘鄉之中的百姓以及其他大戶們在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也都露出了震撼之色。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卓家塢堡那幾乎就是堅不可摧的代表。


    但是在新郡守的彈指之間,這座被乘鄉中人以為是固若金湯的塢堡,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在百姓之中的傳言之中,新郡君儼然就是神助之人,而卓家之人就是被神明審判的人。


    要不然,都沒法解釋卓家塢堡怎麽就在一聲旱地驚雷之中轟然倒塌。


    正在大牢之中審訊卓然的川寶在聽到外麵的消息之後,他也驚呆了,他也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川寶驚訝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迫不及待的就跟卓然說了。


    這時候的卓然還很囂張,很不配合川寶的審訊,不論川寶問什麽,卓然就是不答不理,這也使得川寶對卓然的審訊無法像審訊張合之時那般的順利。


    但在聽到卓家塢堡被天雷擊倒之後,川寶的神情要多激動就有多激動。


    川寶對著卓然說道:“卓二爺,吾告訴爾一個好消息!”


    川寶對卓然的敬畏之感也是蕩然無存,直接用“爾”的稱唿來稱唿卓然了。


    一般“爾”這個稱唿都是上位者對下位之人的稱唿。


    但在平時之時,若不是為了強調自己的地位之時,一般要麽是用“汝”,要麽就是用口語化的“你”。


    現在川寶都敢對著卓然用“爾”,可想而知,現在的川寶內心是多麽暢快和膨脹。


    卓然在聽到川寶對他的這般稱唿之後,眼底也閃過一絲怒氣,在他看來川寶現在不過就是小人得誌罷了。


    等他出了這囹圄之後,卓然必會讓川寶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卓家實力!


    川寶看著不說話的卓然,他不氣惱。


    川寶繼續說道:“卓二爺可知什麽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天降驚雷,直中爾家塢堡,頓時間爾家塢堡便是牆倒屋塌,爾家塢堡不攻自破。都尉和嚴君已經將爾家私兵盡數緝拿。爾刺殺扈君之罪證亦同時被都尉和嚴君所獲。”


    川寶的話就像是一盆刺骨冰寒的冰水直接澆在了卓然的頭頂之上,卓然在聽到川寶此言之後,他頓時圓瞪雙眼,看著川寶肆無忌憚的笑容,冷哼一聲,“爾不過跳梁小醜,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顯然卓然是不信的。


    但是川寶卻不再理會卓然的言辭威脅。


    川寶笑道:“現在是爾最後之機會,待爾家之私兵盡數歸案之後,從他們口中再說出爾之罪證後,爾便再無活路矣。”


    川寶也很會借勢打勢,直接就往卓然的心窩裏捅。


    但是卓然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他還是非常自信卓家的實力,隻要工官願意出來幫他說兩句話,再加上蜀郡本家的壓力。


    新太守隻要想完成朝廷每年分下的冶鐵之任務,就不得不對其妥協。


    而且,更重要的是卓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刺殺扈商的兇手,因而卓然也就有了幾分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硬氣。


    可是這個世道從來都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世道,也是不一個講公平正義的世道。


    這個世道從始至終都是看誰的拳頭硬的世道。


    就算有些事情是講了公道,是講了公正,那也是強者的施舍而已。


    一旦強者的力量可以碾壓一切的時候,公道和正義不過就是強者的一絲憐憫而已。


    卓家作為蜀中大戶百餘年,這個道理應該都是懂的。、


    現在卓然還不切實際的想著公平正義,看來他是以為在現今的蜀中是有人可以壓製或製衡王莽的。


    但現在王莽的手中可是剛剛領到了劉驁的詔書。


    王莽現在的身份不僅僅隻是廣漢太守,他還是益州部刺史。


    雖然這個刺史僅有六百石的官階,但配在王莽兩千石的官階之上,那麽這個益州部刺史的地位自然也就是兩千石的官階。


    況且,王莽還被授予了蜀中三郡的調兵之權,就憑這一點王莽就已經碾壓住了蜀郡和巴郡太守。


    這兩郡太守就算平時在蜀中在橫,麵對王莽的郡令之時,他倆也得低頭!


    畢竟現在的大漢還不是日薄西山的大漢,現在的大漢對地方官吏的掌控之力還處於絕對領導地位。


    蜀郡太守和巴郡太守,還是聽從朝廷之命的。


    因此有了朝廷的封命詔書,王莽在蜀中那就是名副其實的第一領導,誰敢忤逆王莽的命令,王莽分分鍾就可以利用手中職權將其處置。


    而且還不會有任何的拖延,畢竟蜀中和關中之間還橫亙著秦嶺天險之地。


    想從蜀中傳遞出一個消息到關中長安,沒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幾乎是得不到迴信的。


    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差裏,王莽無疑就是蜀中最強之王!


    他想做什麽說什麽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而且,就算鬧到長安,王莽也是渾然不懼!


    在長安之中王莽的靠山更是驚人,誰能與之抗衡?


    除非是王莽自己辦事粗糙,給別人落下口實。


    可惜王莽根本就不是那種會給留口實的人,他現在的做事風格就是快刀斬亂麻,外加斬草除根!


    王莽這次就是想要殺一殺卓家的氣勢,讓整個蜀中之人都看看誰才是蜀中之王!


    正在卓然寄予厚望的廣漢工官現在也正在乘鄉的郡府之中。


    王莽坐在主座之上,看著站在堂中不得座位的廣漢工官。


    王莽一言不發的翻看著手中的竹簡賬冊。


    過了好久之後,王莽才好像是突然迴神一般,對著廣漢工官露出一絲微笑,“工官請坐,本郡一時看的入神,忘了邀請工官入坐。”


    廣漢工官聽到王莽的聲音之後,他對著王莽迴道:“多謝郡君。”


    就在這位廣漢工官將要入座之時,王莽淡淡說道:“汝擔任工官一年之間竟要花銷千萬錢采購卓氏之鐵,不知這千萬之資采購多少鐵器?


    廣漢工官聽到王莽的話後,他也終於不爽了起來,自從被王莽叫到郡府之中,王莽就沒正眼看他,還將他晾曬一旁,站了好久,這在以往廣漢太守麵前,他都不曾受過這樣的氣。


    畢竟,在他看來他就是廣漢的財神爺,除了他能從朝廷得到大額撥款之外,廣漢之中沒有誰能比的過他。


    而且,朝廷有時候為了省事,還會將廣漢之中的鑄幣之權下放,所以,他不僅掌握了朝廷的撥款,還掌握了廣漢的經濟命脈。


    因此,在王莽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廣漢工官就帶著情緒迴道:“此乃是朝廷之機密,郡君此問越權了。”


    王莽頓時笑了。


    王莽說道:“本郡兼任益州部刺史,奉命監察益州部所屬七郡一切官吏。吾問汝,非是越權之私問,而是代表朝廷發問。”


    王莽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嚴肅,就連眼神也犀利了不少。


    廣漢工官被王莽這一言後,心中也不禁驚慌幾分。


    但很快他也鎮定了下來,廣漢工官迴道:“吾隸屬大司農,益州部亦無權過問。郡君若想問吾工官機密,可行文朝廷,但朝廷批複之後,吾自當言之。”


    這個廣漢工官還挺硬氣的。


    這種態度讓王莽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王莽未穿越之前的時代裏,那時候的官僚體係之中也有一部分另類存在,就好比是鐵路,電力,銀行一般。


    這些部門都是自成係統的,地方的行政管理根本就管不住他們。


    而大漢朝的工官製度就是這種,他們這些工官,除了一部分工官是屬於郡縣一級直接管理的之外。


    剩下的大工官幾乎都是中央直接管的,地方官吏根本沒法插手他們的事務。


    而且,在他們需要幫助之時,地方官吏還要給他們行方便。


    所以久而久之,這些工官們也就養成了鼻口朝天的性格。


    在麵對王莽的詢問之時,這位廣漢工官不僅不慫,還敢懟起來。


    其中的原因,就是原因就是在他看來,王莽這個太守是管不住他的。


    因此他才如此囂張!


    麵對如此硬氣不配合的廣漢工官,王莽自然不會慣著他的。


    他既然敢把這位工官叫到郡府裏問話,自然也是有恃無恐的。


    王莽將一份朝廷公文放在了麵前的幾案上,說道:“此正是大司農所發之文書,汝可要確認?”


    王莽一開始就在算計廣漢工官了。


    自從王莽知道廣漢工官手中有鑄幣之權後,眼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個權力有多大,王莽比大漢朝任何人都要認識的更加深刻!


    雖然,朝廷也把鑄幣之權看的非常之重。


    但是在大漢這般疆域如此遼闊的國家裏,鑄幣之權不下放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有效的盤活整個大漢的管理體係。


    畢竟除了像蜀中這樣的地方之外,長江以南的廣大地區,也都是長安政令難以直接到達的地方。


    而大漢朝廷想要管理這些遠離中樞的地方,就必須讓出一部分緊要權力才行。


    因此像這種直接掌控經濟命脈的鑄幣之權,朝廷也不得不下放給某些地方,讓這些地方的官吏自行鑄幣,流通於此地之中。


    像蜀中所鑄造的錢幣就是鐵錢。這種鐵錢除了在蜀中管用之外,除了這裏大家認的就是銅錢了。


    但是這都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廣漢工官手中的鑄幣之權。


    王莽現在就想將廣漢工官手中的鑄幣之權收為己用。


    這樣王莽就可以擁有遠遠不斷的財富來吸引蜀中的精英來發展廣漢,來鞏固自己作為地方大吏的基本盤。


    畢竟現在的曆史走向已經發生了偏轉,王莽已經不再像曆史上那般隻在長安之中打轉。


    王莽現在也是跳出了舒適圈到了地方之上積累自己的班底和人望。


    一旦將來風雲有變之時,王莽不僅可以利用中央之權,更可以進而調動蜀中之力作為己用。


    當年的高祖劉邦之所以能夠立足蜀中之地與項羽爭奪天下,其所依靠的就是蜀中源源不斷的物資和兵力。


    即便是在與項羽的戰鬥之中,劉邦輸多贏少,隻要不傷及根本,劉邦就可以一直浪,一直為韓信創造出必勝之戰機!


    久而久之,勝利的天平也就會向著物資充盈的一方傾倒。


    就算項羽是百勝之將,隻要他輸一次,他就是滿盤皆輸!


    而這就是劉邦和項羽不一樣的地方。


    現在王莽提前布局,從新沿著當年劉邦的勝利路線,沿著後世三國時期諸葛孔明隆中對的策略為自己打基礎,何愁不能在二十多年的大漢末年占據先機,一舉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就算在未來秀兒再能抖機靈,運氣再好又如何?


    隻要用浩浩蕩蕩的大勢壓著他,就算是他真龍,他也得盤著!


    不服,王莽就盤他!


    所以,現在王莽盯上了廣漢工官,他要的就是廣漢工官手中的鑄幣之權!


    廣漢工官聽到王莽的話後,又看到了王莽拿出來放在案幾上的大司農行文後,心裏頓時冰涼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王莽手中竟然有大司農行文!


    王莽看著已經麵露驚恐之色的廣漢工官,他淡淡說道:“本郡現在可否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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