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古老的血魔頂著年輕的麵貌,在淩等閑撐起身體站起來之時,猩紅的眼睛裏爆發出興奮與渴望。


    血紅色的風暴將愛國者等人阻擋在外,在淩等閑醒來之後,諾斯費拉圖徹底對他們失去了興趣,從雪層下瞬間湧出了大量血嗣,密密麻麻數量令人發指,其中還不乏一些非常棘手的存在,為了保護傷者,愛國者陷入了激戰,有可借助的邪魔的力量,他堅持著開辟出一方安全地帶完全沒問題,而藍白色的蛟龍則是在看到淩等閑的狀態之後,便化為光點消失不見,不知是何原因,眼下的情況,風暴之外的人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突破血嗣群和血色風暴的層層防線。


    “嗯……不算,隻是因為你,以防萬一的心理暗示生效了而已。”“淩等閑”拍拍手,臉上帶著非常陰鬱的神色,很欠揍,“說實話,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相反……對你,我可是日思夜想啊——”


    “人已經很老了,就別變態了,”少年白了他一眼,將腰間雙劍齊齊出鞘,他握在手中端詳了片刻,露出一個寬心的笑,然後補了一嘴,“當然,你要隻是在貫徹人生風格那當我沒說,我尊重。”


    隨即他將白劍與噬孽交叉插在霜星和德克薩斯身前,獨角猛獸的虛影再次浮現,不過這一次它不再是潔白的,而是深邃的黑色。


    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可如何定義黑白?不過是出自本心。


    “噬孽碎過一次?看來我也不怎麽安分啊,嘛,重新成長,順遂就好。”


    狀態與平時迥異的少年讓血魔感到非常不安……與曾經相比,他自信得不可思議,在爆發了那場天變之戰之後,這家夥又經曆了些什麽?


    “不得不說,諾斯費拉圖你這老吸血鬼是真命硬,雖然猜到你不會死留了後手,但是你可是唯一一個在這顆星球上我為了出問題留的後手,因為你還沒有超出常規。”


    “一口一個長規短規我不想聽,現在我隻想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沒能殺死我,那就被我殺吧!白鴿!!”血魔手中風暴匯聚,彌散的血霧凝結成血嗣,這些巨大蚊蟲血嗣張開翅膀在半空向白鴿傾吐壓縮的汙濁血液,化為恐怖洪流向他立足之地傾瀉而來,同時本體也蠢蠢欲動意圖暴動。


    他不需要任何祭壇儀式,作為一個血魔,他對血嗣的理解超越了所有血魔王庭。


    “還用老套路?”白鴿抬手,諾斯費拉圖和這片空間同時一冷,下一刻少年眼中閃過訝異和震驚,“怎麽迴事?用不了了?!”


    關鍵時刻!


    “不對,不是用不了,是不能用。”


    那就麻煩了,白鴿果斷後撤躲進獨角猛獸虛影的保護範圍,由噬孽承受了第一輪可怕的攻勢。


    “……”在血液洪流之下,兩人尷尬對視,顯然是都沒想到這種情況。


    “你……在戲弄我?”血魔的血壓上來了,危險的氣息在慢慢翻湧上來。


    “你別急,我還鬱悶呢,隻是心理暗示形成的短暫性狀態,記憶也是碎片化的好多事想不起來。”白鴿擺了擺手,由虛影頂住看得見和看不見的進攻,自己最後琢磨著搗鼓出了一團白焰來。


    “這是眼下能用的能力?可是好像也不能……算了,收拾你應該也夠了。”白鴿拍拍手,起身走出虛影的保護範圍,揚起臉揮手自身體各處綻放出白色火焰,彼此結合貼合身軀化為潔白戰鎧,一對潔白火羽掀起白色焰流,將那些看不見的細小血蟲匯攏,然後壓縮振蕩,隻有極其熟悉它的構造的他才能用這種手段抵消這樣防不勝防的威脅。


    “這種手段就別拉出來了吧,惡心。”


    “有效就是真理。”初代血魔大君冷笑一聲,血嗣齊齊炸為血刺圍殺白鴿,等到白色火焰不斷疊加微小振蕩撕開攻擊,他麵對的是已經著鎧完畢的強大血魔。


    暗紅色的血鎧猙獰古老,不借助任何物理層次的羽翼浮在半空,俯視白鴿的模樣讓他很愜意。


    他終於能翻越這座高山了。


    “諾斯費拉圖……我還以為待在那座冰窟裏能讓你清醒一點,現在看來,是我想得太完美了,我沒辦法修正你的方向。”白鴿一步一步踩著腳下生成又消失的火焰台階拾級而上,眼中慢慢浮現陰暗,“你以為,我真是沒辦法殺掉你嗎?”


    “……至少現在,你不再有那個機會。”血魔嘲諷他的柔弱,一如初見。


    “嗬,你是不是覺得這白色的火焰溫度很低很弱啊?”


    “……莫非……”


    “最開始我也沒發現,仔細一琢磨窺見了其中的一絲奧秘,要是指望它用溫度傷人,那可太笨了。”


    白鴿處於下位,但目光卻比血魔還要俯視,還帶著一分憐憫,陰鬱的表情終於浮現一絲其他的情緒。


    “我真的已經厭倦了,拯救?你無藥可救!”


    下一刻血魔便察覺到剛剛還被自己掌控的小天地已經易主,無數處他占據的巫術節點瞬間被溫和的白色火焰噬咬,他沒有任何遲疑但依舊被一道白焰長虹在下一刻擊中,血鎧沒有任何表現,但不能改變它本身是血魔力量體現的事實,也不能改變它被白焰長矛刺穿的事實。


    血魔血液飛灑大地,他意識到,山依舊是山,白鴿依舊是那個——“極限術師”。


    哪怕改變了施術內容,毀滅的水平依舊在那裏,他的進步還不夠。


    “哈哈哈……心理暗示,對吧?”諾斯費拉圖狂笑著吐血,墜落的同時猩紅的眸子漸漸被瘋狂占據,白鴿感到不安。


    “不好,被這老吸血鬼發現空子了!”


    “心理暗示,隻要完成一頭一尾的描述,那就會結束,不是嗎?”血魔的胸口在飆血,但這不能殺死他,白鴿破碎的記憶忘了他的生命核心的位置。


    “那我主動‘死’一次,你就會變迴現在的狀態,對麽?”


    “曾經是曾經,你還是乖乖變成現在的模樣吧!”諾斯費拉圖全力以赴,足以撕碎山嶽的血潮傾倒天地,白鴿抬手按落,白焰輕撫,神色凝滯。


    愛國者壓力一輕,所有血嗣都化為血液被血魔吸收,然後宛如一朵搖曳的彼岸花綻放、凋零。


    他可太擅長生命延續了。


    “諾斯費拉圖?拉卡多,你會為自己的舉動後悔。”白鴿眼中煩躁與怒意翻湧,他很討厭節外生枝,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在開開心心地冒險重新麵對泰拉以養老心態遊曆這顆星球才對……


    欸等下,那他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算了算了,不去計較這點細節。


    心念電轉,白鴿術式構建,血魔也不抵抗,任由陌生的迴路在自己身上形成,哪怕被滅殺,生命核心不滅他就能借血重生。


    “你以為這是殺你的術式,對嗎?”白鴿忽然笑了。


    “!”血魔驚恐地發現自己對血液的掌控力變弱了,氣息瞬間萎靡,順應他自己的凋零狀態火速下落。


    “一時半會兒殺不了你,那就來日方長,以防被你殺了,給你上個枷鎖,要想解開就來找‘現在的我’的麻煩吧……”白鴿輕笑道,“當然,以我的個性來我這邊搞不好是誰麻煩多一點。”


    隨即他又嘀嘀咕咕自言自語:“話說這算不算自己坑自己啊……算了生命總會自己找到出路。”


    諾斯費拉圖怨毒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在所有人注視下化為一道血光遠遁。


    他可不想接下來麵對狀態不對勁的愛國者。


    幾乎也是同一時刻,白鴿落地,眼中失去色彩,迷茫呆滯了片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迷惑地看向愛國者求助:


    “發生了什麽?”


    愛國者沉默良久,最後還是上前,輕撫他頭:“醒了,就是好事。”


    就在剛才,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聲音讓他不要給淩等閑平添煩惱,這一切未來都會揭曉,一知半解的轉述對他沒有好處。


    聲音清爽灑脫,沒有敵意。


    馳雨終於奔馳而至,見塵埃落定淩等閑無事心裏鬆了口氣。


    淩等閑看到了愛國者身後受傷的四人,不禁有些沉默。


    愛國者簡單講了一下情況,模糊化了血魔被打敗的原因。


    “她們多多少少都算是為了你出的手。”


    淩等閑沉吟不語,最後看向馳雨對她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小馳雨,今天就拜托你囉。”


    玄狼看了看昏迷了一地的數人,再看淩等閑的臉時隻覺得他無比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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