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潤騫在鄰國歌城的一客棧中飲酒,何拾是穆潤騫的隨侍,從小就跟著穆潤騫,也算是一起長大了,長得幹幹淨淨,雖沒有穆潤騫那麽英俊瀟灑,倒也不失為一名謙謙君子模樣,就是不正經了點。何拾幼年入府,其父是一名小長老,沒多少實權,但也少不得的職能,其母在穆府做繡娘紡的掌事者,何拾的妹妹何因枝,在穆瑞卿的身邊。


    “我說,少爺,你就一天在這裏守著,那神醫能自己出來不成?那神算子說在這就真在這不成,少爺你平日裏那麽聰敏的一個人,怎麽一到自己妹妹身上就……”何拾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雖然平日裏兩人普通兄弟般,但是在外麵,有些事項還是要注意的,何況事關他的寶貝妹妹。


    “總得一試,何況這歌城也不小,我們也不能一家家的去找,不得當成擾民的亂匪趕出去。”穆潤騫很是無奈,白了何拾一眼。


    “少爺,那鴿子有點眼熟?”何拾指著落在座位上的鴿子,腳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竹筒,竹筒上有鴉青色鳶尾暗紋。這些暗紋都是他妹妹的主意,以百花各色做暗紋。鴿子脖子上有一條紅絲繩,墜著兩顆小米大的紅色琥珀,鎏金包裹,精致小巧。


    “是你少爺家的幻兒沒錯。”穆潤騫無奈扶額,看著何拾一臉的無辜模樣就想動武。這鴿子叫幻兒是因為它的速度極快。


    “喏,我就考考少爺你的眼力如何。”何拾取了竹筒中的紙條,遞給穆潤騫。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開紙條,上書“愈,可歸”的草書,出自他父親之手。


    這是說,妹妹無礙了!太好了!穆潤騫高高懸起的心慢慢的放迴了肚子裏。


    “走。”穆潤騫心情愉悅,打算去給妹妹尋些小玩意兒,正好讓妹妹開心開心。


    “糖葫蘆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蘆咯~小公子,來一串嗎?”


    “不用。”何拾笑嘻嘻的迴答。


    “誒~這位少爺,給心上人買支簪花吧,好看著呢!”


    “胭脂,新到的胭脂~”


    “怎麽就沒點特別的?”穆潤騫有些不滿意這些平常物。


    “我說少爺,您這麽高的眼光,想要什麽?誒!我知道了,給小姐挑一個口哨吧!這歌城的人,愛唱歌,樂器倒也不錯,算是有點名氣了……”何拾又要說一堆。


    穆潤騫才想起來,歌城的樂器也是出名的,不能排頭號,但是那些獨特的小樂器很是討人喜。


    兩人來了最繁華的街道,一家接著一家的搜羅著好物。有極細膩順滑的淩波絲綢,有小巧玲瓏的南海珍珠手環,各式新鮮漂亮的,凡是一眼就入了穆潤騫的眼的,不用細看就包起來。等兩人尋了樂器店,買了好幾支各式的口哨,尤以鳥兒的款式最多,也最為形象逼真,卻小巧玲瓏,隻有兩個指節長短,還有海螺的形狀,說不定還真的能聽到大海的聲音,也有含苞的花兒,越起的魚兒……


    “少爺,你心口不一啊!”嘴上說看不上這些平常物,那綢緞首飾一樣沒落下。


    “你去找個跑馬的小斯跟著你拿東西,租三匹好馬,今晚就迴府。”穆潤騫向前走,聲音清冷平淡,繼續搜羅好物。


    何拾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去完成任務去了。他穿著不差,雖是隨侍,但比一般人家的小少爺穿的都好。


    穆潤騫進了一家古樸老舊的店鋪,他覺得這裏說不定能尋到些許與眾不同的東西。妹妹正好喜歡這些。


    店裏沒有客人,隻有一個中年人坐在櫃前,一進來看不出這家店是賣什麽的,就連進來時,門框上的牌匾都老舊了,雖然很舊,但在這麽繁華的街上也沒有被拆除,也有一定的道理吧,這店鋪給人一種舊卻不破,反而古樸深厚的感覺。


    坐在櫃台前的中年人沒有吭聲,看了來人一眼,見穆潤騫沒走,在打量著店裏,眼睛晶亮有神,就開了口,問到,“可是買東西?”聲音有一絲沙啞,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


    “嗯。”穆潤騫頓了一下。


    那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圓鏡片眼鏡,將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進一旁的紅木盒中,輕輕的扣上,伸手取了右側的白布巾正反擦了三次手,撫了撫袖口這才起身,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不似普通人,自成一種氣度。


    “那你隨我來,尋尋有緣物吧。”那中年人從梨木桌前走出,繞過蘭花盆栽,挑起白布門簾向裏走,穆潤騫跟著走了進去。裏麵屋子盛八角,正中間有一正散發香氣的香爐,放在船木上,小小的一個,很是精致,裏層外層的鏤刻花樣不同,方式也不同,略一眼,就讓人喜歡,外麵的花式大方古樸,似是不起眼。


    “鄙姓宗,店裏的掌櫃。有緣人且來。”宗掌櫃親切了不少,應該是因為這些寶貝吧。他從高高的櫃子裏,每一類都拉出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相同的黑木盒子,造型大方簡潔,鎖扣精巧,宗掌櫃打開其中一個,輕輕的“噠”的一聲,盒子打開,沒有灰塵,是一把鑰匙,小巧,繁複的花式,細看,又有些不同,“來,看看這是什麽,你若是可以看出他們的本性,就是與他投緣,他願意和你走。”


    穆潤騫複細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不同,“鑰匙。”聲音清朗平靜。


    宗掌櫃表情沒有變化,扣上了盒子,“噠”的一聲鎖上了。“噠”,又打開了旁邊的另一個,穆潤騫心裏知道,這是答錯了。“你覺得他們有什麽樣的故事呢?”宗掌櫃的話似是在提醒穆潤騫。第二個是一把生了鏽,缺了尖的匕首,鏽色多彩相間,形成了花紋,大概是原匕首上的,若是故事,該是……淒美的?穆潤騫有些想不通,皺了皺眉,難得讓人看著是個可愛的小男孩一般。“這是匕首吧?”穆潤騫試探著問出口,宗掌櫃沒說話,表情依然沒有變化,輕輕將蓋子合上了。


    “這樣,你隨手指一個,憑著你的感覺,你能感覺幾個,便指出幾個吧。”宗掌櫃的表情像是對著女婿一般,這些寶貝就是他的親親閨女。穆潤騫閉上了眼睛,試著找了下方向,伸出手感覺著摸了一下,大概過了一刻鍾,穆潤騫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指了左前方,慢慢睜開了眼,看了一眼指著的方向,他已經轉了半圈,指著開始麵向方向相反的方向,他正指著第五列倒數第二個抽屜。宗掌櫃將抽屜裏的盒子取出,“你自己打開。”如是無緣,是打不開的。“噠”的一聲,盒子開了,是一枚普通古老的戒指,外側似是亂七八糟看不出紋路的小凹麵,仔細一看,也能找到穆潤騫的名字的筆畫一般,“這戒指,認主,它的主人可以看到在他身上的名字,你將它佩戴在身上,可護你周。”宗掌櫃看了一眼戒指,從抽屜裏拿出盒子下麵的一個小冊子,翻開看了一眼,隨後在最後一頁畫了一個紅圈,將這個小冊子放到了桌麵上,準備帶出去。


    宗掌櫃又問,“我尋一物,交與貴家千金,那物與她有緣,想跟著你走。”


    穆潤騫一愣,沒有想到會有此等奇遇,宗掌櫃轉頭拉開了旁邊的抽屜,取出裏麵的檀木盒子,打開是一枚紅色的琉璃珠,紅豆大小,內裏有鎏金液體,一個墨蘭色的小小布袋裝著,串著銀色的鏈子,細細的,很精致,“她給你了。”穆潤騫隻覺得這物件精致細膩,更適合女子。“如此,在下謝謝掌櫃的饋贈。”穆潤騫聲音少了些疏遠。“緣分。”


    穆潤騫將兩樣東西放置袖中,出了店就瞧見何拾身邊跟了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身旁是一區年輕壯馬,裝著穆潤騫兩人買的物品,見準備妥當,三人上馬返程。


    在三人出了歌城的城門後,發現城門門口旁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把城門口占住了一半,出入很不方便,守城門的侍衛也不做理會,穆潤騫讓何拾去瞧一瞧,不是要緊的事好清了城門趕路。何拾下了馬,運起輕功跨過人群外圍,去到了人群內圈,一名長相清秀,皮膚水嫩的女子眼神呆滯,跪坐在地上,身上較好的麵料都染上了不少的灰塵,看樣子家境應是不錯,不是小官就是商賈人家,女子正前方放著宣紙,上書“冤”大字,大概是要申冤,可怎麽不去官府,反而在城門口守著,這是什麽道理?突然想到了什麽,何拾倒是有些佩服這姑娘,這冤情怕是與有勢力的相衝突了,這官府可能是管不了,不敢接,這女子想必是為了在這裏遇見更有勢力的人來幫她了。不過有一點倒是可疑,這女子在城門樓這麽明顯的地方守著,竟沒人來管,怕是有什麽內情。


    何拾看了一眼,又飛身出去匯報與穆潤騫,穆潤騫聽了自有思索,平時高冷對其他人漠不關心的人,現在對那有些聰慧的女子但是有些好奇,聽何拾說與自己妹妹年紀相仿,又想起在家剛剛病愈的妹妹,便起了惻隱之心,“你去問問,可需要幫助?”穆潤騫自是不怕有什麽麻煩的。


    ------題外話------


    又來了,期待評論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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