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一陣風從她身邊飄過,有人從電梯出來時對她說了聲早。


    「早安。」她有氣無力地迴了聲,看也沒看對方一眼,進人電梯按下樓層後又懶懶地斜靠著打盹。


    「單小姐。」


    「嗯?」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去買早餐嗎?」


    「嗯。」單純心想,取完件後是應該順便買早餐的。


    「買哪一家的早餐?」


    「今天想喝豆漿。」天氣冷了,喝豆漿暖胃。


    「麻煩你順便幫我買兩杯無糖豆漿,兩個紫米飯團,其中一個不要加蛋。」


    「好。」


    「你重複一遍。」對方的語氣好像有點飄,帶著笑音。


    「兩杯無糖豆漿,兩個紫米飯團,其中一個不要加蛋。」


    「很好,謝謝。」他鬆開撐在電梯門上的手。「去吧。」


    「言瑾,那位小姐是?」官允知訝異地看著木言瑾與對方的互動,心裏有些不悅。


    雖然兩人間的對話平常,也沒有親昵的肢體動作,她卻嫉妒了。


    她認識的木言瑾從來不會麻煩別人幫忙處理私事,尤其是買早餐這種私事中的私事;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木言瑾說話的樣子。


    那語氣透著輕快,神情帶點溫柔,話語間的用字遣詞毫不拘謹,自然得像老朋友一樣。


    而她這個稱得上是老朋友的人卻不曾聽他這樣對她說過話。


    「隔壁鄰居。」木言瑾開了門讓官允知先進去。


    「那房子何時賣掉了?」她一直想當木言瑾的鄰居,卻總是找不到屋主談價錢,沒想到竟然已經有人搬進去了。


    「不知道。」


    「那她搬來多久了?」


    「兩個多月。」


    才兩個多月彼此就可以這樣輕鬆談話?官允知心中警鈴大作。「你們好像很熟。」


    熟嗎?木言瑾想了想,跟她相處確實不需要想太多。「也許是因為她是個怪人。」


    「哈啾——」


    取完件站在大樓門□的單純摸了摸鼻子,轉頭張望了下,該不會有人在她背後說她的壞話吧?


    自嘲一笑,聳了聳肩,她依照計劃買了想吃的早餐後,速速打道迴府。


    「單小姐,買這麽多早餐,有客人哦?」


    管理員的寒暄讓她步伐一頓,瞪著一手一袋的早餐,懵了。


    她這個人沒什麽大毛病,就是沒睡飽時會有點小迷糊。


    是誰托她買早餐?她是答應了誰?


    她跟大樓住戶幾乎都是點頭之交,唯一比較有交流的就是她的鄰居木言瑾了。


    是木言瑾嗎?


    那個總是要她先開口找話聊,爾偶才迴她一兩句的人,會托她買早餐?還一次買兩份?


    她從一樓想到十八樓,想到走出電梯,最後隻好硬著頭皮去按電鈴。


    如果不是木言瑾托買的,她今天三餐就都是豆漿加飯團了。


    門一開,率先映人眼簾的不是木言瑾的身影,而是玄關那一雙裸色的三寸半高跟鞋。


    那雙高跟鞋她看過,跟向木言瑾告白的女人穿的一樣。


    人都帶到家裏來了,還說不是女朋友!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不滿從心中滲了出來……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拿著早餐的手一輕,清冷的聲音已響起:「還真買對了,謝謝。」隨即她手裏被塞進一樣東西。「不用找了。」門已經重新關上。


    她怔怔看著手裏握著的一百元,呆了五秒鍾。「泥馬的,我還倒貼二十五元!」


    不用找?


    這男人到底會不會算術?!滿腦子隻記法律條文,所以連基本的算術都忘了?


    因不滿而起的火愈燒愈旺,燒得她渾身發熱,迴身將電梯用力一按!


    不迴家了!她要去頂樓吹風消火!


    電梯門關上的同時,木言瑾再次開門。原以為應該還可以在走道上看見單純,沒想到人已經不見了。


    抬頭,他看著電梯不斷往上跑的樓層數字,將手裏的五十元硬幣放迴褲袋裏,關上了門。


    「我將灑了神仙水的棉花球塞入兩個鼻孔中,還在頭上套了一個大的透明塑膠袋。


    今夭和我來開房間的人有點擔心地看著我,問我:「這樣不會窒息嗎?」我得意地告訴他:「塑膠袋有挖幾個小洞透氣。」


    他點了點頭,開始脫衣服。


    說實在的,我壓根沒想到這個每夭跟我在線上一起拿著大刀砍怪的糾髯客,現實生活裏竟然是斯文白嫩的小鮮肉。


    在約好的捷運站見麵時,我的小老弟就忍不住站起來了。


    隻一眼,他就輕易激起了我的情欲,我興奮地想著,這次肯定要徹夜不眠了。


    為了掩飾我的衝動,我將背包拉到身前擋在胯下,一路上走路的姿勢顯得怪異又敝弓扭。


    他的皮膚白皙光滑,摸起來比女人的還要舒服。


    原本就情欲高漲的我,加上神仙水如夢似幻的催情,我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知道我的身體激烈顫抖,我聽到像我的又不像我的呻吟聲,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高潮時會叫得這樣淫蕩,像個女人一樣。


    我好像興奮得暈了過去……


    單純的表情有些困惑,剛要按下錄音停止鍵時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往後一扯。


    來人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不小,但這一扯的力道卻不大,隻是讓她順勢半轉過身體,麵對對方。


    「木先生?!」單純瞪大了眼,攻擊的手刀堪堪停在他的脖子旁,相距不到一公分。


    收手,她任他握著她的手,隨著他的目光落在剛剛被掃落地上的照片與信封上。


    照片上的男人臉色鐵青,全身赤裸,頭上套著一個透明塑膠袋,身體呈現蹲姿般的蜷狀,右半邊的身體已浮現屍斑。


    木言謹撿起照片和信封,看著單純的眼神透著訝異與不確定。


    這張照片他見過——在法醫的驗屍報告裏。


    死者身高不高,體型削瘦,所以才能整個人被塞進行李箱裏,棄置在路邊的電線杆旁,等待資源迴收的垃圾車收走。


    嫌疑人已遭檢方起訴,相關的照片、報告,他還是以辯護律師的身分才得以翻閱。


    而他的鄰居單純小姐,不是檢方,不是院方,不是家屬,是怎麽取得照片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問題一個個從心裏冒出來,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但最讓他吃驚的不是照片,而是她剛才錄音的一段話。


    彷佛親臨現場的當事人,訴說著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聽過類似的情況描述,卻不及她剛才說的仔細與真實,詭異的是之前對他敘說的還是他的委托人,這次命案的嫌疑人。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麽每次見她都讓他對她有一種新的想法與改觀?


    她防身的動作很快,快到他隻來得及看到她停在他脖子旁的手刀。


    他深信若不是她認出他而停手,現在的他已經躺下。


    那不是一般民眾學的那種防身術,而是特警或特務那種特殊單位才會學的高級作戰技能。


    他很清楚兩者間的不同,因為小時候父親曾教過他。


    「木先生,怎麽了?」單純將聲音放緩放柔,她不知道木言瑾的心境轉折,隻訝異著他怎麽會上頂樓來,又怎麽會突「抓著她的手不放。


    她看著他撿起地上的照片,難道……他和死者有關?和她剛剛敘說的事情有關?


    他該不會就是大小姐說的案子已經委任的那位律師吧?這麽巧?


    「臨終敘述師。」他定定看著她,說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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