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說,那鬼魂還在世上?又一次借屍還魂?」


    顧嘉夢點頭道:「那位姑娘,的確是換了身份,仍在人世。」


    顧尚書冷笑:「什麽姑娘?分明是個怪物!」能兩次驅人魂魄,進人身體的,怎麽可能是個普通姑娘?也許不止兩次。


    那是個有手段的,那兩年,她讓顧家上下都對她讚譽有加,想想都覺得可怕。


    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個鬼魂現在是不是在九裏巷?」


    「啊?」


    不等顧嘉夢證實,他就很肯定地道:「是在九裏巷啊……」


    前些日子,他收到名剌,名剌上說,顧彥琛在外養外室,將那外室安排在了九裏巷。他把兒子叫過來詢問,兒子信誓旦旦說絕無此事,常去九裏巷,是照顧景王的女人。


    景王的女人……


    顧尚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當時怎麽就信了呢?顧彥琛和景王來往不多,怎麽會幫忙照顧景王的女人?除非那個女人,他也認得……


    「父親?」顧嘉夢見父親神色奇怪,心中不安。


    顧尚書擺了擺手:「我兒勿憂。有爹在,無人能傷你分毫。」話一出口,他有點心虛,又認真地說了一遍:「萬事都有為父。」


    顧嘉夢心裏一暖,乖巧地點了點頭。這是她十六年來,與父親最親近的一次。


    顧尚書慈愛地笑笑,安撫女兒:「那個鬼魂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你大哥糊塗,可爹還沒老。有爹在,就不會委屈了你。這件事,交給爹就好。」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的語氣教顧嘉夢心生不安。她低聲道:「父親,此事由女兒處理可好?這是我跟她的事情……」


    顧尚書嘿然一笑:「什麽你跟她的事情?你的事,就是你爹的事。連子女都不能保護,還有什麽資格為人父?」


    「父親……」顧嘉夢鼻子一酸,再次濕了眼角。


    顧尚書輕輕拍拍女兒的脊背:「你莫要多想,男兒立世,功名利祿,才華本事都在其次,首要的就是能照顧妻兒老小。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能教你委屈。」


    顧嘉夢望著父親,百感交集。在她的記憶中,父親並不大喜歡她。有時,她連跟他說句話都難。可今天,他的話,卻一掃她多年來的委屈,隻教她心生暖意。


    「父親……」她輕輕拉拉父親的胳膊,「父親一定小心……」


    這是她父親,願意替她遮風擋雨解決一切難題的父親。


    顧尚書笑笑:「我兒放心,為父心中有數。」


    他知道那個鬼魂不簡單,能讓兒子死心塌地,不惜委屈妹妹,哪裏會簡單了?或許那是有異術的,她一定是對顧彥琛下了蠱,攝了魂,他才會這樣。


    顧尚書最開始一點都不相信,但是信了一點後,他年少時看過的閑書上,關於這方麵的記載,一個字一個字往他腦海裏湧。


    顧嘉夢想起父親方才的那個眼神,心中一凜,急切地道:「父親不要殺人。」


    顧尚書微愕,旋即笑笑:「我兒想哪裏去了?為父是朝廷命官,豈會知法犯法?我兒不要多想。」


    他承認,他的確想過,這樣的怪物,最好是一把火燒掉,永世不得超生。隻是不知道燒死她後,她會不會再到另一個身體裏去。


    顧尚書不敢想象,若是又占了女兒的身體,那可,該如何是好?


    ……


    小廝忽然來報:「老爺,大少爺迴來了。」


    顧尚書迴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叫他過來!」


    小廝支支吾吾:「老爺,大少爺他,他受傷了……」


    「什麽?」


    顧尚書霍地站起:「受傷了?!」


    他的兒子他很清楚,顧彥琛自幼得名師教導,習武修文,樣樣不曾落下。平白無故的,怎麽會受傷?


    「說!怎麽迴事!」


    小廝低著頭:「小的不知。」


    顧尚書深吸一口氣,擺擺手,令小廝退下。他盡量溫和地對女兒道:「我兒先迴房休息,爹過去看看。」


    顧嘉夢心中不安,柔聲道:「父親不要著急,女兒陪您一起前往。」


    顧尚書看了看她,點一點頭:「也好。」


    書房離鬆濤院不遠,途中,顧嘉夢安慰父親,大哥不會有事。顧尚書也不說話,隻猜測著種種可能。他最擔心的,就是兒子受傷與那個鬼魂有關。


    鬆濤院燈火通明,剛一進院子,就聽到端硯的聲音:「快,去拿醒酒湯了,這裏也要通通風!」


    顧尚書的火氣噌的一下,升騰起來。原來是喝醉了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就假裝受傷,惹老父擔心。他大步向前。


    顧嘉夢忙輕輕扯了扯父親的衣袖,低聲道:「父親不要動怒,保重身體要緊。」


    顧尚書輕拍女兒的手臂,溫聲道:「別怕,你在這裏等著,或是先迴去。」兒子醉酒後,保不準會有醜態,給女兒看到不好。


    顧嘉夢略一思忖,就知道了父親的想法,「嗯」了一聲,便沒再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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