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藍感覺屁股上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疼,連著腦袋都跟著暈忽了,他正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在打旽,突然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他以為是魏善為迴來了,裝著虛弱的口氣輕聲道:“請進。”


    “喲,佑之這是犯什麽事兒了?聽說爺爺對你動了家法了?”隨著門被推開,也傳來了安康欠欠的聲音,秦正藍一眼就瞪了過去。


    “你來幹什麽?”


    “還能來幹什麽?我父親讓我來給你送藥。看來你將爺爺氣得不輕啊?這到底怎麽迴事兒呀?”安康欠揍的臉上笑得這個歡實。


    “與你無關的事少打聽,省得不小心傷到你。”秦正藍對上安康時,氣勢上從來不會輸。


    安康撲哧笑出了聲來。“都起不來了,還這麽硬氣呢?再怎麽說我也是來慰問你的,你不應該禮貌點嘛。”


    “你趁早躲我遠點。”秦正藍翻了他一眼。


    “別生氣,好歹我也是你哥哥,還是關心你的。”安康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


    “你不是給我送藥來了嗎?藥呢?”秦正藍見著安康兩手空空,顯然是借著送藥的名頭來看他笑話的。


    “我讓安達去取了,他稍後便到。”安康許氣中少有的氣定神閑。


    秦正藍哼了一聲。“故意找人來看我的笑話是吧?安康你等著,不出五日我必打得你也躺在床上!”


    安康眉毛一抖,忙道:“說什麽呢?哥哥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嘛。老爺子在醫館發了脾氣,鬧挺了半晌才知道是被你氣得,他老人家又心疼你還抹不開麵子,魏伯這才托父親配了藥讓我們給你送來。哥哥我放心不下先來了,安達等著配藥呢,所以才遲了點。”


    秦正藍又是哼了一聲埋頭趴著不再理他。


    “哥哥幫你看看傷。”安康一邊掀著秦正藍的被子一邊道。


    秦正藍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不料又牽動了傷口。“噝……起開!哎喲,不用你看!”


    安康嘿嘿一笑。“好,好,不看,我不看。一會兒安達來了讓他幫你。”


    不一會兒,安達端著一個藥匣子敲門進了屋,看到躺在床上的秦正藍,忙將藥匣子放下,坐到床沿邊問道:“佑之,怎麽樣了?”說罷用手試了試秦正藍的額頭,“看你這汗出的,已經有些發熱了。”


    安達從藥匣子裏拿出一包藥粉和一小瓶黃酒,遞到秦正藍的麵前。“活血住痛散,吃了就不疼了。”


    “謝謝三哥。”秦正藍接過藥粉,就著黃酒吃了下去。


    安康不滿地道:“哎,怎麽不謝謝我啊,我還是先來的呢?”


    “你躲我遠點,我看著你就來氣!”秦正藍又瞪了他一眼。


    “哎,這人,怎麽不識好歹呢?”安康指著秦正藍,卻是轉頭對著安達說道。


    “你再多說一句,我這就能起來揍你!”秦正藍咬緊了牙,做勢要起身的樣子。


    “好了,佑之,我幫你看看傷口。”安達笑著虛按住了秦正藍。


    “不用了,剛才上的藥。”秦正藍擺了擺手。


    安達聞言便停了手,從藥匣裏又拿了一盒藥膏。“好,下次再換藥了用這個吧。咱們醫館的跌打散,好用著呢,前次二哥挨打也是用的這個。”


    “好,二哥挨打有經驗,他用得管用那必是好東西。”秦正藍倒是痛快地接了過來。


    “秦佑之,你……”


    安康剛要反駁幾句,秦正藍就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不想說話,你們先迴去吧。”


    見秦正藍這麽說了,二人隻得悻悻然出了門。出門時正看見騎馬迴來的魏玉堂,魏玉堂下馬隻朝二人行了一禮,沒多說話,直接進了院子,這下氣得安康又是直跺腳,直道魏玉堂沒規矩。


    魏玉堂急匆匆地進了屋。“佑之,我剛看到二少爺和三少爺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他們來送藥。”秦正藍頭都沒抬。


    魏玉堂看著了秦正藍床上的藥匣子,才鬆了一口氣。“老太爺讓送來的?”


    秦正藍點了點頭,問道:“安康沒為難你吧?”


    “沒有。”魏玉堂掏出一個荷包扔到床上。“玉子膏的錢。”


    “我叫你半天你也沒理我,頭也不迴就走了。我本來想告訴你,這錢順便給師姐送過去,就說是外公給的,我給的她不要。”秦正藍歎了口氣,嗔怪著魏玉堂。


    “我下次去的時候再給她就是了。”魏玉堂說著又將那荷包揣了迴去。


    秦正藍伸了伸胳膊。“玉堂,我想翻翻身,太累了。”


    魏玉堂看著他又一副呲牙咧嘴的樣子,不禁勾唇一笑,找了兩個枕頭放到後麵,幫他將身子側了過來。秦正藍疼得吸了一口涼氣,叨叨咕咕地道:“噝,疼,疼,疼死了,我不就打了那畜生一頓嘛,外公真狠得下心啊,太疼了!玉堂,我是真疼啊!”


    “老太爺迴來說那劉希然傷得極重,弄不好會落下殘疾。”魏玉堂又夾了幾塊木碳扔到碳盆裏,盆裏劈裏啪啦地暴了一陣火星子。


    秦正藍咬著牙哼道:“哼,那也是他活該,下次見到他我還打,往死裏打。”


    “我看你屁股還是不疼。”魏玉堂向來知道秦正藍,真正傷到了哼都不會哼,專門在這種小傷小病上賴賴嘰嘰的。


    秦正藍聞言又哼哼起來。“怎麽不疼,你看我頭上的汗,疼死了,疼著呢,哎喲,哎喲……”


    秦正藍越哼聲越大。


    “行了,行了,在長白山上受那麽重的傷也沒見你哼一聲,打幾板子你還沒完了。”魏玉堂聽不得他這哼嘰。


    秦正藍聽到這話立時便禁了聲,嘟囔著閉上了眼。


    魏玉堂見著天色已晚,去小廚房端了臨出門時特意交待了熬好藥膳迴來,叫秦正藍吃飯。


    “我的屁股都不能坐,怎麽吃,你喂我!”秦正藍滿是怨氣。


    “這會兒老太爺也該迴來了,讓他看到你這麽矯情又得訓你一頓。”魏玉堂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正藍。


    秦正藍聞言趕忙撐起了身子,接過碗幾口就將一碗湯給喝了。“行了,玉堂,你快迴去吧。把燈幫我息了,省得外公迴來看到我。”說罷他將碗放到床沿,又悶頭趴了迴去。


    魏玉堂嘴角噙著笑,收拾了碗筷,息了燈,拎著食盒迴了南院。


    秦正藍喝了藥後傷口的痛真的減輕了一些,不多時就睡著了,迷糊間,有一隻溫涼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他呢喃了一句習慣性地想轉身,不料卻碰到了傷口,怎耐腦袋裏暈暈沉沉並沒有醒來,隻是“哎喲”了一聲,將胳膊換了個位置便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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