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一頓飯的時間,看守的嘍囉兵才迴來,個個臉上喜氣洋洋。我雖好奇,但也不敢問是怎麽迴事。猜,自然是也無從猜起。


    當晚,我和徐小天剛吃過飯,就見牢門開了。兩名嘍囉兵架進來一個人,關在我們旁邊的牢房內。借昏暗的燈光,我見這人40歲左右年紀,麵貌平凡,但一雙眼睛卻是轉來轉去,透出一股精明勁兒。


    這人抱著肩膀坐在地上,也不說話,看著地麵,顯得心事重重。有個嘍囉兵喊道:“你們都是梁山的罪犯,放聰明些,別惹麻煩啊!”


    夜深了,嘍囉兵進了門口的一間屋子內,睡著了。整個牢獄內,就我們三個犯人。


    那人突然間抬起了頭,挪到木柵欄處,輕聲道;“二位,醒醒。”


    其實,我和徐小天根本就沒睡,聽到召喚,都豎起了耳朵。我就問:“你想幹什麽?”


    “你們是梁山的賊寇?”


    “不是啊!”我搖搖頭。


    那人喜道:“既然如此,就是朝廷派來的細作。太好了!高太尉派下了10路人馬,打探梁山軍情,不知您二位是哪一路?”


    哦,原來這人是高俅派來的探子,被梁山擒獲。看來,白天時那陣大亂,就是因為他。咦,他會不會是生肖獸呢?


    很有可能!我和徐小天剛被關進牢房,後腳他就進來了,還關在一起,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想到此,我湊了過去,將脖子上的召喚石摘了下來,衝他一晃:“滄溟玄天,應龍獨尊!”


    沒反應。我有些泄氣,如果他是生肖獸該多好,我們今夜就迴去了,也不怕梁山去涿州打探情況。


    那人一愣:“你這是幹什麽?”


    我自然不能跟他說,隻是道;“沒什麽。


    那人見我不說話,著急了:“兄弟啊,這個時候,咱們就得互幫互助。想想怎麽能蒙混過關,留住性命。”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不對,這裏麵有蹊蹺。此人是朝廷派來的探子,我和徐小天也被懷疑成細作。梁山上的人為何要將我們關在一起?哦,明白了。這是等著讓我們說出悄悄話呢。不用問,此刻暗中一定有人偷聽。就這等伎倆,還能瞞得過我?笑話啊,笑話。哥們這麽多年的電視劇是白看的了,比你們這些土包子見識要廣的多。


    想到這,我冷笑道:“住口。爾乃朝廷的鷹犬,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與你同流合汙。哼,不要多言。”


    那人一愣,突然把聲音又壓低了些:“兄弟,別裝了。我有辦法逃出梁山,但一個人不成啊,得需要你們的幫忙。在這,就是死路一條。梁山上的賊寇,殺人不眨眼啊。”


    我不為所動:“我即使死了,也不會受朝廷的恩惠。實話告訴你,我們兄弟二人,反的就是這昏暗的朝廷。你也就是幸運,在此處碰到我們。如果在外麵,哼,早讓你刀下做鬼。”


    那人一聽我這麽說,不言語了,抱著肩膀睡覺。


    徐小天在旁想問,但我擺擺手,對他眨眨眼。這小子也不笨,略一思考,點點頭,明白了。


    這一夜,我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天亮了,嘍囉兵將那人提了出去,說是要繼續審訊。過了不多時,又有嘍囉兵來了,將我和徐小天放了出來,直接帶到了忠義堂。


    梁山的眾頭領起的夠早,此刻已經坐滿了。宋江還是居中而坐,臉上帶著笑。在他旁邊,還坐著一人。謔,這大漢身高足有1.9米,膀大腰圓,麵似淡金,五官端正,頷下長須,肋下挎寶劍,威風凜凜。能跟宋江坐一起的,不用問,肯定是玉麒麟盧俊義了。


    宋江此時開口道:“韓兄弟,徐兄弟,你們受苦了。”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宋頭領,何出此言呢?”


    宋江沒言語,智多星吳用站起來笑道:“二位經受住了考驗,已擺脫了嫌疑。”


    他說著,一擺手。人群中走出來一人,正是昨夜那個中年人。


    他朗聲道:“二位兄弟,我並非朝廷的細作,而是梁山上的頭領,人稱旱地忽律,朱貴。”


    哦,他就是朱貴。我裝作吃驚的樣子:“你們,這是幹什麽?”


    吳用道:“本來,我們是懷疑二位身份。但是,段景住兄弟不惜以性命作保,公明哥哥也對你們二位有好感。所以,區區不才,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難怪後來梁山打仗,屢次受挫,被朝廷算計。吳用號稱智多星,是梁山的軍師,就想出這麽個餿主意。看來,他的名字沒起錯,還真是“無用”。


    “哦,這麽說來,梁山上根本就沒來朝廷的探子了。”


    宋江道:“不!韓兄弟,朝廷探子真來了,吳學究也是將計就計。好了,既然誤會解除了,二位就是梁山的兄弟。待去涿州打探的兵卒迴來,梁山就安排二位正式入夥。”


    我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好家夥,還是對我和徐小天懷疑啊,還得等去涿州打聽我二人底細的人迴來。他們一迴來,說涿州根本沒我們這一號,那不是糟了嗎。


    正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高聲道:“哥哥,要不我走一趟涿州,五日就能來迴,好過兵卒跋涉,時間漫長。”


    吳用接話道:“戴院長,朝廷大軍頃刻即來,還需要你往來傳遞消息。此事既然已經有了結論,不急。”


    我扭頭一看,神行太保戴宗是個細高漢子,高顴骨,長眉細目。他的神行之術,究竟怎麽迴事?有機會倒要一探究竟。


    宋江吩咐,梁山上下擺宴,為我和徐小天壓驚。同時,吳用又向我一一介紹了眾位頭領。


    哦,原來這個就是名滿天下的豹子頭林衝啊,果然是豹頭環眼,宛若張飛在世。咦,大刀關勝還真長得跟電視劇裏的關二爺,有相似之處。哎呦,那個就是扈三娘,豔若桃李,徐小天眼睛都看直了。她旁邊的醜矮子,就是她丈夫矮腳虎王英。嘖嘖,真是一條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宴會就開在忠義堂內,宋江請我和徐小天坐到了他那席,同桌還有盧俊義、吳用、公孫勝、關勝、林衝等。席間,宋江不斷地敬酒,話說的得體,讓人沒法拒絕。這宋公明,真不簡單。


    我一邊喝著,一邊犯愁。梁山上光頭領就這麽多,嘍囉兵更是無數,我怎麽找生肖獸啊。難道這次還像穿越迴明朝,“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半個月,在去涿州的人迴來之前,我一定要找到生肖獸,否則隻能迴去了,無功而返。


    正喝酒呢,突然有嘍囉兵進來稟報:“報大頭領,那個朝廷的細作,他......他...”


    宋江放下酒杯:“不必著忙,慢慢說來。”


    “是!他用頭撞牆,自殺了。”


    “什麽?”宋江站了起來,“他死了?”


    “那倒沒有,就是頭上流了很多血,傷挺重的。”


    宋江當時道:“神醫安道全何在?”


    人群中站起個老頭,60多歲,個子不高,比較瘦弱,胡子稀疏,看起來倒跟韓半仙有些聯相。


    “哥哥,有何吩咐。


    “你速去給那個朝廷細作治傷,不可讓人死了,咱們還需要從他口中,探聽軍情。”


    安道全領命,急匆匆地出去了。徐小天小聲問我;“建哥,安道全一把年紀了,怎麽叫宋江‘哥哥’呢?”


    我跟他解釋:“哥哥是用來形容社會聲譽的,不是年齡。”


    宋江皺起了眉頭,盧俊義在旁勸道:“哥哥莫要憂慮。不妨派戴院長去打探朝廷大軍的情況,不用非得指望那個細作。”


    宋江搖搖頭:“盧員外,朝廷此一番動向不明,戴院長也隻能看表,不能及裏。這個細作,看起來官職不低,撬開他的嘴,對咱們好處很大。”


    吳用道:“從昨天到現在,小弟想了許多辦法,都未能奏效。拖的時間長了,怕那人真死了。”


    大家議論紛紛,一時間都想不出辦法。用刑,人家死都不怕,還在乎這個嗎。好言相勸,也不成。


    盧俊義這時看到了我,麵露喜色道:“咱們何不再找人冒充朝廷的細作,跟他接頭,套取機密?”


    吳用道:“那個人看起來就是精明之輩,我怕萬一失敗,反倒失去機會,讓朝廷笑話我梁山無能。”


    我一聽這話,火大了。啊,就我看起來傻是不,沒這麽侮辱人的。


    “哼!區區細作,就束手無策,還稱什麽智多星。”吳用看不起我,我心裏有氣,不自覺地就說了一句風涼話。


    吳用臉色未變,隻是淡淡地道:“哦?韓兄弟莫非有什麽計策,不妨說來。”


    我哪有什麽計策啊,隻不過聽不慣他說話,諷刺而已。徐小天急忙道:“啊,我大哥有些喝多了,別見怪啊。”


    吳用笑道:“無妨!這也是世人的通病,隻知說別人,看不清自己啊。”


    哎呦,這個吳用,嘴真損,跟大青牛有一拚了。我火大了:“吳軍師,假如我能讓那個細作開口,又怎麽樣呢?”


    吳用搖搖頭:“韓兄弟別開玩笑。”


    “不。我說真的,你就說怎麽辦吧。”


    “那我親自擺酒,向你賠禮道歉。”


    宋江道:“韓兄弟要是真能辦成此事,我馬上安排你們兄弟入夥。”


    “好!”我答應一聲,心說吳用啊,你可要找倒黴。我身上有法寶,大青牛的香水,連跳樓的吳福生都能勸迴來,要打要殺的金老三也乖乖聽話,還搞不定一個細作。


    “韓兄弟,話分兩頭,你要幹不成這事,又該如何?”、


    “哼,我情願提頭來見!”


    徐小天道;“對,還有我一顆腦袋。”


    “好!”吳用道,“口說無憑,立字為證。”


    他吩咐嘍囉兵拿來筆墨,刷刷點點就寫了個文書,然後交給我看。我沒有異議,在下麵按了手印。


    我站起身道:“那人在哪,我這就去。不出半個時辰,保證將一切打探清楚。”


    古代的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香水的效力,能維持半個小時,我說一個小時,時間很充裕。


    吳用道:“韓兄弟,為了公平,你去審問細作時,得有我梁山人在場。燕青兄弟,你陪二位兄弟走一遭吧。”


    哦,這是給我找個人,監視啊。我也不在乎那個,跟宋江等人告辭,領著徐小天就往外走。


    徐小天靠在我身上,小聲道:“哥呀,你有底沒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掉腦袋的賭約啊。”


    我道:“你若害怕,剛才怎麽還主動參與?”


    徐小天道:“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


    我笑道:“放心,萬無一失。”


    有嘍囉兵引路,將我們帶到一間房子前。這房子,居然是用石頭建的,堅固無比。門口有不少人把守,密不透風。燕青過去跟把守的嘍囉兵交代一番,不多時,安道全出來了。


    “安神醫,那人怎麽樣?”燕青問。


    安道全道:“沒有性命之憂,就是皮外傷。我給他包紮上了,又喂了點藥。這陣兒精神頭挺足。”


    燕青向安道全介紹我和吳用之間的賭約。安道全搖搖頭;“韓兄弟,你跟吳軍師賭,不是以卵擊石嗎。本來見你腿有傷,還想著給你診治一下。看來,現在是不用了。”


    這老頭,估計現在看我,就跟見個死人一樣。我笑道:“安神醫,等我吃過吳用的酒後,就去找你。”


    安道全沒言語,走了。燕青道:“兩位哥哥,請進吧。”


    屋子裏有些昏暗,但足夠寬敞。一鋪炕上,坐著一個男人,30歲左右,長得一副好相貌,一雙眸子閃閃發亮。最令人驚奇的是,他身上散發一股高貴的氣質,令人心折。看來,吳用說的沒錯,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細作,很難對付。


    我一點都不慌,穩穩當當坐在他對麵。他被鐐銬鎖在牆上,見我來了,瞥了一眼,而後揚起下巴,深情倨傲。


    我將香水瓶子拿出來,假意道:“這屋裏什麽味兒啊,還好我有藥水,用一些吧。”


    我心說,小子,不用你狂,一會你就得對我恭恭敬敬,親熱的不得了。


    哪知我把塞子拔出來,一倒香水,卻發現,瓶子裏一滴都沒有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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