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紛紛擾擾
這天又來了位上訪者，也是常客，人事部長接待不了，四十左右歲，體格很壯的女子。
進屋，要求見總經理。我說，上訪的事就是歸我管，我的意見就是最後處理意見。總經理從上個月起，就不管上訪的事了，全權委托給我們了。
她讓我別氣她，她懷孕呢。我看著她壯碩的身材和凸起的肚子，看不出是胖的還是有了，估計是胖的麵大。
我也笑了，說自己心髒不好，咱們有事說事，誰也別氣誰。
她遲疑的看著我，白淨的臉，確實很白。打小就被人質疑貧血，其實我知道我就是一貫的白，和病沒有關係。
彼此廢話說了一大堆，她無非想要些利益和賠償，沒多有少。我引經據典，甚至搬出老板娘給的兩大本有關法律的內部渠道獲得的文件合訂本，讓她自己看。老板娘的意見是一毛不拔，不能繼續慣著。
一直耗到下午四點半，彼此車軲轆話說了無數遍。她自己悻悻起身離開，說去接大寶下學。
我和人事部長麵帶笑容，禮貌歡送。態度友好的像多年未見的好友。我們的既定方針是：態度要好，事堅決不辦。
她臨別笑著說：謝謝我倆，陪了她這麽久。她來前就聽說了，新來的老板娘，提啥別提錢。這次算領教了，以後也不來浪費時間了，你們是工作時間，我可忙了，還有生意和孩子要管。沒時間跟你們耗，但不來試一次，不死心。
我和人事部長相視一眼，
我心裏說：這是啥地方，都啥人？
她心裏說：我們容易嗎？折磨這麽多年!
唉!理解萬歲啊！我們發自肺腑的感慨。
采購部也不太平，采購員和新來的部長紛爭不斷。新部長要插手業務立規矩，老業務，業務經驗豐富，滴水不漏，水潑不進。一個處處刁難，一個時時提防。倆人針鋒相對。
新部長拿出權利，讓采購員加班加點，采購員據理力爭堅決不從。倆人找我評理。
我很吃驚，也很憤怒。領導可以淩駕於製度之上，隨意扣員工工資？！不加班就扣錢？！！
我明確告訴采購員，先迴去，該幹嘛就幹嘛。扣工資不是誰說扣就扣的，要有曠工或病、事假，不會無故扣工資。人事部不會這麽胡鬧，我也不會簽字同意。
部長說我偏向員工，以後他無法管理。他要找老板娘投訴我去。我說隨他便，你管了管不了是你自己的能力水平。你願意投訴你就去，腿長你自己身上。我不會讓你違規辦事，你是公司部門負責人，這不是你個人家買賣。你想咋地就咋地！
最後，他無賴的說：今晚他賓館輪班值夜班，我們晚走是個人時間。他是上班時間。
我說：無聊。
第二天，老板娘果然找我，一錘定音，說：我太年輕，沒有經驗。不該介入部門紛爭。應該置身事外，隔岸觀火，讓他們鬥，這樣才能互相監督。采購部是個特殊部門，不能一團和氣。
我一下怔住了，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我無語，我失聲，我忍氣吞聲說：好。
如果他們各自為政，分出楚河漢界的勢力範圍後，都撈咋辦？心裏暗自腹誹。
老板娘肯定會說：不是還有你嗎？！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說與不說，做與不做都是錯。因為老板娘不會撤換新提的部長，她要搞所謂的“製衡”。我和章經理的矛盾。章經理和孫哥的矛盾，她都是樂見其成的。
我說是，可真是長見識了，昨晚臨走，章經理說他是夜班，說我們都是白加班，一個中層，能把這話說出口，真是個人才。
老板娘笑著說：他是故意氣你尼。
是啊，我知道。我無奈的看著老板娘說道。
日子照舊過著，不過和原來一線經營，滿是激情四射的日子比起來，有些意興闌珊。
我們繼續監管大家日常工作，該查的查，該挖的挖。員工也由最初的期盼與歡欣雀躍，變得小心翼翼，談我們色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肯定是不行了。
明麵上問題已經沒有了。但我們的人事部可以繼續質疑一切，沒事就去查個出入口監控，查看一切可疑人員，繼續挖坑、設伏、捉人。
經營隻是保持不虧損，大家也都保持著和老板娘一致的皮笑肉不笑的麵容。扯一下嘴角，點一下頭，就算笑過了。
人人自危，人人自衛，彼此不再嘮嗑吹牛皮。怕那句話說錯了，傳到我們耳中。就被約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日子過得越發沉悶壓抑，太爾虞我詐，太勾心鬥角，太腹黑了。
物業提出換煤的供應商，理由是，煤的質量不好，鍋爐供暖係統壓力達不到兩兆帕。老板娘帶著我親自順著斜斜陡陡成七十五度的鍋爐工專用鐵梯子，一步一步爬到鍋爐所在的二樓。
現場聽取鍋爐班長講述，親眼看壓力表指針無法到二。
隔天，我自己又獨自一個人，悄然爬上梯子，直奔鍋爐，表上壓力指針依然超過二，我掏出手機正待拍照，就聽見嗤啦一聲一股水蒸氣白煙在鍋爐中冒出來，彌漫在整個空間裏。壓力表指針急轉直下。鍋爐裏的熱水中被新注入了冷水。
你！我指著那個臉上黑黑的鍋爐工。
燒開鍋了，不加水不行。他故作平靜的解釋。
我笑著搖搖頭，轉身離去。把情況和老板娘做了如實匯報。
老板娘說，和她一起新來的張總，也同意物業部長的意見，也要求換煤供應商，她已經答應了，換就換吧。看煤時，讓她身為采購員的侄子和我都一塊去，跟著把關。
她說，原來不知道，也不相信：老板有時自己也可能說的不算。我家老板以前偶爾在家抱怨時，她還不相信，認為怎麽可能？！
現在，明白了。不聾、不瞎、不啞，做不了當家翁。
有時，老板也說得不算。也隻好妥協。所以她要用自己的人，別人老問她，為啥用我？她說她告訴別人：用我，是因為我絕對的忠誠！
我又一次，被雷到了，雷的外焦裏嫩。關鍵以後，還被有事沒事就反複提醒，再被雷一次。
這天又來了位上訪者，也是常客，人事部長接待不了，四十左右歲，體格很壯的女子。
進屋，要求見總經理。我說，上訪的事就是歸我管，我的意見就是最後處理意見。總經理從上個月起，就不管上訪的事了，全權委托給我們了。
她讓我別氣她，她懷孕呢。我看著她壯碩的身材和凸起的肚子，看不出是胖的還是有了，估計是胖的麵大。
我也笑了，說自己心髒不好，咱們有事說事，誰也別氣誰。
她遲疑的看著我，白淨的臉，確實很白。打小就被人質疑貧血，其實我知道我就是一貫的白，和病沒有關係。
彼此廢話說了一大堆，她無非想要些利益和賠償，沒多有少。我引經據典，甚至搬出老板娘給的兩大本有關法律的內部渠道獲得的文件合訂本，讓她自己看。老板娘的意見是一毛不拔，不能繼續慣著。
一直耗到下午四點半，彼此車軲轆話說了無數遍。她自己悻悻起身離開，說去接大寶下學。
我和人事部長麵帶笑容，禮貌歡送。態度友好的像多年未見的好友。我們的既定方針是：態度要好，事堅決不辦。
她臨別笑著說：謝謝我倆，陪了她這麽久。她來前就聽說了，新來的老板娘，提啥別提錢。這次算領教了，以後也不來浪費時間了，你們是工作時間，我可忙了，還有生意和孩子要管。沒時間跟你們耗，但不來試一次，不死心。
我和人事部長相視一眼，
我心裏說：這是啥地方，都啥人？
她心裏說：我們容易嗎？折磨這麽多年!
唉!理解萬歲啊！我們發自肺腑的感慨。
采購部也不太平，采購員和新來的部長紛爭不斷。新部長要插手業務立規矩，老業務，業務經驗豐富，滴水不漏，水潑不進。一個處處刁難，一個時時提防。倆人針鋒相對。
新部長拿出權利，讓采購員加班加點，采購員據理力爭堅決不從。倆人找我評理。
我很吃驚，也很憤怒。領導可以淩駕於製度之上，隨意扣員工工資？！不加班就扣錢？！！
我明確告訴采購員，先迴去，該幹嘛就幹嘛。扣工資不是誰說扣就扣的，要有曠工或病、事假，不會無故扣工資。人事部不會這麽胡鬧，我也不會簽字同意。
部長說我偏向員工，以後他無法管理。他要找老板娘投訴我去。我說隨他便，你管了管不了是你自己的能力水平。你願意投訴你就去，腿長你自己身上。我不會讓你違規辦事，你是公司部門負責人，這不是你個人家買賣。你想咋地就咋地！
最後，他無賴的說：今晚他賓館輪班值夜班，我們晚走是個人時間。他是上班時間。
我說：無聊。
第二天，老板娘果然找我，一錘定音，說：我太年輕，沒有經驗。不該介入部門紛爭。應該置身事外，隔岸觀火，讓他們鬥，這樣才能互相監督。采購部是個特殊部門，不能一團和氣。
我一下怔住了，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我無語，我失聲，我忍氣吞聲說：好。
如果他們各自為政，分出楚河漢界的勢力範圍後，都撈咋辦？心裏暗自腹誹。
老板娘肯定會說：不是還有你嗎？！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說與不說，做與不做都是錯。因為老板娘不會撤換新提的部長，她要搞所謂的“製衡”。我和章經理的矛盾。章經理和孫哥的矛盾，她都是樂見其成的。
我說是，可真是長見識了，昨晚臨走，章經理說他是夜班，說我們都是白加班，一個中層，能把這話說出口，真是個人才。
老板娘笑著說：他是故意氣你尼。
是啊，我知道。我無奈的看著老板娘說道。
日子照舊過著，不過和原來一線經營，滿是激情四射的日子比起來，有些意興闌珊。
我們繼續監管大家日常工作，該查的查，該挖的挖。員工也由最初的期盼與歡欣雀躍，變得小心翼翼，談我們色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肯定是不行了。
明麵上問題已經沒有了。但我們的人事部可以繼續質疑一切，沒事就去查個出入口監控，查看一切可疑人員，繼續挖坑、設伏、捉人。
經營隻是保持不虧損，大家也都保持著和老板娘一致的皮笑肉不笑的麵容。扯一下嘴角，點一下頭，就算笑過了。
人人自危，人人自衛，彼此不再嘮嗑吹牛皮。怕那句話說錯了，傳到我們耳中。就被約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日子過得越發沉悶壓抑，太爾虞我詐，太勾心鬥角，太腹黑了。
物業提出換煤的供應商，理由是，煤的質量不好，鍋爐供暖係統壓力達不到兩兆帕。老板娘帶著我親自順著斜斜陡陡成七十五度的鍋爐工專用鐵梯子，一步一步爬到鍋爐所在的二樓。
現場聽取鍋爐班長講述，親眼看壓力表指針無法到二。
隔天，我自己又獨自一個人，悄然爬上梯子，直奔鍋爐，表上壓力指針依然超過二，我掏出手機正待拍照，就聽見嗤啦一聲一股水蒸氣白煙在鍋爐中冒出來，彌漫在整個空間裏。壓力表指針急轉直下。鍋爐裏的熱水中被新注入了冷水。
你！我指著那個臉上黑黑的鍋爐工。
燒開鍋了，不加水不行。他故作平靜的解釋。
我笑著搖搖頭，轉身離去。把情況和老板娘做了如實匯報。
老板娘說，和她一起新來的張總，也同意物業部長的意見，也要求換煤供應商，她已經答應了，換就換吧。看煤時，讓她身為采購員的侄子和我都一塊去，跟著把關。
她說，原來不知道，也不相信：老板有時自己也可能說的不算。我家老板以前偶爾在家抱怨時，她還不相信，認為怎麽可能？！
現在，明白了。不聾、不瞎、不啞，做不了當家翁。
有時，老板也說得不算。也隻好妥協。所以她要用自己的人，別人老問她，為啥用我？她說她告訴別人：用我，是因為我絕對的忠誠！
我又一次，被雷到了，雷的外焦裏嫩。關鍵以後，還被有事沒事就反複提醒，再被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