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可能不懂?怎麽可能,不懂。


    他是在她十九年歲月裏,唯一的罪孽,唯一欠過的人。


    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她,她的平安,她的安好,她的開心,她的任性。


    她是誰?


    她是墨家的恥辱,她可是上海有名的二世祖,她是個廢材,是司韶景木的連累,是司韶景木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她讓司韶景木和白家結了仇。


    師父,我必須忤逆您一次了,我想為自己的心活一次,墨家,我是必須要迴的。


    不是為了多少富貴,而是為了他,他苦了那麽多年隻是為了她的安好,她還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他一次呢?


    墨家的風雲再起,而這個再起風雲的人,竟隻是想為了跟著心走。


    有的時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但有的事情,不是可以用巧合來迴答的,而是天意。


    是天意注定,墨初雨是司韶景木一世難變的緣分,而墨初雨是墨家難逃的劫難。


    那麽,風雲再起時,在這權謀五家,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嗎?


    上海,f大學,墨初雨是以墨初雨的身份入的學,上海躁動了,墨初雨的出現是墨家和白家沒有想到的。


    墨家沒有接墨初雨迴家,而是極力的撇清和墨初雨的關係,說墨初雨這個“瘋子”的迴來,不是墨家主和墨夫人的意思,而是她墨初雨自己“犯瘋”,跑了迴來。


    墨初雨笑而不答,這麽多年的在外界忍讓與退避已經讓墨初雨至於危險之地,墨初雨和司韶景木就在等著墨家狗急跳牆,沒想到,墨家竟這麽快就狗急跳牆。


    “你說,墨家是不是在搞鬼啊!”墨初雨啃著一個蘋果問司韶景木。“我爸他做事一向穩重,沉靜,不會如此草率,他這是不是耍了什麽陰謀啊?”


    “我想墨家主不會用陰謀套你。”司韶景木沉吟道。“因為你給整個上海人民群眾的印象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材,墨家不會那麽快知道你墨初雨還有第二個身份,墨二爺。”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墨初雨狡黠的笑。


    墨初雨無恥的在上海安住了下來,她在司韶景木私宅的日子裏也能多多少少看出來司韶景木的貼身明衛司韶安安不是一般的明衛。


    司韶安安是司韶景木一手培養出來的,對比與司韶南城骨子裏的暗魅,司韶安安的嬉笑玩鬧更有幾分深意。


    墨初雨也在懷疑司韶景木培養出來的兩個暗衛性格天差地別的原因。


    因為在墨初雨的記憶中,墨老爺子的暗衛明衛都是木訥的,他們就如同一具具的沒有生命的活死人。


    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主見,主子說的對,主子說的好,主子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可是司韶安安從不會拋下自己的尊嚴,司韶景木還笑她看似臉皮厚如城牆,實則脾氣古怪,像極了上海人民公園裏相親角的大媽。


    可司韶安安怎麽可能隻是個匹夫?


    你知道什麽是心機深沉?你懂得什麽是陰謀詭計?她司韶安安不可能沒經曆過,在京城,未必比上海簡單。


    “想什麽呢?”司韶景木就坐在墨初雨的身邊,理理她的碎發。


    墨初雨還是有點兒不習慣,輕輕躲閃了一下,司韶景木當沒看見,安靜中竟多了幾分旖旎。


    那些心事在司韶景木心裏好像無關風月,隻似是對墨初雨的一份溫柔,旖旎,不帶半絲男女之情。


    “墨犯瘋!”司韶安安在司韶景木溫柔的這一刻,不合時宜的出現,喊出了墨初雨的新外號。


    墨犯瘋,司韶景木起了興致,墨犯瘋,倒是符合墨初雨的性格。


    “什麽墨犯瘋?我叫墨初雨!”墨初雨把那隻“正人君子”的手當空氣。


    司韶安安撇撇嘴,道:“就是墨犯瘋!墨家都這麽說!墨家說你是個瘋子,犯瘋才跑迴了上海,墨犯瘋,你說是不是啊?”


    “說的不錯!”司韶景木淺笑。“中午多打一份肉菜,就說是我允許的。”


    “謝主子,我先走了,不打擾您!”司韶安安安笑著走了,司韶景木露出一個“安子真乖”的笑容。


    墨初雨無語望青天:“哎!又被主仆二人給套路了。”


    上海,轉眼到了夏天。


    陣陣熱浪撲麵而來,墨初雨在這兩個月裏幾乎沒有任何大動作。


    這是司韶景木告訴她的,她是墨家的二小姐,也是墨二爺,在上海,既要當墨二小姐,又要當墨二爺是一件很難的事。


    所以,墨初雨墨大小姐就決定,誰現在也不當,就當她自己,墨初雨!


    墨家也沒有輕舉妄動,在這節骨眼上,墨家和墨初雨誰先動,誰就輸,墨初雨無心爭權奪勢,自然不會亂動。


    也是,既然自己已經有了立足之地,也不必苦心掙紮了。


    司韶景木和墨初雨態度一樣,墨初雨隻要不犯關鍵性錯誤,他一般不會插手。


    這份寧靜,竟如此難得,墨初雨還是因為司韶景木的離開上海,被打破了這份難得寧靜的。


    司韶景木因為一點兒司韶家的事情,必須去京城和阮家交涉,司韶景木還是希望墨初雨能和他一起去京城,但墨初雨還是喜歡安靜,就留了下來。


    司韶景木擔心墨初雨自己應付不來上海的破事,就把司韶安安留下保護墨初雨,墨初雨就差一個“不要臉”的幫手。


    墨初雨和司韶安安開開心心的送走了司韶景木,司韶景木就坐著飛機走了。


    在機場,司韶安安在後麵幫著司韶景木扛著兩個行李箱,墨初雨和司韶景木在前麵膩歪,司韶南城淡定的幫司韶景木拿包,完無視安子。


    司韶景木還是上了飛機,司韶南城和司韶景木一起走了,墨初雨站在原地,看司韶景木的身影消失,輕輕歎一聲,道:“安子走吧!”


    身後卻不是司韶安安的聲音,是那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初雨妹妹,你知道和別人的男朋友滾床單有多麽不道德嗎?”


    墨初雨先是一愣,隻用了一秒鍾就知道了身後的人是白薇雅。


    墨初雨一笑:“他司韶景木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還有,我和司韶景木在一起是你要管的事嗎?”


    白薇雅語氣變了,在墨初雨的耳邊道:“墨初雨,你別忘了,你隻是個墨家不受寵的二小姐。而我,是白家的繼承人,司韶景木是覺對不可能為了一個你,而放棄整個司韶家。他,隻是把你當成了一個,一個暖床的工具。”


    “你愛怎麽說怎麽說,我不是六年前的墨初雨了,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墨初雨微微側頭,她的眸撞上了白薇雅的眸,火光四濺間,墨初雨眼眸深邃。


    白薇雅接觸到墨初雨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退,道:“司韶景木走了,我還就看看你還能怎麽立身處世!”


    說罷,離開了。


    司韶安安從衛生間出來,看見白薇雅站在墨初雨的身後,不一會就離開了。


    她並沒有看真切,因為她出來的時候,白薇雅已經和墨初雨說完,她跑來,看見怔在原地的墨初雨。


    墨初雨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就如這一把刀,深深的刻在她心上,內心的自己分明在說:“墨初雨,你就是個廢材,根本就不值得他的半分溫柔。”


    “墨犯瘋,墨犯瘋!”司韶安安也看出了墨初雨的異樣,喊她。“白薇雅到底和你說什麽了?”


    墨初雨被司韶安安喊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沒什麽,就是一些,一些關於你主子司韶景木的事,沒什麽,真沒什麽。”


    “你先迴私宅,我去白家一趟。”司韶安安冷著臉,摔下一句話就走了。


    墨初雨徹徹底底的醒了,司韶安安,她,她,她,要找白薇雅!她不是瘋了吧!


    墨初雨向司韶安安走的位置跑去。


    司韶安安還沒去白家鬧事就被“飛毛腿”墨初雨抓了迴來,司韶安安不甘心,要繼續鬧事,又被司韶景木的暗衛慕辰抓了迴去。


    司韶安安不是沒本事,是因為慕辰必竟還是司韶景木的第三批暗衛,必竟是司韶安安的手下,司韶安安不敢硬碰硬。


    司韶景木就是抓住了司韶安安這股俠義,他不找南城,因為他們是同級,都是他司韶景木的第一批明衛,司韶安安的這點狠,司韶景木是見識過的。


    “那麽,我就隻能老老實實在這裏度過我美好的青春?”司韶安安崩潰。


    “我可以讓你自由”墨初雨笑容可掬。“咱們去京城。”


    “去京城!”司韶安安跳了起來。“你是說真的嗎?”


    墨初雨明媚而憂傷的道:“哎,天難容我在上海,這才幾個月,又要搬。”


    “太好了!”司韶安安一陣歡唿。


    墨初雨走進屋,道:“我訂了今天晚上的高鐵,快整理,我還要著急要找司韶景木報銷去呢!”


    ——京城,夜裏十點。


    墨初雨和司韶安安拉著行李箱找司韶景木的住宿。


    司韶景木不住在繁華的地方,隻住在一個簡簡單單的小院裏,離車站很遠。


    她們又坐出租車來了司韶景木的小院落。


    不過夢想很遙遠,司韶景木開門時,並沒有墨初雨想象的相遇美好。


    司韶安安到了京城就向司韶景木匯報上海的情況,再匯報墨初雨的情況,小院落屋子很少,在司韶景木的屋裏打地鋪會凍個半死。


    墨初雨就很自然躺在了司韶景木的床上,之後的事墨初雨就一概不知。


    司韶安安向司韶景木匯報完就到客廳去睡覺了,司韶景木呆呆看躺在床左邊的墨初雨。


    正經的司韶景木司韶少爺,經過了漫長的思想鬥爭,躺在了床的右邊。


    床很小,墨初雨縮在那裏,像極了一隻怕冷的貓兒,一夜安靜,隻有兩人的唿吸聲


    初雨,我不想讓世間的冰冷毀去你的身上明烈,我不想讓世間的汙濁染上你清澈見底的眸,可是我,要怎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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