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秋,由於楊學山致力於改變太行縣的貧窮落後麵貌,又全身心地撲在了這項艱巨又非常辛苦的工作上,並取得了明顯成效,受到上級領導的重視,被提拔為分管太行縣農林水三個局的工作的領導。


    一個明確職務隻是縣政府一個林業科的副科長,一下被提拔成負責全縣農林水三個部門工作的領導不能說提拔的力度不大!要知道,一個縣有一百多個不等的科局級單位,每個科局都有自己的正科長或是正局長。也就是說,讓作為林業科的副科長楊學山直接負責全縣農林水三個部門的工作,等於一下越過了上邊一百多個正科局級幹部,破格提拔到具有縣級領導職權的崗位上了。這在太行縣不算是前無古人,也可以說太行縣史上罕見了。這說明有關領導非常重視致力於改變太行縣的貧窮落後局麵的楊學山,也說明楊學山一心撲在改變太行山區艱苦環境上的努力得到上級的充分肯定。


    楊學山被任命為負責太行縣農林水三個部門的領導,等於又恢複到了三年前離開南方省權州縣時的領導職務了。這還沒完,後來,又有喜訊傳來!楊學山被命令負責全縣農林水三個部門的工作後不久,從相關領導機構透露出,楊學山已經批準太行縣副縣長了,就等著宣布命令了。


    這讓把全家都托給了愛人,一心撲在工作的楊學山更加努力工作起來。


    然而,楊學山沒有等到那一紙命令,卻遭到了命運中最黑暗的時刻。


    人有多耀眼就有多惹眼!政治根基脆弱、隻能憑借自己拚命苦幹才能嶄露頭角的楊學山的“快速提拔”讓太行縣許多人刮目相看羨慕不已,同時也讓那些又不想像楊學山那樣吃苦耐勞地去改造太行縣惡劣環境、又擔心楊學山超越自己位置的人感到了威脅。於是,楊學山遭到了這些人的暗算!——說起來很荒謬的事發生在了楊學山身上……


    前邊已經講過,楊學山出身社會最底層,沒有萬貫家產,沒有皇親國戚,從一個長工成長為一名縣級領導幹部,一路拚搏,來之不易。所以楊學山非常珍惜用生命換來的這點政治地位。平時努力學習,拚命工作,不貪財好色,不拿公家一針一線,嚴格按照文件的規定和原則辦事,其嚴以律己的程度到了讓人不能理解地步,被冠以“死腦筋”、“老古板”、“一根筋”、“膽小鬼”、“不懂為官之道”、“低情商”、“沒有人情味”等辦事不通融之稱唿。


    就這樣,謹小慎微的楊學山在那個年代還是被兩個筆劃幹倒了!


    1967年初暖乍寒時期,正在荊崗關區領導植樹造林的楊學山被誣陷在最高領導的像上打x,停止的一切工作。


    楊學山為自己辯解說,那絕對不是他楊學山打的!一是有人證!那一陣子,他楊學山正在荊崗關區植樹造林,荊崗關區的領導都可以作證,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有分身術;二是從邏輯上講,這打叉的事件是一件有蓄謀的事!不事先確定他楊學山辦公室的抽屜裏有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怎麽敢徑直去搜?而且是毫不猶豫地去搜!一點也不怕進到他楊學山的辦公室後搜不到!從來沒進過他楊學山的辦公室,怎麽會那麽肯定地知道一進他楊學山的辦公室,就能從抽屜裏搜到那張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分明是事先知道且有把握可以從他楊學山的辦公室的抽屜裏搜到這張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才會那麽毫無顧忌地去他楊學山的辦公室的抽屜裏翻找。怎麽才能事先確定他楊學山辦公室裏有這張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呢?隻有事先撬開他楊學山的辦公室的門,偷偷做了手腳,然後才能敢那麽有把握去翻找那個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因為他楊學山那些日子在荊崗關區植樹造林,沒在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是被他楊學山鎖著的。而且,當時被指使到門外的楊學山聽見屋裏翻找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的三個人說:“不是這個!”“我記得在右邊那個抽屜裏!”他們怎麽知道不是這個?是右邊抽屜裏的那個?這分明說明他們搜找前撬開他楊學山的辦公室的門做了手腳,不然怎麽會事先知道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呢?所以說,在他楊學山辦公室的抽屜裏翻找打叉的最高領導的像是有蓄謀的!是栽贓誣陷他楊學山的陰謀;三是,打叉是用紅色筆打的,他楊學山從來不用紅筆寫字。他楊學山辦公室裏也沒有紅色的圓珠筆,也沒有紅墨水!這再次證明,最高領導的像上的紅色叉肯定不是楊學山打的,肯定是他楊學山之外的人打的!四是,從動機來說,他楊學山也沒這個動機!他楊學山是在毛澤東思想培養教育下,才成長為一名人民的幹部。沒有毛主席和共產黨,他不可能從一個長工變身成為領導幹部。他楊學山再傻也不至於傻到有眼不識泰山了吧?他楊學山怎麽會搬石頭往自己的腳上硬砸呢?還有說他楊學山要搞武裝政變更是無稽之談!他楊學山一沒槍二沒兵,小小一個副科長怎麽搞政變?等等……


    不管楊學山怎麽申辯,楊學山還是被關進了小黑屋,不讓見愛人,不讓見孩子,整天不見天日……


    之後,開始折騰楊學山,大會小會地折騰楊學山。縣大禮堂整完了,又押到縣小禮堂整;縣小禮堂整完了,又換到縣大禮堂繼續整……縣大小禮堂被其他人占用時,就在其他地方繼續開楊學山的現場會。全縣就屬批楊學山的現場會最多,是縣長縣委書記的多好幾倍!每次現場會上,都威脅楊學山承認在最高領導的像上打叉和其他強加在他頭上的罪行。但不管怎麽折騰楊學山,又怎麽威脅楊學山,楊學山都死不承認在最高領導的像上打叉和強加在他頭上的各種捏造的罪名,也始終不向誣陷他的人低頭認罪。


    見此狀,一次,民兵連長被支使去“耐心”地做楊學山的思想工作,說:“你楊學山不是博古通今嗎?古人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呢!你就服個軟認個罪吧!全縣現在都服軟認罪了。就你楊學山一個人這麽死強著!小胳膊怎麽能擰過大腿呢!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楊學山直氣壯地說:“我這個人隻會向真理低頭,絕不會向錯誤低頭,也不會向誣陷捏造低頭!別說一天折騰我好幾場了,就是一天折騰我一百場,我也不會向錯誤低頭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犯罪,我低什麽頭認什麽罪啊?”


    這時貓在西屋的來自省裏的十三級向民兵連長伸出兩個手指。


    民兵連長看見楊學山背對著的“省十三級”向自己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微微向“省十三級”點了一下頭。然後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滿麵笑容地對楊學山說:“要不這麽著得了!咱們簡單點兒!你迴去寫一份認錯書交給我。看見你寫的認錯書,馬上就放了你!”


    楊學山輕蔑得一笑,心想,又來騙我來了!我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還能上這當!一旦我寫了認錯書,誣陷我在最高領導的像上打叉等各種誣陷的罪行就成為了有根有據的了,爾後任割任宰隨他們便了!想到這兒,楊學山瞥了民兵連長一眼,不屑地說:“我不會寫!”


    民兵連長兩眼一豎,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說:“你不會寫?誰相信啊!看了你總結的文章,都說你概括性極強!”


    楊學山沒好臉地對民兵連長說:“反正我不會寫!要寫你自己寫!”


    這時民兵連長向楊學山背後的西屋裏瞅。


    這時,西屋裏的“省十三級”向民兵連長又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民兵連長見“省十三級”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向“省十三級”微微點頭後,態度又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怒氣衝衝地指著楊學山罵道:“你別淨個勁兒地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你認為我們對你沒辦法了?我們有的是法兒治你!別他媽的給臉不要!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楊學山淡然一笑,說:“砍頭不要緊,隻要主義真,殺了楊學山,自有後來人!”


    這時,躲在西屋裏暗中操縱的“省十三級”再也坐不住了,怒氣衝天地從西屋裏跑出來,指著楊學山罵罵咧咧:“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夏明翰了?還砍頭不要緊?老子堂堂一個省裏的十三級高幹還整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副科長了我!你等著!老子非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我省裏來的十三級高於長著幾隻眼!”


    看見躲在西屋裏的“省十三級”走出來,向院外走了,民兵連長趕緊跟上“省十三級”的屁股後邊往院外走。邊向院外走,邊學著“省十三級”的口氣,指著楊學山說:“你不是強嗎?明天就讓你去閻王爺那認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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