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二正在店裏喝茶聽曲兒,此時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虎二吃完飯,悠閑地待著,摟著姑娘,讓她們多寫些新鮮的曲子。這時,管家急匆匆跑進來,看見他正跟姑娘們說的開心,管家站住了,想著要不要再上前,搞不好打斷了東家的雅致,迴一頓臭罵,找不自在。但是,他想想事情的嚴重性,覺得不說不行,所以,他鼓足了勇氣,上前跟虎二匯報:“當家的,有急事。”虎二剛才就看見他急匆匆進來,他不慌不忙地揮揮手,讓姑娘們都下去,臨了還拍了拍最後離開的那個姑娘的背。“說吧,什麽情況,又咋了?”他有些不耐煩。接下來管家說的話,讓他立馬丟了魂,他就像一隻原本鼓足了氣,圓滾滾的河豚,被人戳中要害,一下子泄了氣,無處可遁。


    刺殺荊小魚,當街行兇,未遂。損傷了好幾名死士,現在剩下的人都沒有迴來,不排除被抓的可能。虎二聽到這,不以為然,他們是死士,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即便被抓,也不會吐露什麽,況且她們就是死士,除了幹活,對其他的也不會知道太多。不承認就完了。


    管家接著跟他說,平陽倉被平了,那個白總管已經在上午被砍了腦袋。說到這裏,虎二腦袋嗡了一下,他昨晚喝了大酒,夥計們給他送到店裏,免得白日再奔波,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外麵的熱鬧。沒有管家的話,其他夥計在他麵前也什麽都不敢說。這個消息讓虎二懵了,心裏暗自說著這可不太妙。


    最後,管家說,今日去送飯,發現所有處所,都空無一人,那些死士,全部消失。他派人去探查,說夜間有好幾撥人出城,離開了天涯海閣。那些死士,怕是都走了。虎二聽到這裏,五雷轟頂,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漸漸的覺得眼前一片紅色湧上來,紅色的天,紅色的管家的臉,直到紅色洶湧,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誰也沒想到,這個不可一世,天涯海閣裏也算手眼遮天的人物,還想著爭權奪利,心心念念要幹掉牧映天和風洛的人,居然聽完自己管家的三個消息,直接腦出血了。管家趕緊叫來大夫,也算是及時救治,但是,醒過來的虎二,口眼歪斜,舌頭都是歪的,根本無法再說話了,大夫看了,直搖頭,說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虎二的消息倒是傳的很快,大家興致勃勃地說著虎二的下場,猜想著各種結局。很快傳來,虎二的管家帶著虎二的嬌妻們,還有一些親隨,帶著大量銀兩財物,逃離似的跑出了天涯海閣。第二日,整個當鋪都炸了鍋,夥計們人人自危,都在想著自己的出路。虎二自己歪躺在椅子上,從早上到晚上,無人問津,不知道這個往日裏耀武揚威,做惡多端的人是否會想到自己今天落到了這個下場。


    荊小魚帶人到了店裏,安撫了夥計們,當鋪開始關門清點存檔物品和查賬目。這邊賬目查的很是順利,因為真正的賬本很快交了出來,賬目一目了然。看著這邊沒什麽大問題,太叔幻香讓圖二白帶著幾個鴻慶堂的夥計到虎二家,看看虎二家財損耗情況。待到圖二白他們到了虎二家,看見屋子裏一片狼藉,眼見著值錢的基本都的被拿走了。聽夥計們說,當初管家帶人走的時候,一馬車人,一馬車物,其他跟隨的都騎著馬。圖二白粗略一估算,虎二的家財應該遠不止這些。他帶著家丁們仔細搜,在虎二的臥室裏,發現了一個暗牆,打開,裏麵很多古董瓷器,擺件,除了這些還有幾大木盒,裏麵全是銀票通票,看來這才是虎二的主要財產。也可能因為這間是臥室,管家無法靠近,而且,他常年住在外麵沾花惹草,小妾們也都各有自己的臥室,他的發妻死的又早,別人都覺得這間屋子晦氣。所以,這裏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藏了這麽多東西。看來虎二也是防著所有人。圖二白按照太叔幻香的指示,讓一個夥計快速去映天府找管家,讓管家帶人來拉虎二的財產和銀票。圖二白則帶著其他人在這裏等著。期間,圖二白從盒子裏拿出幾張銀票,分給今日一起來的幾個夥計。這些個夥計頓時喜笑顏開。自古以來抄家都是肥差。今日雖然不算完整意義的抄家,但是感覺也差不多了。他們看著銀票,都是大額的。這一張銀票就夠他們生活一輩子了。


    很快管家親自帶著人趕來了,笑得嘴都合不攏,圖二白把這裏一切跟管家交接,偷偷跟管家說:“我師父說了,管家您勞苦功高,不容易,讓您自己先挑些喜歡的,這些在場的夥計,我都已經打點完了,您放心。”管家心花怒放,更加喜歡太叔幻香他們了。心領神會。


    圖二白帶人走到最裏麵院子,看見了坐在院子裏的虎二。虎二衣衫已經髒了。自己歪坐在椅子上,因為無人照顧,沒吃沒喝,加上眼見著管家帶著他的妾們卷著家財跑路,又氣又恨,此時已經死去多時了。他的眼睛還是很紅,瞪得老大,似乎滿是怨恨和不甘。隻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這一天總會來臨。圖二白讓夥計找來義莊的人,把屍體收走。自己則帶著人,迴去跟太叔幻香交差去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虎二的事情一傳出。天涯海閣的人都覺得最近真是了不得啦,這一個一個大瓜,接二連三地爆出來,大家吃瓜吃得有些應接不暇了。鴻慶堂裏再也沒人敢咋唿了。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順利,大家該獎該罰,該去該留,一樣都不會差。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整個鴻慶堂就被梳理的清清楚楚。荊小魚這個東家,總掌櫃也坐得穩穩的。


    不光是牧映天,風洛,牧白山,甚至天涯海閣裏的所有人,都對太叔幻香他們佩服。問起太叔幻香想要些什麽獎勵,她想了想,說要是能把虎二的宅子給她就好了。牧映天覺得這簡直就不是個賞賜。於是不僅答應了太叔幻香的要求,還賞給了她另外兩處大宅子。搞得公冶涵一直笑太叔幻香再這樣下去,就變成土地奶奶了。


    春昇客棧的一直也沒有再搞出來什麽動靜,那次刺殺,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葛鑫本來還偷偷告訴旬邑去鼓動虎二搞些動靜出來,沒想到虎二敗落的那麽快,都來不及讓人反應。所以,葛鑫讓旬邑停止計劃,這件事作罷。過了些日子,旬邑的宣紙店繼續開業。一切貌似恢複了正常。


    鴻慶堂裏,掃除了障礙,也取得了諸多方麵的信任,接著,太叔幻香他們就要著手開始處理春昇客棧了。但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風洛跟牧映天之間的事情。


    這天,太叔幻香跟牧映天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說:“現在財富就快全都在你的手上了。你說的,也算是如願進行著。結果,可還滿意?”牧映天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說:“從未如此痛快過!”“那麽,就快解決春昇客棧了。隻是…”“隻是什麽?”牧映天問。“在解決春昇客棧的問題之前,最好先解決少主跟風洛的事情。因為,這個必須解決,早晚要解決,而且,這也關係著能不能一步到位解決掉春昇客棧的問題。”太叔幻香一臉嚴肅地說。牧映天愣了愣,說:“也是,早晚要解決的。”太叔幻香問:“少主,有幾個問題,麻煩您給我個答複,好讓我明白。”“你說。”牧映天放下酒杯。“相對於財富和天涯海閣閣主之位,隻能選一樣,您選哪個?”牧映天想了一下,其實也沒多想,就說:“我還是愛財。”“那您為什麽一定要當天涯海閣的閣主呢?”太叔幻香問。“這個,我,我其實也不是特別想做這個閣主,隻是,我姓牧,如果不繼承自己家的產業,那又如何?拱手給別人?”“產業,都是你的,沒人跟你爭產業。你是覺得如果自己不做閣主,就會被奪去財富?”“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的。我心裏隻是覺得,如果我不是下一任閣主,那麽,我現在有的就可能都守不住。我隻是覺得會這樣,所以,我心裏沒底。”“那,我明白了。”太叔幻香說。兩人繼續吃喝,沒有再多聊這個話題。


    次日,太叔幻香來到統領府,見到風洛,跟她說了牧映天說的話。風洛聽了沒有說話。太叔幻香說最近經曆了這麽多事,想跟閣主匯報一下,再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安排,務必請大統領協商通報一下。風洛說好,沒問題。讓香香迴去等消息。


    太叔幻香從統領府出來,圖二白問她見閣主的事情,容不容易辦到。太叔幻香說,一切具備,隻欠東風,就差最後這一哆嗦,驗證結果了。兩人加快腳步,離開統領府,往碼頭走去。兩人在碼頭上了一艘擺渡,去到天涯海閣的另一邊,那邊布局跟這邊一樣,沒什麽差異,牧映天給她的一處房產,正好在那邊。太叔幻香對圖二白說:“咱們再好好看看那個宅子,怎麽利用起來,不要閑置了。”正說著,擺渡的人突然開口說:“辦個餐館可好?”太叔幻香之前跟圖二白說話,沒有特別留意那個擺渡的船夫。這迴聽著聲音很熟,她仔細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那個船父皮膚黝黑,戴著鬥笠,一身粗布衣服,褲子卷起褲腳,貌不驚人。仔細一看,卻是荊小魚。


    “荊小魚?”圖二白也看出來了,驚訝地看著他。“怎麽樣,這迴沒人出來吧?我怎麽也得好好學習跟蹤和化妝技術,畢竟靠這個吃飯的。”“你是靠當鴻慶堂的掌櫃的吃飯的。你現在叫不務正業。”太叔幻香白了他一眼。“對,況且,鴻慶堂東家當船夫,我們還真給不起銀錢啊。”圖二白也憨聲憨氣打趣他。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待會兒要見旬邑,所以,咱們還是謹慎一點好。”荊小魚說。“怎麽說?”太叔幻香問。“我之前當船夫,給旬邑擺渡過去了。來去都用自己的船,更安全。對他也好。”這點,太叔幻香倒是很讚同荊小魚的心思,說:“這迴腦子還是在位置上。”荊小魚無奈地看著太叔幻香。


    沒有多久,就到了對岸。太叔幻香跟圖二白上了岸,往自己那座宅子走去。宅子很大,也很僻靜,兩人進了院子,看見院子裏旬邑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落地的樹葉子都清掃幹淨了。院子裏看著像是個酒樓的布局,牧映天說當時想在這裏搞個茶樓或者酒樓,地買了,樓蓋了,結果風洛死活不讓,各種理由和借口。他一氣之下,就放棄了。


    旬邑到的早,這裏能收拾的,都收拾幹淨了。太叔幻香他們進院的時候,旬邑正第二遍擦拭著桌子和椅子。茶具都已經清洗幹淨了。圖二白幫著他泡茶。太叔幻香打量著這裏,越來越覺得是個做茶樓的好地方,可以讓公孫冉坐鎮這裏,茶樓既是喝茶的雅處,也是各種消息的集散之處。她想著,這得跟風洛商量一下。


    “這裏周圍都是什麽情況?”太叔幻香問。旬邑說,他來得早,在這裏周圍轉了轉,一是為了看周圍環境,而是想著看看有沒有尾巴跟蹤監視。確定了安全,這才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翻牆進來的。這裏出門右轉有一條小路,走上幾十米,就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除了草,沒有特別種東西。再往前就是河岸了。這裏曾經有個上岸的小碼頭,但是如今看著,廢棄不用很久了,且年久失修。院子的對麵原先也是一個院子,但是廢棄很久,據說那裏不幹淨,夜裏鬧鬼。所以這一帶,夜晚沒人敢靠近。院子後麵跟左邊旁邊,也都閑置著,沒有人跡。再往外走,才是錯落的幾戶人家。所以,這邊的位置比較特殊。當時牧映天沒有開起來酒樓之類,除了風洛的阻滯,這些其他因素,多少也製約著牧映天,對他最後的決定也有著決定性的影響。聽說,牧映天直到這些鬧鬼,閑置的消息以後,把過手賣給他房產的人都想方設法治了罪。也是那些人利欲熏心,一時糊塗在這裏惹上了牧映天這個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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