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傷口,臉上的笑意加深:“隻要這道疤存在一天,皇上就沒辦法忘記我對他的救命之恩。這不僅是留在我身上的傷疤,更是壓在皇上心尖的枷鎖。”


    “所以,不管它再怎麽醜陋我都得讓它留著,隻有這樣,我這一刀才算挨的有價值。”


    哪個女人不愛美?


    如果可以,她也想將這道醜陋的疤痕祛除的幹幹淨淨。


    但她心裏更清楚要怎樣做才能讓自己所得利益最大化。


    雲初念訝然。


    她以為皇後會因為今日這起變故而被嚇到。


    卻沒有想到她竟這麽冷靜,甚至還因勢利導,這麽快就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但很快雲初念又覺得先前是自己太自大了。


    麵前的人可是能穩坐後宮二十多年的皇後。


    她雖是鎮國公府出來的,但她能在這吃人的後宮和多疑的君主身邊立足多年不倒,靠的可不僅僅是鎮國公府的榮光。


    在這吃人的皇宮中,人心難測,若沒點手段,連活下去都很艱難。


    皇後又拍了拍雲初念的手背,溫聲安撫她:“我知道你是聰明的,會明白我的苦衷。”


    雲初念點頭,心思卻有些飄遠。


    皇後的指腹和掌心都有繭子,不算嚴重,但當她握住雲初念的手時,雲初念卻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粗糙觸感。


    這絕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後該有的手。


    雲初念詫異的看著她,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這些老繭,喃喃問:“娘娘為何……”


    皇後心知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也不隱瞞,隻張開手掌,將自己掌上經年積累磨出的老繭暴露在雲初念麵前,溫婉的笑著說:“我嫁給皇上二十多年,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枕邊人竟是個練武之人,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了。”


    “我從五歲跟著父親習武,一直到十二歲母親說我該學學規矩了,才停下來。隻不過此事隻有家中奴仆知道,並未外傳,所以旁人一點不知。”


    皇後輕歎一聲:“到底是不曾上過心,否則又怎會注意不到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呢?”


    她雖在歎氣,麵上卻沒有半點惆悵。


    人心易變,什麽帝王寵愛她從一開始就壓根不信。


    老鎮國公一生戎馬,武功蓋世,由他一手教出來的女兒武功自然也不可能會弱。


    雲初念瞬間明白過來皇後的謀劃,迴手握住她的手,啞著聲音說:“娘娘在那樣千鈞一發的險境,還能一心為家族謀劃,著實讓人敬佩。”


    雲初念萬分欽佩。


    更因為皇後如此毫無保留的信任而動容。


    皇後想到當時趙妃提劍砍來時那兇險的一幕,麵露不屑的嗤笑。


    趙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處處都是破綻,她其實可以有一萬種方法阻止趙妃。


    但是……


    要讓景仁帝短時間內不敢妄動鎮國公府就隻有這一個辦法——幫他擋下這一劍,讓他虧欠自己。


    況且,皇帝對蕭家的忌憚已經夠深了,若再讓他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個武學高手,這隻會加深他的猜忌。


    對自己沒有半點別的好處。


    雲初念在永福宮待了許久,和皇後敞開心扉聊了許多,受益匪淺。


    為了應對突發狀況,雲初念隻能留宿宮中。


    皇後為免有人傳出閑話,讓人在永福宮收拾了房間給她住,又讓蕭雲祁去雲家傳自己的懿旨,特意說明此事。


    蕭雲祁擔心雲初念在宮裏住不習慣,所以在傳完懿旨後非常貼心的幫雲初念將南枝給帶到了宮裏。


    南枝自雲初念離家後就一直擔心不已。


    她按照雲初念的安排,去璃王府報了信,原本想求著璃王將她帶進宮,但璃王卻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她。


    南枝一直在家裏擔心著雲初念,現在終於見到她平平安安的站在麵前,心裏一激動,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掉。


    景仁帝醒的比雲初念料想的要遲。


    銀針拔出來後,他並沒有立即醒來,但所幸脈象已經平穩下來,身上的毒素也明顯見少,手腳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了,雲初念這才放心下來,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項後,才去休息。


    崩了一天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雲初念這一覺睡得非常沉。


    一直到夜半時分,江何突然來永福宮請雲初念,說是景仁帝終於醒了。


    得知這個消息,眾人都活泛起來。


    所有人烏泱泱的趕去延福宮。


    璃王徹夜未眠,守在龍床邊上,熬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


    這會兒正他在一勺一勺的給景仁帝喂藥。


    景仁帝原本因為種種原因,並不待見李鈺,現在或許是經曆了李恪造反一事心境有了變化,這會兒麵對大兒子,他非常的配合。


    聽到有聲音傳來,景仁帝的眼珠子轉了轉。


    “皇上!”在外麵還很平靜的皇後這會兒突然激動起來,哀戚的撲到景仁帝身上,淚流滿麵:“您終於醒了,您不知道,臣妾擔心極了。”


    雲初念看的瞠目結舌,不禁感歎這深宮中的女人果然各個演技了得。


    景仁帝的手指抽搐了半晌,才終於顫巍巍的抬起手腕,拍了拍皇後的肩膀,口齒不清的說:“我……沒事了。”


    聲音沙啞,含糊不清,像是剛剛牙牙學語的嬰孩。


    隻是這樣,就已經足夠振奮人心了。


    在場候命的太醫院一眾禦醫全都鬆了口氣。


    既然醒了,那先前的藥就不能用了。


    雲初念另外開了一副藥方,讓李全飛按照之前的方法,又熬了一大桶藥水。這一次沒有針灸,而是教了李全飛和江何一種法子,讓他們幫景仁帝將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細細按摩放鬆。


    如此折騰到天光大亮,景仁帝的身體已好了許多。


    雖還不能下地自如行走,但已能坐起來,說話也恢複往日正常的模樣。


    但他仍舊很憔悴。


    兒子的背叛讓他仿佛在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鬢角的頭發也全部白了。


    喝完一碗藥後,他擺擺手,讓李全飛把送上來解苦的鬆子糖拿開。然後問李鈺:“趙妃呢?”


    “宣王射殺睿王後,她傷心過度,不願跟隨宣王一起逃亡,現在被兒臣關在毓秀宮中,等待父皇的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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