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經過一番激烈廝殺後終於殺出重圍,暫時擺脫了蕭雲祁派來的追兵。


    趁著停下來包紮傷口的空檔,李恪讓人統計了一下突圍出來的有多少人。


    他逼宮時,帶了三千多人將皇宮控製起來,但最後逃亡時卻隻帶走了一百多人。


    這些都是他精心培養的死士,隻忠於他一人。


    剛才這一戰,原本他們是十拿九穩的。


    但因為蕭雲祁的突然出現,竟生生折損了七十三人,現在隻剩下最後六十九人。


    今日發生的一切大起大落,讓他們措手不及,現下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殿下,您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依你看呢?”


    “依屬下看,大周現在是待不下去了,朝廷的追兵如鬣狗一般緊追不舍,接下來我們恐怕永無寧日。不如喬裝一番,去北涼避避風頭。聽說北涼國師梅玄機兩月前已經平安迴到北涼,他與您有一點交情,若您去找他,他一定會幫您的。”


    李恪臉上閃過一抹譏笑:“你以為那梅玄機是什麽好東西?和他那點交情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現在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巴不得我去死!況且大周和北涼現下正在開戰,他不把我綁到陣前威脅蕭震山就不錯了。”


    李恪望著遠方落入地平線的火紅夕陽,陰沉的臉上一片肅殺之色,許久之後他咬緊腮幫子說:“改走水路,取道梁州,去蜀地!”


    他終究還是決定采納雲初念的建議。


    雖不知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如果自己要想翻身,現在確實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下屬想勸,但李恪心意已決,大手一揮:“取筆墨紙硯來,我寫一封信,你立即快馬加鞭送去蜀地,務必親自交到李澈手上。若是途中遇上追兵,便將一切全部推到李澈身上!”


    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拖一個人下水才甘心。


    ……


    等雲初念到皇宮,天色早已完全暗下來。


    經過璃王的整頓,皇宮已經完全恢複之前的樣子,延福宮內被扣押的翰林院官員及家眷全部被送了迴去,


    李全飛江何這些被關押的內侍也都被救了出來。


    皇後在李鈺的安排下先迴永福宮治傷休養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有景仁帝的身體狀態越來越糟糕。


    中毒加上不斷放血,他的身體已經虛到了極致,神智也徹底陷入昏迷。


    太醫院的禦醫們束手無策,隻能強行灌藥將他的命吊著。


    李鈺接到消息,知道蕭雲祁把雲初念帶迴來時,激動的站起來小跑著迎了出去,一見到雲初念便有些語無倫次:“雲姑娘……還好你沒事……”


    “殿下放心,我馬上就給皇上診治”


    雲初念診完脈後先用一根金針為景仁帝護住心脈。


    然後很快開了一張藥方,交給李全飛:“速速派人去抓藥,越多越好,另外讓人在殿外多支幾口大鍋,一包藥熬一鍋水,水燒開熬煮一刻鍾後倒出來放至溫熱提進來倒進浴桶。切記,水的溫度必須保持微燙,絕不能涼!”


    冰絲草的汁液提煉出來的毒乃是十分罕見的寒毒,所以治療過程中必須一直維持病人周圍的環境,否則景仁帝最終會直接死於體溫過低。


    李全飛不敢耽誤,小跑著離開了。


    雲初念又讓人在殿內升了十個火盆。隻開了角落的兩扇窗子通風。


    很快,殿外就在李全飛的安排下支起十口大鍋,不停的熬煮。空氣中彌漫著苦澀的藥味。


    半個時辰後,總算將浴桶裝滿。


    為了避嫌,景仁帝穿著衣服被人被抬進浴桶中。


    沒一會兒,他蒼白的臉色就被升騰的熱氣熏的通紅,頭頂也在不斷冒著白氣。


    時值寒冬臘月,水涼的很快,李全飛不停地差人換水。


    一桶一桶的藥水不歇氣的送進來。


    火盆裏的熱度也逐漸散發開來,屋內暖的仿若夏日。


    熱氣熏得雲初念汗水直冒。


    但她根本沒時間擦拭。


    她撚起一根銀針,在點燃的烈酒上烤了兩秒,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在景仁帝頭頂的百會穴紮下,之後又依次在周邊幾個穴位紮下銀針。


    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專注,稍有差錯,景仁帝會在頃刻間斃命。


    蕭雲祁先前自告奮勇要幫她打下手,但現在真站在旁邊又幫不上什麽忙,最後隻能時不時用帕子幫她將臉上泌出的汗水擦拭幹淨。


    那殷勤的樣子,看的旁邊的李鈺牙酸。


    殿內一片寂靜。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雲初念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了,兩個時辰後拔完銀針應該就能醒了。”


    所有人長舒一口氣。


    雲初念從蕭雲祁手上接過帕子,喜笑顏開的看著他:“世子這個下手打的我甚是舒心。”


    “三姑娘滿意就好。”


    蕭雲祁的眼底也漾滿笑意,一點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太醫院的院正硬著頭皮小心上前,非常恭敬的向雲初念拱手行了個禮:“姑娘剛才開具的藥方,我等湊一起研究了一會兒,卻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不知姑娘可否願意指點一二?”


    雲初念並不藏私:“自是可以。您請問。”


    她跟著院正先離開了。


    蕭雲祁眉眼舒展,目光一直隨著她的身影而動。


    李鈺在旁邊閑閑的提醒:“你若是喜歡,便要趁早下手。否則經此一事,打她主意的人可要變多了。”m


    雲初念救駕有功,景仁帝必定會大加褒獎,恐怕要不了多久,去雲家求親的人能把雲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蕭雲祁眸色一暗,冷哼一聲:“她看不上那些人的。”


    “那你就這麽自信她看得上你?”


    蕭雲祁睨了他一眼:“不然呢?難道還能看得上你?”


    一點沒有因為他是皇子就口下留情。


    景仁帝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雲初念忙完後受璃王的請托,去永福宮為皇後娘娘再診治一番。


    皇後肩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這傷看著嚴重,但畢竟隻是普通的刀傷,一般的禦醫就能很妥善的處理了。


    看到雲初念一切安好,皇後鬆了一口氣,眼含熱淚:“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定然能平安歸來。”


    皇後遣散眾人,握著雲初念的手:“今日讓你受驚嚇了,你放心,等皇上好了,他會念著你的恩情的。”


    “我乃大周的子民,所做的一切都是該做的。”雲初念對那些獎賞並不在意,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到皇後麵前:“娘娘,這是一瓶生肌膏,您的傷口結痂後,每日早晚塗抹,不出一月,必定所有疤痕都不留痕跡。”


    皇後笑了笑,卻並沒有收下。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瓶藥我不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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