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護衛看見這一幕,頓時慌得不行。


    有人壯著膽子,伸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在感覺到男人還有微弱的唿吸時,他鬆了一口氣,“沒,沒死!”


    大家聞言,都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趕緊把少爺送迴去!”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有人七手八腳地抬起男人,就要將人送出去找大夫。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把人送出去,就見一隻紙鶴從外麵飛了進來。


    緊接著,外麵就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還有喊聲。


    “……世子爺,世子爺,你們這是做什麽呀?”


    “我都說了我們主人家不在——”


    “世子爺——”


    聽到是莊子管家的聲音,那些護衛的神色就變了。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群人衝了進來。


    帶頭的護衛,立即瞪大了眼睛,色厲內荏地喊起來,“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都滾出去!”


    衝進來的宋時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看見紙鶴飛了過去。


    她迅速偏頭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影倒在床上,衣衫不整。


    宋時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快步衝過去,同時拉開旁邊的帷幔,帷幔瞬間就落了下來,將房間一分為二。


    宋思文見宋時蘊過去,就下意識地想跟過去。


    謝如故卻攔住他,“我們就別進去了,裏麵的事情,交給時蘊。”


    宋思文一頓,就聽謝如故又說,“這裏還有事情,需要我們解決。”


    宋思文聞言,將目光放在那些護衛身上,定睛一看,他便瞧見了,那些護衛抬著的,滿頭鮮血的人。


    那可不就是淮陽侯世子許恆嗎?


    再看徐恆,幾乎是赤身裸體。


    宋思文眼皮一陣狂跳,隻覺辣眼睛,飛快地偏開頭去。


    許恆都這樣了,屋子裏方才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隻不過,不知道許恆怎麽會傷成這樣。


    “唉呀,二少爺?!”


    莊子的管事,跌跌撞撞地跟進來,看見了滿臉是血的許恆,連忙跑過去,臉都白了,“二少爺,二少爺?”


    護衛見宋時蘊等人不理他,正要找人出氣,他一把抓住管事的手臂,咬牙道:“他們是誰,你們怎麽讓他們進來的?”


    管事聞言,看了謝如故一眼,冷汗涔涔道:“他,他們是定國公府世子……”


    護衛們瞳孔一縮,呆愣地望著謝如故等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方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消失不見。


    他們再厲害,也不過是淮陽侯身邊的一個護衛,可謝如故卻是實打實的定國公府世子。


    兩家雖然素來沒往來的,但定國公府可比淮陽侯府地位高得太多。


    他們哪敢在謝如故麵前叫囂?


    但是,他們也擔心許恆的情況。


    為首的護衛,倒是個機靈的,很快就轉移過來,他連忙站起身來,對謝如故等人拱手作揖,“世子爺,方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世子爺,都是小人的不是,然則小人也是為了我們家少爺,少爺受了傷,急需要救治,還希望世子爺讓開路來,讓我們可以送少爺去醫治。”


    謝如故聞言,瞥了一眼許恆,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覺得,你們家少爺並不需要醫治。”


    護衛一愣,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同一時間裏。


    宋時蘊已經走到床邊,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床上人的情況。


    她伸手握住歐沐慈的胳膊。


    歐沐慈卻像是觸電似的,掙紮著尖叫起來,“嗚,嗚嗚嗚!”


    宋時蘊看見她這反應,立即柔聲道:“歐大小姐,是我,宋時蘊。”


    歐沐慈渾身震了震,愣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她嗚咽著,竭盡全力向宋時蘊靠攏。


    宋時蘊看見她臉上綁著的黑布和被反綁的雙手,她伸出手,立即解開了歐沐慈眼睛上綁著的黑布和手上的束縛。


    歐沐慈在此時重見光明,但在黑暗裏呆了太久,對上強光,她猛地閉上眼。


    緩了一會兒,她才睜開眼來。


    看見宋時蘊的那一刹那,她眼淚就洶湧起來,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了宋時蘊,崩潰大哭,“宋,宋小姐……”


    那聲音沙啞得,仿佛泣血一般。


    宋時蘊臉色沉沉,反手抱住歐沐慈,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低沉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看過,沒有大礙,現在沒事了,不要害怕。”


    歐沐慈卻隻是哭,根本控製不住,她現在腦袋裏一片空白,身體本能的,用眼淚發泄著恐懼。


    宋思文和謝如故站在外麵,隔著帷幔,聽著歐沐慈這哭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宋思文忍不住低聲地罵了一句,“斯文敗類!”


    謝如故似笑非笑地,望向那護衛,問道:“你們家二少爺和歐大小姐,認識嗎?”


    護衛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問,本能地道:“認,認識,自然是認識的!歐大小姐,是主動來做客的!”


    謝如故眯起眼來,輕笑:“你叫現在這種情況,是做客?”


    護衛舔了一下幹燥的唇角,幹笑著解釋:“這,這個……這個……是她和我們二少爺,兩情相悅……世子,這是我們家少爺的私事,哪家高門大戶,沒出過這種事情,隻要是兩情相悅,也是一樁美談,您……就不要計較了吧?”


    宋思文眼皮一抽,忍不住罵道:“你他娘的放屁!美談?這明顯就是強迫!你們淮陽侯府,還真是不要臉!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有你們這樣的人嗎?”


    護衛:“……”


    護衛不知道宋思文是誰,但既然是跟定國公府世子一起來的,想必身份不俗。


    他沒有去糾結宋思文的話,隻是賠著笑臉,硬著頭皮道:“世子,定國公府和淮陽侯府,那都是王公貴胄,大家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像是這種風流韻事,您就不要管了吧?”


    謝如故還沒說話,帷幔後嗖的一下,扔出來一個花瓶,砰的一聲,正中那護衛的腦袋。


    下一秒,花瓶破碎,他腦袋開花,被砸得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腦袋,就流了下來。


    謝如故瞟了一眼那晃動的帷幔,望向護衛,善意地提醒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胡言亂語,否則下一次,就不是讓你腦袋開花那麽簡單了。”


    護衛被砸得頭暈眼花,半天迴不過神來。


    其他的護衛,看見這一幕,更蒙了,壓根不知道眼前出了什麽事情,定國公府的人,怎麽跑到淮陽侯的地盤上,插手他們的私事?看書喇


    那些護衛不由望向管事,想讓管事說說話。


    管事一腦門冷汗,哆嗦地一拱手,“世,世子,我們家二少爺傷得厲害,不如……”


    “我看他傷得並不厲害。”宋時蘊那冰冷的聲音,從帷幔後傳來,“不如直接死了好。”


    謝如故聞言,對管事攤了攤手,“聽見了?我家世子妃說了,這事兒我可就管不了了。”


    管事:“……”


    帷幔後,宋時蘊沒去管謝如故的話。


    她扶著歐沐慈坐起來,替她穿好外衣,擦了擦眼淚,望著她的眼睛,低聲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歐沐慈哭得直抽抽,極為艱難地才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不……不……不是我要來的……是,是他……”


    宋時蘊知道她要說什麽,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是他綁了你來的,對不對?”


    歐沐慈激動地點頭,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強撐著精神,說:“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麽動的手……”


    她隻知道,她在馬車上犯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這裏。


    她也不知道綁她的人是誰,隻知道對方要對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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