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時蘊的目光,就落在床頭旁邊的梳妝台上。


    梳妝台的角落裏,正疊放著,不少妝奩匣子。


    看得出來,賀苑蘭不僅喜歡鮮豔的顏色,還很喜歡各種頭麵首飾。


    宋時蘊一邊想著,一邊向梳妝台走過去。


    賀夫人剛扶著賀苑蘭在床邊坐好,剛想跟宋時蘊說話,便看見宋時蘊向那邊走過去。


    賀夫人便捅了捅賀苑蘭的胳膊。


    賀苑蘭看了她一眼,便見賀夫人指了指宋時蘊。


    賀苑蘭這才注意到宋時蘊,深深地唿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二小姐,那便是我方才同你說的妝奩了。”


    宋時蘊已經走到梳妝台前。


    靠近之後,她便感覺到,那股陰氣更重了。


    其中還夾雜著強烈的怨氣。


    宋時蘊沉著臉,伸手探向那妝奩匣子。


    幾乎是手指剛一碰到那匣子,那一縷縷陰氣,就像是重新找到了宿主,又像是餓死的猛獸,終於找到獵物一樣,纏繞上宋時蘊的手指,順著她的皮肉,就要探入她的血肉之中。


    宋時蘊指尖捏了一個訣印,手指一彈,那陰氣像是撞到什麽鋼板上似的,這才嘩然褪去。


    到這一步,宋時蘊可以確定,賀苑蘭現在的模樣,就是因為這個妝奩匣子。


    她伸手將那匣子打開來,匣子一共有六層,還有不少小的格子。


    裏麵分別擺放著簪子、釵環、掩鬢等等首飾。


    宋時蘊一邊檢查,一邊向賀苑蘭問道:“這匣子是賀娘子自己買迴來的嗎?”


    賀苑蘭捂著心口,有些氣喘:“對,這是我自己去買來的,這匣子做工很好,上麵鑲嵌著翡翠和瑪瑙,單單是這匣子便十分貴重,聽聞,這匣子是單大師親手所做,數量很是有限,好像就兩三隻的樣子,這匣子還是我托藏金閣的掌櫃,幫我守了許久,才收來這麽一隻。”


    宋時蘊聞言,檢查的動作一頓。


    她轉頭望向賀苑蘭,“那麽,這匣子是新做出來的嗎?”


    “好像不是。”賀苑蘭輕輕地搖頭,臉色愈發地蒼白,“聽聞三隻妝奩匣子,一出來就被人收走了。”


    像是這種當代的大師精品手作,基本上都是一出來,就被人搶光了。


    尤其是單大師,在首飾和匣子這方麵,都是很有名氣的。


    這幾年,單大師還閉關了,基本上再出新品。


    即便是捧著金子,去找他定做,他輕易也不會鬆口。


    賀苑蘭手裏這個妝奩匣子,是單大師去年突然在自己的店鋪裏麵出售的。


    款式一樣,但鑲嵌珠寶略有不同的,一共有三個。


    數量很少,而且是突然出來的。


    沒有人提前預知。


    可即便這樣,等賀苑蘭得知消息時,這匣子也已經被人買空了。


    賀苑蘭隻好托,另外一家首飾鋪子,也就是藏金閣,幫自己盯著,看是否有人出手。


    她一生最愛單大師的手作,看見這匣子的圖樣後,她就喜歡得不得了。看書喇


    所以說,無論如何,都想要收迴囊中。


    藏金閣一般有出售自己的首飾,但也負責給客人定做、搜找各種經典款作為收藏,也會做一些二手的迴收。


    單大師的作品,對現在的人來說,收藏意義,大於實用意義。


    一旦出售,還想要收迴來,就不太容易了。


    這種事情,便隻能請藏金閣幫忙。


    藏金閣收取重金後,便幫賀苑蘭搜尋了許久。


    過了差不多半年,藏金閣那邊才終於有了消息。


    說是從一個藏家的手裏,收到了這個妝奩匣子。


    那位買迴去之後,便封箱收藏了起來,並未使用過。


    妝奩匣子還是全新的,成色非常漂亮,根本看不出來,是旁人用過的。


    賀苑蘭得知消息,趕去藏金閣,一看見這匣子,便喜愛得不得了,想也不想,就花了重金買迴來。


    賀苑蘭是單大師的狂熱愛好者,但也不會刻意收藏不使用。


    這匣子一買迴來後,她就擺上梳妝台,投入日常使用中。


    但她也分外愛惜,幾乎每天都要擦上幾遍,每次打開時,也會格外小心,唯恐傷到分毫。


    在她的精心保養之下,哪怕用了這麽久,匣子看上去,也是嶄新發亮的。


    並沒有很明顯的使用痕跡。


    宋時蘊將每一個夾層,都單獨拆開來,仔細地查看著匣子的每一寸。


    賀苑蘭和賀夫人,瞧見她看得這麽仔細,都有些迷茫。


    不知道這匣子能夠出什麽問題,值得看得這麽仔細?


    兩個人一腦門子疑問,不由狐疑地看向楊氏,用眼神詢問楊氏,知不知道眼下這是什麽情況。


    楊氏一臉尷尬的笑,微微搖頭。


    她很少摻和進宋時蘊的事情裏,對宋時蘊如何處理和對待這些事情的,她全都不知道,這時候自然沒辦法迴到賀苑蘭和賀夫人的疑惑。


    就在賀苑蘭和賀夫人一頭霧水時,宋時蘊一邊檢查著匣子,一邊開口問道:“這個匣子收來時,藏金閣的人,可曾告訴過賀娘子,是從誰那裏收來的?”


    賀苑蘭老實地搖頭,“沒有,藏金閣的掌櫃隻說,這是一個有錢人家,早早收走的,對方好像也很喜愛單大師的作品,以往在藏金閣就收走不少單大師的東西。”


    宋時蘊聞言,動作一頓,“既然如此喜愛單大師的東西,為何又要將這妝奩匣子出手?”


    賀苑蘭:“我起初也這樣問過,藏金閣的掌櫃說,那位好像是說,家裏遇到了些急事,想要脫手一些物件,換些銀子留用,當日出手的,不僅是這妝奩匣子,還有不少東西,都被藏金閣收走了。”


    當時,賀苑蘭也在藏金閣裏,看見了幾樣物件。


    但看來看去,她還是隻喜歡這個妝奩匣子,所以便隻收了這隻匣子迴來。


    宋時蘊聞言剛想說話,一直在匣子上摩挲的手指,卻忽然一頓,到嘴邊的話,也停了下來。


    她微微一皺眉,低頭看去。


    宋時蘊的手指,停留在匣子後側下方的一角上。


    那裏,隱約可以摸到,有一條裂痕。


    但肉眼不特別注意地看,根本看不見。


    宋時蘊將匣子翻過來,仔細盯著那一個角,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黑漆之下,那個角上,確實有一條裂縫。


    宋時蘊微微眯起眼來,轉頭向賀苑蘭問道:“賀娘子,若是我將這匣子弄傷了,你可會怪罪?”


    “啊?”


    賀苑蘭聞言一愣。


    下一秒,她便緊張起來,“宋小姐要做什麽?”


    這匣子,是她特別喜愛和特別寶貝的東西,她自然會心疼。


    而且,看宋時蘊這架勢,好像要做什麽特別大的破壞。


    思及此,賀苑蘭一顆心就提到嗓子眼。


    宋時蘊淡淡一笑,“我得檢查裏麵的東西。”


    賀苑蘭看著被宋時蘊已經完全拆開的匣子,茫然道:“宋小姐,這樣還不能檢查到匣子裏麵嗎?”


    看著那被五馬分屍似的匣子,她都有些心疼了。


    不知道還有哪裏會檢查不到?


    宋時蘊卻道:“這裏有一條裂縫,外麵應該是重新補的漆麵,縫隙裏麵好像有什麽汙漬,我想打開看一下。”


    賀苑蘭一聽這話,便緊張到:“宋小姐的意思,是要破壞漆麵,破壞匣子木質嗎?”


    宋時蘊還沒說話,賀夫人聞言,就戳了一下賀苑蘭的胳膊,無奈又無語,“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匣子?若是能夠檢查出來,是不是這匣子害了你,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匣子有什麽要緊的?”


    賀苑蘭一噎。


    不給賀苑蘭說話的機會,賀夫人便望向宋時蘊,直接替賀苑蘭做主,“二小姐想拆就拆吧,隻要能夠查清楚,苑蘭到底是為什麽病的,其他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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