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玄聞言,有些狐疑地往紗簾後看了看。


    大長老尋常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一心在側院閉關修煉。


    即便偶爾汪家有事情來煩他,他都不願意理會。


    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對外界的事情那麽關注?


    “汪玄?”


    大長老感覺到汪玄的沉默,再次開口。


    汪玄迴過神來,低著頭,立即道:“周真人說,這件事可能另有隱情。”


    他將周真人說的,那封信的事情,告訴了大長老。


    大長老皺起眉來,“你的意思是說,京城中,早就有人送信給了敬家,提醒他們淮南道之行有危險?”


    “是,周真人認為,應該是有人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故意向敬家透露了風聲,但敬家人並沒有信以為真,放在心上,所以釀成了災禍,也就證明,這件事或許並不是意外,可能是人為。而敬家方麵,似乎也認為,有可能是敬家的仇家所為,要求天司局和京兆府,幫敬家查明此事,天司局才派人過來調查。”


    汪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大長老。


    大長老沉吟片刻,問道:“就因為那封信和敬家的言語,他們便趕來榆陽調查?”


    汪玄道:“周真人是這麽說的,可能這件事涉及了朝廷命官,所以比較重要?”


    具體如何,他自然就不知道了。


    大長老聽著這話,卻覺得處處都有違和感。


    但琢磨了一下,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蹊蹺。


    汪玄盯著簾子後,看了片刻,試探道:“叔太爺,還有什麽事情想問嗎?”


    大長老聞言,迴過神來,“他們還要在榆陽待幾日?”


    汪玄:“具體沒說,但好像還要點差一番。”


    大長老微微皺了皺眉,“那你跟緊他們,若是他們稍有些異動,便先迴來告訴我。”


    汪玄聽到這話,更意外了,“叔太爺,怎麽突然這麽關心此事?”


    大長老一頓,隔著簾子看他一眼,“事情發生在榆陽縣範圍內,我們汪家是當地的玄門世家,負責監管監察寮,如若真是邪祟或者邪修異動,殺害那麽多人,我們汪家卻不知道,天司局定然要怪罪,我這麽關心,自然也是為了汪家。若不是你們小輩,指望不上,我這把老骨頭,又何必這麽操心?”


    汪玄一噎。


    被這麽訓了一頓,汪玄自認理虧,便沒有再說什麽,隻躬身問道:“那叔太爺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大長老麵無表情地道:“盯著他們,若是天司局那邊有什麽異動,第一時間來報我。”


    汪玄這次不敢違抗,乖覺地答應下來,福了一禮,便打算走人。


    但他一轉身,卻聽大長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對了——”


    汪玄轉頭過來,“何事?”


    大長老從拔步床走下來,撩起簾子,走了過來。


    汪玄便見他皺著眉問:“天司局那些人呢?可來了汪家?”


    汪玄搖頭道:“沒有,他們去了李家。”


    聞言,大長老眉心皺得更加厲害,“為何去了李家?”


    汪玄解釋道:“周真人帶來的那位平寧侯府的小姐,日前好像受過傷,體內有殘留的陰氣流竄,加上這幾日舟車勞頓,傷勢有些惡化,便去了李家求醫問藥,今晚也就宿在了李家。”


    大長老狐疑地皺起眉來,“平寧侯府的小姐?既然有傷在身,周真人為何要帶這麽個小丫頭過來?”


    “聽聞,她之前幫天司局解決過一些麻煩,因此才受的傷,這次好像是過來幫忙的。”汪玄道:“晚輩也有些懷疑,但是那位小姐一直病病歪歪的,幾乎躺在馬車上,就沒怎麽下來過,就連定國公府的世子爺,注意力也全部在她身上,大家好像都隻在乎她的傷勢,調查案子時,周真人都不怎麽上心。”


    大長老聞言,倒是好奇,“這個宋小姐,到底是什麽人?”


    汪玄搖頭,“不清楚,隻知道是平寧侯府的小姐,定國公府世子和周真人似乎都很看重她,但我看來,那就是個病弱的黃毛丫頭,身嬌肉貴的,從京城趕來後,就一直病歪歪的。”


    大長老眯著眼,“你確定,她一直病著?”


    汪玄頷首,“自然,雖然我不是道醫,但她是否病弱,晚輩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來的。”


    這點,大長老自然是相信的。


    如若天司局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件事上,那就好辦了。


    大長老思及此,對汪玄說道:“知道了,你今日也累了,先迴去休息吧,往後天司局那邊,若是有什麽動靜,你記得第一時間告知與我。”


    汪玄點頭稱是,旋即便告退,離開了大長老的屋子。


    看見他走出去,大長老瞥了一眼旁邊燃燒著的香爐,厭惡地皺了一下眉。


    但他旋即卻走過去,從旁邊的架子上,又拿下來一大塊的檀香,扔到爐子裏,繼續燒著。


    另一邊。


    宋時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瞪瞪地醒過來時,便見自己不知何時,窩在了謝如故懷裏。


    她驚悚地往下一看,發現自己還在自己的被窩裏,隻是自己連著被子,被謝如故抱了個滿懷。


    她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打算悄無聲息地,從謝如故懷裏滾出來。


    但包著被子的她,動作太笨拙了。


    幾乎她剛一動,謝如故那惺忪沙啞的聲音,便鑽進宋時蘊的耳朵裏,“醒了?”看書喇


    宋時蘊身子一僵,幹笑著抬起頭來,又把下半張臉埋進被子裏,才道:“剛,剛醒——”


    謝如故瞥了一眼外間的日晷,道:“差不多到了子時,也是時候起來了。”


    語畢,他便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仿佛剛才抱著宋時蘊入睡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他一副從容鎮定地坐在床邊,一點點撫平身上衣物的褶子,宋時蘊也悄然鬆了一口氣,故作淡定地坐起來,撫了一下鬢發。


    謝如故很快收拾妥當,轉頭去看宋時蘊。


    宋時蘊也從床上下來。


    謝如故伸手扶了她一把。


    宋時蘊道了一聲謝,換上鞋子後,便收迴了手。


    謝如故也沒說什麽,過了片刻,才問道:“我們現在就去西平官道?”


    宋時蘊點頭,“就我們二人,快去快迴。”


    謝如故聞言,忽然笑起來,“為何就我們二人,不叫上周真人嗎?”


    宋時蘊眼皮一抽,“我,我就是覺得,還要去叫周真人的話,可能會被別人發現,節外生枝,世子爺若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自己去。”


    說著,她就要走。


    謝如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無奈地一笑,“二妹妹,還是這麽禁不起逗,你就不能說一句,你隻相信我,就權當哄哄我,都不行嗎?”


    宋時蘊見他還一臉委屈,耳根子熱了一下,抿了一下唇角,才道:“那你到底去不去?”


    謝如故握住她的手腕,淡笑:“二妹妹讓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


    宋時蘊白了他一眼,便率先往外走去。


    謝如故拉著她的手腕,一直跟在她身側。


    兩個人從房間裏出來,看了看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李雲鶴,特意給他們打掩護。


    房間外,並沒有什麽人,就連走動的下人都沒有。


    謝如故和宋時蘊見此,便悄然地離開了李家。看書溂


    整個過程中,都沒碰上什麽人。


    從李家一出來,謝如故便低聲道:“李家主倒是好安排。”


    說著,他還不忘打趣宋時蘊一句。


    “沒想到李家主會這麽配合,二妹妹麵子不小。”


    宋時蘊不知道這人又犯什麽病,扯了一下自己被他拉著的手,催促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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