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故彎了彎唇角,穩穩當當地跟在宋時蘊身邊。


    兩個人拿著天司局的腰牌,趁著夜色,從城門口要了兩匹馬,便離開了榆陽城。


    不多時,謝如故和宋時蘊兩個人,便坐著快馬,趕到西平官道上。


    因為特別要求的緣故,現場並沒有被打掃過。


    沿途的血跡,清晰可見。


    宋時蘊和謝如故勒馬,在血跡前麵停下來。


    兩個人從馬上翻身下來。


    對視一眼。


    宋時蘊瞥向西北方向的山坡道:“過去看看?”


    謝如故頷首,兩個人將馬匹藏進了旁邊的小林子,免得被人發現,隨後才提步走向山坡。


    同一時間裏。


    大半夜,汪家陷入一片黑暗中。


    而在這黑暗裏,有一處房間,亮著燭火,如同熒熒鬼火般,在閃動。


    大長老坐在房間裏,旁邊香爐裏,飄起一陣陣濃煙,可是若是靠近,依舊可以聞出來,厚重的檀香味中,夾雜著一絲腐爛的味道。


    那味道,仿佛深刻入髓,哪怕是再重的香味,也壓不下去。


    大長老盤腿坐在床上,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香爐,裏麵飄出來的,不再是檀香,而是一股股緋紅色,如同血色的煙霧。


    那煙霧,一點一點地,飄進大長老的體內。


    大長老緊皺著眉頭,仿佛很痛苦的樣子。


    不多時,便聽見哢嚓一聲。


    緊接著,他的身軀便開始猙獰扭曲起來,手臂往下一壓,彎曲成不正常的弧度。


    脖子往後麵一轉,伴隨著哢嚓一聲,仿佛斷了一樣,整個頭顱扭到了背後。


    可他眼珠子卻動了動,竟然還活著。


    就在這時候,小香爐內,飄出來的煙霧,越來越濃烈。


    而仔細看,那些煙霧裏,仿佛有著一個個的人影。


    看不真切,影影綽綽。


    緊接著,大長老張開嘴,那些影子,便一下子全部鑽進他的體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長老的身軀,開始逐漸恢複正常,原本扭曲的地方,全部迴歸正常。


    氣色也如常。


    不僅如此,他的氣色和精神,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原本褶皺的,充滿老人氣息的皮膚,此刻變得光滑細膩。


    仿佛得到了新生一樣。


    同一時間。


    宋時蘊和謝如故行走在山坡裏,兩個人在夜色中,艱難地分辨著方向。


    就在這時,宋時蘊腳步猛地停下來。


    謝如故側目向她看過去,“怎麽了?”


    宋時蘊抬眸,盯著前方,“謝如故,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陰氣?”


    謝如故頓了一下,看了看兩旁,對她微微搖頭,“你知道的,我並不太懂這些,我在天機門隻是一個掛名弟子罷了。”


    宋時蘊盯著前麵某一個方向,眸色沉了沉,“有陰氣,而且很強烈。”


    謝如故道:“那我們過去看看?”


    宋時蘊微微一點頭,便和謝如故,快步循著陰氣的方向找過去。


    但同時,她心裏也有點疑惑。


    方才他們倆在這裏麵時,都沒有感覺到一絲陰氣,空氣很正常。


    可是,就在剛才,突然一股子陰氣,強烈地襲來,仿佛是一直被壓著,又突然爆發出來。


    那陰氣強烈到,讓宋時蘊有點不安。


    而且,這陰氣出現得,也太過詭異了。


    宋時蘊抿了抿唇角,總感覺這陰氣突然爆發,是有原因的。


    思及此,宋時蘊和謝如故飛快地向那陰氣出現的方向趕過去。


    但就在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那陰氣忽然就消失了。


    像是一下子被什麽東西蓋住,或者收了起來。


    宋時蘊微微一怔,腳步隨之停下。


    謝如故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見此她便問道:“又有什麽發現嗎?”


    宋時蘊沉沉地望向謝如故,“那陰氣消失了,突然之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謝如故聽見這話,也知道不對勁,皺起眉來:“怎麽會在突然間,消失得那麽幹淨?”


    “是啊,怎麽會消失得這麽幹淨——”


    宋時蘊眯起眼來,掌心一翻,便拿出來一張符。


    謝如故看過去,便見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


    謝如故意識到什麽,眉心一跳,剛想阻止。


    宋時蘊已經拿著簪子,在掌心上劃了一下。


    謝如故眼皮一抽,“宋時蘊!”


    三個字,被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擠出來。


    他一把抓住宋時蘊那隻手,鮮血已經冒出來了。


    “不礙事。”宋時蘊解釋道:“陰氣嗜血,剛消失,隻要有鮮血的氣味,加上尋陰符,說不定可以找到那陰氣的所在。”


    宋時蘊說著,就把掌心的血,往符紙上抹了一下。


    鮮血頓時在符紙上,留下一抹紅。


    謝如故感覺,那紅痕刺眼得很。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盯著宋時蘊。


    宋時蘊知道他在生氣,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就著那鮮血,宋時蘊在空白符紙上,畫上一道尋陰咒。


    旋即,宋時蘊指尖一彈,那張符就飛了出去。看書喇


    下一秒,那張符便化為一抹流光,朝著前麵的山坳飛了過去。


    宋時蘊神色一緊,“快,跟上去!”


    說著,她就要往前走。


    謝如故扣緊她的手腕,看了她一眼。


    宋時蘊著急地看他。


    謝如故到底不忍心她的一番心血白費,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從身上拿出來一張帕子,迅速在宋時蘊的手上裹了兩道,避免再流血。


    宋時蘊見此,也沒說什麽,兩個人跟在那一抹流光之後,速度很快地向山坳裏移動。


    大約是有鮮血的刺激,那本來壓迴去的陰氣,又有一些飄散出來。


    但,伴隨著陰氣,飄出來的,更多的是腐爛的氣味。


    那味道,和西平官道上殘留的血跡中,帶著的味道,一模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宋時蘊把這個發現,跟謝如故說了一聲。


    兩個人對視一眼,速度同時加快。


    不多時,兩個人就跑進了山坳裏。


    這是兩處山坡中的一個夾角,凹陷了一塊。


    宋時蘊和謝如故,就站在這一塊凹陷處,抬頭,往旁邊的山坡一看,便見那一抹流光,也停在了山坡上麵。


    伴隨著那抹流光愈發強烈,山坡中流露出來的陰氣,也愈發地強烈。


    宋時蘊見此,臉色一沉,“這陰氣似乎很喜歡鮮血。”


    謝如故聞言,一把握緊宋時蘊的手腕,“你往後退。”


    宋時蘊愣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謝如故就將宋時蘊拉到身後。


    旋即,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就劃破了自己的掌心。


    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宋時蘊眼皮一跳,“謝如故,你……”


    “不是說,這東西喜歡鮮血嗎,那就刺激它一下,讓它自己爬出來。”謝如故背對著宋時蘊,頭也沒迴,舉起手掌到半空,旋即緩緩地握緊手掌。


    鮮血立即啪啪啪地滴落下來。


    宋時蘊見此,皺起眉來。


    謝如故很明顯,是怕她再對自己的傷口下手,才提前動了手。


    宋時蘊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


    這時候,就在謝如故的鮮血一滴一滴地,砸落進山間土壤中時,旁邊的山坡中,隱約有了一些動靜。


    沒多久,宋時蘊便感覺到腳下的土壤在晃動。


    她臉色一沉,抬頭盯著山坡,忽然想到什麽,“那個裏麵,可能有變屍,謝如故,快退——”


    宋時蘊說著,伸手去抓謝如故的胳膊。


    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巨響,旁邊的山坡,瞬間炸開來。


    宋時蘊臉色一變,她一把抓住謝如故的手臂,將人猛地往後一拉,旋即丟出去一張符。


    那張符飛到山坡上,原本炸開了一條縫的山坡,在此時發出更大的一道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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