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人聽見這話,大概會另尋他處,或者說自己不累,不必擔心。


    偏偏謝如故與眾不同。


    聽見宋時蘊這話,他忽然一下子靠近了宋時蘊,幾乎和她鼻尖貼著鼻尖。


    兩個人的唿吸,立即纏繞在一處。


    宋時蘊心裏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謝如故一陣輕笑,每一個字都帶著鉤子一般,“二妹妹這是心疼我?”


    宋時蘊臉一下子通紅,她一把推開謝如故,疾聲道:“我幹嘛心疼你,是你自己自找的,跟我沒關係。”


    謝如故聞言,也不生氣,反而一笑,“嗯,是我自找的,但我甘之如飴。”看書溂


    宋時蘊:“……”


    聽他這麽說,宋時蘊反而氣不起來了。


    隻不過,臉頰愈發地燙。


    她故作兇狠地拍了謝如故一眼,“懶得理你。”


    旋即,便飛快地和衣躺下,拉過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腦袋都沒露出來,仿佛真的不想搭理謝如故一般。


    謝如故勾了勾唇角,也沒說什麽,隻是在床邊坐著。


    宋時蘊包在被子裏,聽著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隻有兩個人沉沉地唿吸。


    她略略動了一下,掀起被子一角,往外衣看,便見謝如故端端正正地坐在旁邊,隻微微低著頭,像是想這麽坐著睡一會兒。


    宋時蘊心裏頓時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她猶豫片刻,伸手。


    謝如故忽然便感覺,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他睜開眼,循著看過去,便看見宋時蘊包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盯著他看,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要不然,你也上來睡吧。”


    謝如故一聽,頓時眯起眼睛來,語氣也變得有些危險,“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宋時蘊頓了一下,被子下的臉,不知道是捂的,還是怎麽迴事,更紅更燙了。


    好在謝如故看不見。


    宋時蘊心裏悄悄地嘀咕著,然後包著被子,往床裏側,艱難地挪了一下位置,把床外側完全騰空出來。


    然後,她又伸出一隻手,拉過裏頭另外一床被子,扔到外側,旋即快速地將手收迴去,那雙眼睛才看向謝如故。


    “這裏有兩床被子,我們一人一床,床板也是你一半我一半,大家和衣而睡,也沒什麽關係,你……你就當是我感謝你,陪我演了這麽一出戲吧。”


    語畢,宋時蘊便嗖的一下,鑽迴被窩裏,連眼睛也不露了。


    謝如故看著她留出來的大半空間,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丫頭,看著牙尖嘴利的,還是心軟。


    謝如故也不矯情,索性拉開被子,當真在宋時蘊旁邊和衣躺下來。


    宋時蘊感覺到旁邊的位置沉了沉,緊接著屬於謝如故的檀香氣息,一下子就湧入過來,如同無形的雲霧一樣,纏繞在宋時蘊身側。


    她就知道,謝如故睡下來了。


    宋時蘊頓時都不敢大聲喘氣。


    就在這時候,有人拽了拽她的被子。


    緊接著,謝如故的聲音,便從上麵傳來。


    “二妹妹,你這是打算捂死自己嗎?”


    宋時蘊身子一僵,這麽捂著,確實難受。


    她索性翻了個身,然後從被子裏露出頭來,但卻給了謝如故一個後腦勺。


    謝如故見此,輕笑一聲,伸手戳了戳她的後腦勺。


    宋時蘊手臂往後一擺,打開他的手,旋即拉緊被子,不耐煩地道:“我困死了,我要睡覺!你要睡就睡,不睡就出去!”


    一副兇狠的語氣,仿佛謝如故再鬧她,她就要大打出手了似的。


    謝如故失笑地搖搖頭,卻見小貓炸毛,也沒再逗她,隻是溫聲道:“那就睡會兒,等晚些時候,我再見你。”


    那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宋時蘊也擺不下冷臉,便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知道是真的有些疲憊了,還是謝如故在旁邊,確實足以讓人安心,宋時蘊沒一會兒,便真的睡著了。


    謝如故躺在旁邊,人還很清醒,便聽見宋時蘊的唿吸,變得綿長平穩。


    他就知道,這人已經睡著了。


    謝如故側過身,望著宋時蘊,伸手將人連著被子,攬進自己懷裏。


    宋時蘊微微皺了一下眉。


    他便立即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宋時蘊。


    漸漸地,宋時蘊眉心鬆開,再次熟睡。


    見此,謝如故攬著她,沒多久也睡著了。


    就在宋時蘊和謝如故休息的時候。


    汪玄和徐縣令也各自迴到了自己家。


    汪玄迴到汪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汪家下人便走了進來。


    汪玄瞥了他一眼,“有什麽事?”


    下人躬了躬身道:“迴家主,大長老那邊傳了信過來,請您迴來後,便過去說說話。”


    汪玄蹙了一下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了兩口後,才道:“知道了。”


    語畢,他將杯子放下,便朝外麵走去。


    下人亦步亦趨地跟在汪玄身後。


    汪家有三個長老,說是長老,但其實就是汪家三個長輩耆老。


    大長老,按照輩分,已經是汪玄的曾祖父級別。


    平素這位大長老,就住在側院,避世不出。


    很少理會汪家的事情。


    奈何輩分高,汪家一旦有什麽事情,都需要他同意。


    汪玄在這位叔太爺的麵前,也不敢托大。


    他老老實實地,趕到側院,走過去,敲響叔太爺的大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進來吧。”


    汪玄應了一聲是,才推開門,獨自走進去。


    屋子裏燃著濃濃的檀香,濃烈到嗆人。


    汪玄一進去,便忍不住捂著口鼻,咳嗽了幾聲。


    瞥了一眼旁邊的大香爐,香爐上煙霧繚繞的。


    汪玄不由皺了皺眉,目光往屋裏搜尋過去,便見裏麵的拔步床上,坐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白發老者。


    他一頭銀發,盤腿坐在拔步床上,閉著眼,似乎還在調息似的。


    年歲看上去,已然不年輕了。


    汪玄見此,放輕了唿吸和腳步,輕輕地走過去,在薄紗簾子後麵,拱手道:“叔太爺。”


    大長老聞言,閉著眼問道:“迴來了。”


    汪玄:“是,方才迴來,聽聞叔太爺找我,不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大長老緩緩地睜開眼來,瞥了一眼紗簾後麵的人,“天司局的人來了?”


    汪玄應了一聲是。


    大長老問道:“來的是誰?”


    汪玄如實迴答道:“來人是天司局的周真人,此外還來了兩個世家的小姐和公子,一位是定國公府的世子,一位是平寧侯府的小姐,聽聞兩個人都是天機門的弟子。”


    大長老聞言,微微眯起眼來,“定國公府的世子也來了?”


    汪玄點頭:“正是。”


    大長老幾不可見地一皺眉,“這件事驚動了天機門不成?”


    汪玄有些猶豫,“應該也不是,我看那位定國公府的世子爺,心思全都在那位平寧侯府的小姐身上,對案子倒是不怎麽關心,下午去查看現場時,他都沒去。”


    大長老聞言,眉心才鬆開來,“不上心也正常,聽聞他就是天機門的掛名弟子,並未在天機門修煉過幾日。倒是這個周真人,對這件案子怎麽看?”


    汪玄不明白大長老為何突然對這件事那麽上心,但還是老實巴交地迴答道:“周真人同晚輩一起檢查現場時,倒是什麽都沒看出來,他還說,現場沒查到什麽線索,詢問我們是否清理過現場。”


    但汪玄和徐縣令都沒動過現場,自然便迴答,沒有清理過。


    大長老抬手捋了捋胡子,“這件事說來,不就是一個意外嗎,為何會驚動天司局的人?監察寮的探靈陣,不是沒動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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