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明這話,宋清溪很想說他一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可是……


    她心裏清楚。


    馮明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宋時蘊眼看著,便非池中物。


    即便她想讓宋時蘊毀掉修行,來幫馮駿報仇隻怕讓她大哥宋清遠知道了,宋清遠也不會同意。


    想到這兒,宋清溪心裏更難過。


    如若告訴她,馮駿就是意外身死也就算了。


    現如今,讓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被人害死的,自己卻沒辦法,幫馮駿報仇,這件事是對她的淩遲。


    宋清溪咬了咬牙,暗暗含恨地想: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為馮駿報仇的!


    ……


    宋時蘊從後院出來,便直接去了靈堂。


    楊氏等人追到靈堂,才看見她。


    宋時蘊麵色如常,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站在靈堂上。


    楊氏見她好像沒往心裏去,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現如今也不是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便沒有纏著宋時蘊說些有的沒的。


    宋時蘊站在靈堂上,目光卻在曲遠侯府的前院來迴逡巡。


    前院乃至靈堂這裏,站著不少人,來吊唁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謝如故和定國公倒是還站在院子裏,似乎在跟什麽人說話。


    宋思文也跟在謝如故身邊。


    他們倆跟著兩個年輕人,在那說什麽。


    定國公在旁邊,跟幾個老一輩的男人,站在一起。


    宋時蘊的目光,落在謝如故麵上時,謝如故也看了過來。


    宋時蘊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下一瞬,便移開目光。


    但,剛做完這一番舉動,她忽然覺得,自己這舉動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頓時有限尷尬。


    可再挪迴去,也顯得有些刻意。


    宋時蘊暗暗地掩嘴咳了一聲,轉過頭,裝作如常地去看別人。


    她的目光,平移之下,下意識地落在謝如故對麵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身上。


    這人站在謝如故的對麵,宋思文的身邊。


    宋時蘊的目光,落在他麵上,便是一頓。


    這個人……


    白線穿過人中,耳掛紙錢……


    活不過三日,將死之相。


    身上還有著一絲,似有若無的陰氣……


    見此,宋時蘊微微眯了眯眼睛。


    宋思文正在跟他說笑,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不錯,說到好笑處,他還伸手拍了拍那個人的胳膊。


    旋即,就挨了不遠處的宋清遠的一記眼刀。


    宋思文立即抿住嘴,不敢說笑。


    其他人也都跟著規矩起來。


    這畢竟是在靈堂上,說說笑笑,有礙觀瞻。


    宋思文閉上嘴後,目光有些躲閃,不敢去看宋清遠。


    這麽一躲,他就看見宋時蘊正盯著他身邊的人看。看書喇


    感覺到宋思文的目光,宋時蘊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一下。


    宋思文了然,跟身邊的人和謝如故打了一聲招唿,便向宋時蘊走過來。


    宋思文走到宋時蘊跟前,便小聲地問道:“二妹妹,怎麽了?”


    宋時蘊向那邊瞥了一眼,便見謝如故盯著這邊看。


    她皺了一下眉,低聲道:“換個地方。”


    語畢,她便朝側邊的屋子走過去。


    那是供客人小憩的地方。


    現下裏麵沒什麽人。


    宋時蘊帶著宋思文走進來,便轉身關上門。


    見她這麽做,宋思文詫異地問:“出什麽事了嗎,怎麽這麽嚴密?”


    宋時蘊直接問道:“方才和定國公世子說話,站在你身邊的那個青年,是什麽人?”


    宋思文哦了一聲,道:“他啊,是我的同窗,賀業平。時蘊,你怎麽問起來這個?”


    宋時蘊道:“他也在國子監上學嗎?”


    宋思文道:“對啊,不然怎麽說他是我同窗呢。”


    宋時蘊抿了一下唇角,又問:“我記得,之前聽慎言說過,國子監屢次出過意外,有很多學子莫名失蹤或者死亡了,是嗎?”


    “是有這麽迴事……”


    宋思文聞言,有些驚訝地問:“不過,時蘊,你為什麽這麽問啊?”


    他盯著宋時蘊,有些遲疑。


    “你……是不是又看出了什麽?”


    宋時蘊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反問道:“那些人先是失蹤,而後便死了?”


    宋思文遲疑道:“聽說好像是死了……”


    宋時蘊皺了一下眉,“慎言說,當時沒人管這事兒,那是誰找到了屍體嗎?怎麽確認那些人已經死亡?”


    宋思文撓撓頭,“我也不知道,隻是聽人說,好像是在城郊,找到了屍體,京兆府和大理寺都有在查,但好像找不到什麽線索。”


    都在城郊……


    “當時失蹤了七八個人,是嗎?”宋時蘊又問。


    宋思文點頭,“差不多吧。”


    宋時蘊:“那大哥認識那些失蹤的學子嗎,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宋思文不解,打量著宋時蘊,“時蘊為何這樣問?”


    宋時蘊沒有迴答,“你先迴答我。”


    宋思文本能地配合道:“都是國子監內的學生,我自然也認識那幾個人,隻不過,他們的身份有點特殊。”


    宋時蘊:“特殊?”


    宋思文嗯了一聲,小聲地說道:“那些人都是才名比較高,但家世一般,都是從外麵來的寒門學子。”


    宋時蘊微微詫異:“都是寒門學子?”


    宋思文:“對,從幾年前開始,陛下就有意抬舉寒門,給了一些特令,隻要才華過人,能夠通過國子監的博士們聯合考核,便可以不論身份,進入國子監學習,那幾個人,就是特批的。”


    “都是特批的?”宋時蘊著重地問了一句。


    宋思文點頭,“對,都是特批的,這幾年國子監內裏裏外外,也就來了十來個學生,是寒門弟子吧,更多的還是京中權貴子弟。”


    都是寒門弟子……


    共同特點就是,家中沒有什麽人脈,容易被忽略,出了事情也容易被平息。


    如同前八個人一樣,他們的死,現如今不就是被官府壓了下去嗎?


    這幾個人的死,會是巧合嗎?


    還有……


    賀業平。


    宋時蘊想起這個人,追問道:“賀業平,應該不是寒門弟子吧?”


    “業平,是蘭溪賀家的旁支子弟,不算是寒門弟子吧?”


    宋思文迴答道。


    蘭溪賀家,是百年簪纓世家,清流文官一脈,多出才子。


    在文人之中,名望頗高。


    確實不算是寒門弟子。


    但……


    旁支到底差了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那些寒門子弟,並沒有很大的不同。


    “時蘊,你問了這麽多,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宋思文配合地迴答半天,見宋時蘊到現在還沒說明,到底是什麽情況,實在是忍不住問道。


    宋時蘊迴過神來,道:“賀業平麵上有死氣,將死之相,活不過這三日,但他身上的氣息上,還混合著陰氣,很奇怪。”


    “什麽?”


    聽到這話,宋思文猛地一怔,快步向宋時蘊麵前走了兩步,“怎麽會這樣?業,業平他還那麽年輕,平時身體也挺好的,怎麽可能會死?”


    宋時蘊解釋道:“從他身上的陰邪之氣來看,他的死,肯定不同尋常,說不定是碰上了什麽東西,國子監之前死過那麽多人,便很蹊蹺,而鑒於他也是國子監的人,他的死,可能和國子監有關係。”


    宋思文怔了怔,“跟國子監有關係……”


    他莫名地想起來。


    “國子監內,好像確實出過一些倒黴的事情……”


    宋時蘊聞言,立即追問道:“出過什麽倒黴的事情?”


    宋思文摸了摸鼻子,一邊迴想一邊迴答:“除了我跟蔣子英,還有那八個同學外,還有人經常在國子監內摔倒啊、被熱水燙到、或是被什麽東西砸傷,有時候課堂上的東西,也會被打翻,或者是突然少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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