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揚眉,“及笄?”


    柳太傅微微點頭,“如今過了五七,按大慶的風俗,雖然還不允許大肆操辦紅白喜事,但已經可以互相走動來往,那位四小姐,老夫曾經見過,是個性子要強的,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及笄之禮,就這麽遮掩過去,便打算悄悄地辦了。”


    既然是悄悄地辦,整個西昌侯府內外,自然是看不出來什麽門道的。


    瞧著裏裏外外,一片鴉雀無聲,好像和往日沒什麽區別。


    柳太傅也說,聽聞,西昌侯府隻邀請了一些豪門女眷,還有一些和四小姐的手帕交前來聚一聚。


    並未大肆宣傳。


    宋時蘊微微點頭,跟在柳太傅身後,待柳太傅遞上名帖後,很快他們便進入了西昌侯府。


    進入後院後,才有了點熱鬧的氣息。


    院子裏擺放著各色鮮花,還站著不少女眷,說話賞花,看上去真是百花齊放,姹紫嫣紅。


    宋時蘊跟在柳太傅身後,走在旁邊的九曲迴廊上,正打算往偏院去。


    一掃眼,她卻在院中人群裏,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人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裙,正是宋時柔。


    宋時柔跟兩個差不多大的姑娘,似乎正在說什麽話,在宋時蘊和柳太傅過來時,也瞧見了他們。


    她立即提步走過來。


    見此,宋時蘊便停下了腳步。


    柳太傅瞥見她的動作,不由停下來問道:“怎麽了?”


    宋時蘊低聲解釋:“我家三妹妹在這。”


    柳太傅聞言,往前一看,也看見了走過來的宋時柔,便沒再說什麽。


    宋時柔輕快地走過來,看到宋時蘊和柳太傅,也很詫異,“二姐姐,你怎麽來西昌侯府了?”


    宋時蘊聞言,望向她,剛想說話,目光落在宋時柔的臉上時,卻猛地一頓。


    宋時柔此時,滿臉的黑色死氣,已經覆蓋到人中。


    這模樣……顯然是今日必死之相。


    宋時蘊不由皺了一下眉。


    宋時柔見她不語,不由問道:“二姐姐,怎麽了?”


    宋時蘊迴過神來,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宋時蘊解釋道:“今日是西昌侯府四小姐及笄之日,她與我是好友,我便過來送賀禮,二姐姐若是早些說,今日也要過來,我就同二姐姐一道過來了。”


    宋時蘊抿了一下唇角,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


    竟意外發現,方才與宋時柔站得靠近的那兩個姑娘臉上,也是一片死氣。


    宋時蘊不由緊皺起眉頭。


    見她神色明顯不對,宋時柔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遲疑地問:“二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柳太傅也好奇地望著宋時蘊。


    宋時蘊收迴目光,重新看向宋時柔,又是一皺眉。


    短短這麽一會兒,宋時柔臉上的死氣,便又重了一些,已經沒過人中。


    宋時蘊一把拉住宋時柔的手,帶著她往側邊走了幾步。


    宋時柔不明所以,“二姐姐,怎麽了?”


    宋時蘊盯著她問道:“你這幾日,可曾做過什麽夢?”


    宋時柔猛地一愣,“什麽?”


    宋時蘊不由皺眉。


    宋時柔一下子迴過神來,“我,我前幾天確實做過一次夢,夢見自己差點溺水,二姐姐為何突然這麽問?”


    溺水?


    宋時蘊心裏琢磨著這兩個字,按住她的手背,低聲道:“我今日是同柳太傅一起過來,為西昌侯府二房一位小姐看診的,或無法陪你一道,待會兒你自己行事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切忌靠水太近。”


    語畢,她取下手腕上的紅繩,在指尖繞了幾下,弄成了一個簡單的平安結,係在了宋時柔的手腕上。


    “我未曾帶平安符出門,這算是一個簡單的平安符,關鍵時刻或可保你一命,你一定要戴在身上,不要取下。”


    宋時柔聽到宋時蘊這話,心髒都跟著緊縮起來,另一隻手按緊了手腕上的平安結,緊張地道:“二姐姐,這到底是……”


    “別問了,你且小心就是。”


    宋時蘊從宋時柔的麵相上,也隻能看出來她的將死之相。


    這話說給宋時柔聽,沒有意義。


    她現在沒時間斷定,宋時柔麵相的變化,跟西昌侯府有關,還是跟其他有關。


    隻能讓宋時柔盡量小心。


    “二小姐——”


    宋時蘊的話音剛落,柳太傅的聲音,便從前方傳來。


    是侯府的小廝,在催促柳太傅了。


    柳太傅不得已,隻能喚起宋時蘊。


    宋時蘊聞言,按了按宋時柔的手腕,抬頭道:“來了。”


    語畢,她給了宋時柔一個一切小心的眼神,便提步向柳太傅走去。


    宋時柔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宋時蘊走到柳太傅身邊,便道:“太傅,我們可以走了。”


    柳太傅歉然地道:“二小姐可是還有旁的事情?”


    宋時蘊微微一笑,已經是一臉平靜,“沒事,太傅,我們先過去吧。”


    見她言語輕鬆,好像真沒什麽事,柳太傅便跟著放鬆下來。


    兩個人很快便在侯府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房所住的偏院。


    “姑父來了?”


    宋時蘊和柳太傅剛到偏院門口,便見那裏站著一個婦人,瞧著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身深青色的長裙,模樣看著倒是頗為俊秀。看書溂


    她身邊還站了一個更為年長的婦人。


    看到柳太傅過來時,她們倆可算是大喜過望。


    年輕一點的婦人,應當就是郭氏。


    她身邊的,便是她的婆母,西昌侯府的二房太太崔氏。


    郭氏扶著崔氏往前迎了一步,上來便給柳太傅行禮。


    柳太傅抬手止住,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在乎這些。”


    語畢,他又向崔氏拱了拱手,客氣地略微寒暄了兩句。


    崔氏心裏壓著事情,似乎有些著急,看了看柳太傅身邊的宋時蘊,便問道:“這位,就是太傅之前說過的,那位平寧侯府的二小姐吧?”


    柳太傅立即笑著介紹道:“對,這位就是平寧侯府的二小姐宋時蘊,二小姐心善,聽聞需要幫忙,便跟我緊趕慢趕過來了。”


    宋時蘊聞言,對崔氏和郭氏欠了欠身,算是見過禮。


    崔氏滿臉歡喜地道:“二小姐不必這麽客氣,我們正眼巴巴地盼著二小姐來呢,還請二小姐先進去,我們再說。”


    宋時蘊點點頭,一行人便很快進入了偏院。


    崔氏和郭氏對柳太傅都很是推崇,連帶著,宋時蘊都受到了她們的禮遇。


    一旁的其他人,看向宋時蘊的眼神裏,卻多了一些打量和質疑。


    似乎沒想到,柳太傅帶來的能人,會是這麽一個小姑娘。


    但是,能夠得到柳太傅推崇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整個二房偏院,便顯得有些靜悄悄的。


    崔氏和郭氏,很快便帶著宋時蘊和柳太傅到了偏廳裏。


    崔氏屏退了下人,望著宋時蘊和柳太傅,麵上客氣地笑,也淡了些,有些焦灼地說:“實在是不好意思,冒昧將二小姐請到府上來,委實是家裏出了點事情,需要二小姐幫忙。”


    宋時蘊溫聲道:“老夫人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崔氏聞言,看了看郭氏。


    郭氏便開口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家侄女妙兒,病了好些時日,我們也請過不少郎中來看,甚至去請了太醫來,吃了不少藥,但收效甚微——”


    林妙兒是二房長子的嫡長女。


    親生爹娘外放出去做官了,隻剩下她一個人,留在侯府內。


    平素都是郭氏照顧著。


    郭氏說,林妙兒的爹娘,將侄女托付給了自己,這突然就病了,還找不出什麽緣由來,她自然是心急如焚。


    她也曾想過,去宮裏或者廟裏,找些大師來看看。


    但林妙兒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那些大師什麽的,又全是男子。


    來了閨閣之中,少不得要有所接觸,這迴頭傳出去,林妙兒便沒法子做人了。


    西昌侯府的門第又森嚴,和以前的柳太傅一樣,老侯爺從不喜家中的人,提起什麽怪力亂神之語。


    二房便更沒可能光明正大請大師來看。


    隻能一直拖到今天。


    郭氏聽聞了柳玉珍的事情,趕去柳家後,難免問起,柳玉珍的事兒是怎麽查出來的,之前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聽聞是平寧侯府的二小姐,幫了柳玉珍,郭氏便動了心思。


    宋時蘊是個姑娘,跟柳太傅一道出入西昌侯府也方便,再者說,今日西昌侯府大房那邊正熱鬧,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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