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看著屋內的越容因,感歎道眼前的嶽妃娘娘的確是生的還算是國色天香,隻是看樣子似乎是命不久矣。


    隨即他在心裏惋惜的搖了搖頭,出宮後很快的就直奔到了右相府和阮青微說明了這一殘酷的真相。


    阮青微一直覺得即便是因因中毒了,想來也可以有拯救的方法,可是誰料到竟然會如此。


    郎中暗地裏搖頭歎氣,這不是普通的毒藥,隻是一星半點兒的五花毒還能有救,可是眼看那嶽妃娘娘臉色發青,顯然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阮青微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心中五味雜陳,他像掉落到了塵埃裏,本來就還晃著一點兒光影,可是卻被一陣風吹滅,徹底的暗了下來。


    他愣在原地,直到郎中走了許久也沒有迴過神來,心中空蕩蕩的像荒原一般。


    如今剛被因因死而複生的消息感到驚喜,轉而卻又得知她中毒了,反差之大,讓他顯些承受不住了。


    他此刻心中本來悲傷的心緒變得格外的憤恨,他自然知道眼睛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後宮的妃嬪之位。


    不僅僅是朝臣們,哪怕是太後、宮女、太監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全都盯著因因,隻是他沒想到有人竟然真的如此之快,先行伸到了因因那裏,竟然企圖要害死她。


    同時他的心裏也格外的恨裴宴禮,他明明是天子,卻一次次都護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心頭的怒火莫名的燃了起來,以至於阮青微竟然生生的咳出了一點血絲。


    他知道接下來如果是太醫院的人束手無策,隻怕就需要他要想辦法再尋找足夠的江湖遊醫,哪怕是用陰毒的邪術。


    阮青微第一時間就反應到了用蠱。


    他曾受裴宴禮的安排,前往苗族閩南之地去觀測蟲災,結果去那裏時竟然發現了那裏的人都擅長製蠱毒。


    這古蠱毒其實不僅僅有壞處,實則也有好處。


    那裏地處偏僻,有人命不久矣,或者是身上長了怪病,可以用蠱毒吸出具體的災病,然後延長壽命或者是減輕痛苦。


    他初次看的時候,當時便覺得十分震撼。


    隻是苗族學蠱的要求非常的苛刻,要求必須是純陰之體,必須腦子和身體足夠充盈,且要求有靈氣,而且對於人的精神以及容貌以及八字都有要求。


    因此真正會的人十分稀少。


    那也是他偶然撞見了一位苗族老婦人,才得知蠱毒竟然可以如此的厲害。


    要是有機會請來苗族巫醫一看,或許因因有救治的辦法,隻是皇宮之內對此此類鬼神之說尤其忌諱,隻怕他完全無法將老婦人請來宮中,更何況路途遙遠隻怕來迴趕來之際,再安排入宮看阿因,阿因的生命也會有危險。


    因而他能想到的辦法,便是想辦法把阿因弄出宮去。


    這時阮青微猶豫的是並非是如何帶阿因出宮前往苗族,前往閩南之地隻需要有合適的馬車,以及準備好一定的吃食就可以。


    如今道路四通八達的,去有河處有船塢,去行山處一上有橋,因此前往苗族之地並非是極難的事情,問題而是如何將因因偷偷的弄出宮來。


    如今因因尚在裴宴禮,也就是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況且是在等級森嚴、侍衛守衛羅密的大內皇宮內。


    即便是他想讓因因出來,也絕非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能聯想到因因惦記著孩子,也絕不願意隨他出來。


    哪怕是他告訴會有更好的方法救治她的生命。


    因此百般糾結之下,阮青微還是決定走而挺險,想辦法來到後宮之中見因因一麵。


    阮青微在上完早朝之後,按照原來的既定路線,是需要從正天門出宮的,尤其是他和同僚們一起告別之後,會乘坐相應的馬車離開。


    可是今日阮青微與同僚互相道別之後,卻乘坐的馬車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宮門處,他來到那裏時已經站著提前準備好的侍衛了。


    門口的侍衛是阮青微重金賄賂來的,在此守門大約守一個小時,因此他必須連忙換了太監的服裝匆匆的鑽進了宮門,不能耽誤。


    然後阮青微湊著跟隨著太監的大部隊,然後悄悄的來到了一處恭房處。


    恭房這裏因為格外的肮髒臭氣熏天,因此除卻需要小解的太監之外,並無其他人出入,而這裏是阮青微與侍衛交接的地方。


    目送著阮青微去了恭房的方向,侍衛隨即與交接的侍衛安排好之後,也匆匆的來到了恭房處。


    見到了阮青微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右相當真是瘋了,明明是光風霽月的正一品官員卻為何要舍身來見一個宮妃,況且是命不足矣的妃嬪。


    他唯一想到的是二人一定有私情,可是右相把他家裏人都給脅迫了,況且又給了他重金賄賂,他也隻能三緘其口了。


    畢竟在錢和命麵前,其餘的都是小事。


    見阮青微好了衣物,侍衛隨即沉默點了點頭,恭敬的說道:\"阮大人,微臣知道等會前往青竹殿的方向時,到時候會安排一批太監去送東西。您到時候應該在太監的身後,即可注意千萬不要抬頭,因為青竹殿的宮女記人臉記得十分清楚,若是您低著頭,宮女和侍衛還能掠過去中,不知道。若是您抬頭露了您這張臉,隻怕宮女就要起疑心了。\"


    畢竟連侍衛也不得不感歎這右相果然生了張俊美至極的臉,尤其是臉部線條格外利落、明朗,尋常的太監哪有這樣好的顏色。


    阮青微淡淡的點了點頭,又連忙的催促著侍衛快一些,很快一隊整齊有素的太監路過此處,而侍衛見狀假裝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隨即看向為首的小太監說道:\"小李子,我本族有一個弟弟入宮做了新太監。如今他認生膽怯,路認得又不好,不如你就帶著他順著青竹殿的方向去即可,他正好要去送東西,我怕他迷路,惹了主子的厭煩再挨板子。\"


    為首的小太監見到眼前低頭的小太監,竟然是三等侍衛的本族兄弟,先是有些詫異,要知道一個是三等侍衛,一個是伺候人的太監,這地位差距也大了一些。


    可是他隨即想到萬一一個是嫡係,一個是庶出分支的庶出呢,那差距就大了,隨即小太監恭敬的點了點頭看著阮青微,也帶了點兒殷勤的意味說道:\"新來的小太監是吧,那跟著咱家走吧,咱家帶你去青竹殿,快些別掉了隊。\"


    幸運的是,這一隊太監前往的方向是要送到東宮的一些最新的擺件,因此是正好經過青竹殿的方向,為首的太監知道領著小太監過去,也算是給侍衛做個順水人情,以後萬一有事也好求求人家,他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阮青微沉默著,順利的跟隨著小太監行走在宮道上,步伐匆匆的透了些急切之意。


    這小太監對阮青薇也是格外的好奇,隻見這小太監身材高大俊挺,果然不愧是三等侍衛的兄弟,看起來也是格外的不凡,隻是不知為何他竟然做了太監,當真是太可惜了。


    惋惜之餘,他對此也不免生出了點兒憐惜之青,走到青竹殿時還低聲說了句:\"小心,這青竹殿裏麵可是皇上最如今最珍愛的嶽妃娘娘,可千萬別出了什麽差池!\"


    阮青微點了點頭。不敢發出聲響。小太監隻當他是有些啞巴或者是沉默寡言,因此揮了揮手催促他進去。


    青竹殿守門的侍衛眼見著這臉生的小太監是跟著熟悉的一隊太監走來的,況且手中還端著一個擺件,便以為是內務府來的臉生的小太監,也沒有阻攔,徑直的讓他走了進去。


    阮青微見自己竟然如此順利的走進了青竹殿,他環顧四周這宮殿果然看起來若大無比。


    雖然並沒有從前阿因住的福寧宮奢華,可底有青竹悠悠,環境也是格外的雅致,位於正中間的方向他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談話聲,隨即整個人都感覺到毛發悚然。


    這聲音——他果然無比的熟悉,連談吐的腔調都像極了阿因,果然他沒有認錯。


    阮青微忍住心頭的顫抖之意,靜靜的端著嗯擺件然後走到了正殿門口,卻不敢發出聲音。


    福娘一見倒是個臉生的小太監,隨意的揮了揮手:\"行了,進來吧。娘娘在此,你不必多禮,直接來擺上擺件吧。\"


    說來也是巧,裴宴禮見著青竹殿格外的空蕩蕩的,因此這些日子還特意安排內務府多進貢些擺件來,包括北涼新進貢的金南木的桌椅以及新鮮的用具也都還挑了好的送來。


    越容因對此倒也見怪不怪了,見小太監進來,還擺了個木質屏風放在那裏,隨意的揮了揮手催他下去。


    可是她明明揮了揮手,隻見小太監竟然死死的定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隨即越容因生了點兒怒意迴頭道:\"本宮說了,你可以退下了。\"


    她也不知內務府是怎麽挑的小太監,竟然蠢笨至此,她說了幾遍竟然也聽不懂,福娘仿佛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原本在院子裏喂著魚,一見小太監還高高的定在門口。看起來詭異無比,她隨即就要推了推小太監,可是——隨即當小太監轉過臉來時,她卻站在原地,嘴裏卻忍不住發出了一絲低唿聲。


    阮青微看著不遠處的越容因,少女的臉色看起來無比健康,還透著粉潤的光澤,絲毫不像郎中說的而是有毒。


    因此他一看便知道這是偽裝的疾病,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阿因要偽裝說有病的樣子,雖然不解,可是他心裏卻驚喜無比。


    隻是可惜了他誤會了阿因當真中了毒,因此竟然也貿然的闖入宮來。如此一番瘋狂的舉止到讓他如今的處境尷尬無比。


    可是他心裏知道自己並無後悔之意,因為他早就想見到阿因了。


    眼見著剛在站在那裏的小太監竟然還不走,越容因本來在編發,因此急匆匆的把一縷頭發編了上去,用釵子固定住,隨機轉過頭來氣衝衝的說道:\"本宮說的話這麽難理解嗎?讓你退下即可,平日裏阮青你的太監師傅到底是怎麽說的,沒教你皇宮的禮儀嗎?\"


    可是當她說完之後,她卻發現小太監微微低著頭,身材高大無比,看著竟然莫名的熟悉。


    隨著小太監緩緩抬起頭,她的神色瞬間愣住,整個臉瞬間變得青白了起來,嘴巴不自覺的長大。


    在此刻,越容因怎麽也沒想明白,阮青微怎麽會來到這裏,比如問問他為什麽會在此,以及他為什麽會闖入宮中,可是一切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吐露不出來,就在這靜默的對視時刻,門外卻突然想起了太監的高唿聲:\"皇上駕到!\"


    越容因也來不及反應,甚至都不顧及自己已經暴露了自己認識阮青微的身份,隨即匆匆的看向他,拉著他鑽到了床底下,說道:\"皇上馬上來了,你快鑽到床底下躲一躲,別出聲。\"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阮青微竟然會貿然的闖入皇宮。甚至還闖入了她的宮殿,但是她隻知道若是裴宴禮撞到了。就怕會誤會產生。


    阮青微逃不出懲罰二字。甚至還有可能會死,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連累阮青微了。


    阮青微在詫異之中,匆忙的被少女塞到了漆黑的床底下,他靜默的趴在床下,心裏仍然反應不過來。


    裴宴禮一進殿,看著越容因神色慌張,氣喘籲籲的坐在床榻邊,有些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他用受怕擦了擦越容因的汗,說道:\"難道是最近日頭太熱了,我讓內務府再多放些冰鑒過來。\"


    當他想到如今阿因還要偽裝成有病的樣子,自然無法出去散心乘涼,有些歉疚的說道:\"等過些日子找到和母後說出一切的罪魁禍首之後,一定盡早讓你出去乘涼。可憐這段時間你需要在這屋裏悶一悶了。\"


    越容因搖了搖頭。有些神思不定的勉強笑道:\"無妨,我如何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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