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越容因真正的振作起來,想到如何見到裴宴禮的法子時,宮裏突然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徹底擾亂了她的思緒。


    這件事也給宮裏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本來該是因為到了盛夏的時節,因此京州附近的河流格外湍急,裴宴禮在宮中聽大臣匯報時一直擔心會爆發洪水,果然如他所料,京城外的護城河因為河水漲的床位太高,竟然爆發了一次特別嚴重的洪水,竟然淹了京城外護城河邊將近有一萬的百姓,因此需要開糧震災。


    宮裏忙的不可開交,要知道接近1萬的難民還聚集在京州內外,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畢竟如果京州發生了危機,對於其他周邊的州府來說也是一個不好的訊息,隻怕會引得人心渙散,因此裴宴禮知道必須及時的解決這個問題。


    他連忙安排戶部開糧震災,然後打算安排兵部去派士兵鎮壓災民,同時也不停地安排多餘的人手去開糧賑災,幫助重建家園,他隻求盡快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可是當越容因聽到了洪水爆發時,她的心裏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好,眼皮也怦怦跳,眼下也覺得莫名的恐懼。


    她恐懼的並非是擺在明麵上的洪水災害,而是未知的災害,怕席卷而來。


    越容因知道曾經看過許多的話本以及詩書,她知道在洪水之後爆發隨之而來的一般都是瘟疫。


    其實瘟疫才是最致命的。


    要知道如今的瘟疫隨便來一場都是會害死很多人的,且瘟疫看不見摸不著,如果真正蔓延開來,是怕對京州也是個巨大的災難,避免不了會造成人員傷亡。


    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隻有洪水並無過多的災害,然而老天爺並沒有聽到她虔誠的請求,反而是加快了災難的來臨。


    就在洪水來臨的第十天,裴宴禮好不容易安排了戶部開梁鎮災,然後再安排新一些人手去幫忙重建衝垮的河道,誰料京城外的消息傳來引得他大驚失色。


    甚至他連忙要求群臣提前上早朝共同商量。


    此事要知道能惹的當今天子如此震驚恐慌的,除了是洪水之外,那必然是更大的災害,這一下子也得惹得宮內外人心惶惶的。


    裴宴禮在夜裏彼時正在養心殿看著如何安排周邊州府幫忙洪水賑災以及災害重建的問題,誰知道知道不一會兒一個大臣竟然突破了宮門宵禁匆忙的闖了過來,甚至連官帽掉了也絲毫不顧忌,毫無禮儀風範。


    他看著難免有些蹙眉,剛要說起朝廷的禮儀是最要緊的,誰料大臣竟然全然不顧,也不行禮,而是連忙跪地直接開口道:”皇上,壞事兒了,出大事了。微臣聽京州周邊的村落中傳來消息說,似乎發現了有瘟疫傳播的跡象!有百姓遭受了洪水的災害隨即發現身上竟然起了高熱,於是連忙請了郎中去救治,結果郎中卻發現這名百姓身上竟然有多處的紅腫痘痘,甚至有高燒不退的痕跡,然後又在他的娘子身上也發現了同樣的紅痘,說一看就有傳染的跡象,這顯然就是天花呀!皇上必須盡快遏製,否則蔓延開來,豈非要釀成滔天的大禍!”


    裴宴禮聽到後,手中的奏折甚至都落了下來。


    要知道上一場瘟疫傳播的時候還是在幾十年前,那時候一場瘟疫害死了數萬的人,如今難道悲劇又要重演嗎?


    眼下的話為了避免恐慌,也為了避免更多人的傳播,絕不能將此消息外傳,否則京州外的百姓看到自己身邊有得了瘟疫的人,必然會到處逃竄,到時候傳播的速度更快。


    必須讓他們在原地保持不動,然後設立出隔離區來才可以。


    裴宴禮的反應極快,連忙讓人去安排兵部加大人手去鎮壓這群受到洪水災害的百姓,又連忙安排太醫院的太醫連忙秘密討論該如何去研製治療時疫的方子。


    他又安排內務府抓緊準備好艾葉和燒艾用的東西,準備從今日起皇宮內外要想進來外出,必須先熏艾之後才可以,然後減少人員流動。


    雖然皇上並未說出什麽。消息也並未傳播出去,可是皇宮內外的人眼見著連艾葉都用上了,自然也猜到了恐怕有天花或者瘟疫即將蔓延開來,因此人心惶惶,甚至有些宮女見到人都躲得遠遠的,一時之間竟鬧的嗚嗚泱泱的一片。


    越容因在宮女所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尤其是管事的嬤嬤也不許人私自外出了,門口也擺上了燒艾的東西,給每個宮女都分發了,用來熏熏床鋪,要保證他們早晚都要燒一次愛艾,且保證要把這個艾燒的幹幹淨淨不剩下一點才可以。


    因此幾個宮女在她身旁的床榻也討論起來此事。


    平兒有些擔憂,白日裏也有些精神恍惚,看著她問道:”姐姐,不知這瘟疫會不會傳到宮裏來,我好害怕。曾經在我的家鄉就發生過一次瘟疫,那一次聽說死了好多人呢。爹娘說那一次幸虧他們躲在家裏才躲過了此劫,就怕要是真得上了,估計小命也就不保了。”


    越容因聽到平兒的話自然也明白她的恐懼,要知道這瘟疫可是人人聽了都害怕的存在,畢竟得了之後死去是最輕而易舉的事情了,隻是京州這麽多年都沒有蔓延過,因此大家也不會聯想到這麽恐怖的疾病。


    如今真的蔓延開來,傳到京中內包括皇宮是遲早的事情,他們還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越容因看著平兒說道:”要想真的能完全能抵擋這個瘟疫的蔓延,還真的不好說,畢竟這也不是能靠咱們說什麽就可以抵擋的。不過從今日起咱們都在屋內一起散步走走,增加一些身體的力量,若真的萬一遭遇了瘟疫,也好增加一點抵抗的能力。”


    平兒年幼,偏要遇到這種的事情難免慌張,她聽到越容因說的話也絲毫不在乎說的是真是假,有沒有道理。隻是一個勁的向她點頭說道:”我按姐姐說的來,從今天起吃飯好好吃,一定好好鍛煉,增加身體的力量也好,等這個瘟疫來的時候我也不怕。


    聽了平兒可愛的話,越容因心裏的緊張突然放鬆了一些,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也不一定這麽悲觀,這瘟疫雖然傳播蔓延的快,但是去的也快,一般一個月左右就可完全的消失。隻要隔離的好,也許傳不到皇宮內來,再加上有艾的存在也能消消毒,咱們這段時間除了做該做的宮務之外,也不要再去其他地方了。”


    宮女所管事的嬤嬤大概是收了嶽家送來的錢,因此雖然是還是看不慣她,但也沒有太過於苛責她,安排他去宮膳局去安排喝分配各宮所需的飯菜,因此隻需要布菜即可。


    布菜是個精細活算不上太累,因此她過的還算不錯。


    對於平兒這邊就差了些,因為平兒家是一般人家,且沒有太多的財產,也算是清貧,因此嬤嬤給她安排的是去換浣衣局洗衣服,在大熱天的洗衣服太陽又曬又熱的,因此平兒迴來經常滿頭大汗,手上也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越容因看了心疼又無可奈何,就想著來日恢複身份,把平兒調到自己身邊去最好了。


    想到平兒,她也許久未曾見過福娘,可是總不能旁敲側擊詢問先前自己身邊的宮女吧,畢竟如今在宮中自己的身份算是忌諱,提起來可是要砍頭的大罪。


    越容因隻安靜靜的在宮女所待著做宮務,內心不停的祈禱希望老天爺能對待京州的百姓好一些,對待裴宴禮的好一些。


    她知道裴宴禮貴為為天子,隻怕要忙的焦頭爛額。


    她也希望不要蔓延到宮裏,不要影響了自己和平兒的健康,也不要影響到孩子們的健康。


    可是老天爺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這瘟疫到底還是蔓延到皇宮裏。


    大概的起因不過是一個運送宮內蔬菜的馬夫咳嗽了一聲,隨即守城門的侍衛們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連忙讓他停車燒艾,誰料那馬夫竟然渾渾噩噩的說之前就燒過了,不願再燒。


    於是考慮安全因素,侍衛們連忙把他壓著,突然發現他身上的溫度滾燙,一看就是發了高燒,於是又掀開了他的衣服,一看裏麵竟然起了密密麻麻的痘印,顯然是正在感染瘟疫。


    可是眼下新鮮的蔬菜水果已經被運到了禦膳房,因此侍衛們隻能連忙派人去追,可是追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新鮮的水果已經擺好了立刻送到了太子的東宮去。


    於是禦膳房的廚娘大喊道不好,連忙派人去追,可是到底沒有趕上,眼見著在院中讀書的太子吃完了一顆果子,禦膳房追來的廚娘看到後腿都軟了,隨即匍匐跪在地上喊道:”太子殿下這個不能吃呀,這個上麵有得瘟疫的人沾染過!”


    東宮管事的嬤嬤和侍衛聽到後連忙慌了神,連忙上報了天子。


    裴宴禮聽到時,隻感覺自己的腳下一軟,整個人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他眼睛發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萬萬想不到瘟疫竟然會傳到宮中,傳到腓腓的身上。


    要是孩子有什麽事,他如何能對得起死去的因因呢。


    他連忙起身,飛奔到東宮前去查看,誰料天不遂人願,當天晚上精神狀態本來還不錯的腓腓夜裏就發起了高燒,整個人身上長滿了紅腫的痘痘,意識也不清醒了,不停喊母妃。


    這裏太子的東宮燈火長鳴,恍如白晝,裴宴禮站在屋內看著來來迴迴走個不停,看著進出的太醫端了涼水來又拿了帕子,不停的給腓腓擦拭著呢他目不轉睛。


    可是他的注意力卻被站在旁邊李鄭阻礙,李鄭不停的勸導:”皇上,雖然太子爺得了瘟疫,但是您也不能挨的這麽近呀,您的龍體也貴重,有太醫在在,太子爺必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也得保重龍體才是。”


    裴宴禮沒有說話,如果孩子能出什麽事,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了。


    他如今活在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就是照顧好孩子,照顧好他和因因的血脈,如果孩子們也出了什麽事,他也沒必要活著了。


    他還不如下去去找因因。


    眼見著皇上無動於衷,李鄭連忙有些焦灼的看著旁邊的太醫:”李太醫,你倒是給個準信啊,太子爺如今得了瘟疫,到底需要怎麽辦,或者是多少日才能好?”


    太醫急匆匆的拿了退燒的丹藥來安排好嬤嬤給太子爺服下去,隨即作揖後說道:”皇上,微臣也說實在不好太子爺多久才能退燒,多久才能好這瘟疫。畢竟瘟疫這大病來勢洶洶的,竟然沒有一點兒預兆。微臣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太子爺退燒,然後盡量維持住體溫,至於剩下的也隻能看天意了。還望皇上不要過於擔憂,也請離得遠些。這瘟疫有傳染性的,皇上若感染上了,這為什麽可如何是好?”


    裴宴禮看著床上滿臉通紅,顯然是燒的痛苦的兒子,眼底閃過了一絲心疼和憐惜之意。


    他淡淡的看向太醫:”今夜太醫院所有人都駐守在東宮,誰也不準離去,務必要照看好太子。”隨即他轉身匆匆離去。


    然而他去的地方不是養心殿,今夜注定不能入睡,他去的地方是陳王府。


    雖然陳王如今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親王,但是他從前可是征戰沙場的親王將軍,因此他自然結識了許多邊境有名的名醫。


    裴宴禮眼看著宮內的太醫術說束手無策別,便想著親自來陳王府詢問一番能不能找到有用江湖遊醫也好,能治好瘟疫,救腓腓就好。


    他本來還在糾結或許陳王能看在自己天子的名義上幫幫腓腓可心中又有一絲糾結,不知道陳王願不願意出手,灘這一場渾水。


    他絲毫不知道腓腓就是陳王的親外孫,別說是求他,哪怕是讓他豁出命去,他也願意救自己的外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貴妃宮鬥上位,太傅父憑子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鵲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鵲起並收藏貴妃宮鬥上位,太傅父憑子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