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惺忪的陳王看著裴宴禮到來十分的震驚,他連忙出去行禮說道:”微臣不知皇上光臨寒舍,姍姍來遲,還望皇上怪罪。不知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深夜還勞煩您到微臣的府上,實在是過意不去。”


    裴宴禮有些焦灼的說道:”還望皇叔能幫朕一個忙,朕還記得曾經皇叔在邊疆時遇到了些江湖術士,尤其是那種可以治療疑難雜症的那種遊醫。如今說,如今瘟疫已經蔓延到了皇宮中甚至波及到了太子身上,太醫院的人聚起來商討也無能無力,因此朕隻能來找皇叔幫忙。”


    陳王一聽宮中竟然蔓延起了瘟疫,而且蔓延到的還是自己的親外孫頭上,他連忙焦急的穿上外袍,看著裴宴禮說道:”皇上來找微臣,微臣這就派人千裏傳書去尋找那些曾遇到的江湖遊醫。隻是路途遙遠,隻怕他們趕來還要些時日,眼見著瘟疫這種大病還需得及時治療才好,微臣這就親自前往邊州的驛站尋找。微臣曾記得有位江湖遊醫對於疑難雜症有非常好的法子,若是能請他來,隻怕是比太醫院的太醫們聚在一起更加管用。”


    裴宴禮一聽連忙道謝,隨即見陳王這邊兒已然搞定,於是又連忙迴到宮中,想著再安排醫院聚在一起開個會議看看到底怎麽樣才能解決瘟疫的問題。


    且不說如今太子開始感染了瘟疫。想來宮中已然有瘟疫蔓延開來了,若是真的蔓延波及到了整個皇宮。隻怕那時候人人自顧不暇,太醫院的醫藥,包括艾之類的材料必然也是不夠用的,因此需要提前準備好才是。


    等他來到皇宮中時,太醫院的太醫們也都聚在在東宮外不停的探討著,有的說要給太子上更加狠的退燒丹藥,有的則說幼童體弱,絕不能再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讓太子爺在高燒的同時在服用過多退燒的丹藥。這樣反而會讓瘟疫卷土重來,燒的更加厲害。


    眼見著一堆人的意見不統一,裴宴禮見了也是煩躁不已,連忙揮手讓他們趕緊到一旁去討論去,可是討論來討論去,也沒討論出有什麽更有效的法子可以杜絕或減緩瘟疫的蔓延。


    眼見著連天都快亮了,可是腓腓身上的高燒還是沒有退下來,他的整個小小的身上已經遍布了紅腫的痘痘,伺候的嬤嬤有些不敢靠近,生怕傳染上了自己,可眼見的皇上盯著自己,她也隻能顫微微的替太子擦拭著身體。


    李鄭見狀嗤之以鼻,他根本不怕瘟疫,要知道他一個老骨頭何須再怕瘟疫之類的事情,他如今親眼看著太子長大自然是格外尊重太子,於是連忙斥責嬤嬤說道:”放肆!如今太子爺身上得了瘟疫,你還做出這樣的架勢,豈非還怕太子爺傳染你的賤骨頭身上,伺候太子爺伺候的這般不周到,還不如拖去慎刑司打30板子,再過來伺候也行!”


    伺候的嬤嬤見狀連忙跪地求饒道:”求皇上饒命,奴婢、奴婢隻是有些擔憂太子殿下罷了。奴婢絕非是惶恐,奴婢這就好好的給太子爺擦身子。”


    裴宴禮在院裏看著手中的奏折,如今宮外的瘟疫蔓延開來,並且絲毫沒有好轉,但是好歹控製了開來。


    因為要提前安排兵部的士兵讓他們建立隔離區,有感染瘟疫或者是已經有高燒症狀的全隔離在一起,未感染的則安置在另一個地方或者是居家不得外出。


    裴宴禮琢磨著宮中也該實行這樣的準則,於是他思索了片刻,隨即讓李鄭吩咐下去安排各宮各院,包括內務府等之類的府邸隻考慮允許部分人進出,若無事隻能待在屋內不得外出。


    而至於其他的宮殿更是無事不允許外出,宮裏所有的大大小小的活動全部取消掉,無論是宮宴或者是其他活動。


    禦膳房送飯的諸人,以及侍衛們也需用麵罩蒙住口鼻,每日進行燒艾,燒艾的數量繼續改成雙倍,且改成早、中、昏、晚四個時辰段燒艾。


    見著裴宴禮下達了指令,李鄭連忙安排內務府的人吩咐了下去,眼下所有的活動、所有的宮宴,包括禮儀什麽都是浮雲,隻有活著才是最要緊的事。


    李鄭已經深刻的感覺到了,在巨大的災難麵前什麽都是浮雲了。


    關於宮女所聽到指令的時候已經是清晨的時刻了,管事的嬤嬤連忙讓禦膳房的人送來了整整三筐的食材,包括一些饅頭幹糧以及新鮮的蔬菜等膳食,而因此需要待在宮女所不得外出至少整整的一周。


    禦膳房將不會再送飯菜過來,需要讓宮女們自己進行炒菜做飯之類的,好在這宮女所中還有曾經遺留的小廚房,倒是勉強能用,不過是需要好多人一起炒菜才可以,否則根本應付不過來。


    不過吃飯隻要是可以吃,無論是早晚都不要緊這都是小事兒,唯一讓越容因擔憂的便是如今宮中瘟疫蔓延開來,隻怕會傳到東宮那邊去,她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腓腓和阿仙兩個孩子。


    可是越擔心什麽越來什麽,正當越容因憂心忡忡的時候,不知道夏冬春為何又突然洋洋得意的看著她說道:”哎呀,某人想要巴結皇上的心思隻怕又要落空了。眼下這瘟疫也這麽嚴重,就連太子殿下都得了瘟疫,皇上自然要先顧及與先皇後娘娘的孩子了,怎麽會惦記一個小小的宮女呢。”


    越容因聽到了夏冬春的話,她整個人瞬間一愣,瞬間定在了原地,像一個突然定住的樹木一樣。


    夏冬春還以為她被自己說的話所嚇到,看著她失落的以為勾引不了皇上,整個人更加得意的笑著去了小廚房看飯菜做的怎麽樣。


    隻有越容因她自己知道,她聽到了腓腓得了瘟疫這句話,整個人像掉入了冰窖一樣渾身發冷。


    為什麽得瘟疫的人這麽少,皇宮還沒等蔓延開來,卻先傳到了太子殿下這裏,也不知道宮內這幫奴才到底是幹什麽吃的,連太子都護不住。


    越容因心裏又焦灼又氣憤,這瘟疫如此嚴重且具有傳染性,腓腓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身體如何能受得住。


    況且他是早產兒,身體並不算多麽好和健壯。


    越想越擔憂,越容因想著想著,眼裏蓄滿了淚水。


    這時宮女所小廚房的飯菜已經做好了,大約是一些白菜燉肉及土豆燉豆角,還有一些魚湯之類的,因此管事的嬤嬤讓宮女們自己去拿著碗筷盛出來,迴到自己的房間去吃。


    平兒拿著碗筷在宮女所的小廚房外沒看到越容因,於是迴到宮女所的住處找她,結果發現越容因呆呆的坐在床邊,眼裏蓄滿了淚水。


    她從來沒有見到姐姐這樣失魂落魄軟弱的樣子,於是滿心擔憂的湊近說道:”姐姐,你怎麽了?可是那夏冬春又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替你教訓她,你不要生氣。吃些飯身體好,才能教訓她。”


    眼見著平兒就要去教訓夏冬春,越容因連忙喊住她,失魂落魄的搖搖頭:”不關她的事,我不是因為她哭的。”


    平兒有些不解,問道:”姐姐,既然夏冬春沒有欺負你,那你為什麽要哭呀?是因為害怕嗎?不怕咱們留在宮女所,不要出去是好事。我們待在這裏,自然瘟疫不會蔓延進來,你放心就是。況且都提前安排好了,飯菜雖然算不得太好吃,也能吃飽,總之在這裏的話,根本不用過於太擔心了。”


    越容因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推著她出去:”好了平兒,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吃飯就好,我現在不餓。我想有些累了,想躺下休息一會兒。”


    平兒看著越容因眼下的這個樣子,反而擔憂的心情並沒有得到一絲絲的緩解,更加憂慮了,隻是她又怕惹了越容因更加疲憊和傷心,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姐姐你睡吧,我多舀點飯菜到時候給你放在床榻的一旁,你醒來有精神的時候再吃就好。”


    隨即平兒耐心且細心的替他她上了門,整個屋子隨即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連日影都被虛弱了下來。


    越容因躺在床鋪之上感受著四周的安靜,周邊所有的宮女都去小廚房吃飯菜了,可是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胃口。


    可是如今她除了能躺在這裏,還能做些什麽呢?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即便是真的還是越妃的身份,對上這種瘟疫也是束手無措,能做的也不過是抱著腓腓默默擔憂罷了。


    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能不能真正的幫助裴宴禮解決眼下唯一的麻煩,可是皇宮內的這個太醫都是一些繡花枕頭。從前連周元鶴中毒都查不出來,如今真的能治好瘟疫這種這麽嚴重的疾病嗎?


    她心裏沒有一點保票,因此隻能是默默祈禱。


    越容因則每日默默的在宮女所待著,然後每日旁敲側擊的從管事的嬤嬤那裏獲取最新的消息,可得到的消息也都少之又少。


    嬤嬤隻是提到了東宮似乎得了瘟疫,因此皇上除了日常上朝之外便一直留在東宮裏照看太子殿下的具體的好壞情況。


    可是東宮的管事奴才他們嘴巴都嚴的很,根本一點都問不出消息來。


    不過皇上做出的隔離預防的舉措很好,宮中雖然有感染瘟疫的,不過很快就隔離在了一定的區域內,再加上日常限製安排進出的人帶了麵紗捂住口鼻以及燒艾,因此蔓延的不算特別厲害,這還算是稍微好一點的消息了。


    可是越容因根本不在意夏冬春趾高氣昂說的這些話,也不在乎這些事,她在意的是腓腓到底能不能好沒好,能不能承受得住瘟疫,或者是說能不能挨過這場劫難。


    但是眼下的情況都還不好說。


    裴宴禮眼裏看著陳王請來的江湖術士,眼下的青年看起來似乎是西涼或北涼的滿人,看起來眼窩深邃、鼻子挺拔,整體的打扮也不像是漢人,手中還拿著一塊小小的石頭或是不知道是何的黑色塊狀物不停的敲打著腓腓的筋骨。


    不過裴宴禮如今也隻能拿死馬當活馬醫了。


    裴宴禮蹙眉,看著這個江湖術士到處敲打著腓腓的身體,從頭部到脖子到四肢,再到軀幹部位,雖然說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麽,不過眼見著腓腓似乎有了些精神。竟然睜開了眼睛,腓腓看著似乎還有些虛弱,開口說道:”父皇,兒臣這是怎麽了,我感覺身上好燙、好難受呀。”


    裴宴禮看著昏迷了三四天的腓腓終於醒來,感覺到這個江湖術士必然不簡單,於是又驚又喜的抱住腓腓,摸了摸他的頭感覺似乎也沒有那麽燙了,雖然說身上紅腫的痘痘還存在著,不過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嚴重了。


    可是腓腓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並且也還是在發著燒,因此看著裴宴禮說出這句話之後,隨即又慢慢的躺迴了床榻上,閉上了眼睛繼續睡去。


    江湖遊醫見天子擔憂,連忙在一旁說道:”皇上不要擔心,如今太子殿下遭遇了一場瘟疫,身體虛弱的很,能清醒到開口說話便是好事,慢慢來,千萬急不得。“


    裴宴禮眼見著肥肥身上似乎有好轉,對眼前的江湖術醫又是驚訝,又是感激,於是連忙讓李鄭安排替他拿三百兩的賞銀,再拿一堆珠寶。


    誰料江湖術醫卻灑脫的擺了擺手說道:”如今草民前來幫忙,是受陳王殿下所托。陳王殿下對草民有恩,如今草民報答給皇上與太子殿下是應當的,自然也不需要額外的賞賜了,還望皇上收迴成命啊。”


    李鄭瞥了眼,見裴宴禮的麵色上似乎格外執著,心裏有了數,於是笑嗬嗬的讓人把銀兩和沉重的金銀珠寶搬來,推到了他的身旁說道:”哎呀,郎中您就別謙虛了。如今您讓太子殿下的情況有所好轉,自然是我們大曆的恩人,給恩人一些物質上的迴饋,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貴妃宮鬥上位,太傅父憑子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鵲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鵲起並收藏貴妃宮鬥上位,太傅父憑子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