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你要走,你要去哪兒?安安,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這是過河拆橋!怎麽著也得帶我走!”一聽我說要走,徐至立馬就急了,因為我的語氣就像是想要一個人離開一樣,他急切的感覺,仿佛我會馬上從他的生命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樣。


    “別說得好像我迴不來一樣,你可以去看我,或者我迴來看你。”有些無奈,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


    “我不!我要跟你走,你說你這生活不能自理的,少了我要怎麽正常生活!”徐至理直氣壯,說得我差點就相信了。


    誰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強調了,徐至會是這種反應也有預料到,然而,人我是肯定會走的,隻是什麽時候走的問題。


    “好啦,先吃飯,又不說走就走。”


    “有區別嗎?”撇了撇嘴,徐至一臉不服。


    不過我倒是對他所說的事情有些在意,徐至也在忙的話,這個婚禮肯定會如期舉行。


    俆家是好麵子的,即使陸承北是想利用俆若言,但這次和以往哪次都不一樣,至少俆家不會讓他亂來。


    他們兩個已經取消過一次婚約,如果第二次是婚禮前夕再出岔子,這事情就大條了,不止是臉丟盡的問題。


    陸承北肯定也明白這一點,他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要拒絕的動作,多半就是真的想完成這個婚禮。


    所以他讓我當小三的話,並不是想將我留在他身邊,而是他真的隻能給我這個位置。


    “安安?突然發呆幹什麽?”


    “啊,沒什麽。”因為想得入神,我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走神了。


    抬眸瞄了一眼徐至,他現在已經不吵了,而是意味不明地盯著我,傅辰天則是在訂酒店。


    服務生來上菜,擺了滿滿一桌,我特意點了徐至喜歡吃的東西,他肯定能知道是我點的,然而此時卻興趣缺缺的樣子。


    他扒拉著筷子,漫無目的地整了半天,一塊肉都沒夾起來,忍不住問了我一句,“安安,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這個時候走,不就是認輸了嘛!”


    徐至憤憤然,顯然覺得我這麽做,便宜了誰,而且對於陸承北要娶俆若言的事情,他不管是失憶還是沒失憶,都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反感。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順勢給他夾了一塊肋間排,“你是覺得我應該留下來當小三?”


    “不是啦,安安,我怎麽可能是這個意思呢?”徐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碗裏顏色潤澤的糖醋排骨,猶豫了一下,還是夾起來一骨碌就吐出一塊骨頭,嚼了兩下便吞下,他繼續說道,“我是說,不做點什麽,反擊一下?”


    眨了眨眼睛,徐至這麽說,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要反擊什麽,為一個不愛我的人,隻是將我當做泄欲工具的人去做冒險的事情?


    我才沒那麽傻,也不會這麽做。


    搖了搖頭,我苦笑一聲,“比起反擊,想想以後怎麽生活更重要。”


    吃完飯,徐至強烈要求我和傅辰天去他家住兩天,又不是沒有地方可以去,去酒店做什麽,搞得好像他不讓我們住一樣。


    本來我是不想的,但是徐至一再要求,傅辰天也加入勸說行列時,我便答應了。


    不過前提是,不會見到陸承北,徐至聳了聳肩,說即使他想讓他去,陸承北都不一定會賣這個麵子,他現在應該是在俆家準備婚禮的莊園別墅裏。


    然而,我竟然會相信徐至的鬼話,並不是說陸承北有很大的可能性來徐家,是他根本就是在徐家做客,正和徐至的爸爸商談著什麽。


    本來剛進門就看到的話,我肯定扭頭走人,然而他們兩個坐在茶廳,所以直到走到客廳,和陸承北對視,我才發現他的存在。


    他現在肯定不知道我要走的事情,這時,徐至多嘴了一句,他很自然地拿過我的行李袋,故意大聲說道:“安安啊,我先帶你們去房間。”


    路過廚房的時候,還不忘往裏麵衝徐媽媽喊一句:“媽,安安和她男票留下來吃飯,記得多煮一些。”


    “啊,安安來啦,好!”


    徐媽媽的語氣聽起來很開心,但是我卻笑不出來。


    偷眼瞄了一下陸承北,他繼續和徐爸爸說著話,睜眼都沒瞧我們這邊一眼,他的這種表現,讓我十分受傷,可是我能怎麽辦,直接跑到他麵前,臭罵一頓他的薄情寡義?


    這是不可能的,語氣這麽做,還不如我甩他,從此不和他有任何瓜葛的好。


    既然他不理睬我,我也不打算理睬他,徑直跟在徐至身後,去了本來為我準備的房間。


    傅辰天則是去另外一間客房,幸好房子挺大,房間也多,所以夠住。


    我在房間裏一直呆著,腦袋一片空白。雖然之前有想過可能會在這裏又遇見陸承北,但沒想到竟然這麽快,思路被打斷了。


    然而,我還是會堅持離開,他在外人麵前掩飾得越好,我就越想離開他,因為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就會想起喬溫爾的那些話,以及那段足以作為鐵證的錄音。


    現在離下一餐的時間還很長,徐媽媽應該是在準備下午茶。我不知道陸承北到底是和徐爸爸商談什麽,就如徐至所言,他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叩叩”,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叩響。


    我遲疑了一下,才走過去開門。


    因為窗簾都拉著,我又沒開燈,所以室內光線有些昏暗,隻能看到門外人的一個輪廓。


    以為是傅辰天,如果是徐至,肯定我還沒開口,他就說開了。


    然而,我還沒問幹嘛,對方忽然從門縫擠了進來,反手便關上門,房間重新恢複黑暗。


    我一下懵了,這是要幹什麽,卻沒想到對方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翻了個麵,抵在門上。


    因為靠得近,對方身上的味道飄來,我腦中立馬警鈴大作。


    這個香水味是陸承北的!


    “喂,你要幹嘛!”使勁掙脫了一下,我壓低聲音,不想讓外麵的人知道,其實主要是不想讓徐至爸媽知道,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幹女兒黑燈瞎火共享一室,這不是明顯有問題嗎?


    我之前信誓旦旦向徐媽媽表示我和陸承北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當時她超級高興的,再後來,知道我有個“新男友”,徐媽媽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已經脫離了苦海一般。


    “我幹嘛,你帶著行李出來,應該是我問你才是。”陸承北的語氣陰陰的,我聽著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


    “拜托你不要搞事兒好嗎,這裏是徐家,你想讓俆若言找上門來嗎?”我是故意這麽說的,現在看到陸承北就來氣,雖然此時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你怕?”


    陸承北不按套路出牌,他忽然這麽問,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可是,我需要怕什麽,應該怕東窗事發的是他陸承北,而不是我程安安!


    “我不怕,但我不想卷進你們倆之間的破事!”語氣有些衝,傅辰天提議我和他一起迴法國,我之前是很躊躇的,但是現在,仿佛被關上門的瞬間,窗戶同時被打開,我忽然想通了。


    我想,我已經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了,美國沒去成,我去法國還不行嗎?


    “安安,你想住過來的話,我不會強迫你迴去。”


    “你什麽意思?”陸承北的話鋒一轉,我心裏不禁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如你所願。”他這麽說的時候,往我麵前湊近了一些,能感覺到他的唿吸輕輕噴在我的臉上,有些涼涼的。


    我一下怔了,原本我的構想是,我突然離開,陸承北多少會有些不適應吧,即使他沒有打算追我迴去。但現在,他的態度就是,我愛上哪兒上哪兒,甚至從他的話語中,我覺得我的離開讓他鬆了口氣一般。


    難道陸承北覺得我的存在是種負擔,因為想繼續從我身上得到慰藉,所以沒讓我離開?


    我一下就惱了,特別生氣。


    猛地推開他,我“啪”的一下打開了燈,視野頃刻亮起來,此時我才看到陸承北的表情。


    十分平靜,毫無波瀾,仿佛隻是在打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看著我,看進我的眼底,然而,我卻覺得他越來越陌生,我越來越猜不透陸承北在想什麽。


    “安安!出來吃水果啦!”


    這時,門外傳來徐至的唿喚,我趕緊應了一聲,說換件衣服就出去。


    其實我是怕他突然開門進來,看到我和陸承北共處一室。


    冷臉望著對方,我此時的臉色應該恨臭。


    在門邊讓出一個位置,我打開了一小道門縫,板著臉對陸承北說,“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吧,否則被懷疑,隻會給我帶來麻煩。”


    陸承北應該是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尋過來的,因為裏間的衛生間離我這間房最近。


    我話音未落,陸承北就邁開了步子。


    他不停留的姿態,讓我咬緊了牙關,鼻子有些酸酸的,但我不會低頭,也不會屈服。


    走到我身邊,在要出門前,陸承北頓了一下,他在我耳邊留下一句,“我會再來找你,別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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