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真要算起來,這是江川上第一次和次郎太刀單獨相處。


    “找我什麽事?”江川上把打量的視線收迴去,淡淡問了一句。


    次郎太刀還在眨眼,似乎是在辨別什麽,用醉唿唿的腦袋加載江川上問話的信息,半晌笑眯眯開口。


    “沒事就不能叫審神者嗎?”可能是覺得這句話有抬杠的成分在,次郎太刀又笑著找補,“啊~哈哈哈,人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還沒有向審神者好好介紹自己,有些失禮了呢。”


    “您不是也說過要自己爭取寵愛嗎?所以我來了。”


    他性格素來灑脫,向來不拘泥任何場合,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但在這位黑發貌美審神者目光下,他有種怕說錯話的緊張感。


    大概,是新任審神者太過漂亮魔性,一雙墨色眼瞳像是能把人拖入黑夜的深淵,為他牽動心神,以至於人們往往忽視他的實力,而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生怕他誤會。


    這改變,還是在短短四天時間內改變的,本丸內部現在甚至因為他而保持著一種頗為微妙的和平。


    不過這些並不是次郎太刀在意這些,他隻要有酒喝、喜歡自由、不被拘束和管教就可以,新任審神者剛好符合這些條件,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甚至,審神者對他們是放養的姿態,鮮少時間停留。


    這樣做就非常好,但也有不好的一點,就是他們還要反過來去抓緊審神者,免得他忘記還有個本丸的存在,免得他將他們拋棄,免得他跑掉。


    ——不亞於另一種束縛,還是付喪神們上趕著一手造成的。


    可要論對象是這位有著強大靈力的黑發審神者的話,那麽,他們這樣做其實無可厚非。


    即是孤注一擲地甘之如飴,也是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求生欲。


    ——我們都這麽信任你了,如有背叛,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所以,他們這些中立做派之人,也要做出點行動才行,次郎太刀便是其中的第一個:


    他要向新任審神者示好,表明自己態度。


    於是,次郎太刀在說完話後,直接向江川上走近,在距離江川上半米之時停下來。


    而他要是再繼續走近的話,他那高挑的身形就能將江川上整個人完全圈進在陰影裏,用自己的氣息包裹他。


    半米之外,倒是個安全距離。


    江川上為他的細心暗暗挑眉,雙手抱胸,直接好整以暇地看他打算做什麽。


    次郎太刀卻是在站定後,微微俯身,將自己目光與江川上目光平視在一起,笑盈盈地說出本該是初次見麵時才需要說的話——


    “人家是次郎太刀。正如您所見的,是大太刀。和大哥一樣是被供奉的刀,不過人家和兄長可不一樣,是稍稍努努就可以被使用的高大哦~”


    又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喝醉的緣故,他又口無遮攔起來,露出羨慕向往的神色。


    他道:“審神者,您的身高是真好啊,恰到好處,人家都有些羨慕呢。不過您可以鑲嵌進人家懷裏,這樣想來,人家身高其實也是可以的啦~”


    被使用的高大、鑲嵌在懷裏……


    這形容詞也太奇怪了,是騷擾吧?


    江川上不禁抽了抽嘴角,為這酒鬼的豪放感到一陣無語,又不禁想起對方口中多次提到的兄長太郎太刀。


    他們雖然是兩兄弟,身材同款過於高大,但兩振刀的性格卻完全相反,簡直天差萬別。


    哥哥太郎太刀身高近乎兩米,清冷禁欲,有一種不染俗世的空寂與孤淡;弟弟次郎太刀則灑脫爽朗,有著張揚妖媚的麵孔卻不拘一格的不羈行為,是愛好喝酒的俗世之人。


    都是相當好接觸的家夥。


    而隨著次郎太刀的靠近與說話,江川上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鬱的酒味,但因為有著一股梔子花的淡淡香息縈繞,也不算很難聞。


    更何況對方還在目不轉睛的等待江川上迴話,霧蒙蒙的金色瞳孔無辜又執著的可愛。


    江川上不由得失笑,主動朝他靠近一點,用潔白的指尖輕輕抬手,觸碰上他塗抹過口紅的唇邊。


    紅色與極致的白交織,指尖微涼的感覺異常明顯。


    次郎太刀直接僵硬下來。


    江川上甫一觸碰,就感覺到手底下人身體一僵,金色瞳孔在垂眸之間落在自己手背上,又緩慢抬起眼皮看向江川上,似乎是在用眼神疑惑。


    江川上勾唇不語,隻是把按在次郎太刀唇線邊的食指指腹從右往左輕輕滑動,將那抹溢出來的口脂拭掉。


    口脂經人體溫度的融化,很容易沾染到指腹上。


    江川上將手指收迴,就看到白皙的指腹上已經染上一道細膩薄紅,使得他指尖都成了粉裏透紅。


    隨意看過,江川上就把手腕翻轉,將指尖上的證據亮給次郎太刀看,並出言解釋。


    “知道了,次郎,你口紅花了,我在幫你擦拭。很不錯的顏色。”


    次郎太刀聽著他的解釋,已經將身體放鬆下來,竭盡全力忽視剛才被珍重的異樣。


    可當看到那根桃花瓣似的纖細蔥白指尖正沾染著自己口紅時,他再也忽視不下去了,耳朵“騰”得一下瞬間紅潤起來,略微發燙,眼神也在不知所措間慌忙移開,不敢再盯著亂看。


    如果不是心裏清楚知道審神者是在幫忙給他擦拭多餘的口紅,有那麽一瞬間,他都以為那指尖是被自己主動含吻過才沾染上口紅的一樣,不然,為什麽隻是舉個手指而已,怎麽那麽曖昧?


    有時候不想想什麽,腦子裏就會偏偏想起來這件事,並且迴憶越來越清晰。


    次郎太刀腦子裏很快就出現剛才想竭盡全力忽視的畫麵。


    那手指也確實格外漂亮,骨節分明,掌紋輕細,手指纖細修長,膚如凝脂,是完美到幾乎可以直接放在展台上觀覽的藝術品,也非常適合把玩在手心,放在唇邊用牙尖碾磨、啃咬……看它變粉、血液凝聚變紅。


    嘶,隻是一根手指呀,不要再想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次郎太刀倒吸一口涼氣,沒想過一根手指也能這麽吸引人,連忙搖了搖腦袋,終於承認自己可能是喝太多的緣故。


    不然,他為什麽會覺得一根手指這麽美味?


    荒唐。


    次郎太刀又甩了甩漿糊似的腦袋,試圖將剛才的不正經想法全部甩出去。


    江川上把他晃腦袋的動作看在眼裏,揶揄的笑了笑,直接惡趣味地將指尖按在他胸膛上,將那抹口脂慢條斯理擦掉,這才選擇放過他。


    而次郎太刀經他這麽一遭,也意識自己行為反應過激了,連忙輕咳幾聲,假裝剛才什麽也沒發生。


    江川上沒去管他,隻是偏頭去看一邊的天色。


    剛才的最後一點霞光已經沒有了,隻剩下染成白藍的黯淡天際。


    微風吹動櫻花,帶來些許清涼的暖意,粉色的花瓣隨之疏疏落下,飄零舞動,又是別樣的風景。


    江川上垂了垂眼,收迴視線,對著次郎太刀道:“走吧,該進去了。”


    次郎太刀聽話的點頭,卻在要邁開步子時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江川上,把目光定在江川上肩膀上。


    隨即,他邁開一步,直直朝江川上靠近,直接站在江川上麵前。


    這下,兩人之間的距離終於近的不能再近了,甚至超過了普通人該有的社交距離,次郎太刀過於高大的身影也終於將江川上完全籠罩。


    江川上微微仰頭看向他,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什麽要問的,穠麗的麵龐都是一片平靜,隻有瞳孔裏裝著次郎太刀的倒影。


    次郎太刀眼一掃,隻覺得耳朵更燙了,卻沒有立刻張口解釋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而是抿著唇,直接抬手,學著江川上之前做的樣子,目標明確的落在江川上臉邊。


    然後,他指尖輕輕撫去隨風飄落在江川上烏黑發絲上的粉嫩櫻花,看著那瓣花掉落下去。


    心,就這麽突兀的悸動一下,像拂過水麵的輕柔微風,泛起細細的波瀾。


    次郎太刀怔了怔,又很快收迴視線,在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自然收迴手,嗓音在醉意熏然下微啞著解釋。


    “審神者,有花落在您頭發上了。”


    他倒映著江川上影子的金色瞳孔已然有幾分清明,心弦的撩撥又豈能讓人看破。


    隻是遠沒有表麵那般平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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