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歲月的長河中,有一種味道,如同陳釀的美酒,愈發醇厚,那便是年的味道。


    不論是北方的金,還是南方的宋,過年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節日。


    熱鬧的集市、村莊,熙熙攘攘攢動的人頭,五花八門的各種年貨,以及數不清的各種美味小吃。


    可此刻在終南山重陽宮中,卻是失去了往年的熱鬧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仿佛布滿了數不清的哀愁和焦慮。縱使美味佳肴當前,亦是如同嚼蠟。


    自從三天前從後山禁地迴來之後,眾人隨後也是陸續知道了此行的目的,興奮者有之,平常心者有之,可憂心忡忡的更是比比皆是。


    尤其是一些從未下過山的弟子,更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什麽下山的興奮,什麽出遠門的激動,可每每想起自己即將所做之事,所有的興奮與激動,也都統統消失殆盡。


    縱使一些經常下山的弟子,亦是如此。


    若讓他們行走江湖,背靠全真教這棵大樹,他們還能如魚得水。可若要讓他隱藏自己的身份,投入戰場,想想頭皮便是發麻,心中亦是迷茫。。


    可萬事皆有例外,如平日裏一談到丘處機,便聞之變色的宋德方,此刻卻是一臉的不忿,直接掀開了對方的寮房門搭子。


    “你這孩子,怎麽又過來了?”


    “師父,我還是想不通,憑什麽師兄弟們都要下山去與那金人拚殺,卻獨獨將我留在山上。”


    “沒獨留你一人啊,不是還有誌平陪著你嗎?”


    丘處機隨手翻著案幾上的道經,看也沒看他一眼。


    這才短短的三天光景,這倒黴孩子已是來了不下六次了。


    可此話一出,宋德方明顯更加激動了幾分。


    “大師兄乃是有道心之人,我不如也。可我卻連道經都看不進去,師父你讓我留在山上做甚。不如讓我隨著師兄弟們一起下山如何,要是真找不到抄錄經文之人,可以讓甄誌丙留下來啊,他字寫得好,又愛讀書……”


    丘處機越聽越是來氣,尤其是對方喋喋不休沒完沒了之時,更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給我閉嘴,連道經都無心看進,還談何學道,還有臉來要求隨為師下山。再說誰人留下,誰人下山,都是為師思慮良久作的決定,豈能由你空口白牙便能改之的。行了,你也迴去吧,與師兄弟們一起好好過個年去。”


    一通批鬥下來,宋德方也是徹底的萎了,耷拉著腦袋,撲騰一聲就是跪在了地上。


    “師父,你就讓我去吧,每每想起即要下山的師兄弟,弟子實難心安啊!而且弟子的武功在一眾師兄弟中也屬上遊,下山後弟子也可以保護那些師弟一二。”


    “心難安,也給我安下心來。你若再與為師聒噪不休,現在就給我滾去藏經閣抄錄經文去。”


    丘處機徒弟眾多,教導徒弟時可不像其他六子那般和和氣氣。


    時間一長,眾弟子見他也都唯唯諾諾。


    此時宋德方被他一頓夾槍帶棒的嗬斥,哪還敢再開口言語。可若就此離去,又覺道心不安。


    於是乎,他索性不言不語,就直接埋頭跪在地上不起來了。可誰知還沒過片刻,又是一陣暴風雨襲來。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去藏經閣,莫要再在這裏礙了我的眼。”


    丘處機一頓嗬斥過後,接著又朝著外麵嚷道:


    “有德、文才,給我進來。……”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兩個文道打扮的年輕道士,急匆匆的從院子裏跑了進來。隻是還未等兩人過來請安,便見丘處機朝著地上一指。


    “你們兩個,再去把這個呆貨給我押到藏經閣去,讓你們的尹師兄好好看管,下次別讓他出門了。”


    兩個小道士聞言立馬應了下來,不由分說就要去拉宋德方起身。


    可任憑兩人如何用力,也是枉然。


    宋德方習武多年,又得林誌北傳功,豈是兩個文道可以拖得動的。


    待這一幕落在丘處機眼中,不由又是罵聲連連,隨即一拂塵就是掃了過去,宋德方當即穴道被封應聲倒地,再也沒了反抗之力。


    兩道士見狀,哪還敢多嘴。


    一人扛頭,一人扛腳,齊力抬起對方,麻溜的出了房門後,又輕車熟路地朝著山頂藏經閣的方向跑去。


    “咦,你們這又是在幹嘛?”


    其隔著遠遠的,林誌北一群人正好迴往自家觀中,好巧不巧正好看見這兩個文道奇怪的舉動。


    等靠近一看,好家夥,這不是全真之恥宋德發嗎?


    “我說發子,你這又是咋的了,莫不是又讓丘師叔懲罰了?”有好事的師兄弟,不由就是調侃了起來。


    而兩道士一見來人,也是趕緊師兄、師兄的叫了起來,緊接著又一五一十的將剛才所發生之事,抖落得幹幹淨淨。


    “咦,林師弟,你看這發子好像還流淚了。”


    剛才好事之人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立馬就是唿叫了起來。


    謔,林誌北聞言也是擠了進去,一看果真如此。


    “喂,老宋不至於,真不至於。喂,你倒是說話啊,別一根筋的哭了行不行?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要不這樣,我帶你一起到丘師叔那裏求求情去。”


    “真的?莫要誆我。”


    “君子一言,八匹馬都難追。”


    “快…快快,幫我解穴,臥槽,快憋死老子了。”


    宋德方瞬間破涕為笑,可還未笑多久,隻聽“啪”的一聲,腦袋上不由就是挨了一巴掌,瞬間隻覺頭暈耳鳴、眼冒金星起來。


    此刻別說是叫疼了,縱使是他自己是誰,都已然忘記了。


    “行了,大家都別看了。……你們兩個,還是快點把他送去藏經閣吧,這埋汰的家夥,看著就煩。”


    林誌北說完,也是轉身就走。


    可一眾師兄弟卻是紛紛留了下來,又紛紛將宋德方圍攏了起來。


    “這娃剛才好像還自稱老子了吧?師兄弟們說要不要再盤他一番。”


    “眾位師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宋德方好似知道大難臨頭一般,此時也顧不得腦袋疼痛,忙不迭的開始道歉起來。可奈何穴道被點,若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眾人不理不睬,又是一頓揉撚,兩文道索性直接將宋德方扔在地上,任憑這群師兄們妄為。


    直到他們心滿意足,這才發現身邊少了一人。


    等他們在四處尋找之時,而林誌北也早就縮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喂……林師弟,你走錯路了。”


    “我去給丘師伯拜個早年去。”


    遠遠地,林誌北的身影也快不顯,可這聲音依舊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嗬嗬,林師弟還是林師弟,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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