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迴,自從這些紅襖軍結識林誌北後,直言就要跟隨林誌北,一起北上去往中都而去。


    已然是忘記了他們原本的計劃了,更別提那咬牙切齒,目露兇光的白衣裘姓女子了。


    “李全,你莫不是也要與這些淫賊一道嗎?”


    被點名李全的那人,正是當初能與侯通海打得不分伯仲的紅袍之人。


    此時他聽到裘姓女子這話,頓時麵露難色起來,左看看渾然不覺的楊妙真,右又看看這個裘姓女子,一時竟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而楊妙真好似未曾發現一般,反還跑去裘姓女子身旁,一臉期艾的說道:


    “好姐姐,這不都是誤會嗎?恩公乃是全真教的弟子,這些人想來也隻是一時糊塗惹了姐姐罷了,而且這個…這個……”


    楊妙真話說到一半,手指不由指向了侯通海處,竟一時卡殼,不知如何稱唿起來。


    “侯通海,叫我老侯便是。”


    誰說侯通海憨的,這貨有時候分明機智的一比。


    “對對對,就是這個侯通海,他剛剛不是說了嗎,都是那個……”


    楊妙真說到一半,顯然又是卡殼了。


    “梁子翁。”候通海一見,又立馬補充道。


    楊妙真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都是那個梁子翁慫恿他的,而且那個梁子翁已是……”


    “中風癱瘓了,反正沒多長盼頭了。”


    候通海已然是學會了搶答。


    “呃……”


    楊妙真一怔,隨後又是勸解起來。


    真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可能就連裘姓女子都發現了這個侯通海是個憨憨,又有楊妙真在一旁插科打諢,這才慢慢熄了繼續鬧騰的意思。


    可是縱使如此,她還依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狠狠的對著眾人放著狠話。


    “你們且都聽好了,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鐵掌幫裘千尺,以後爾等若是再犯我手,我可不管什麽全真教弟子,還是我家妹子的恩公。”


    可她卻是渾然忘記了,自己也隻一個迴合,便就被林誌北製住之事。


    眾人也是心知肚明,隻當她心高氣傲罷了。就連腦子一直不做主的侯通海,此時也是唯唯諾諾點頭應是,倒也再沒有喊出那“老娘們”三個字了。


    畢竟鐵掌幫一出,對方又是姓裘的,隻要不是傻子,都會想到了那位的存在。


    鐵掌水上漂裘千仞,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可唯獨林誌北此時已是皺緊了雙眉,目光怔怔的看向了對方。


    鐵掌幫,嗬嗬,這下可算“有緣”了。


    隨即他便不再關注,畢竟隻是區區一個鐵掌蓮花罷了,縱使鐵掌水上漂當麵,他也是不虛此人的。隻是不知這次沒有了完顏洪烈,對方還會不會繼續投靠金庭當那走狗了。


    此一時彼一時,眼見對方一眾人等已是統一的口徑,非得要跟隨自己,這也讓他不禁有點唏噓起來。


    “楊兄真莫要如此,我這隻是機緣巧合罷了,算得上哪門子的恩公。而且諸位南下應該有大事要做,豈能因為陪同我等,來迴折騰。”


    林誌北話音落下,便見紅襖軍一眾人等皆是低頭沉默不語,個別的還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來。


    直至過了良久,楊安國才悠悠發出一聲歎息出來。


    “實不相瞞恩公,我們此次前往江南,實屬是逃難而來。自金庭上次派兵圍剿過後,我等後期又陸陸續續與對方對陣過幾場,當初的一眾兄弟也都一一戰死,如今能夠活下來的,也就隻剩下我們這些人了。雖然我們人少已經難成大事,可我們抗金之心卻是永不言棄。隻可惜報國無門,沒想到,連大宋…大宋也……”


    說到這裏,楊安國明顯頓了一下,更覺心中是難以釋懷,一時卻也停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楊妙真見自家哥哥憤然,忙去接著話來,可是語氣亦然不忿。


    “哥哥說話好不利索,不就是他們宋國怕惹了金庭的記恨,不願意接受咱們嗎?”


    一眾紅襖軍當即便都憤憤不平起來,自己等人打的可是義軍旗號,現如今卻落了個報國無門的情況。可見自家妹子如此,反而又放下心中不忿,紛紛安慰了起來。


    此時林誌北也是疑惑不已,當初自己還詢問著李知孝一行人等,這些紅襖軍的出處,可為何卻是毫無消息傳出。若是一兩個人陽奉陰違倒也罷了,他可不信那群人全部都是如此。


    隻是隨著他的詢問這下,這下總算才是恍然大悟過來。


    原來這些人別說見到大宋的官家趙昀了,就連城門樓的守軍這關都沒有過去,奔波千裏就連臨安城都沒能進去過。


    楊妙真他們兄妹倒是偷偷摸摸潛伏進了城裏,可壓根就沒有一個當官的,當他們是一迴事,更別提向上匯報了。


    起初這些人還想著繼續軟磨硬泡,可沒成想孫鐵槍竟然找到了他們。


    本著他與自家首領的師門情誼,他又將幾家接下來的計劃模糊說了一遍,又兼林誌北無意援手的情況下。他們索性直接離開了臨安城,繼而準備就隨著孫鐵槍一起搭夥了事。


    實沒想,機緣巧合之下,又與林誌北等人不期而遇。


    眾人就此事接著又是一番寒暄,楊妙真的脾氣,來得快也去的快。


    “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姓趙的不歡迎我們,大不了我們以後跟著恩公便是。反正都是抗金,何處不是一個樣兒。”


    隱約間,她的目光不禁偷偷的瞄向了一旁的楊康之處。


    林誌北見此,不禁白了孫鐵槍一眼。對方也好似察覺到了什麽,忙是賠了一個笑臉,隻是模樣兒卻有說不出的猥瑣。


    許是怕林誌北怪罪,他又連忙解釋了起來。


    “恩公,我家師兄乃是真正的英雄好漢,我想這事也就沒有瞞著對方。而且我師兄又是一個有大本事之人,行軍打仗更是一流,隻是時運不濟罷了……”


    孫鐵槍別看武功平平,可這張嘴實屬厲害,隻幾言幾語,就讓一旁默默聽著的楊康垂涎三尺了。


    這可是人才啊!林師弟不要,我要啊!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林誌北也是垂涎已久了。


    楊妙真……咳咳,這可是紅襖軍啊!縱使隻剩下這些人,可也全是班底的存在,若是錢財人手足夠的話,立馬就能拉出一支隊伍出來。


    而楊康那邊已是蠢蠢欲動,作勢便要出來安撫一下對方,看能否搏取人心之時,沒成想林誌北已是開口言語起來。


    “諸位皆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妙真…妹子更是一等一的巾幗英雄,如此英雄好漢相助,小道豈有推托之理,既然如此,何不共驅之。”


    眾人聞言,當是皆大歡喜,唯獨楊康一臉的落寞,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絲絲的嘁嘁神色。


    許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旁的穆念慈悄悄的過去,捏了捏對方的手掌,他這才勉強的擠出了一副笑容來。


    此次南行之路,若是論收獲的話,除卻得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便就是身邊這位“姐姐”了,也不知從何時起,對方已然和他的母親劃上了等號,在他的心中深深的刻上了一個印記。


    至於是何種情緒,他也是茫然不知。


    可能是他從來沒有兄弟姐妹的緣故吧,也有可能是對方那無時無刻的溫柔和從未有過的關懷吧!


    縱使是他的母親也從未有過如此,畢竟日日陪伴青燈古佛,時間久了,除了溺愛也隻剩下開口閉口的善良,哪有時間教他、疼他、關心他、教訓他。


    此時隊伍裏一下加了二十多人,眾人一起上路,頓時覺得熱鬧無比。隻是楊康一路上有意無意的拉攏,都統統化為了烏有。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裏讓人不待見了,尤其是想到這些人以後都得用著自己的名義之時,頓時就更覺不忿了。好在一路上有著穆念慈時不時的噓寒問暖,他這才好受了些。


    當然了,這些人是不知道他的所想了,縱使知道了,也許也會一笑了之吧。畢竟這些人,就連當今宋金的兩國皇帝都是不屑一顧,更何況還是沒影的楊康乎。


    若不是因為林誌北的關係,說不定他這個小王爺的身份,還是他的索命符呢!


    時光飛逝,等到一行人迴到中都之際,天空竟已是飄起了雪花。


    雪花輕輕飄落,瞬間一片大白覆蓋了街道,宛如披上一層潔白的薄紗。縱然如此路上也有無數的行人來去匆匆,中都的繁華足可見一斑。


    可待來到廬江郡王府時,卻見王府大門緊閉,隻留了一個側門敞開著,其上的朱漆更有幾塊脫落。頓時一片淒涼、落寞、陌生的氣息在楊康的心中彌漫開來。


    楊康這邊才剛露出苦澀一笑,便覺身後一隻大手悄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楊師兄,到家了。”


    “嗬嗬,到家了,這還算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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