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穆念慈將那菜肴一盤盤的端了上來,眾人在一番謙讓聲中也是相繼落了座。


    待小曲兒看見幾人上座後,就急裏忙慌的端著一大海碗米飯向那桌上跑去,可她還未靠近桌旁,便讓穆念慈一把給拉了迴去。


    “小曲兒,這是爺們吃飯的地方,姐姐帶你到裏屋吃去。”


    “那姨姨呢?姨姨也在裏屋嗎?”


    “恩…,姨姨也在裏屋等著曲兒呢!”


    隨著穆念慈的迴應,小曲兒如同一個幾歲的頑童一般,奔奔跳跳就向裏屋跑了過去。


    “咳咳,讓諸位道長見笑了。”


    楊鐵心歉意一笑,隨即端起了酒杯伸了出去,眾人見之,也是紛紛端起了酒杯。張慶安一口飲盡後,更是欽佩的說道:


    “楊老居士說哪裏話,你們這可是了不得的善舉啊!……”


    楊鐵心哈哈一笑,又接著敬起酒來。


    眾人一時也是相互推杯換盞起來,龍虎山向來不戒葷腥,白玉蟾、林誌北又是從來不遵循規矩的主,四人一時倒也吃的暢快。


    待得酒過三巡,再林誌北的詢問之下,楊鐵心也不免將這一段時間內的事情娓娓道了出來。


    話說他們一行人自從離開中都之後,就一路南行無阻,隻是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牛家村後,已是六月中旬左右了。而守於此處的小道士,也早就將之裏裏外外都是修繕完畢。眾人一見,也是皆大歡喜。


    於是眾人便就於此住了下來,隻為等那郭靖的到來,也就是在此時,眾人才發現了村中癡傻的小曲兒,包惜弱向來心善,最是見不得如此。一番商討之下,最終還是決定將之收留了下來。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這個郭靖卻遲遲沒有到來,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直到上個月初,郭靖一行六人才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柯鎮惡當時見麵便要責罵,更是要將黃蓉四女趕將離開,好在經過丘處機幾人一番勸解,這才暫時收了脾氣。


    待大家問過這才得知,原來是他們一行在南徐州渡江口處,竟然有幸遇到當今天下五絕的洪老前輩,郭靖更是蒙受了那位老人家的厚愛,學了一手不俗的掌法,這才為此耽誤了行程。


    楊鐵心說到這裏,不由就是眉開眼笑起來。林誌北見之,也是知道他這是發自內心的為這郭靖高興呢!


    於是乎,他又連忙朝著對麵問道:


    “楊老先生,那後來呢?”


    林誌北話音落下,楊鐵心當即就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來。


    “唉,說來也是一言難盡啊!”


    楊鐵心一聲歎息過後,又接著說了下去。


    自從這郭靖到來後,柯鎮惡雖說表麵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這內心也是很為高興的。至於黃蓉四女,他也一時沒有再去理睬。


    可誰知就在郭靖來後第二日,眾人同去他父親的墳前祭拜完後,便就有自稱歸雲莊的人找上門來,隻三言兩語過後,丘處機、江南六怪以及郭靖一行人便就隨他們而去了。楊鐵心見之,在吩咐一番包惜弱幾女後,便就與楊康也隨著眾人一起,趕去了錢塘江邊。


    等他們趕到江邊之時,隻見一青衫老者持蕭孤立,而那梅超風、陸乘風兩人,正畢恭畢敬遠遠的站於他身後。


    黃蓉四女一見此人,當即便就紛紛哭喪著臉跑了過來。


    頓時間,爹爹、老爺稱唿不絕於耳。


    江南六怪以及郭靖等人一聽,哪還不知曉眼前之人,正是那名滿江湖的東邪黃藥師。


    丘處機當即也是上去行了一禮,可這黃藥師理隻是點了點頭後,隨即就是點名,讓那郭靖以及江南六怪出來領死。


    想來江南六怪是何等脾氣,當即也不顧丘處機如何眼色,紛紛便就站了出來。


    隻不過去的快、倒的更快,縱使是加上郭靖,那青衫老者也隻不過多費了幾拳幾腳罷了,而且這其中還是礙於洪七公的情麵在這,要不然早在動手之時,這郭靖以及江南六怪就要飲恨於此了。


    期間任憑黃蓉以及丘處機如何去求情,這黃藥師都是無動於衷。


    黃蓉幾勸無奈,一怒之下便就一頭紮進了錢塘江裏,好在此時江水有波無瀾,可縱使如此黃藥師也是驚怒交集,他雖知女兒深通水性,自小就常在東海波濤之中與那魚鱉為戲,縱使整日不上岸來也不算一迴事,可她這一去卻又不知何日再能重見。


    於是乎,他當即也顧不得再殺郭靖幾人,當即便就飛身搶到錢塘江邊,隻見這微波蕩漾的江麵之上,一條水線就筆直的通向江心而去。


    可還不待他唿喊出生,隻見一旁三女,“撲騰”三聲就是跳了下去,直直朝那黃蓉的位置追了過去。縱使是黃小誌那臃腫的身材,此時在這江水之中,也是如同魚兒一般,迅速無比。


    陸乘風見此,也忙是催促手下擺船追去。


    黃藥師在呆立半晌過後,當即迴過頭來,便是要讓他們七人當場自殺了事。


    丘處機見此也是趕緊繼續求情,可那黃藥師卻是依舊對他不理不睬。


    郭靖見此,當即便是挺身而出,向那黃藥師言道父仇未報,待寬限月餘,到時不管能不能找到仇家,都定當趕去桃花島領死。


    而此時黃藥師怒氣已是漸消,心中又是記掛著女兒,那還有太多心思再去理他,當即大手一揮,點了點頭後便就轉身上了船去。


    眾人見此無不愕然,卻不想隻憑郭靖幾句話,就輕易的將他打發走了?


    眾人雖是不敢相信,隻道他還有更加厲害毒辣的手段在等著眾人。可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際,卻見梅、陸兩人也是早就不見了身影,而那歸雲莊的大船,更是揚帆而起漸漸的駛離了此處。


    待得黃藥師他們走後,郭靖七人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擱,恨不得立馬便就找到那段天德報了大仇。


    於是眾人當即便就紛紛行動,丘處機心知自家師侄中秋日時,還要於那淮水祭拜老天師,定是趕之不及。


    故而他當日便就去了臨安城中,直接讓那駐守的弟子飛鴿傳書,飛往那全真的祖庭所在。


    為保郭靖,丘處機迫不得已之下,也隻能搖人了。


    等到丘處機第二日天黑歸來之際,正好看見了郭靖七人垂頭喪氣的趕了迴來。待得他們一番寒暄過後,這才知曉他們打聽了兩日,卻是無果。隻是大家聊著聊著,丘處機卻是不由想起了十八年前,嘉興法華禪寺焦木和尚的言語來。


    於是乎,他當即就是與江南六怪提醒了出來。


    江南六怪一聽,也是反應過來,當即他們那裏還能坐的住,當夜嚷嚷著便就要趕往臨安城雲棲寺,去向那枯木老和尚問個明白。


    好在丘處機、楊鐵心等人一番勸阻下,六人這才決定休整一夜,等得天明再出發。


    待得翌日一早,眾人便是按照昨晚的商定,讓楊鐵心、穆念慈、包惜弱、小曲兒、華箏五人留於此處,其餘人等趕往雲棲寺而去,隻是這一去便就是到了此時還未歸來。


    楊鐵心說到此時,已是喝了個半醉,嘴裏更是不停念叨著自己的武功低微,要不然十八年前就可以將那段天德擊殺於此了。……


    眾人聞言當即便就紛紛安慰了起來,可隨之眾人又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桃花島……”


    林誌北當即心中一凜,隨之向眾人看了過去。


    “楊老居士,若按時間來算,丘師兄他們定是在趕往桃花島的路上,說不定已是去了桃花島上了。”


    “張師兄之言極有可能,看來我們找人的話,須往那島上一行了。”


    楊鐵心聞言,心中更加焦急起來,他以前一個人時,也是如此猜測的,隻是不敢與妻女說將出來,害怕她們擔心,此時聽他們三人這麽一說,心中便就更加肯定了起來。


    “這…這該如何是好,若靖兒他們真的去往了桃花島,那…那……”


    楊鐵心一時激動,不由就是磕磕絆絆了起來。


    林誌北見此模樣,忙是笑著安慰道:


    “楊老先生,你也莫要太過於擔心了,不提我丘師伯與他們一起,就憑郭兄得了北丐的看重,那黃藥師也不會太過於做絕的,更別論還有黃姑娘於那一旁求情呢!……”


    張慶安、白玉蟾見此,也不免安慰了他幾句。


    隨即,眾人就於上島找人事宜,不由又是唏噓了一番。


    “誌北,以你現在的武功,若是再對上這黃藥師,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隻在白玉蟾目光灼灼看來之時,林誌北不禁自信笑了起來。


    “嗬嗬,若隻是切磋將他擊敗的話,一成也沒。可若是生起搏鬥的話,倒有六成。至於拖住他,在他麵前將人帶走的話,這倒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眾人一聽,皆都大喜。張慶安更是當場安排了起來。


    “嗬嗬,那便好。我看不如這樣,這上桃花島之事,不如就讓誌北一人去往,至於我和白師兄,就留於這臨安城附近,調查這史彌遠如何?”


    “善…,我看可行。”白玉蟾當即也是附和道。


    眾人見這提議也沒毛病,當即也都紛紛點頭讚成了起來。


    隻是等林誌北迴應完後,卻在那裏左顧右視了起來。


    “楊老先生,您剛不是說華箏也留下了嗎?那怎麽沒有見到她人呢?”


    楊鐵心聞言,不由苦笑一聲。


    “唉!……那女娃子性子野,靖兒他們前腳剛出門去,她後腳就是追了過去。等我與念慈趕到村東口之時,她早就隨著靖兒他們一起,坐在那全真弟子迎接的馬車之上,對著我們揮手告別。”


    楊鐵心說到這裏,臉色也是一黯,隨之又是長長歎出一口氣來。


    “唉,都是苦命的人,我看靖兒心思,好似都在那個黃姑娘的身上,也不知道這女娃娃追去,又有什麽結果呢!”


    “呃……”


    林誌北為之一愣,一時也是不知如何迴答。


    待得眾人停下碗筷之時,不知不覺間已是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了。


    等到穆念慈端上熱水來時,張慶安隻是隨便清洗了臉上的油汙一番,便又舊話重提起來。


    於是很快穆念慈便就拉著小曲兒走了出來,張慶安見她到來,也不再廢話,當即就是給其診治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就已過去……小曲兒開始有點不耐煩起來,張慶安輕輕的抬手按在了對方的額頭之上,還在微笑麵對。


    慢慢的,一刻鍾也是一瞬而至……小曲兒開始哭鬧起來,張慶安的額頭也開始冒出絲絲的汗液,隨即他又從懷裏掏出了一盒銀針出來。


    直到一炷香過去,看著穆念慈懷裏早就睡過去的小曲兒,林誌北又默默走了上來,一指複又點了過去。……


    “嗚…嗚嗚,穆姐姐,我怕……我的腦袋好痛!”


    “唉!……”


    張慶安看到麵前哭鬧不停的傻姑娘,又是一指點了過去。


    刹那間,原本鬧哄哄的客廳裏,又重新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咳咳,……這女娃娃的癲病應是小時受驚所得,故而其心性一直保留至今,看來若是診治的話,還當以水磨功夫為主。”


    張慶安思量片刻,就唰唰的在桌前的白紙上塗寫了起來。


    “穆姑娘,你明日便按這個藥方將藥抓來,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睡前給她飲下,待服用一個月後,到時我自過來重新為她診治。……”


    看到穆念慈此時抱著小曲兒,楊鐵心當即伸手就是接了過去,自又是一番言語感謝。張慶安聞言,隻能搖頭苦笑不已,更是口唿慚愧。


    眾人接著又是一番寒暄,待看時辰已是不早,楊鐵心也是一臉熱情的將眾人安排在了郭家的屋子裏安歇下去。


    一夜又是無話……


    待得翌日清晨,三人一番告辭之後,便就步行向那臨安城而去了。


    臨安原是天下形勝繁華之地,這時宋室南渡,建都於此,人物輻輳,更增山川風流。


    三人一路疾速而行,待來到臨安城東麵候潮門時,已是過了午時。隻一眼看去,其城門處兩邊就有無數攤位林立,吆喝聲更是此起彼伏不斷。


    “三叔、白師叔,我們是就此用齋,還是去往駐地所在?”


    “還是去駐地吧,用齋不在一時。”


    “張師兄此言,正合我意。”


    林誌北見二人如此,隻得繼續帶路而去。他上次去桃花島時,曾來過一次,故而也算是輕車熟路。


    三人不急不緩,又行了一柱香左右,這才來到了皇城東正門腳下,待抬頭看去,但見正門處金釘朱戶,畫棟雕欄,屋頂盡覆銅瓦,鐫鏤龍鳳飛驤之狀,巍峨壯麗,光耀溢目。


    可還沒等三人停留歇足,便見一道士匆忙忙從遠處跑了過來,遠遠就在那裏招唿了起來。


    “誌北師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射雕:全真教有個道士使錘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逐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逐牧並收藏射雕:全真教有個道士使錘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