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條偏僻古道之上,正迎麵走來兩個衣衫襤褸的小老頭兒。


    “周師叔,這上清派裏可有著十八大黃袍,咱們到時行事還得小心為上,記得一定要在臉上抹把灰再用麻布蒙之……”


    此時年輕點兒的小老頭,正一臉嚴肅的對著年長的老頭兒耳提麵命著。可誰料那年長的老頭兒,在聽聞過後卻是不以為然,反而還繼續嬉皮笑臉不已。


    “知道了,知道了。我說小白,你可不要騙我老頑童,你確定哪些破玩意真能讓人放電?”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偷偷提前下船的周伯通和白玉蟾二人。至於原因嘛,倒也簡單,就是某人想去打劫,可又覺得自己本事不足,然後就將對方給拐了出來。


    白玉蟾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容易忽悠,他隻是隨便拿出了幾個瓊海派的“雷法”,再鼓吹一番雷法的厲害,再去看那周伯通時,已是不知不覺就上了賊船。


    “周師叔,不是放電,是雷法,雷法你聽過吧,就是通過吸取異物入體,再通過內力將之打入對方體內,隻是在其施展之時,猶如雷霆之聲,故而得名。這雷法隻要打中對手……但是這雷法也有弊端……”白玉蟾為防他半路退縮,不由將這雷法大吹特吹起來,周伯通一聽,哪還能忍得住。


    “幹了,幹了,這個好玩,咱們再快點。哈哈,待我學會了,我就去找那個黃老邪算賬,看我不電哭他,不對,是雷哭他。”


    此時周伯通已被對方忽悠的找不到北了,隻覺跟著這白玉蟾簡直好玩極了。而這個蔫壞的白玉蟾,也在此時不適時宜的動起了歪腦筋來。


    “周師叔,要不咱們到時再叫上誌北一起,再偷偷摸摸的把他給幹掉,豈不是更香。”


    “呃……這個…這。”


    “師叔,那可是方圓十來裏的大島呀,你想想這能養多少的弟子啊!”


    …………


    “諸位師兄師弟,今日剛剛收到弟子迴報,說那江南六俠多日前已從漠北出發,按照路程此時已是快要行至金國境內,一十八年沒見,處機我準備先行一步前往中都為他們接風洗塵,順便再去教導一番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故而,此次處機又不能陪著諸位師兄弟迴歸終南了。”


    眾人在寶應下船過後,還沒在程府住上幾日,丘處機就收到了弟子的來信,隨即他也立馬找來眾人,提出了告辭事宜。


    眾人在得知原由後,皆紛紛稱讚七俠大義,等到談及八月十五江南醉仙樓比武之時,更紛紛表示一定要前去觀看,萬不能錯過這古之俠義之舉的美事。


    “哈哈,丘師兄說得我這心裏也是癢癢的,反正我這段時間也是閑暇無事,便和師兄一起做個伴,也去這中都走上一趟吧!正好前段時日我聽聞中都來了個密宗的大喇嘛,叫做什麽靈智上人的。聽說他多次在大眾之處詆毀我全真之名,正好趁此結交江南六俠之際,咱們師兄弟再順手教育教育這個大喇嘛一番,也好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場中七人一時其樂融融,王處一待時機成熟,也順便將自己的行程給提及出來,眾人聞言,皆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丘處機更是拍掌附和,此次桃花島一行,眾人都覺大有收獲,兩人合作也倒不怕這些密宗喇嘛。


    可七人中唯有馬鈺知道這密宗水深,故而心中有點放心不下。


    “此次中都之行,我與誌北也一起去吧!不二要留在程府教導瑤迦,譚師弟、劉師弟、郝師弟你們三人就帶弟子們返迴重陽宮吧,待得八月十五,我們再於那江南醉仙樓重聚便是。”


    “大師兄放心即可,我等將弟子安排妥當,便會立即動身前往醉仙樓。”


    馬鈺話音剛落,郝大通又第一個搶占了先機表其忠心來了。眾人已是習慣,早就見怪不怪。


    “善。”譚處端向來惜字如金,劉處玄也是如此。


    “可行。”


    “呃…那我便讓瑤迦為諸位師兄準備餞行事宜吧!…”孫不二本還想與眾師兄多聚幾日,可看到眾人雷厲風行,也隻能喊來程瑤迦,吩咐了下去。


    得知分別在即,程瑤迦的心中突然像被堵住一般,隻覺憋的難受。她好不容易盼來對方到她家中做客,可還沒等她去好好招待一番,眼看就又要分道揚鑣了。


    每每想到某人在桃花島上的颯爽英姿,複又想到對方那俊俏的臉龐,不知不覺間她的臉頰已是通紅一片,更慢慢蔓延至脖頸之處。


    等到程瑤迦扭扭捏捏,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去找到林誌北之時,卻發現其身旁早就圍攏一眾師兄弟了。


    眾人分別在即,都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似的,程瑤迦生來靦腆,縱使是在自己家中,可看到有這麽多的師兄弟在場,她那原本已經鼓足的勇氣,又統統的泄得一幹二淨。


    在等到林誌北注意到她時,她已是那遠遠而去的一道身影了。


    待用完午膳,全真眾人在與送行的孫不二等人一番寒暄過後,就紛紛告辭而去。至於林誌北,也將大錘交予譚處端,請其帶迴重陽宮中重鑄去了。


    刹那間,隻見原本還熱鬧非凡的程家府邸,刹那間就變得冷冷清清了起來。剛剛門前還有著上百人在一起談笑風生,而此時卻隻有師徒兩人在那孤單而立。


    “瑤迦,咱們也迴府吧!”


    孫不二古井不波,拂塵抖動間已是踏入門內,程瑤迦聞聲迴應,卻還遲遲站於門外依依不舍。


    “嗯。”


    “迴來吧,早就不見人影了。”孫不二搖頭苦笑一聲,語氣依舊是那麽的和煦可親。


    “嗯…知道了,師…師父。”


    不知何時,程瑤迦隻覺臉上一片冰涼,待她再去擦拭之時,雙眼已成一片汪洋。


    眾人一路北上,待出了揚州地界後,又是作了一番分別,再上路時,林誌北一行,已是隻有四人了。


    四人也不作耽擱,中途除卻兩餐以及住店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在盡力趕路之中,可縱使如此也是堪堪花費了三日時間,才到了這淮水河畔。


    桃花島之行,林誌北可謂是一鳴驚人,故而這一路下來,三人再也不會將他當作尋常弟子使喚,就是住店打尖也沒去讓他跑腿伺候。


    尤其是王處一,在他想來,對方武功已是大成,自覺自己這個“黑臉”,也是沒有必要繼續扮演下去。故而,他對林誌北的態度,較之與以往那是迥然不同。


    四人雇了一艘小船,才出淮水,就見一群金兵盤踞於河邊,對著渡河之人嚴加盤問了起來,就是比之上次還要變本加厲。


    尤其是他們看見有攜帶孩童的路人,當即不管青紅皂白就是將人帶走,若要是對方還身穿白衣,那便更加甚之了。


    待之四人一番悄悄打聽過後,方才得知在本月月初之時,以前的那些白衣人又跳了出來,他們不但又跑去了金國的中都大鬧特鬧一番,更是在一夜之間,將那六歲以下的皇室子弟,虜走了三十多個出城而去。


    一時間,整個北方大地就猶如炸開了鍋似的,頓時風聲鶴唳起來。


    聞聽如此情況,幾人也是不免一陣唏噓,丘處機更是想起了那晚的情形,故而又對著林誌北感歎了起來。


    “哪些白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能如此的膽大妄為。唉!就是不知山下的那個林師姐,與這些人是何關係?”


    “他們到底有沒有關係,咱們也不好去多問,不過那女嬰,我看是八九不離十了。”林誌北也是苦笑迴應道。


    王處一見他們二人聊的火熱,忙湊了上來,待聽見兩人敘說之後,也是跟著唏噓不已。


    “這事還得多虧了誌北師侄,要不是有誌北出手相助,等那山下之事傳將出去,縱使我們全真教無辜,也必將給牽扯其內。”


    王處一說完,還不忘拍了拍林誌北的肩膀,以示讚揚。


    林誌北嘴角一抽,隨即也忙拱手陪笑道:


    “王師伯廖讚了,機緣巧合不提也罷。”


    “哈哈,誌北過於謙虛了,……”王處一本還想繼續寒暄一番,可看到有金兵走了過來,這才停了下來。


    隻是四人運氣較好,還沒等他們說出身份,駐紮於此的將官,就一臉虔誠的小跑了過來。


    “信徒陳文彪,見過三位真人,見過小道長。”


    謔,北方大地遍布全真信徒,果真誠不可欺也。


    這下好了,四人不但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反而對方還好飯好菜的招待了一番。


    待得飯飽過後,那將官不但親手送來了四枚當作通行憑證的特製銅錢,更是命人牽來了四匹上好的駿馬。


    眾人哪肯接受駿馬,隻接過了通行憑證就揚長而去。


    隻是在臨走之前,林誌北還特地囑咐了對方一番,讓他在審查之時勿要對漢人濫用刑罰。對方也是漢將,聞言也是立馬允諾了下來。


    至於去阻止對方嚴查,林誌北表示對這千裏河山,也是深感無力啊!


    可誰料四人還剛走沒多久,就又見四個身穿全真服飾的小道士,正乘著渡船趕了過來。


    將官陳文彪本來已是準備返迴營帳休息了,可看到渡船下來之人,又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不知三…四位道長是那位真人門下?怎麽不與馬真人他們同行。咦……你看我這眼神,四位莫不是孫真人門下弟子乎?”


    隻是在那將官眼中,幾位坤道一個奇高奇瘦,一個奇矮奇胖,一個簡直就是美若天仙,另一個……此人又是何時來到吾身邊的。


    “你這將軍真是好眼神,我等四人奉孫師之命在那江南之地傳道完成,特於此渡船迴歸終南,卻沒想縱使如此裝扮,也被將軍一眼便是認出。對了,你剛剛提及不與馬真人同行,又是何由。”天仙坤道不知從哪抽出一根拂塵,還似模似樣的甩將了一番。


    將官剛才送走全真掌教,複又見四位坤道打扮女子,他隻當是乾坤有別,故而傳教時分開而已。至於孫真人的弟子,也隻是他的猜測罷了,卻沒想到讓自己一語中的。


    當下他也不作有疑,又從懷裏掏出四枚大錢遞給了對方。


    “四位道長應是不與馬真人一起傳道的吧?你說可巧,一炷香之前,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三位真人帶一弟子才剛剛徒步離去,你們稍等,我命人牽來駿馬,你們騎上應可立刻就能追上……”


    將官乃是全真信徒,此時看見對方難處,也是處於好心使然。


    “啊!孫師命我等傳道之時,就曾提及過掌門等人,隻是在那江南之地時,卻是無緣謀麵罷了。誠沒想竟在此地重逢,你說這天下還有如此巧合之事乎?隻是我等都不善騎馬,這可如何是好,唉!師妹們,我等還是快點追上去吧!……”


    天仙坤道當下也不在耽擱,朝著對方行了個一禮後,就沿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拉著三位師妹快步追了過去。


    等到不見營帳身影了,四人這才停了下來,隻這一跑,好懸沒把那個胖坤道給累暈過去。


    “唿哧…唿,小…小姐,我們…還要不要…追了。”胖坤道早就上氣不接下氣,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了起來。


    “黃小誌,你傻呀,我們本來就是冒充的,追上人家掌門,這不是立馬就給露餡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們還得趕去張家口去找那個林公子呢!”高個子坤道當即就是不忿說到。


    原來四人不是別人,正是離家出走的黃蓉她們,雖說她們早出發了一個白日,沿途已來更是一天都沒休息,可無奈黃小誌拖了後腿,故才比休息了好幾日的林誌北等人,還要慢上了一步。


    至於黃小林口中的張家口,也是她們從說書先生那裏得知的。據說是廣寧一脈的弟子現在正於張家口一帶傳道,故而她們這才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當然她們為何又是乞丐打扮,又是道士打扮,那就全是黃蓉的鬼主意了。


    “小誌,像你這般走法,我們何時才能到那張家口,說不定等我們趕到之時,對方早就不見人影了,要不這樣,你就留於此處如何。”


    黃蓉話一出口,黃小誌當即就一把撲了過來,在順勢抱住了黃蓉的大腿後,更是嗷嗷哭了起來。


    “小姐,你不要拋下我啊!我不累了,我還能走,我一定會努力練好你教的《靈鼇步》。嗚…嗚嗚……”


    “唉!早知道就不帶你出島了。”


    黃蓉見之也是無奈,於此同時,她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了獨自離去的想法。


    四女又作一番休息後,這才緩緩上路而去。可等到了泗州城內,已是一片漆黑。好在四女一路掛羊頭賣狗肉早就嫻熟無比,當即報了全真教的名頭,又扯了番孫不二的大旗,這才進得城內住進了店中。


    一夜無話。


    可待第二日天還未亮之際,客棧內其他還在熟睡的客人,就突被幾道尖銳的哭喊之聲給驚醒了過來。


    “無量那個天尊,這王師伯也真是的,石府不去住,偏偏要住在這破店裏麵。唉!看來這一夜的入定,又是白費了。還有這勞什子的玉女心經,壓根就不能讓我生出絲毫的“陰”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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