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頑童突然跑至角落之處,彎腰下蹲複又雙手並爪,在那小小的方圓之間,挖啊挖啊挖。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見他挖出了一方石盒出來。


    老頑童的動作很是輕盈,好像怕是碰壞了石盒一般。待他輕輕的拂去其上泥土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捧到了林誌北的麵前。


    “諾,給你的……”


    林誌北也沒去推辭,當即就雙手接過石盒,當麵將之打了開來。


    低首看去,隻見這裏麵赫然放著一本古舊的書籍,其上更是書寫著四個大字:《九陰真經》。


    “好兄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直到此時,老頑童周師伯通方才覺得自己一身的輕鬆。待他說完話後,再也不管不顧,隻是隨意的往那地上一躺,還沒片刻就傳出了均勻的唿嚕聲。


    林誌北見之也是訝然不已,隨即就將自己的道袍脫下,覆於對方的身上。


    待一番忙碌完後,林誌北這才拿出秘籍慢慢翻開。一眼望去,隻覺這上卷又與下卷迥然不同,其卷記載大多都為內功、心法技巧為主,如那《內功心法》 、《橫空挪移》 、《鬼獄陰風吼》、 《易經鍛骨篇》、《攝魂大法》、點穴之術、解穴之術、閉氣之術等等,而且其卷中內容,他已早就熟讀有半數之多。


    當下他也不作耽擱,隻將自己未曾會的部分,又死記硬背了起來,可待之翻至後幾頁之時,卻又讓他驚訝不已。


    “咦,這裏也有漢音梵文……”


    原是這上卷也如那下卷一般,在其最後都有一篇梵文注解,隻是卻用漢字音注,故而顯得格格不入,又讓得經之人百思而不得其姐。


    “下卷梵文乃是修煉經脈之術,那這上卷的梵文記載的又是啥?”林誌北喃喃自語一番後,方又“仔細”看了起來。


    阿馬裏拉,哈失吐,斯骨爾德,其諾丹基,嘰裏咕嚕,俺是阿三,熱宥曬,黑不溜秋……


    待林誌北一口氣看完後,隻覺頭暈眼花,相比於下卷的才寥寥百字,這上卷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上千字的漢音梵文,著實是讓林誌北有點抓狂起來。


    正所謂一事不煩二主,索性林誌北就直接走出了山洞,徑直來到了白玉蟾的身邊。


    “白師叔,借一步,咱們爺倆嘮嘮嗑。”


    眾人雖然不解,但也沒去多想,隻任由這兩人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起來。


    “白師叔,再幫我翻譯翻譯唄!”


    林誌北也沒忌諱,直接將那九陰真經遞了過去,直指那好幾頁的梵文漢音處。


    白玉蟾接過一看,當即就伸出手指數了起來,林誌北也不知何意,隻懵懵懂懂的呆立一旁,看著對方在那喃喃自語著。


    “喔,哈…哈哈!……”白玉蟾一目十行,一看完就雙眼冒光搓起手來。林誌北見此,也忍不住提醒道:。


    “噓……師叔祖還在裏麵睡覺呢,您小聲點。”


    “哦,知道了。……這次十份。”


    林誌北聞言,當即嘴角就不由的抽搐了起來。


    “我說白師叔,你這是打劫的吧,我還是那句老話,不行我就到廟裏去抓幾個禿驢過來。……”


    “八份,這可比上次的字數多少十來倍,我這可是賠本的生意。再說了,我就是想去打劫,我也幹不過龍虎、神宵、上清幾派啊。”


    隻是不知為何,一說到這個打劫,白玉蟾的雙眼就開始冒起了精光來。


    而且最為讓林誌北無語的,對方這語氣,為何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就一份,愛幹不幹。”林誌北也懶得和他去討價還價,直接從懷裏掏出兩個瓷瓶出來。


    白玉蟾一見,當即就是欣喜若狂,伸手就要去抓,可無奈林誌北一個閃身就給躲了過去。


    “你…,你林北的……一份不夠,最少六份。”


    “白師叔,你這是在罵我嗎?看來咱們爺倆該去鑽鑽那桃花林了。”林誌北假裝惱怒,伸手就揪住了對方的袖子,準備向那桃花林中走去。白玉蟾哪裏肯幹,頓時服軟了起來。


    “喂喂,你幹嘛,別動手動腳啊!三份…三份總行了吧!咱怎麽說也是你長輩,你可不能如此對我……”


    “白師叔,記得我七歲之時,你好像還欺負過我吧!你說咱爺倆該不該算一下這個舊帳了。”


    “一份,就一份,我就要這一份總可以了吧!”


    俗話說得好,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難得這白玉蟾做了一迴賠本的買賣,這材料還沒有得手呢,就屁顛顛的倒貼著紙墨,趴在地上大寫特寫起來。縱使如此,他還在林誌北的催促之下,又一連的檢查了三遍。


    待看到對方遞來兩個瓷瓶時,白玉蟾不知為何,卻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可誰知林誌北在剛剛轉身準備離去之時,他又將對方給攔了下來。


    “誌北,你看能不能勻我點焰硝、紫燧、麻黃……”


    “白師叔,這等平常之物,你也問我要?”林誌北聞言一愣,隨即又無語了起來。


    “唉,我這不是怕我的效果差嗎?反正都是平常之物,你就勻點吧!”


    看見麵前之人死皮賴臉之模樣,和那洞內的周師叔祖更是一般無二,林誌北還能怎麽辦呢,隻好又從衣兜裏翻了起來。


    “唉,給你!”


    ……


    等到太陽將要下山之際,老頑童這才精神抖擻的醒了過來。


    隻是他才剛悠悠醒轉,洞口處就傳來了馬鈺的聲音。


    “周師叔,你熟睡之際,黃島主就已派遣家仆過來催促了,說是專門為您做的菜肴已經好了……”


    老頑童聞言,也沒去理會於他,反倒是抓著身上的道袍,直接蹦蹦跳跳就來到了林誌北的身邊坐下。


    “好兄弟,你快教我那個龍什麽的武功吧。唉,你也真是的,我睡著了你怎麽也不知道叫醒我。……”


    林誌北對其微微一笑,順手將那九陰真經遞了過去。


    “周師叔祖,這是您的九陰真經,我已然全部熟讀。至於龍象鎮獄勁,待咱們上船得閑後,我再慢慢講於你聽。”


    “那還等什麽,咱們早點上船去啊!”老頑童周伯通此時哪還顧得過去吃飯,他將九陰真經往懷裏一揣,就拉著林誌北的衣袖,朝著海邊的方向跑了過去。


    “師叔,咱們的大船是在西邊靠岸的,你跑錯方向了……”


    全真“八”子見狀,皆是紛紛起身追了上去,一行十人很快就來到一片白色花叢,隻見重重疊疊下看著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塊東西高高隆起。待眾人走近看去,才知原來是座石墳,而這墳前墓碑上更是刻著“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家”十一個大字。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裏就是黃藥師夫人的墳墓。於是眾人一致決定繞道行走,可他們才剛剛轉身,迎麵就見黃藥師正帶著八個手提食盒的聾啞老仆,正朝著這邊走來。


    “伯通兄,我聽說你睡得香熟,特將飯菜給你送去,卻沒想你們竟然自己先過來了。正好這裏離我那試劍亭不遠,大家何不移上幾步,待那銀月升起之時,於那亭中舉杯賞月可好。”


    眾人一怔,當即紛紛停了下來。


    “黃老邪,沒想到你還真給老頑童我做好了飯菜,不過去你那勞什子的亭子就算了。都待一十五年了,你這破島我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周伯通說完就待繼續前行,可想了一想,他又撒開手跑至一位聾啞老仆身邊,隨手扯過來一個食盒,當即就是盤膝於地開吃了起來,也不管此處乃是人家夫人的墳前。


    黃藥師見狀眉頭頓時皺起,幾次想要開口卻又都給強忍了下去。到最後,隻得靜靜的於其一旁站著,好等著對方吃完,第一時間親手收拾幹淨。


    老頑童如同牛嚼牡丹一般,才盞茶的功夫,就將食盒裏的幾個菜肴消耗殆盡。待吃完後,老頑童更是用那不知多少年沒洗的衣服擦起嘴來。


    其酸爽,讓一旁幾人也不禁一陣翻湧。


    “黃老邪,老頑童我這吃也吃了,現在也該走了,至於讓你親自恭送也就免了,我可是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對了,你們誰有火折子,給我一個。”


    老頑童話音剛路,黃藥師的心中就是一咯噔,隨即快步走了過來。


    “伯通兄,你要火折子做啥?此處乃是先室墳前,你若縱火玩鬧,可隨我去到書房,隨你燒個痛快。”


    周伯通也沒與他爭執,反倒是從懷裏掏出一書,翻開後直接舉到了黃藥師的麵前。


    “黃老邪,老頑童我也不白吃你一頓飯,今日就在此還你一頓飯的柴火。”


    話音落下,他就接過白玉蟾遞來的火折子,當即就將這《九陰真經》給點了起來。


    “黃老邪,我老頑童不像你們夫妻兩人,滿嘴謊話轉個眼珠子就能想出如何去騙人,九陰真經你也看了,今天我燒也燒了,以後咱們的恩恩怨怨也是一筆勾銷。”


    別看老頑童平日兒嬉皮笑臉,可此時之舉,縱使黃藥師也覺意外和觸動。


    黃藥師此時也是上前一步,從懷裏掏出一書一皮子,就著老頑童點燃的火,也跟著燒了起來。


    “伯通兄,黃某這般對你,你卻……”


    “黃老邪,我說你煩不煩,婆婆媽媽像個奶娘們似的,不好玩不好玩。”


    周伯通看那書籍快要燃盡,當即就去拉著林誌北的衣袖一路狂奔了起來。


    “師叔,別跑那麽快,飽食疾跑會引起腹痛的……”好一個郝大通,此時此刻也沒有忘了他的養生之道。


    落日餘暉灑東海,桃花淡淡映紅林,玉簫聲別全真去,唯伴孤墳藥師情。


    “阿蘅,九陰真經今日終再重聚,可你我卻再無相見之日。一十六年了,我也該出島走動走動了,等我去找迴蓉兒,再幫她找個好人家後,咱們就一起乘著你最喜歡的花船,去看一看這海光月色……”


    月紅如籠,船行如風。


    程家寶船之內,老頑童在得償所願之後也不吝嗇,不但將自己在桃花島所悟的《空明拳》傾囊相授,更將白日裏與黃藥對戰時所用的《左右互搏》之術也一股腦的傳給了林誌北。


    隻奈何林誌北心機深沉,雖可做到一手畫方、一手畫圓,但卻永遠無法做到那心靈純淨。


    縱使他再如何去放空心靈,也隻能做到同時使用一套武功的兩個招式。可若想再進一步,去做到同時使用兩種不同的武功,卻是千難萬難。


    至於未來小龍女使用的組合劍術,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更是水中月鏡中花了。


    “我說好兄弟,這明明就很容易啊!不信老頑童我再耍一遍給你看看……”


    老頑童不厭其煩,將左右互搏使了一遍又一遍,可輪到林誌北之時,無奈又是徒勞無功。


    “我說好兄弟,你也不笨啊!空明拳你不是一遍就會了嗎。可為何這雙手互搏你怎麽就是學不會呢?”


    周伯通頑童心性,見對方久久不能領悟,也逐漸沒了耐心再繼續教導。而剛好此時白玉蟾正找上門來。於是乎,心念念對方“雷法”的周伯通,就屁顛顛的跟著對方走出了船艙去。


    “唿……還好我學不會,這玩意是聰明人能學的嗎?”林誌北見對方走後,這才不由長籲出一口氣來。


    寶船速度很快,又待小半個時辰後,已是重新迴到了小寮村中。


    眾弟子在請示過後,就紛紛下船而去。全真七子更是早早立於船邊等待,可眼看弟子們已然全部下完之時,卻遲遲還不見老頑童周伯通的身影出現。


    全真七子也沒作他想,隻是默默等待,可待久久不見其身影後,又不免開始著急起來。


    “你們誰看到周師叔和白師弟了?”馬鈺遲疑片刻,終是問了出來。


    “周師叔應該是和誌北還在艙內吧,要不我去催催。”


    郝大通說完,就準備提步入內,可還沒等他邁出腳步,就見一臉鬱悶的林誌北,扛著兩個大錘從艙內走了出來。


    “誌北,你周師叔祖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出來?”


    郝大通見徒弟出來,忙是迎了上去。可他不說還好,隻這一開口,林誌北的臉色又更加鬱悶了幾分。


    “唉!……師父你們還是自己看吧!”


    林誌北放下大錘,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來。


    “信,誰的信?”郝大通也是一頭霧水,隨即接了過來又行至燈火通明之處看了起來。


    “眾位師兄親啟:師弟玉蟾拜上。吾與周師叔一見如故,閑聊之際,歎山川之美、湖海之遼闊,未曾幾多踏足。故而決定作伴人生,看盡煙雨繁華。勿念……”


    郝大通這下徹底傻眼了,眾人見他呆立船燈之下久久不動,才皆紛紛圍將了上去。


    “誌北,你師父怎麽了?”譚處端不明,遂一把將林誌北拉至身邊問了起來。


    “唉,世界這麽大,周師叔祖和白師叔想去看看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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