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草廬裏眾人正在談笑風生,但是孫不二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瞄向了草廬外麵,隻一眼看去,就見自家的徒兒正唯唯諾諾的立於門口,小腦袋更是低垂於胸前,雙手也是拚命的絞著衣角,其臉蛋以及裸露出來的脖頸處,早就羞紅一片了。


    孫不二看著也是心疼,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嗬斥之言,又不免就給吞咽了迴去。


    “瑤迦,你怎麽也跟著過來了,為師不是讓你去和眾位師兄們結交一番嗎?”


    對於這個唯一的徒弟,孫不二可謂是操碎了心。


    她本是寶應名門程家的嫡女,平日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至於她與外人交流之時,往往別人還未開口,她自己就被羞得滿臉通紅。為人害羞且不說,就是性子也是軟軟糯糯。


    以往她年歲還小,且全真教內又全是男弟子,孫不二這才沒將她帶在身邊,可縱使如此,孫不二還是隔三岔五的去往程家教導於她。想當初馬鈺北上大漠兩年的時間內,孫不二便是一直住在程府未走。


    隻是程瑤迦的性子本是如此,孫不二起初也隻是以為她在家中待久了,沒與生人過多接觸才是如此。


    於是等眾師兄齊往武夷之時,孫不二更是將她帶在身邊,可縱使如此,她的性子還是沒有絲毫改變。雖說一路同行至今,可她滿打滿算與其餘三代弟子說過的話,攏共還不過百餘句。


    起初倒也有人找過她交流,她隻羞紅了臉少言少語,可若是對方一旦喋喋不休,她就低頭閉嘴不言。時間一久,眾人也知她的性子,又兼都是修道之人,故而也就慢慢各行其事起來。到最後,除卻長春一脈的甄誌丙偶爾還會過來找她聊上幾句以外,其餘眾人也隻是見麵招唿一聲罷了。


    就如現在,她待聽到孫不二之言後,整個人又如同以往那般,不知所措了起來。


    “師…師父,我……”


    “唉,你也別杵在門口了,來我身後站著吧。”別看孫不二平日為人古板且嚴厲,可對於這個徒弟,那可是相當的溺愛。


    王處一幾人早就司空見慣也是不以為然,至於馬鈺幾人雖不明其情況,但身為有道全真,亦不去多言問及。對於羞羞答答走進來的程瑤迦,眾人更仿佛未曾看見一般,仍舊在那各自暢言不止。


    程瑤迦倒也聽話,來到孫不二身後就隻顧立於那裏,縱使眾人聊的如何起勁,也不複抬頭看其一眼。隻是偶爾才會抬頭瞄上一眼正在談笑風生的林誌北,縱使如此,也是一觸即迴,臉蛋更增幾分嬌豔。


    草廬裏眾人寒暄一會,不由就將話題又引到桃花島一行之上,眾人雖說嘴上都是信心十足,可若真要與對方再次對上,心中難免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縱使從未交手的白玉蟾,此時也不敢放出豪言出來。


    足可見,五絕之威名赫赫。


    馬鈺環顧四周,待之眾人安定之際,這才開口說道:


    “此番我等再次登島,雖說多了白師弟助陣,可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要知對方乃是五絕人物,若是稍有不慎,又得如上次那般重蹈覆轍了。故而,我與丘師弟、郝師弟路途之時就有過商議,此次出戰七人,我欲讓白師弟代替不二,讓誌北代替他師父位置……”


    馬鈺此言一出,草廬裏當即就是嘩然一片,白玉蟾更是連唿德不配位,孫不二倒也灑脫,當即就對著馬鈺的意見提出附和,更讓白玉蟾莫要介懷,自己乃是甘願讓位。


    郝大通嘛,那更是早早就是商定好了的,不提也罷!


    至於其餘幾人,就各有心思起來。譚處端低首不語,內心隻是腹誹大師兄操之過急。劉處玄緊皺眉頭,隻是他一向不喜與人辯駁,故而此次也是閉口不爭。倒是王處一,待他聽得馬鈺之言後,就立馬忍耐不住反駁了起來。


    “大師兄,此舉是否不妥?”


    “何為不妥。”馬鈺未言,丘處機卻先一步開口搶問道:


    王處一聞言更是忿忿不平,故而也是出言不諱起來。


    “白師弟功法通玄,縱使讓他替我玉衡,亦無不可。可林誌北才習武幾何,縱使他真如昔日張道友口中所言那般,就現如今而言,他也沒法替得了郝師弟才是。而且此次事關我等是否可以救出周師叔,我覺得大師兄還是多加考慮才對。”


    眾人聞言,有含笑不語者,也有點頭讚同者。至於林誌北,仿如事不關己一般,隻站於郝大通身後,與一旁的程瑤迦大眼瞪起小眼來了。


    這不,還沒三息,對方就是敗下陣來。


    “嗬嗬小樣,看你還敢不敢偷瞄我了。”


    正當林誌北“誌得意滿”之時,其身前坐立的郝大通,卻“騰”的一聲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各位師兄師弟,此次桃花島之行勢在必得,我郝大通縱使再如何想去培養徒弟,又豈能在此時胡鬧行事。再說了,掌門師兄在大是大非之上,何時有過玩笑。”


    謔,好一個郝大通,不但時刻表明忠心,更不忘在此時給某人上點眼藥。


    “六師兄言之有理,大師兄一向穩重,萬萬不會無的放矢。”孫不二也是跟著站隊,隻恨出言晚了一步。


    王處一看眾人皆看向自己,心中已是暗暗後悔,隻怪自己剛剛衝動,出言駁了掌門師兄。可若真讓林誌北與他們合練北鬥七星劍陣,他亦深覺對方現在還不夠資格。


    “嗬嗬,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此事就如掌門師兄所言了。”丘處機快人快語,當即就待拍板決定。


    眼看此事已然定下,草廬裏卻又突兮的響起一道聲音。


    “且慢!”


    眾人看去,隻見王處一已然站起身來。


    “我們與三代弟子一起合演劍陣已不是一次兩次,可這次確與以往不同。故而,我倒想看看誌北師侄這些年來,是否學有所成?”


    王處一話音剛落,郝大通就立馬不忿了起來。


    “五師兄這是何意,你莫不是想要親自考較誌北武藝不成?”


    王處一聞言一笑,搖頭晃腦間亦是背負雙手,渡步來到了對方麵前。


    “哈哈,全真三代弟子大比,誌北師侄可是一次都沒參加,何不趁此時展示一番。師伯我也不為難於你,隻要你能闖過我設下的小小的一關即可。”


    “呃……”林誌北聞言,頓時來了興趣。當即就是開口問道:“請問五師伯,是哪一關?”


    “嗬嗬,我選七位三代弟子組成天罡北鬥七星劍陣,你來以一對七,若是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就算你闖過關去。師伯此舉也不算是為難你吧?就不知誌北可有膽量接下了。”


    王處一此言一出,馬鈺、丘處機、郝大通三人差點就沒有噴笑出來,想想以他們三人合力,累得半死都沒將對方如何,縱使王處一如何挑選,又能奈他何。


    “嗬嗬,這個要求我替誌北答應了。”郝大通當即就是開口搶道。


    郝大通為人,王處一可是一清二楚。以往在全真教內一直是個好好先生,開口閉口更不提什麽切磋爭鬥之事,此時突然這麽熱心,還當真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隻是看到對方如此自信模樣,王處一的心中不免就有點躊躇起來,可是箭在弦上,也由不得他再去收迴了。


    “好,既然郝師弟你這個做師父的都替他答應了,那我等會選人,你可不要埋怨。”


    “不怨,煩請師伯隨意便是。”林誌北隻是微微一笑,便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倒是使得一旁偷看的程瑤迦,小臉蛋頓時被羞得殷紅不已。


    “嗬嗬,誌北師侄既然如此信心,那便隨我去那村口吧!”


    王處一當即一步踏出草廬,眾人見之亦是紛紛跟隨。


    待之他來到三代弟子居所挑起人時,就連一向與他交好的劉處玄,也不免轉身迴避而去。


    實乃對方此舉,太不要臉皮了。


    此時村中空地之處,上百全真眾弟子已是圍成一圈,其中間更是露出一塊碩大空地。很快便有七人同時踏入場內。


    王道明、於道顯、趙誌敬、李誌常、陳誌奕、王誌坦、甄誌丙。


    謔,一眼看去,皆是各脈之精英。尤其是那長春一脈,更占大半。


    隻這一幕,使得原來還準備看戲的丘處機,立馬就變得不淡定起來了。好你個王處一,是你想要去為難對方,可你憑什麽全從我的弟子裏挑人,你這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


    起初眾弟子還有點不明所以,待看見林誌北一個人雙手空空的來到他們對麵之時,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王誌謹、張誌光實沒想到,看戲還能看到自己大師兄頭上,隻待他們反應過來,對方已是走進了場中。好在張誌光一向反應較快,他當即抱著大錘,就欲往場中送去,嘴裏更是大聲嚷道:


    “大師兄,你的大錘。”


    “嗬嗬,同門較藝,也無須什麽大錘了,省得別人說我勝之不武。”


    林誌北話音剛落,對方七人當即就是一愣,更是隻覺這話明明是己方來說才對。


    “林師弟,你還是拿上大錘吧,若是空手而為,師兄們實乃不好下手啊!”王道明知道兩脈向來交好,而自家師父也一向比較喜歡這個師弟,故而自己也不希望他輸的過於太慘,這才不免開口勸誡起來。


    餘下幾人見之,也是紛紛效之,唯獨趙誌敬和甄誌丙兩人沉默不語。


    無他爾,一個是被打怕了,不敢開口。一個是心懷不忿,早就因他被眾星捧月,而看他不順眼了。


    “我讓爾等五人出列,不是讓你們過來敘舊的,誌敬、誌丙這點做的就比較好,你們得向他們學習,雖說是同門切磋,但也要有一戰的心態。……”


    王處一看不過去,不由喋喋不休起來。隻是這一幕聽在趙誌敬的耳中,不免讓他內心更加忐忑起來。


    師父,你可莫要說了,你若再說下去,徒兒可能等下就會第一個躺屍了。


    趙誌敬雖說武功一般般,但這看人的眼光還是比較準的。


    果不其然,戰鬥還沒打響,他就看見林誌北突然對他陰陰一笑。


    “尼瑪,要人命了。師父,你可把我害慘了。”


    且不論趙誌敬心中如何腹誹,林誌北已然單身進入了天罡北鬥陣中。


    七把長劍翻滾之間,林誌北亦是不躲不避,就徑直朝著最中央的趙誌敬而去。


    此時七人也是放下以往心中之芥蒂,皆紛紛朝著趙誌敬援助而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個甄誌丙,隻見他一劍既出,當即是又快又狠。圍觀眾人見之,也是不由的替著對方捏了一把汗,可誰想林誌北竟然不避不閃,待之寶劍快要臨至麵門,他竟然徒手一把抓去。


    隻這一幕,更讓眾人驚聲連連。尤其是那程瑤迦,更是嚇得躲到了孫不二的身後不敢再看。


    林誌北的速度何其快也,縱使甄誌丙突然心存善念想要撤手,已然都是來之不及。


    隻聽一陣金戈聲響,待眾人再去看時,此時甄誌丙手中寶劍的劍鋒,竟被林誌北徒手握在掌中。而他原本白玉一般的右手,此時已是如同刷了一層金漆一般。


    “金光咒??”王處一當即訝然,隨後目光就看向了常待江南的丘處機身上。


    “嗬嗬,莫得分心,且看下去。”丘處機淡淡一笑,仿佛沒有看到徒弟受製於敵一般。


    此時場中瞬息萬變,眼看甄誌丙一招受製,餘下六人也急忙出劍援之。


    可就在眾人出劍之際,林誌北卻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爾等見過雷法沒有??”


    “呃……”


    眾人雖然愕然,但手中動作亦是不慢,可就在六把寶劍就要刺中其身之時,隻見一動不動的林誌北渾身金光閃爍,隱約間更見紫芒乍現。


    首當其衝就是那個甄誌丙,隻聽他“啊”的一聲大叫,當即就提著已經變成麻花一般的寶劍,徑直倒了下去。


    餘下六人眼光一擰,寶劍已是紛紛刺中林誌北身上,眾人當即更是趕忙收手,可縱使如此,已然是來之不及。


    圍觀眾人已是不敢看去,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之時,卻聽見一陣叮叮當當聲響,待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六把寶劍皆被林誌北三三抓於掌中。


    “大家快撤……”


    趙誌敬何等機靈,隻是他卻不懂聲音與雷電的傳播速度。這不,他話還沒說完,眾人隻覺渾身一片酥軟,已然再也無力站立於地。一時間,更是紛紛倒去,可正待他們六人將要摔倒在即,卻見林誌北雙手接連探出,轉瞬間除卻趙誌敬一人外,其餘五人皆被他團團攙扶起來。


    唉,為何總是我一人受傷,呃…這次好像還多了個甄誌丙,…趙誌敬瞬間淚奔,但隨即又是破涕為笑。


    “王師兄,我這徒兒兩招破北鬥,可否入得你的法眼。”


    風停了,雨歇了,我的廣寧一脈終於雄起了。


    由不得郝大通不去驕傲,兩招破北鬥,你讓他王處一過來試試,看他行不?


    “哼,不過是占了龍虎功法的便宜罷了。”王處一雖說嘴中出言不忿,但他心中卻是早就徹底震服了。


    馬鈺也懶得管這兩人的之間的齷齪,當即就是連忙帶人衝向場中而去。


    “誌北……”


    林誌北看到來人,這才將手中五人送了過去,複才對著馬鈺解釋了起來。


    “大師伯,您也莫要擔心,我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您隻需命人挖上七個土坑,讓他們躺入坑中露出腦袋再覆上泥土,睡上一晚就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同門切磋可不要如此了,萬一要是不小心……”縱使馬鈺聽說無事,難免心中還是一陣害怕。


    眾人很快就按林誌北的要求實施了起來,七人也很榮幸的被扒光了衣服,埋進了土裏,隻是輪到甄誌丙時,眾人不由就是噗嗤笑了出來。


    無他爾,太小也。


    待得事了,此時王處一卻再也不提那草廬之事了,反而還跑去慫恿丘處機,讓他將那“天權”之位相讓出來。


    至於林誌北嘛,此時無論他走到哪裏,身後都會跟著一條“尾巴”。


    “我說林師侄,你看能不能把那雷擊熔岩石和陰鬼磁,勻給師叔我一點吧!”


    “嗬嗬,有也不給,白師叔不是出身瓊海派嗎,難道還缺雷法材料嗎?”


    “呃……誌北師侄你不要走啊!我那瓊海派雷法乃是外道爾,皆土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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