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的小娘們兒,給貓爺我切點生肉,切細點,貓爺我要吃生肉,我身子骨虛弱,需要補補!”大黑貓說完,在草堆上轉過身,繼續舔舐著自己的毛發。


    苗采緹根本不吃這一套,李長生怵它,可苗采緹卻絲毫不把這大黑貓當一迴事,壓根就不搭理它。


    “你聽見了嗎?耳朵讓牛屁崩了嗎?給你貓爺我切點生肉,剁成臊子,不許沾一點肥的,再切一份牛脆骨,也剁成臊子,不許沾一點瘦肉。”大黑貓自顧自的嘟囔著,絲毫沒有察覺此刻的苗采緹已經變了臉,陰沉沉的充滿了殺氣。


    苗采緹隨手將手中的短刀朝牛腿上一插,隨即斜瞥了那大黑貓一眼,隻肖一個眼神,大黑貓瞬間就蔫了,不知不覺間,大黑貓也隱約察覺到苗采緹身上的那股陰狠的戾氣。


    “嘿嘿嘿,小娘們兒,當貓爺我放了個屁!”大黑貓趕忙給自己找補,順勢找了個台階下,再也不敢胡亂嘟囔了。


    轉過身來,大黑貓心裏也開始犯嘀咕,尋思著這苗疆的丫頭以前不這樣的,怎麽自從被從化羊廟救迴來之後,整個人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兇煞狠戾的氣息,大黑貓擁有貓靈,對這些氣息的捕捉甚為敏感,更何況他還擁有黑無常八爺的元神,因此也絕不會看錯。


    切割好牛肉之後,苗采緹也在不知不覺間沾的滿手都是血,這滿手的血汙令她覺得恐懼,不由得就迴想起自己在雨夜殘殺那老漢一家三口的一幕。


    冷靜下來時,人都會後悔,可當時苗采緹實在是壓製不住心裏的怨憤,自己好好一個囫圇的姑娘身子,就被這一家子給害了,苗采緹咽不下這口氣。


    本身她就知道李長生心裏心心念念的隻有葉楚紅那個狐妖,以前她也直白的將自己對李長生的好感表達過許多次,可是李長生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著她,這就已經夠令苗采緹覺得失望的,現如今,自己又是被那五道將軍玷汙的身子,李長生是漢人,嘴上不說,心裏終歸是會介懷的吧?


    每次想到這裏,苗采緹都會不由自主的冒冷汗,緊接著整個也會不斷的喘著氣,手心也跟著往外冒汗,這就跟一個人極度緊張焦慮時所產生的反應一樣,非常難受。


    “采緹,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李長生察覺到了端倪,關切的扭頭詢問道。


    苗采緹拔出插在牛腿裏的短刀,扭頭便朝河道邊走,剛走出幾步,她愣了愣,隨即冷冷的說了句。“沒事,牛血的腥味聞的我惡心,我想去洗洗。”


    看著苗采緹異樣的神色情緒,李長生還以為是因為大黑貓亂罵人激怒了苗采緹,於是便衝著大黑貓一陣責難。“我說貓爺,你衝我李長生飆髒話,這沒問題,可是采緹是姑娘家,你這動不動就噴糞的毛病,人家可受不了。”


    大黑貓拽拽的一臉不屑。“去你的,貓爺我說啥了?你這是教訓你貓爺我啊?就憑你?你個賤貨!”


    李長生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把扯住這大黑貓給他一嘴巴。“貓爺,你能不能別嘴欠,要不是看在你身體尚未恢複的份兒,我早揍你了!”


    大黑貓靠前走了幾步,一臉壞笑的伸出爪子在李長生身上連續拍打了好幾下,隨後又趕忙躲開,繼續挑釁道:“你打我啊!你過來啊!”


    李長生再也忍無可忍,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大黑貓的尿性,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隨即便伸手一把扯住大黑貓的頂花皮,隨手提溜了起來,抬手便要抽他,打算好好治治這個嘴欠的貓。


    “別別別!老七,咱們是兄弟,別他媽玩不起!”大黑貓跟屬狗臉的一樣,當即便開始求饒。


    “我不是老七!我是李長生,我跟你不是兄弟!”李長生一臉嚴肅的樣子,看上去頗有些不怒自威,嚇得那大黑貓不斷迴話。


    “是是是,你是小哥李長生,不是老七,不是老七,好漢好漢,別打我,有話好好說!”這二皮臉的大黑貓,一會兒得寸進尺,一會兒又怯聲求饒,實在是叫李長生拿他沒辦法。


    這大黑貓的尿性,也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抓住叫爺,放開亂撇。


    緊接著,大黑貓也收斂了自己的尿性,隨即頗有些嚴肅的問了句。“李長生,你不覺得那小娘們兒的眼神很陰鬱嗎?”


    李長生微微一愣,這句話無疑是觸動到了李長生那根敏感的神經上,苗采緹近來變得有些敏感焦慮,的確不假,李長生心裏很清楚,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在化羊廟發生的那一切,苗采緹的身子被那五個惡棍給玷汙了,這件事對苗采緹身心造成的創傷是很大的。


    若非苗采緹是苗疆女子,若真是中原一帶的漢族姑娘,非得尋死覓活不可。


    但這件事,大黑貓當時已經受傷昏迷,並不知曉,李長生也從未在大黑貓麵前提及,一直當作一個永遠不再提及的秘密爛在肚子裏。


    “可能女孩子都那樣吧?沒什麽。”李長生不願正麵迴答,也是怕大黑貓多問,免得自己說漏了嘴,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大黑貓卻不斷的搖晃著腦袋。“不,這小娘們兒變了,她肯定是遇到什麽事兒了,要不然剛才她切肉的時候,眼睛裏全是戾氣,恨不得把手裏的牛肉剁成肉泥,你以為剛剛我讓她剁臊子是揶揄調侃她嗎?我是在點她呢?一個人身上有沒有戾氣,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好了好了,貓爺,不說了,你趕緊去吃點牛肉吧,多補充補充體力。”李長生岔開話題,也是不想大黑貓再深究下去,苗采緹此刻的心理狀態,他比誰都清楚。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落在河道裏,泛起陣陣漣漪.


    苗采緹脫了衣服,跳入了冰冷的水潭中,拚命的搓洗著手上的血汙,洗著洗著,苗采緹的腦海裏時不時的就會浮現出之前的許多畫麵,她總覺得自己的雙手和身體已經無法清洗幹淨,充滿了汙穢,這種壓抑和恥辱,對任何女孩來說,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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