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裙擺下開始滲血,深紅色的血汙逐漸延伸,麵積越來越大,丈夫徹底慌了,額頭上冷汗直冒,而陸宛平此時整個人也虛脫的滿頭大汗,鬢角的發絲因為汗水的浸透,逐漸粘黏在一起。


    陸宛平失去了知覺,隻覺得小腹一陣墜痛,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仿佛有人抽幹了她的血一樣難受。


    這時候,因為在午睡中被驚醒的婆母也跑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被開了瓢活活砸死的小兒子,老太太嚇的一個趔趄站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爬過去抱著小兒子的屍體放聲大哭。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啊!!!!”老太太老淚縱橫,瞪著自己的大兒子和昏迷的兒媳,還有那沒有來得及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孫子,老太太既驚恐又絕望,她捂著自己的脖子,揪著自己的領口,不斷地抽打著自己的臉頰。


    “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麽孽啊!”老人家悲痛欲絕,加之年邁體衰,一時急火攻心,一口氣沒有拔上來,當場就倒在地上一命嗚唿了。


    “娘啊!”大兒子嚎啕大哭,跪著爬到老母親的身前,抱著母親遺體失聲痛哭,絕望中透著一股悲涼與懊惱,這場違背人倫的孽緣,就這樣畫上了一個可怕的休止符。


    後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一個四口之家,就這樣敗亡了。


    丈夫失手打死了弟弟,氣死了母親,因此被官府抓了去,而這件叔嫂借種的不倫孽緣,也被官府公之於眾,丈夫在牢裏羞憤自殺,整個家庭就隻剩下這個孤苦無依的陸宛平。


    家裏人死光了,陸宛平肚子裏的孩子也沒能保住,而那死胎就一直無法生產,留在了陸宛平的肚子裏。


    陸宛平瘋了,她披頭散發衣不蔽體的從家裏跑了出來,一直跑到了山林裏,然而見到她的人都非常害怕,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因為她那樣子,比起鬼還要可怕。


    陸宛平跑到山上想要自盡,就在她準備跳崖的那一刻,她被鹹陽茅家的人救下了,茅家的弟子將這個瘋癲女人的情況告知了掌門茅政和盲三爺,然而盲三爺卻屏退了眾弟子,不許多管閑事。


    然而有一天晚上,盲三爺卻主動找到這個顛顛傻傻的女人,並且告訴她,自己有辦法讓她肚子裏死去的胎兒複活,但是這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需要陸宛平做一個實驗,若試驗成功,盲三爺就有把握將這個死去的胎兒救活。


    陸宛平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的孩子,她毫不遲疑的答應了盲三爺,願意以身犯險,隻要能救活自己的孩子,她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


    聽到這裏,李長生眉頭緊鎖,顯得十分震驚,然而一旁的苗采緹則是一臉的疑問與不解,大黑貓舔著爪子,滿不在乎的自言自語道:“茅家的這個盲三爺是個很難對付的狠角色,他可是三茅真君的後人,手執道門神器海柳木劍,水火不侵,招惹了他,可就不好玩了。”


    苗采緹上前詢問道:“盲三爺對你做了什麽?會把你變成這個樣子?”


    赤衣鬼母陸宛平歎息道:“她讓我服用了一種丹藥,名為養屍丸,說是可以保住我腹中胎兒的屍體不腐,之後又讓我住在這陰暗潮濕的泥淖中,說這裏是養屍殍地,並且在這裏布下了五屍陣,久而久之,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人不鬼,不死不滅,成了一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屍。”


    “我見你小腹塌陷,你肚子裏的孩子呢?”李長生追問道。


    赤衣鬼母接著說:“他取走了我肚子裏死去的胎兒,利用咒法將我禁錮控製,挾持我那胎兒來操縱我,令我甘心為他驅使,等我發現自己被人利用,後知後覺,已經晚了,現在的我,不人不鬼,不死不活,也無法迴到山下過人的生活,隻能在這山野裏,蟄伏度日。”


    “可惡!這個盲三爺太不是人了!他怎麽能這麽做,比起那個仇昭然,這個盲三爺比他更陰險!”苗采緹聽完忿忿不平,一陣咒罵。


    赤衣鬼母哽咽著流下兩行血淚。“我直到很多年以後才知道,盲三爺這麽做根本就不是為了救我和我的孩子,他是在實驗五屍陣的陣法,達到養屍的目的,我的孩子和我都不過是他的犧牲品,盲三爺是為了複活他那死去多年的女兒,才苦心孤詣的利用我們來做實驗!”


    “他的女兒?”李長生和苗采緹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雲。


    苗采緹也是摸不著門道,一臉的疑惑。“生哥,盲三爺的女兒不是青兒姐姐嗎?她活的好好的,又沒死,幹嘛要被複活啊?”說完,苗采緹狐疑的瞪著那赤衣鬼母問道:“哎,我警告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盲三爺的女兒叫茅丘青,我和她認識,她活的好好的,你騙不了我的!”


    赤衣鬼母一聲苦笑。“哼,盲三爺的女兒名叫茅曉符,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他隻有這一個閨女,哪裏還有其他女兒,我說的都是實話!”


    “胡說!我看你分明就是個騙子!你在編故事蒙騙我和生哥,你以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嗎?”苗采緹越說越激動,像是聽到了這個赤衣鬼母言語中的破綻。


    然而李長生並未著急質疑,他的腦海他突然浮現出先前的一個畫麵,這時他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一眼身邊的大黑貓。


    大黑貓瞪著李長生。“你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字啊?傻逼玩意兒!”


    李長生陷入了沉思,猛然間迴憶起先前在秦嶺山林裏,茅丘青和南伯萬跟這個大黑貓交過手,兩人不敵,都被這大黑貓重傷,險些丟了性命,幸虧他出手及時,才救了二人。


    李長生還記得在王家宅院的廂房裏,替茅丘青醫治殃氣的時候,曾經無意間發現了茅丘青的後背上被人用刺青,紋了一道壓身符,而這個壓身符他見過,葉楚紅的脖子上就戴著這道符咒,隻不過葉楚紅的壓身符是一個用來壓製周身妖氣的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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