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把劉浩殺了……”陳坎語色幹涸的道。


    陸小凡聳聳肩,輕笑道:“消除恐懼的辦法就是麵對恐懼,不是嗎?”


    “嘔……”


    同樣看到那段肢解畫麵的乾琳,直接吐了出來,一臉蒼白。


    “仇恨已經蒙蔽了你的雙眼,小凡,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是我想這個樣子的嗎!!!”


    陸小凡突然激動起來,指著廁所沙啞的吼道:“在你們眼裏,這是廁所,是你們閑聊打趣開玩笑的地方,放鬆八卦嬉戲的地方,可對我來說,這裏是地獄,地獄,人間地獄啊!”


    “劉浩他們一下課,一腳踹在我桌子上,一個眼色就把我叫到這裏,他們羞辱我,毆打我,讓我學狗叫,學狗爬啊,你們明白什麽,你們隻知道這裏是全縣最好的初中!”


    “這裏有著最優質的教育體係,有最先進的教學器材,最完善的教學課程,從這裏畢業,保送全市最好的高中,出人頭地,前程似錦。”


    “我呢,我是掛學生,一個在國家扶持留守兒童完成九年義務教育的方針下用來給旭陽縣教育局貼金的工具人,是啊,旭陽縣多好,像我這種野種都能得到如此之好高等教育,旭陽縣那幫官*僚子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


    “哈哈哈,把我送到這裏就不管了,那些無私奉獻愛生如子的老師們啊,他們站在金碧輝煌的高台上,義正言辭的說著德安之美,那幫拿著攝像機的新聞記者們呐,那鏡頭永遠隻放在有光的場景。”


    “而那陰暗潮濕的黑暗角落,已經生蛆發腐發臭,已經慘不忍睹不忍直視,他們的鏡頭拍不到啊,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想拍。”


    “淩晨三點在衛生間洗一大盆襪子內褲,因為太用力洗破了一個洞,就挨了幾巴掌,逼我下跪磕頭,讓我用舌頭舔他們肮髒的鞋子……”


    “小凡,已經過去了,你也報仇了。”


    “報仇?”陸小凡反笑道。


    “哦不不不,這怎麽能算報仇呢,用你們正義的鎧甲勇士的話來說,這叫處刑,對罪大惡極的犯人施以應得懲罰,我有錯嗎,嘖嘖嘖,陳坎,這不像你,不像一個正義的鎧甲勇士能說出來的話,我殺人了,我也是犯人,我也是罪人,你應該抓我,送我去坐牢,送我去改造,讓我也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畢竟這個麵子光鮮亮麗裏子醜陋腐爛的國*的法律至始至終就是道貌岸然的!”


    “陳坎,你覺得呢,什麽是正義,怎樣去維護正義,我也曾需要光,我也曾渴望光,可它並沒有在我最需要它的時候出現,甚至在我最需要光的時候,那道我曾視為信仰的光,變的極其邪惡!”


    ……十年前。


    “報案?哈哈哈,小夥子報什麽案,說來聽聽。”


    “我……我,我要舉報德安初中的劉浩,犯爽,耿傑,他們欺負我,還……”


    “停停停,耿傑?我記得好像是耿隊的娃吧?怎麽?你是認為我們大隊長的孩子欺負你了?”


    “對,就是他,在學校……”


    “行了行了,滾吧滾吧,毛沒長齊學人報案,同學之間發生一點摩擦不是很正常嘛。”


    “對啊,和一個孩子廢話什麽,來來來繼續繼續,一對三……”


    ……“校長,我們班的劉浩……”


    “怎麽又是你,不是我說你,一個巴掌拍不響,別人為什麽打你,肯定是你惹是生非,哎,政府給你這個讀書的機會,你應該好好珍惜,走吧走吧,別來煩我。”


    ……班主任:“喏,這是你這個月的貧困學生補助金,一共130塊,拿去吧。”


    “老師……補助金不是345嗎,之前我看二班的……”


    “345?誰跟你說的345,差多少你問他要去啊,欠收拾……滾。”


    ……


    “退學?嗬,陸小凡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政府可是時時刻刻關注你的,後天市教育局下縣檢查,這份稿子你給我背牢咯,敢念錯一個字,怎麽死都不知道,聽見沒有!”


    ……


    “這是醫院發下來的診斷結果,你不小心摔腿斷了,一共領了三萬六千二百三的醫療費,還有四千……營養費。”


    “老師我……我腿沒斷啊,我好好的呢。”


    “說你斷就斷了,廢話什麽,這一百塊錢給你,別給我出去亂說,要不然就等著挨揍吧。”


    ……“陸小凡,這學期的書本費一百塊錢你什麽時候交?”


    “不是說免了嗎。”


    “免免免,就知道免,什麽都給你免了還讀什麽書,當學校是慈善機構呢,趕緊交,否則今天別吃飯了。”


    ……記者會。


    “各……各位叔叔阿姨上午好,我……我我是德安初中一年六班的陸小凡,我感恩政府給我這個求學的機會,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這個政府……是……!!”


    “各位記者叔叔阿姨!我舉報,我舉報德安初中的校長老師!”


    “切切切!快切,停掉……”


    ……


    “陳坎,其實我在這學校最喜歡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秦海霞,另一個是你。”


    “可是啊,她給我的是虛假的希望,隻是為了玩弄……”


    “而你呢,給我最真誠的希望,也是你親手將這份希望熄滅……”


    “你爸爸應該也和你說了那連環殺人案的始末,所有人都是我殺的,而且我是把他們帶到這所讓我記憶深刻的美麗校園殺的。”


    “那一雙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眼神呐,嘖嘖嘖,就像,就像,就像當時的我,你見過殺豬嗎,沒錯,豬不說話不代表它不怕死,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和豬看屠夫一樣,原來那些囂張跋扈高傲自大的人也怕死,在死亡麵前,他們也會懺悔,也會屈膝下跪,也會像條哈巴狗一樣求我。”


    “他們慚愧的跪在我麵前,說著凡哥別殺我,要什麽都可以給我,可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會問他們一個問題。”


    “我說,如果能夠這一切都能重新來過,還會不會對當時的我施以憐憫,你知道他們怎麽迴答嗎。”


    陸小凡捂著胸口瘋笑道:“哈哈哈,他們的迴答如出一轍,簡直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樣哈哈哈,他們哈哈,他們可憐巴巴的說,凡哥,如果重新來過,我肯定站在你那邊,真的凡哥,相信我,我發誓,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就放過一條狗命吧。”


    “哈哈哈,好笑嗎,那時候啊,我才明白,說好聽的話不一定是好人,當你完全征服一個人的時候,你才會見識到,一個衣裝靚麗的人居然也可以卑微到那種程度。”


    “現在,六年一班就剩我和你了。”


    陸小凡拿出霜降葬生圖,一臉冷漠,道:“可以給你,但我需要你像他們一樣求我,說出那句他們都說過的話。”


    唰!


    暗影黑霧升起,居然是雲邀邀,火急火燎的走到兩人麵前,沉聲道:“陸小凡,我的東西可以物歸原主了吧。”


    陸小凡並沒有理會雲邀邀,而是不慌不忙的看著陳坎,等待陳坎的迴答。


    乾琳見狀,也是急的不行,要知道陳坎現在的選擇,可以決定發丘女舵能否如願蘇醒。


    拿到葬生圖,就能輕易封印發丘女舵,拿不到,發丘女舵蘇醒,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該怎麽選呢。


    見陳坎陷入為難,陸小凡臉上的笑容也是毫不掩飾:“怎麽?你不是帝皇俠嗎,世界的守護神,為了世界和平連一點點尊嚴都不肯放下嗎。”


    乾琳臉色一沉,急忙道:“阿坎,不要答應他,帝皇俠代表天道,陸小凡不過是惡鬼道的一具傀儡,光暗宿命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句話而改變與其相關的氣運,惡鬼道也不配得到天道的妥協!”


    聞言,陳坎幡然醒悟,這陸小凡,是想改變天道氣運。


    或許這也是他今天約見陳坎的目的。


    可如果不答應陸小凡,發丘女舵就能蘇醒,而蘇醒的一瞬間,世界天氣也會因此被雲邀邀調控,那樣的話,會死多少人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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