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凡……”


    就在氣氛極度緊張之際,陸小凡也不等陳義清舉杯,一幹而盡,放下酒杯,故作隨意的道:“當年德安初中*校園*bao*力事件鬧的人盡皆知,教育局和公安局也沒表怎麽態,哦~對了,伯父,我記得您當初就在教育局工作吧,不知道當時您對那些事可有耳聞?”


    嘶!


    陳義清可是教育局總辦公室政務科長,德安初中校園xx事件鬧的沸沸揚揚,當時湊巧趕上全國性未成年生命安全心理健康教育工作,這要是鬧大了,別說是旭陽縣,就是整個p市的教育工作都要被整頓。


    “呃……這個啊”不知不覺,陳義清已經是滿頭大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小凡不緊不慢的舉起酒杯,輕笑道:“伯父不用緊張,我之前打聽過,那件事和伯父沒有關係,畢竟……”


    “畢竟那幾個狗東西的好老爹是教育局長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嘛,伯父和陳坎都是好人,奈何有心無力啊,幫不了啊,這要是幫了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可要丟鐵飯碗啊。”


    嘶!


    嘭!


    陳坎頓時起身,沉聲道:“陸小凡,說這些做什麽,有什麽事衝我來。”


    “誒呀,沒事沒事,我不就提一嘴嘛,況且我是來拜訪伯父的,如果不是伯父當年代繳的那一千塊學費,我也沒機會去德安初中上學不是嗎……”


    ……十年前。


    為開展留守兒童關愛工作,陳義清親自帶隊下鄉,也就看到了孤苦伶仃的陸小凡。


    其父是個賭鬼,對陸小凡的生活不聞不問,生性軟弱的陸小凡已經放棄了學業,經過陳義清細心開導,還代繳納了一千元的學費,這才讓陸小凡順利進入德安初中。


    麻繩總挑細處斷,厄運總尋苦命人。


    正因為此,陸小凡這個本就無依無靠的孤兒,來到了那個對他而言的地獄!


    “所以說……你覺得是我害了你?”陳義清故作淡定的抬起頭,反問道。


    陸小凡急忙起身舉起酒杯,道:“不不不,晚輩可不這樣認為,其實在晚輩看來,人這一生,吃什麽飯端什麽碗,命中自有定數,真要論一個因果,我還得感激伯父,若不是伯父,我陸小凡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行了,如果隻是來說這件事,說完了就可以走了。”陳義清毫不留情的逐客道。


    沒想到陸小凡也沒想多待,不屑的笑了笑,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扭頭笑道:“伯父,其實晚輩還有一問。”


    頓了頓,繼續道:“比起罪大惡極的施暴者,作為旁觀者,應不應該受到譴責呢?”


    嘶!


    片刻之後,陳義清緩緩閉上雙眼,道:“助惡者,當惡處之,助善者,當善論之,其旁餘,有無動之實,但無罪。”


    “嗬嗬,不愧是前教育局科長,既然是善惡論,那麽用善惡論的話來說,那就是非善即惡,惡人就應該受到懲罰,對嗎?”


    “陸小凡,你到底要做什麽!”陳坎頓時怒道。


    陸小凡扭頭看向陳坎,冷笑一聲就準備離開。


    “東西拿迴去”陳義清淡淡的道。


    陸小凡腳步一滯,轉頭那刻,左臉一瞬間惡鬼化,森冷的道:“我說過,我是來還恩的。”


    ……次日。


    德安初中。


    昔日有著旭陽縣第一中學之稱的德安初中,其升學率即便是市初中都趕不上,有著大好前程的一所初中,短短幾年內,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被人遺忘。


    校園內雜草橫生,惡臭滾滾,成了流浪貓流浪狗棲居地,掉皮發黃的教學樓,隨時都要倒塌的風險,站在校園外,德安初中四個大字已經變得模糊。


    校園外的小廣場,同樣已經荒廢,在外人眼中的小廣場,卻是那些混子生拉架結幫的地點。


    “你怎麽知道他在這裏等你?”乾琳小聲問道。


    “感覺。”


    說完之後,陳坎直接走了進去。


    大操場上,野草遍地,臭味刺鼻,一瞬間,往日記憶如同放映機一般,在眼前浮現。


    察覺到陳坎異樣的神色,乾琳不禁低聲問道:“需要我迴避嗎。”


    話音剛落,熟悉的身影從後方緩步走來,淡淡的道:“故地重遊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感觸,不過是不同的感觸罷了。”


    陸小凡遞給陳坎一罐可樂,後者愣了一下,也沒有想太多,拉開便喝了一口。


    一旁的乾琳才有些無語,這陸小凡可是暗影勢力,他給的東西能隨便喝嗎。


    “我的感觸是……”


    逃避。


    這是陳坎無法當著陸小凡麵說出口的,如果說當時的陸小凡軟弱懦弱,那麽陳坎,則是委身自保,慶幸獨善。


    陸小凡瞟了陳坎一眼,繞有深意的笑了笑,抬起腳步便走向教學樓。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道:“可樂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歡,對曾經的我來說,簡直是奢侈,記得你送我的那半罐,那是我這輩子喝過最美最美的飲料……”


    ……十年前。


    嘭嘭嘭!


    “揍他!給我往死裏打,媽的看著他就來氣,把他褲子扒了!”


    “來來來,人體夜壺,排隊排隊……”


    “浩哥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眼裏……”


    “野種,爹媽死的早,你咋不一起死呢!”


    ……等到這幾人離開後,躲在柱子後的陳坎,一番猶豫,看了看手中可樂,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小聲道:“喏。”


    陸小凡連忙擦掉臉上尿漬,可嘴裏的尿液卻怎麽也散不掉,無論漱多少次口,那股騷味,就像是黏在口腔一樣。


    “謝謝。”


    淚水從眼角滑落,陸小凡雙手握著可樂,也不管嘴裏是什麽味道,仰起頭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


    不知不覺,陳坎三人來到了一樓樓梯處,旁邊就是一樓廁所。


    一切都沒有變,變的是當初的少年。


    清晰的看見,陸小凡手裏的易拉罐被捏到變形,那雙手臂正巍巍發顫。


    “小凡……”


    手掌剛落在陸小凡肩上,後者激動的甩開,狠道:“別碰我,光暗不兩立。”


    沉默片刻,陸小凡卻又冷冷的笑了起來,扭頭森然笑道:“不用擔心我,都是過去了。”


    陸小凡走到廁所門前,這時才發現,上麵的幾個黑手印,居然是血手印。


    一瞬間,陳坎腦海中有了一段極其可怕殘忍的畫麵。


    “呃啊啊啊!凡哥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別殺我別殺我!!”


    砰!


    一腳踹在劉浩腦袋上,伴隨著一牆鮮血,劉浩要死不活的倒在牆角。


    “把手伸出來”陸小凡淡淡的道。


    “凡哥我錯了,真的錯了……”


    “手。”


    陸小凡手掌一翻,拿出一柄噬骨刀刃,在劉浩恐懼的目光下,毫不猶豫的剁了下去。


    “呃啊啊啊!!”


    “聽說過肢解嗎?要不要試一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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