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向遠也不是想昧了穆雁行的銀子。


    他有自知之明,穆雁行可不是個會由著別人替他作主的人,他若是這樣的人,隻怕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既然鬧了這麽一出,那陸家女都被生父直指不孝了,穆雁行都沒有任何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仍然要把那陸家女捧在手心上,足見穆雁行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娶那陸家女為妻也是遲早的事,誰攔著都不好使,就算是太皇太後出麵也沒用。


    那賭局,早晚會輸,穆雁行的銀子也早晚會還迴去。


    但這早或晚,卻是可以由著他們來操作的。


    就如韋向遠所說的那般,在太皇太後那裏上點眼藥,在有分量的宗室那裏又表達一番關心,隻要能抓準命脈,穆雁行想成親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怎麽著也得折騰出一些波瀾來。


    等到穆雁行排除萬難娶了那陸家女,中間這麽長的時間,也足夠韋向遠把挪用的銀子拿迴來了。


    賴賬?


    不存在的。


    誰敢賴穆雁行的賬?


    一百萬兩確實是一筆巨款,但若是敢賴穆雁行的賬,別的不說,京城的那些個賭坊就別想再開下去了,要知道那些賭坊都可以說是日進鬥金,為韋家積累了不知道多少財富,更重要的是這還都是韋家的耳目。


    總之,隻要韋向遠不被一時的利益迷了眼,他就不可能為了這一百萬兩去招惹穆雁行。


    這次若不是急需一大筆銀子,韋向遠也不可能打這樣的主意。


    韋家積累了這麽多年,又暗地裏搞了這麽多的動作,原本也不會缺銀子的,但誰知道……


    一想到此事,韋向遠就臉色發青。


    屋裏的其他幾人見狀,便也都不再說什麽了。


    這幾人都是韋家養了多年的幕僚,韋向遠遇著什麽重要的事都會將幕僚召集起來商量,但在韋家,萬事的決策權都在韋向遠手裏,韋向遠又是一個特別有自己主意的人,這些幕僚能提建議,卻左右不了他的決斷。


    就比如此時。


    事情議定之後,幕僚們先行退下。


    韋向遠一個人坐在書房裏。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他猛地抬手往桌上一拂。


    “砰!”


    精美的茶盞應聲而碎。


    “廢物!”


    韋向遠的聲音裏帶著狠戾。


    ……


    陸家大小姐再次揚名京城。


    那日事後,陸明業和程氏是如何咄咄逼人找上門的,陸無霜又是如何迴應的,最重要的是攝政王是如何及時出現,又霸氣相護的,不僅迅速傳遍了京城,還成了百姓們嘴裏津津樂道的事。


    陸無霜不認生父生母,這一點有人不讚同,但也有人能理解。


    理解的人認為,陸無霜早就已經過繼到陸家長房去了,從情理上來說她確實不是陸明業和程氏的女兒了,這天下總有些人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子嗣,為了延續香火不得不選擇過繼別人的孩子,若是過繼過來的孩子整日隻想著生父生母,那誰能樂意得了?


    從這方麵想,陸無霜不認陸明業和程氏,那也是理應之事。


    但也有人認為,就算陸無霜過繼到了陸家長房,但她骨子裏流的是陸明業和程氏的血脈,這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陸明業和程氏隻不過是想親近她而已,她的反應未免也太過冷漠無情。


    持有不同意見的眾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有時候爭論得上頭了,爭個臉紅脖子粗也是時有發生的。


    也正是這樣的爭議,讓陸無霜這個人在京城可謂是人盡皆知。


    與此同時,若是要問京城的女子如今最羨慕的人是誰,毫無疑問,那絕對就是陸無霜了。


    無論什麽年紀的女子,無論是已經成親還是待字閨中,誰能不羨慕陸無霜,覓得了攝政王這樣的有情郎呢?


    自己最親近的人,無論何時,不管遇到怎樣的事,都能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邊,這本就是每個女子心中所期待的,隻不過很少有人真的能遇到那樣一個人而已。


    陸無霜就遇到了。


    “攝政王以一己之力,讓我成了全京城女子最羨慕的人,是不是有點小驕傲?”陸無霜一手托腮,看著還穿著一身朝服的穆雁行。


    穆雁行看著陸無霜,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柔和起來。


    聽陸無霜這樣說,他先是走過來,在陸無霜的額頭上親了親。


    “是有點小驕傲,”穆雁行道,“不過,我會再接再厲,爭取讓整個大安朝的女子都羨慕你。”


    穆雁行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千難萬難的事,甚至,在他眼裏,這還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他隻需要對眼前這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好點,再好點,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幸福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做到了。


    陸無霜自然能明白穆雁行的言下之意。


    她起身,踮著腳尖捧起穆雁行的臉。


    陸無霜笑眯眯的,“長得好看,還這麽會討人歡心……”


    讓人如何能不將他往心上放?


    穆雁行握了握陸無霜的手,換了衣裳之後才重新坐迴她身邊。


    “對了,你跟我說說韋家的事呀,還有如今韋家那位韋大人。”陸無霜道。


    她自然是聽過韋向遠的名字。


    隻不過,也僅此而已。


    從前隻知道韋向遠是韋太後的兄長,雖然年紀不及四十,卻已經是韋家的主事之人,別的就知道得不多了。


    如今與穆雁行在一起,已經注定了會與韋家站到對立麵,再看看穆雁行對韋向遠似乎也頗有幾分忌憚,陸無霜一時倒是有了些興趣了。


    陸無霜問起,穆雁行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韋向遠……”穆雁行想了想,“他當初其實也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將,隻不過他時運不濟,在戰場上受了重創,命倒是撿了迴來,從此之後卻是再沒辦法上戰場了。”


    換了別的人,在韋家這樣的武將世家,再不能上戰場建功立業,說不得就要從此萎靡不振了。


    可韋向遠卻沒有如此。


    他不僅沒有萎靡不振,還很快就接受了事實,養好傷之後就從北薑城迴到了京城,開始成為韋家對外的話事人。


    韋家鎮守北薑城,大部分的韋家人都常年待在北薑,反倒是京城的韋家,隻有女眷及老幼待在這裏。


    那時的韋家因為手裏的兵權,在朝中倒也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但因為韋家能做主的人基本上都待在北薑城,韋家在朝堂之上又很少有話語權。


    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又何談話語權?


    但韋向遠迴來了之後就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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