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押注了五萬,見她又是隻押注了三千,我是想提醒她加注的,畢竟五十萬都輸了,這三千三千的打,打到什麽時候才能翻身?


    想了想我特麽不也是打原注五萬籌碼平推的?


    3000對於她來說,和五萬對於我來說,承受的心裏壓力是一樣的,過猶不及。


    她怕輸,老子不也是怕輸嘛!


    提醒個毛啊!搞輸了又是個事兒。


    荷官已經開始發好了牌,推莊牌到我麵前。


    “你看不看牌?”


    我沒有接過牌,甚至縮迴雙手扶著賭台邊緣,扭過頭去看向她問道。


    其實是我也開始不自信了,剛才補的那張九點,我開牌的時候,以前拿這種大點子,心靈能有一絲絲預感到的,可是這張九那種第六感就像蒙了灰似的,感覺不到了。


    感覺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運氣這東西,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


    但是那個九點開出來,真的是讓我意外又驚喜,但也似乎用掉了我不少運氣。


    但是如果每個人的運氣都是是有數額的,那我不想繼續在這五萬籌碼上麵浪費,而是想在我後麵開始重注的時候用上。


    “……你看吧!你手氣旺!”她猶猶豫豫的,還是微笑拒絕道。


    “給她看!”我沒容她拒絕,直接對荷官說道。


    荷官看了看她,做出請的手勢,她看了看我,見我堅持,也就沒再推辭了,一把挪過牌去。


    她拒絕的小心思我也懂,並非說不想摸牌,來澳門不摸幾下牌,不是白賭了嘛!至今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摸牌時的那種興奮勁兒!


    但也確實,像她這都多少次下注了卻一把不中,早已被殺破了膽,所以跟我打反路那把牌,才小心翼翼看了半天。


    這次我一堅持,她當然興高采烈的拿過牌去。


    我也並非單純說要保住我的運氣,才讓她看,最起碼五萬的注碼也是不小的一筆錢了。


    她多少次都是輸輸輸,剛才我帶的她終於飛起了一把。


    俗話說的好,哪家孩子天天哭?哪個賭徒把把輸?


    輸久了的情況下,開始贏了,這有可能是迴光返照。但是更多的可能那就是要轉運了。


    同台就是緣分,現在又是共同探路,我就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轉運還是迴光返照。


    我開了幾把九點,可以說盛極一時。


    她輸了快五十萬了,可以說是黴到了極點。


    我隻是怕我盛極而衰,而她是時來運轉,所以讓她開牌。


    她這次沒有飛速的掀開一張牌然後再眯另外一張。


    而是輕輕的直接就第一張牌眯了起來,二根手指搭在牌上小心的推著牌。


    手指做了美甲,塗的紅色指甲油,紅豔豔很是醒目。


    來澳門的都喜歡紅色!


    如果能讓賭場裏的賭客們全都脫下褲子,我想放眼望去,那應該清一色全是紅內褲!


    但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再怎麽精心打扮,再怎麽保養也禁不起近距離打量,那細蔥般修長的手指,卻是細密皺紋密布,唉!好歹多塗點大寶sod蜜嘛!手這麽衰老哪來的好手氣呢,難怪衰啦!


    我在這細細打量時,她已經開出來了一張,是個方塊3!


    很快的接過另外一張牌來,卻是拿捏住牌角,用指甲刮起,右手大拇指一壓下去,折出一個牌角,這樣看牌倒是快節奏的了,媽的,原來你也不是一直墨跡呀!


    從我這方向,清晰可見的,我已經看出了點數。


    一張公牌,黑桃k!


    方塊3黑桃k,3點而已!


    雖然3點,點數不大,我也沒有一絲懊惱的,隻是一點點遺憾而已,歸根結底,誰看也一樣,我看也未必能變九點不是。


    荷官拿過中年美婦的牌來歸置在莊位後,快速的掀開了閑牌,一張方塊a一張梅花5,閑開6點!


    莊3閑6,莊家補牌!


    中年美婦緊盯著荷官從牌靴中抽牌,我能感受到開出牌後見是三點,她的情緒一落千丈,身體仿佛緊繃住似的。


    荷官抽出牌來推給她麵前。


    “別怕,來張二邊幹掉她!”


    她抿著嘴沒有說話,屏住唿吸的接過牌來,又是掐住牌角手指甲一勾,挑起牌角,拇指指腹一發力,陷入牌邊一摁,折出了牌角來,是張方塊4!


    “漂亮!”


    我衝空氣揮舞著一記拳頭,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結果卻峰迴路轉,真的開出來了二邊,實在是不由得激動難耐。


    莊7閑6,強奸牌型!中年美婦長長的籲了口氣,看來剛才也是緊張到不行。


    荷官挨個的賠付籌碼,我又一次收獲了五萬,手中一共已經有25萬多了。


    中年美婦贏了3000,她手上也有了近二萬籌碼。


    閑莊莊閑莊莊莊莊閑莊莊閑莊莊莊!


    第三口莊順了下來,又一次證明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這一閑四莊應該是沒跑了。


    我手中撥弄著籌碼,眼神卻是一直盯著顯示屏的路單。


    越看越覺得這路子在了順眼,考慮良久,顛了顛籌碼,我在醞釀著決定玩一把大的。


    留了10萬籌碼在手上做種子,其餘的,一股腦的推在了莊上麵。


    我押好籌碼之後,中年美婦人見我押注這麽大,反倒是猶猶豫豫看了半天沒有下注。


    我倒也沒有催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隻能打個樣,跟不跟,敢不敢,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她看了路單,又捏著籌碼猶豫,荷官又一次揮手示意她下注,我也是等的有點著急了,打鐵要趁熱,賭博最忌諱徘徊不定了。


    我也納悶了,就她這麽猶豫謹慎的性格,怎麽能輸掉50萬的。


    “靚女,看準了就要出手咯,看不準的話就忍一手。”


    我還是忍不住催促了。


    她聞言沒有看我,而是一咬牙,手上一萬九還是二萬的籌碼,一股腦的推在了賭台上,押在了莊上。


    麵無表情的注視著荷官發牌的手,可是擱在賭台上那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


    我沒有看笑話的意思,反而有點賭徒之間兔死狐悲之感。


    50萬輸的剩二萬,一把梭哈,這是孤注一擲了啊!


    換我我也得抖。


    荷官派好牌,推出來莊牌,我一把接了過來。


    這把牌可不能再讓她看了,主要是她孤注一擲,別說那手抖的跟篩糠似的,內心波動起伏肯定巨大,我可是押了15萬的籌碼,哪能繼續讓她主導。


    “班長開牌,小小!小小……”


    我拿莊牌在手,卻按住沒有看,不止她手抖,我心裏也慌的一批,雖然沒全部梭哈,但是15萬推上去的時候沒感覺,她這戰戰兢兢的狀態多多少少影響了我。


    荷官輕輕鬆鬆的掀開了閑牌。


    一張紅桃8,一張梅花6。


    荷官開出閑牌4點。


    我心裏鬆了口氣,心裏有種預感,隻要不是九點我就能有一戰的底氣,最怕的就是那種荷官一開牌,九點,不說與之一戰了,碰上除了丟盔卸甲別無他法。


    我直接掀開了一張牌,是張梅花10。


    丟在桌麵上,眯著另外一張牌,嘴裏念叨著:“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四邊四邊……好!……吹吹吹,吹吹……艸!”


    密密麻麻喊來了,定睛一看,的確是四邊,就是他麽的沒有吹掉,又一張10,是個方塊10。


    媽的,開出了10一對,我要九點,開出個對子有屁用啊,氣的我把牌狠狠砸在賭台上。


    拿的二張都是大牌,卻是大到了頂。


    閑開4點,莊開0點。


    荷官從牌靴中抽出牌來,補了一張閑牌推到閑位,接著抽出一張莊牌補在莊位推到我麵前。


    “小小,小小,小小……”


    我拍著賭台,喊著小小,讓荷官掀開了閑補的牌。


    是張梅花九!


    特麽的,這是遲來的九啊!剛才跟我那張方塊10對調一下多好!


    閑開869,縮水了,三點!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補給我的莊牌牌邊,心裏念叨著來個二邊就好。


    三邊也中!


    四邊嘛,吹一個也行。


    就是特麽別來白茫茫。


    雖然莊家是三點,但是心裏壓力也大,畢竟押注很重的了。


    小心翼翼推開一點點,沒看見牌邊,心裏有點慌。


    仔細一端詳,特麽的,用力太小,推出的牌邊才一絲絲,自然看不見牌邊,純屬自己嚇唬自己。


    再猛一用力,看見了牌邊了,心裏狂喜,是個三邊牌!


    三邊,我放下心來,已經是贏定了!


    “贏了!”


    我朝中年美婦嘚瑟的說了句。她那木訥的臉肉眼可見的喜上眉梢。


    我猛的一下揭開牌來,是張梅花六!


    “操,幸運六!”


    “二十倍的幸運六喔!”荷官接過牌去還惋惜的說道。


    二百倍的也沒屌用啊!老子又沒押幸運六。


    荷官把莊牌擺到了莊位置,閑家是869,莊家10、10、6。


    莊對子,幸運六!


    艸,一個沒押。


    還好是莊贏。


    荷官歸置好牌,拿起中年美婦的押注籌碼,攤開來,。


    “老板,幸運六,賠付一半。”荷官快速的從籌碼盒裏拿出籌碼攤在台麵,九個一千的分成四千五千各一摞,再拿出一個500籌碼搭上,收攏成一摞,賠付了9500,推到她籌碼那,二摞籌碼一並,示意她收錢。


    畢竟是孤注一擲,卻被抽了大水,中年美婦心不甘情不願的無可奈何收迴了籌碼。


    我倒是不太糾結,底牌0點,差點這15萬多的籌碼都失去了,神補迴來,還能贏就不錯了。


    荷官賠付好她的,又攤開我押注的一摞籌碼清點。


    “15萬6400,幸運六賠一半哦老板!”一邊快速從籌碼盒裏拿出籌碼,攤開來,五個一萬一摞,二個一萬籌碼一摞,又拿出八個一千籌碼,二個一百的籌碼,攤開來,朝著頭頂攝像頭一擺手,全部摞起,7萬8200,推到我的籌碼旁,示意我收錢。


    接過來,挨個擺放摞起,+=,加上手裏的10萬種子籌碼,33萬4600!


    雖然被抽水一半,但是這麽多的一萬籌碼一千籌碼還有二個一百的籌碼,著實不小的一堆。


    歸置好籌碼後,雙手半搭在籌碼堆上再次看向路單,心裏大大的爽感,閑莊莊閑莊莊莊莊閑莊莊閑莊莊莊莊!


    果然如我所料,一閑順出來四莊!這種贏了錢又猜對了路,雙重喜感分泌的多巴胺讓我激動不已。


    “靚仔,這次落注邊度?”


    中年美婦雙手握著籌碼作勢欲推,這次幸運六狠抽一半籌碼,讓她還沒迴過神來,透露著濃濃的不甘心。


    這造型看樣子是又要梭哈了。


    我被她這一問倒是問住了。


    閑莊莊閑莊莊莊莊閑莊莊閑莊莊莊莊!


    一閑四莊開出來了,後麵正常思路順著前麵的路子走,應該是要變閑了。


    但是在澳門賭錢,正常的路子透露著不正常,思維一定要活絡,固化思維的話,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而且她這準備再次梭哈的架勢,我哪裏敢輕易支招。


    盯著路單,仔細琢磨了起來。


    這口幸運六出的很6啊,真是個老六。


    這口莊是必出的,排這靴牌的程序應該也是算準了一閑四莊的,也知道我們這些賭客應該會重注這第四口莊,所以為了減少損失,搞出一個幸運六賠付一半。


    那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無緣無故放出這種路子那肯定不會。就跟走迷宮一樣,哪一步都是精心設計的,怎麽可能無的放矢?


    既然必須開一閑四莊,再帶出個幸運六減少損失,那就不會輕而易舉的再讓這四口莊後再跳閑,應該是要繼續開莊,好為了收割這口大多數人跟注的四莊變閑的閑!


    想到這,心思大定!


    而且幸運六抽一半大水,任誰都心不甘情不願,激起我們的怒火那押這口閑肯定是重注,我看看中年美婦那焦急又氣憤的神態,心中更是了然。


    一閑四莊,預判了賭場的預判。


    其實是賭場讓你預判了這條路子,賭場已經預判了我們賭徒的預判。


    既然他已預判到了我的預判,那我就必須要預判他的反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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