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著這路子裏麵的道道兒,中年美婦人見我遲遲沒有動作,放下了籌碼,也在看著路子。


    她剛才一記梭哈,已經胃口吊起,由奢入儉難,再想二千三千的注碼打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她自己又沒膽量做出決定來梭哈押莊押閑,唯有等我下好注,跟我的注給自己壯膽。


    這種賭徒是最沒腦子的,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裏帶領,這跟那些輸破了膽找槍手來代打的賭徒一般傻。


    若是我到她這樣的境地,如果猜不透路單,不知莊閑,那就閉著眼睛押莊閑唄!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手上啊!


    我卻也不能嘲笑於她,


    人生在世,誰不是抓住自以為的救命稻草前進呢?


    她盼望著我下一局繼續帶她飛,此刻我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而我還指著澳門翻身,這是來澳門的目的,澳門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世事如棋,誰又能獨善其身,誰又能置身事外。


    幸運六出來的不是無緣無故,我沒有理會她的焦急,隻沉下心思考慮著這個路子。


    思考良久,我已經決定打莊,繼續押注長莊。


    閑莊莊閑莊莊莊莊閑莊莊閑莊莊莊莊!


    繼續賭這條路莊莊莊莊莊莊,希望如我所願吧!真的能一路長莊到底。


    據說何鴻燊能被封賭王,就是因為他發明了百家樂路單,給賭徒打重注有個依據,從而能賭的大、博的狠。


    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看準了這一口莊,就是依據路單,這口幸運六出的蹊蹺,很大概率繼續出莊而不會變閑,否則解釋不通。


    我把放在賭台的籌碼,一個個摞成一柱,推向了押注區域,放在了莊上麵。


    放好後還特意瞅了一眼押注區域,別又遇鬼手幹到閑上哪就是笑話了。


    中年美婦人看了半天台麵,見我落注了,本來拿起籌碼的,又一看見我是全部籌碼梭哈,反而看看籌碼看看台麵,再看看路單,猶豫起來了。


    她手裏的籌碼捏起了又鬆開,我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我是希望她也梭哈上籌碼,好助我雄威加氣勢。


    這時候我口袋裏的手機突兀的震動起來。


    進賭場的時候我就調了靜音的,沒想到是在震動模式上,我掏出來手機一看,許春妮打的電話。


    “老板賭台上不可以接電話喔!”荷官揮手示意我站起來接聽電話。


    媽的,我拿著電話有點惱火。狗賭場這麽多條條框框,簡直就是故意限製賭客的,細數這些破規矩,沒一條規矩是對賭客有利。


    還有一方麵是這電話來的突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梭哈的時候來電話,我又操心著這賭台上的拚命時刻。


    還是怪自己靜音沒調好!


    見這中年美婦依然沒有押注的意思,我站起身來,接聽了電話。


    “寶貝,怎麽啦?還沒睡呀!”


    “這房間好大,很不舒服,你不在我睡不著,你還有多久迴來啊?我這眼睛老是跳!要麽你迴來吧!”


    “嗯,一會兒就迴來了,乖啊!你看會電視吧!把燈開著。”


    籌碼已經押上了桌子,我瞟了眼賭台,其實荷官還沒有發牌,我是隨時可以拿起籌碼走人的。


    但是我不會拿,我想大多數的賭徒應該都不會舍得撤注。


    費盡心思的梭哈了籌碼,怎麽舍得撤注呢?


    但是這注押莊就能百分百穩贏嗎?


    那倒也未必。


    誰敢說百分百穩贏?賭王都猜不透下一把開莊開閑。


    但是賭的就是這種模棱兩可,雖然推上籌碼的時候,手顫抖的厲害。就是現在在接著電話,視線還是注視著賭台,心也是提在了嗓子眼的。


    那為什麽要繼續呢?


    何況許春妮說她的眼皮老是在跳,這特麽可不是個好兆頭。


    我敷衍著很快掛斷了電話,心裏也猶豫起來,這個來電的時間太巧了吧,重注的時候本來就心裏敏感,想想要麽撤注算了。


    就在猶豫之時,中年美婦見我打完電話,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手中一大疊的籌碼唿的一下去給推到了台麵。


    這是梭哈了啊!


    但是我卻看的直皺眉頭,這老女人梭哈是梭哈了,但是卻全部給押注在閑上麵。


    這特麽又是在跟老子唱反調!我猜她是在糾結梭哈還是小注碼打,沒想到她是在害怕我押注的籌碼太重。


    既然你想拿老子當燈,老子幹脆關燈算了一了百了。


    我伸手朝向籌碼,本來就在糾結之中,現在有個理由,算了老子不打了。


    “老板,不能動不能動喔!牌已經發出來了。”荷官瘋狂擺手喊道。


    我有點僵住了,愣在當場。


    荷官的左手在牌靴出牌口,手指搭著的一張撲克牌,很明顯剛剛抽出。


    就遲了這麽一秒鍾時間。


    我整個人麻木了,楞在當場。


    這特麽的叫什麽事兒!


    本來是無所謂的,賭博嘛!既有賭也有博的成分,輸贏各一半機會,博贏是運,博不贏是命。


    情出自願,事過無悔!


    但是我這沒有戰意,打算鳴金收兵了,二軍卻又是不得不決戰沙場,這不兇多吉少了嘛!


    兆頭就不好,想起許春妮說她眼皮老是跳,我明白了,這是應在這了啊!


    33萬4600啊!


    我心如死灰的癱坐迴在椅子上。


    這特麽可是十有八九要打水漂了。


    旁邊這中年老婦女捂著嘴角上揚,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笑吧!這娘們跟我押的反路,此時應該樂開了花兒了。


    “靚仔,牌出來了不能撤注的喔!”


    艸,我特麽能不知道這狗屁規矩嗎?虧老子剛才還善意替她著想,盤點她能贏點呢!傻逼啊!賭場上發善心,死的可不就是自己嘛!


    我也無意跟這老娘們掰扯,看向我押在賭台上的籌碼,那麽大一坨,心裏難受的一批。


    鬼手鬼手,前怕鬼手後怕鬼手的,結果給老子來這麽一出。


    荷官給莊牌閑牌發好完畢,推給老娘們閑牌。


    這老娘們看到這麽一出,自是氣勢如虹,抬手直接掀開了一張牌,是個黑桃九。


    把老子看的心一顫!她又低頭眯著另外一張牌,沒一會兒,很快的掀開來。


    艸,你tm看牌原來也不慢嘛!


    看牌速度還是跟特麽信心成正比例關係啊!


    我定睛一看是個方塊五,再一看她臉色,又是一副木訥相。


    贏麵大就樂,贏麵小了就拉著個死人臉,切!


    閑開黑桃九方塊五,4點!


    4點,嘚瑟個雞毛啊?這特麽現在得換老子樂了吧,我故意噗嗤笑了一下,氣死你個老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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