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雖然也有心為自家侄兒找個好親事,奈何前世今生都沒能點亮做媒這個技能,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哪裏有合適的姑娘,隻能先將這事兒放一邊。


    去年年底竇謙給自家師父和師妹去了信,這關係著書院醫學學科的上限與書院醫館的發展,許禾是一直都關注這件事的。這眼看著小半年過去了,竇謙那邊總算是得了信。


    知道許禾的態度很慎重,竇謙的妻子陳娘子特地上門來和許禾說了這件事,“我家那口子送信的時候,嚴師傅那邊正遇上一個病人,說是病情少見,便順勢留在那裏一段時間,研究醫治。嚴師傅這人性子很專注,遇上治病救人的事情,就不管其他的了,這不,病人好了,才想起來迴信。”


    陳娘子和丈夫竇謙的感情很好,對於教授丈夫醫學本事的師父自然很尊重,提起來也是高興的口吻,“嚴師傅在信中說了,他年輕時來過棠州遊曆,覺得棠州風水不錯,適合久居,對於我家那口子提出的定居棠州的事情,也認真在考慮,說是先讓我們夫妻兩幫忙找一處安靜怡人的居所暫住。”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許禾還想著如何打動這位老大夫呢,沒想到人家都有打算定居棠州了,那就算一時說服不了他老人家,往後日深月久的,總能磨得他同意。像是已經勝利在望了,許禾笑得十分誠懇,“要說安靜怡人,西城這邊就很不錯,讀書人多,日常都不怎麽鬧騰的。若是嚴大夫想要和同行多交流,東城醫藥行那邊一條街也可以,這些地方我都還算熟悉,找房子這事兒,也算我一個。”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夫妻雖說是棠州本地人,但還真不如東家您了解的多。”陳娘子是個很剔透的婦人,知道許禾對嚴師傅有所求,自然不會阻撓人家表達善意。更何況,不管是竇家還是她娘家陳家,雖說久居棠州,但也不過是普通小老百姓,最平常不過的人家,論財富人脈卻不比許禾這個半路搬來的強。再說了,就算嚴師傅到時候不答應,以許禾的口碑,陳娘子也不覺得她是那種死纏爛打,打攪別人生活的人。


    許禾並沒有說大話忽悠陳娘子,她這個人從前世帶來的習慣,有錢就愛置辦不動產,畢竟這時候能讓她投資的產業有限,所以買房買地成了最簡單的投資。買地不容易,遇上了,許禾也不拘位置大小,一律是能買就買。但是買房子,她卻是很挑剔,靠近學區、醫療區、坊市、衙門等這些地方的房子,都是值得買一買的。不比前世房地產已經被炒的大部分人買不起,如今雖然城市越繁華,越靠近中心,房價越貴,但貴的並不離譜,若是不經曆戰亂,普通的府城平民,努力做活,攢上幾年,就能買到不錯的房子。所以即使攢了不少房子的許禾,其實並沒花太多的錢,如今房價最貴的,還是大齊都城。


    為了讓嚴師傅到時候能有更多的選擇餘地,許禾將自己在東城醫藥行那條街的一座三進院子讓人收拾了出來,又讓牙行那邊的朱牙人幫忙在西城若水巷子的隔壁巷子留了一間二進院子。房子都是很好的,有花有草有水井,環境好,生活方便,還特地讓竇謙過來看了,好歹是他師傅,總能更了解他師父的喜好。


    在書院田假即將結束的時候,嚴大夫和他的女兒嚴玉竹才到達了棠州,畢竟素不相識,許禾雖然積極,但不至於這麽突兀的跟著去見人,隻不過是給竇謙放了假,讓他們師徒師兄妹好好敘敘舊。


    竇謙也是投桃報李之人,知道許禾的好意,就放在心裏,打算好好和師傅說一下書院的事情。嚴家父女到達的當天,竇謙就帶著妻兒一起在碼頭接了人,師徒兩好些年未曾相見,見到已經白發的師父,皮膚比一般小娘子黑了不少的師妹,竇謙不由得紅了雙眼,匆匆上前給師父磕頭,又給介紹了自家妻兒後,就主動去攙扶他師父。


    不過嚴大夫卻不領情,揮開徒弟的手,無奈的笑他,“你師父我就是大夫,難道還不懂保養之道,我身體好著呢,用不著你來扶。倒是你,這麽些年沒見,性子還是如此多愁善感的,可見這不當大夫也有不當的好處。”


    竇謙聽了就更想哭了,“是徒弟無能,承師傅悉心教導,卻是有負師恩。”


    嚴大夫搖頭,“癡性,難道不做大夫就是忘恩負義了?人這一輩子這麽長,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意外,你能好好生活,就是對為師最好的報恩了。”又笑著看向徒弟媳婦,“還是那年你們兩成婚時見過,如今再見,孩子都這般大了。我這做師祖的,也給孩子們準備了一些禮物,等迴去就給孩子們。”


    陳娘子笑著見禮,“師父的心意自然不敢推辭,不過旅途勞頓,師父和師妹先隨我們迴家歇息,有什麽事情,過後再說也不遲。”


    竇謙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帶著些不好意思,“師父,是我著相了,都忘了您和師妹才下船,需要好好休息。”


    嚴玉竹跟竇謙這個師兄相處的時間不短,也知道這個師兄的性子,見他如此,就笑著調侃,“師兄都當爹,性子還如此,可見這些年嫂子將師兄照顧的多好。”


    竇謙和妻子齊齊對視,紛紛紅了臉,竇謙的長子,牽著嚴玉竹這位師姑的手,看著父母,一副了然的樣子,看得嚴玉竹好笑不已。


    陳娘子此時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她聽竇謙說過不少嚴玉竹這位師妹的事情,平常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徹底頹廢下去,就是性情大變,可這位師妹卻是令人敬佩。雖然容貌有瑕,卻依然自信坦然,陳娘子想,嚴師妹與許娘子定能說得來,許娘子為書院的打算,也許真能順利達成。


    竇謙這些年在許禾的工坊做事,薪資並不低,竇家他不是長子,家中兄弟也都成了婚,父母便分了家。不缺錢,竇謙就自己在離父母不遠的地方買了房子,房子寬敞,就算住了嚴家父女,也不會覺得擁擠。


    竇謙帶著嚴家父女迴了自家,家裏,竇謙的爹娘都在呢,竇家老太太老爺子也都是懂禮數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嚴師傅就相當於竇謙半個爹,他們做爹娘的,自然要好好幫著招待。


    兩廂寒暄了一會兒,時間也不算早了,陳娘子帶著長子將早就準備好的飯菜擺上了桌,才打斷幾個人的談話,“師傅,師妹,還有爹娘,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師傅和師妹就好好休息,往後大家都在棠州,能說話的時候多著呢!”


    嚴師傅笑著點點頭,“竇老兄,謙哥兒他媳婦說的是,咱們往後有的是時間聊呢,咱們現在先吃飯!”


    竇老爺子年輕時也是遊方郎中,不過沒有家承,醫術比起嚴大夫差了不少,對於嚴大夫格外尊敬,對嚴大夫的話,自然沒有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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