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梅還想再說這女子兩句,被黎語叫住:“小梅,不要再說了。”


    韓小梅隻好咽下其他的話。


    女子感激地看黎語一眼。


    黎語想了想,決定最後再幫助這女子一次:“褚小姐即將與何公子定親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浮縣,恭喜褚小姐如願以償。隻是有些話,我想與褚小姐分享。”


    女子道:“你說。”


    黎語看著她,道:“這個世上什麽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無論何時都要重視自己,另外不要把自己的未來全部托付到別人手中。最後是幾個問題,褚小姐,我救你的那次,你為何會落水?還有,明明我離你比較遠,為什麽是我救了你,而不是那位何公子?在落水時,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女子張嘴,試圖迴答。


    黎語抬手製止了她,“褚小姐不必告知我你的答案,你迴去可以好好想想這些話,特別是最後的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想清楚。”


    *


    女子若有所思地走了。


    韓小梅疑惑萬分,“二嫂,剛剛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黎語簡短地迴道:“隻是想讓她醒悟罷了。”


    那姓何的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若她真喜歡褚小姐,自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褚家提親,便是褚家不認可,他也可以想其他的辦法讓他們認可。


    偏偏他選了對褚小姐而言最差的一種方式:毀掉褚小姐的名聲,讓她隻能嫁給他。


    但凡他對褚小姐有五分情誼,都不會這麽做,大禹朝對女子有多嚴苛,他一個書生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她沒忍住給了褚小姐最後的忠告。


    那天,她救褚小姐的時候,褚小姐應該看到了岸上何書生的表情,不然,當上岸後何書生出現時,她不會下意識地躲她身後。但是對那位何書生的愛,讓她自動忽視了藏在日常下的惡意。


    希望她提醒後,褚小姐可以想明白。


    *


    褚小姐走後,黎語就等賣玫瑰的老漢送玫瑰過來。


    也許是老漢臨時有事,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想著老漢說過他的住址,她便讓韓錚韓小梅在這裏等著,她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然而,黎語才出客棧,被兩個人叫住了。


    二人都做文士打扮,一個穿青衣,一個著藍衣,對著黎語道:“這位娘子,你可否幫我們一個忙?”


    黎語想說自己有事,不能幫,二人卻沒給她迴答的機會,直接招唿站在路邊的兩個仆從上前。


    兩個仆從手中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被蓋住的盤子。


    見黎語看過去,青衣文士道:“這是兩道炒雞肉,分別用我二人的方子所做,請這位娘子品嚐,以此給我們評出好壞。”


    黎語:“......”


    大街上攔人嚐菜,倒是第一次見。這江浮縣和江陽縣果然不一樣。


    隻是品嚐菜的味道的好壞的話,應該還好,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黎語站定,問道:“有筷子嗎?”


    “有。”藍衣文士指揮仆從給黎語拿筷子,“這位娘子請放心用,我們準備了十幾雙筷子,絕不會讓你用其他人用過的!”


    這倒是暖心。


    黎語接過筷子,從左到右嚐。


    左邊是按青衣文士的方子做的炒雞肉,黎語嚐了嚐,皺眉。


    把這一口咽下去,她改嚐藍衣文士的,這道倒是好一點,但是雞肉沒處理好,炒的太老了。


    黎語放下筷子,看向二人,“兩位先生可要我說實話?”


    “自然。”


    看他們的情況和路過的人的反應,他們應該是經常做這種事,黎語斟酌了下,道:“昨天的沒有去腥,右邊的火候太差。但要評出一個好的,右邊的略勝一籌。”


    兩個文士:“......”


    還要去找老漢,黎語說完等了幾息,然後點點頭離開。


    兩個文士站在原地看看她,再互相看看對方。


    末了,青衣文士道:“看來今日的方子咱們二人都沒寫好。不過梁兄,你有沒有覺得方才那女子眼熟?”


    藍衣文士道:“確實眼熟,似是在哪裏見過。”


    這時,站在青衣文士身前的仆從笑嗬嗬道:“老爺,那女子是江陽縣黎記食鋪的老板,咱們上次去江陽縣,還特意去買了黎記食鋪的鹵肥腸,您忘了嗎。”


    青衣文士一拍腦門:“可不是,就是她!”


    藍衣文士:“剛剛忘了請教她,她既然能指出菜的缺陷,也一定有讓這菜變美味的法子,可惜,可惜!”


    三按著正常的音量說話,是以這兩句被路過的一個丫鬟打扮的人聽到。


    她看了看客棧,再看看黎語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震驚。


    *


    黎語在半路遇到了老漢和他兒子,玫瑰一共二十二株,裝在兩個車子上。


    因為枝條都有用,不能剪,黎語便與老漢商量,能否將這些玫瑰直接給她送到家。


    “我多給你們二百文。”她道。


    老漢跟兒子商量了一下,最後拍板:“我們可以送,但你得等一等,我們迴去換驢車。”


    黎語:“行。”


    老漢立刻招唿兒子跟他迴家,隻是去江陽縣一趟就能掙二百文,這筆買賣劃算!


    *


    來的時候一輛車,迴去的時候三輛車。


    車一多,加上怕花掉下去,迴去的速度就比來時慢了些,兩個半時辰才到家。


    因為南州府這邊沒玫瑰,村裏人乍一看見這花,一個個都圍了上來。


    “修文媳婦,這是什麽花?開的真好看。”


    “不僅好看,還香,這花是從哪裏買的,這麽多一定不便宜吧。”


    “看這花開的,花瓣真多。”


    已經是下午,老漢和他兒子還得迴家,黎語怕他們迴去太晚,便沒跟眾人多聊,等把花卸到地上,給二人付了錢,她才慢慢地迴答眾人的問題。


    “這是徘徊花,不過我更喜歡稱它為玫瑰。”她道:“這次去江浮縣買的,至於價錢,不算便宜。”


    有幾個婦人原想各自問黎語要一株,此刻聽到不便宜,立刻把這念頭壓了下去。


    黎語也看出有人想要,想了想,沒吭聲。


    二十多株玫瑰,看似多,實際上一點也不多,在確定它們在自然環境狀態下的生長情況之前,不能亂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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