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有想過叫麻辣燙,但是現代的麻辣燙基本上帶湯的,她的串串主要是吃串,喝湯是其次,而且調料比麻辣燙少,索性就叫煮串串。肉串三文錢一串,素串一文錢一串。


    煮串串用了兩個陶鍋,一個鍋放辣椒,一個鍋放菌菇。


    黎語做火鍋底料時放了不少好東西,於是陶鍋蓋子一打開,湯汁香辣的氣味便在很短的時間內飄遍整條街道。


    隔壁茶葉鋪的丁老板正打算吃早飯,他家中富貴,早飯做的分外豐盛,甚至有從南州府買來的貓耳酥,但是聞到串串的香味,他還是沒忍住,拿了錢袋來買。


    “黎老板,要不說你會做生意呢,這些新奇的吃食我們想都想不出來。”


    “丁老板也厲害,你賣的茶葉是鎮上最好的,那雪山雲頂,怕是縣裏的茶葉鋪也買不到。”黎語笑著跟他進行商業互吹。


    丁老板果然得意,“你說的倒是真話,我隻是懶得去大地方折騰,否則便是在州府開一家茶葉鋪也是可以的。”


    黎語說是。


    送走丁老板,另一邊點心鋪的鄭老板也湊了上來。


    “黎老板,你這湯汁是怎麽做的?味道也太香了,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我迴去讓孩子她娘煮麵吃。”


    黎語嘴角的笑容散去。


    搬到這邊以後,她跟這位鄭老板接觸了幾次,基本了解了他的情況。


    小氣、摳門、愛占便宜!


    按著他這種做法,臉皮薄的估計直接同意給他了,可她不慣著他!


    黎語重新露出笑容,“對不住,鄭老板,我這湯是用來煮肉煮菜的,怕是不能給你。”


    “那等你賣完了把湯給我可以嗎?”鄭老板瞅著湯汁,眼中閃著貪婪的光。煮過肉的湯汁肉味更濃,用它煮麵,麵絕對是美味。


    黎語笑容不變:“恐怕不行,鄭老板,我這店裏有規定,隻有買串串的客人才送湯,一般人是不送的。”


    一連被拒絕兩次,鄭老板自覺被下了麵子,不滿道:“不過是一碗湯汁,你何必守著不給。”


    黎語反駁道:“我一直想吃鄭老板店裏的桂花酥,不如鄭老板送我一盒,作為迴報,我把湯汁給鄭老板一碗。”


    “你想得美。”鄭老板臉色大變,“我那桂花酥可比你這湯汁貴多了,你休想占我便宜。”


    說完,生怕黎語繼續跟他要,頭也不迴地迴了鋪子。


    來買串串和鹵肉的客人們見狀發出嘲笑聲。


    “這姓鄭的真以為自己賣的是好東西?他們家的點心我已經許久沒買過了,味道不好不說,還不幹淨,誰買誰倒黴。”


    “可不是,上次吃了他家的綠豆糕後,我足足躺了三天,吃了三副藥。”


    “以前他爹在的時候,鋪子的生意多紅火,他倒好,越做越差了。”


    *


    冬天大家果然更喜歡吃熱的食物,煮串串一經推出,迅速風靡整個黃梅鎮。


    那些喜歡早上用鹵肉就著白粥吃的,在嚐過串串後,迅速愛上了它們的味道,短短幾天,串串賣的竟比鹵肉還多了。


    黎語注意到這種情況,將鹵肉的量減少了三分之一,轉而增加串串的數量。為了留住顧客,她也不斷地豐富串串的種類,比如豆腐,鴨肉,鴨血,另外還有時令的蔬菜。


    但是漸漸的,客人們對這些不滿足了,想要更新的東西。


    這天,在第五次被問有沒有新品後,黎語決定做肉丸子。


    讓她來做丸子顯然是不行的,必須找個可靠且有力氣的人幫忙。餘光不經意掃到韓小草,黎語有了主意。


    韓小草在店裏已經做了一個月,她是個勤快的,而且有眼色,許多事黎語不用說,她就知道去做。前日黎語給她包了個三十文的紅包做獎勵。


    看韓小草忙完,黎語招手將她叫到身邊,“小草,你哥哥最近可忙?”


    韓小草搖頭,“近日柴賣的不好,哥哥每日除了砍柴賣柴,其餘的時間都在家裏幫娘做竹簍。”


    黎語頷首:“你中午迴去了告訴他,讓他下去不要去砍柴,我有事情找他。”


    韓小草:“好。”


    *


    下午,黎語把洗菜的事情安排好,提著一塊生肉和一個裝了銅錢的紅包出門。


    路上碰到村裏人,隻要不是錢氏那樣的,黎語照常打招唿。


    現在村裏大部分人已經對黎語生不起嫉妒心,她太厲害,他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她那樣,久而久之,也就看開了。


    除了錢氏、楊秋月、錢氏的嫂子馮氏幾人。


    楊秋月近來出門不多,她肚子大得狠了,怕出事,基本待在家裏,隻是她是個不安生的,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她罵韓修文、韓錚和韓小梅幾人,現在分家了,她還是罵,罵韓修武窩囊、沒本事,掙不了大錢,不能讓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日日吃肉。


    韓家隔壁的王嬸子見了黎語,將楊秋月的事情當成笑話說給她聽。


    錢氏近來還算安生,雖然依舊在背後說黎語的壞話,但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說了,今年她家的晚稻收成一般,吳大狗發了好一通火,她近來一直在地裏忙活。


    至於其他看不慣黎語的,黎語沒當迴事,她又不是金子,人人都愛。


    *


    韓家,韓小草、韓生、韓母三人都在編竹簍。


    看到黎語過來,韓母慌慌張張起身,“黎語來了,快進屋,小草,去給你黎嫂子倒茶。”


    一時間,韓家三人都動了起來,黎語是他們家的重要客人,不能怠慢。


    黎語知道他們一家都是實誠人,也就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我想請韓生哥幫忙做東西。”


    韓母大喜:“真的?那行,他什麽活都能做。黎語你盡管使喚。”


    黎語道:“做那東西費力氣,可能會累一些......”


    沒等黎語說話,韓母便道:“韓生整日砍柴,就是力氣多,你有什麽安排隻管說,他沒有不同意的。”


    韓生:“我娘說的是。”


    黎語:“行。”


    說著,她把紅包遞過去,“這是給韓生哥的,你們先收著,等下...”


    黎語亮出生肉:“請韓生哥把這塊肉剁碎。”


    韓家三人怔住。


    最後韓母先問:“黎語,你要包餃子嗎?”


    “不是。”黎語搖頭,“我想做丸子,所以需要韓生哥把它剁成肉泥。”


    韓家三人想象不出那丸子是什麽樣子,但黎語要,韓生便站了出來,洗肉、磨刀。


    不一會兒,韓家廚房裏響起剁肉的聲音。


    過了約摸兩刻鍾,韓生端著一個碗走了出來,黎語低頭一看,不覺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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