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老師將任務分配完畢之後,各個班級井然有序地抵達了屬於自己班級所負責的麥田之中。緊接著,各班的班主任又將任務劃分到每一個小組。


    李雨所在的小組也不例外,他們走向了王老師安排給他們小組的那塊麥田。李雨對著身旁的男同學們說道:“我們男同學就割麥子,讓那些女同學們負責把我們割下來的麥子打捆並收拾好。這樣效率定會挺高的,你們沒有意見吧?”話音未落,彭森便笑著插話打趣道:“哈哈,可千萬別像上次在農場裏砍竹子那樣,你讓得把竹子打成一大捆,說是推下山又快又省力,結果適得其反喲。”李雨聽後,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迴應道:“放心吧,這次絕對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啦。”言罷,隻見他身先士卒,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去,率先揮舞起手中的鐮刀,開始割起麥子來。


    就在這時,彭森走到李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嘿,軍長,要不咱倆比賽一下如何?比比看誰能最先割完一排麥子?”


    麵對彭森的挑戰,李豪爽地應承下來:“行啊,那我們就比一比!”站在一旁的向成東見狀,自告奮勇地充當起這場比賽的裁判員角色,並高聲喊道:“好,那你們聽我的指令。各就位——預備——開始!”隨著向成東一聲令下,李雨與彭森二人迅速俯身割起麥子,投入到激烈的比拚當中,而其他男同學們自然也是毫不示弱,紛紛鼓足幹勁,埋頭苦幹起來,一時間整個麥田內呈現出一片熱火朝天、繁忙異常的景象。


    毫無疑問,鄧威的收割速度是最快的!畢竟他家在農村,放學後經常幫助父母從事各種農活,對於割麥子這種事情可謂駕輕就熟,動作嫻熟無比,效率自然極高。


    而另一邊,彭森終究不敵李雨,心中頗為不甘,嘴裏嘟囔道:“哼,有啥好得意的!不就是仗著手腳長占了先機嘛!”向成東見狀,忍不住譏諷道:“明明是你小子主動挑起比試的,如今輸了就是shuli,還要找那麽多的借口。”


    時間悄然流逝,就在這樣輕鬆愉快、充滿歡聲笑語的氛圍之中,李雨他們順利完成了分配給自己的那片麥田的收割任務。


    中間休息的時候,李雨不經意間瞥見彭森手持一把鋒利的鐮刀,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一節麥稈。緊接著,彭森快步走到田邊,伸手摘下了一個形狀酷似豆角的野果。他熟練地剝開果皮,將裏麵的豆子一顆顆取了出來。


    李雨滿心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嘿,彭森,你這到底是在幹啥呢?”然而,彭森隻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並未答話。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彭森將那些剛剛剝出的豆子塞進了手中的麥管裏,隨後猛地對準李雨用力一吹。隻聽得“劈劈啪啪”一陣聲響,無數顆豆子如子彈般從麥管中噴射而出,紛紛擊打在李雨的身上。完成這番惡作劇後,彭森狡黠地一笑,轉身撒腿就跑,引得周圍的同學們哄堂大笑起來。


    李雨又好氣又好笑,衝著彭森遠去的背影高聲喊道:“好啊,你居然敢暗算我。有本事別跑,給我站住!”說著便作勢欲追上去,一旁的鄧威見狀趕忙攔住了他,並勸解道:“算啦,別跟他計較,他這人就這樣,每次輸了都不甘心。”話音未落,鄧威自己也跑到田邊摘下一顆同樣的豆子,笑著對李雨說道:“這個我們都叫它‘春向子’。每次學校組織我們出來割麥子,中途休息的時候,同學們可喜歡拿這個玩意來‘打仗’玩兒啦!”李雨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兒啊。”他第一次參加割麥子,才知道原來休息的時候,同學們還會玩這些。


    ……


    當時至正午時分,隻見幾位社員挑著木桶緩緩走來,停在了田邊地頭,並高聲唿喊:“同學們,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了!這些都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湯菜,我們給你們放在這裏了。”聽到這話,李雨和同學們紛紛放下手中的鐮刀,快步走向地頭。接著,他們各自從書包裏取出飯碗,來到水桶旁。社員們則熱情地為每個人舀滿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菜。隨後,眾人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幹糧,搭配著鮮美的湯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彭森拿著自己的幹糧,端起那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湯菜,來到李雨身旁坐下來。他滿臉期待地看著著李雨,詢問道:“味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好吃呢?”李雨將目光投向眼前那碗誘人的湯菜,沒錯,正如彭森前麵說過的那樣,這道湯菜正是由新鮮的二季豆與軟糯的土豆煮的。懷著好奇的心情,李雨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湯菜送入口中,細細品味一番之後,不禁滿意地點頭稱讚道:“嗯,真的太好吃啦!”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由二季豆和土豆煮的湯菜,成為了雅安家喻戶曉的一道名菜。當地人們對它鍾愛有加,並賦予了一個充滿親切感的名字——“農民菜”。如今,無論是繁華喧囂的市區還是寧靜祥和的鄉村,在雅安眾多大大小小的飯館之中,都可以吃到這道菜。每當人們品嚐到這份源自七十年代社員為割麥子的學生煮的菜肴發展而來的美味時,無不為之陶醉,讚不絕口,這味道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個雅安人的心中。


    ……


    炎炎烈日下,同學們辛勤地勞作著,終於完成了一天的麥子收割任務。各班集合完畢後,老師對當天割麥子的情況進行了簡要總結,並部署了第二天的安排。隨後,便就地宣布學生們可以解散迴家了。


    李雨與他的同學們一同離開了那片金黃的麥田,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當他們行至周公河吊橋附近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咱們割了一天的麥子,身上都出了好多的汗,要不一起去河裏洗個澡怎麽樣?”這個提議來自於班上的男班長王國睿。李雨聽後猶豫了一下,迴應道:“這樣好倒是好,但我們都沒有帶泳褲呀。”一旁的彭森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直接穿著窯褲(四川人對內褲的稱唿)下水就可以了,到時候在掛空襠(四川話指不穿內褲)迴去不就得了,就屬你娃娃事最多!”大家紛紛附和著,一邊說笑著,一邊朝河邊邁步而去。


    抵達河邊後,李雨他們紛紛褪去衣物,將書包和外套放置在河邊茂密的草叢之中,隻穿著一條貼身的內褲,然後一個接一個地縱身躍入河中。清涼的河水瞬間包裹住身體,帶來一陣舒爽的涼意,仿佛所有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


    就在此時,王國睿遊到李雨身旁,對他說道:“軍長,走,我們一塊兒去跳水耍耍。”聽到這話,李雨毫不猶豫地應道:“好嘞!”緊接著便與王國睿一同登上岸來,並朝著上遊稍遠些的方向走去。


    原來,李雨和同學們下河遊泳的地方,其岸邊的岩石形狀恰似一隻張開的巨大手掌,直直地伸向河中。而他倆此刻所前往的地點,恰好位於這隻宛如手掌的“大拇指”位置。此處的水流有一點湍急,許多同學們都喜歡在此縱身躍入河中嬉戲玩耍,一個個玩得那叫一個興高采烈、樂此不疲。


    待李雨和王國睿抵達的時候,他定睛凝視著眼前這片水域,隻見水流雖然有點奔騰不息,但透過清澈的河水,依稀能夠瞥見河底的岩石輪廓。於是,他轉頭對著王國睿麵露疑惑之色道:“我說冬瓜(王國睿的外號),我怎麽感覺這兒水好像不是很深呀,似乎並不太適合跳水吧?”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之意。


    王國睿一臉輕鬆地說道:“你難道沒瞧見這邊有許多同學都在這裏跳水嗎?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李雨緊接著他的話迴應道:“但是人家那些人跳的都是‘冰棍’式(意思就是腳先入水)呀,又不是在玩‘栽氼頭兒’(也就是普通話所說的‘紮猛子’)呢!”


    然而,王國睿對此卻毫不在意,滿不在乎地說道:“放心吧,你就瞧著我的就是了!”話音剛落,他便猛地一頭紮進了水中。李雨眼睜睜看著王國睿紮入水中之後,過了一會兒都不見他露頭來,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詫異。於是,他趕忙順著水流的方向看過去,直到不遠處才看到王國睿緩緩冒出水麵,並且還緊緊捂著自己的頭部。李雨見他這副模樣十分怪異,急忙縱身躍入水中,快速朝著他遊了過去。


    待李雨追上王國睿之後,急切地詢問道:“你怎麽了,幹嘛一直拿手捂著腦袋呀?”王國睿露出一絲苦笑,無奈地迴答道:“唉......我剛才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腦袋了。”聽到這話,李雨非但沒有絲毫同情之心,反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國睿一臉慍怒,沒好氣兒地嘟囔道:“笑笑笑,就曉得傻笑個不停,真是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聽到這話,李雨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但嘴上仍不饒人:“誰叫你不聽我的勸呢,偏要去‘栽氼頭兒’。這下可好啦,不僅把頭給磕著了,居然還不許我笑出聲來。”緊接著,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示意王國睿將手移開,同時關切地詢問道:“快把你的手拿開,讓我瞧瞧傷勢究竟如何,有沒有破皮流血呀?”


    待王國睿緩緩挪開手掌後,李雨看見他那原本光潔的額頭之上竟鼓起了一個包。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李雨不禁再次忍俊不禁,發出一陣“嗬嗬嗬”的輕笑之聲。王國睿眼見此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嗔怪道:“你怎麽又開始笑了呀?難道就不能幫忙仔細檢查一下傷口狀況嗎?”李雨趕忙收斂笑容,連聲應道:“好好好,我不再笑了便是。嘿嘿嘿……其實問題不是很大,並無大礙,隻是撞出了這麽一個小包而已,你自己應該也能摸得到的。不過你最好還是趕緊上岸休息去吧。”“嗯,行吧,那我先上岸了。”話音未落,王國睿便轉身朝著岸邊邁步而去。


    ……


    李雨所在的班級裏,那些男同學們對於下河遊泳可謂情有獨鍾,那個時候他們把下河遊泳稱為下河洗澡。在天氣炎熱的夏天,每日與李雨往來密切的那些同學們,都會相互邀約一同下河暢遊。


    自那次從參加割麥子迴來的途中下河暢泳之後,李雨似乎便對下河洗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癡迷,宛如上癮一般無法自拔。迴到家中,他便自己竟親手利用紅領巾縫製了一條遊泳褲,並時刻放在書包裏麵,為下河做準備。


    每當正午時分,學校的下課鈴聲剛剛響起,李雨便迫不及待地喚住了準備離開教室迴家的王國睿:“嘿,東瓜!今天中午有沒有什麽事?”王國睿滿臉疑惑地凝視著他,不解地問道:“沒有什麽事呀,你喊我是想做什麽呢?”李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輕聲說道:“其實也也沒有什麽,隻是想喊你中午上學的時候早一點,然後我們一起去下河洗澡。”


    聽到這話,王國睿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哦,原來是這個事呀,沒問題,我們中午就到‘一根索’去洗澡。”所謂“一根索”,就是雅安另一條河流——濆江河其中一段的別稱。而李雨等人約定下河的地點,恰好就在距離雅安中學不遠之處的那段濆江河畔。


    王國睿的家位於學校對麵的雅安衛生學校內,其雙親皆在那校任教。由於他家離學校比較近,所以李雨便想邀約他和自己一同去下河遊泳。


    雅安境內,除卻聞名遐邇的青衣江以及周公河之外,尚有另外兩條蜿蜒流淌的河流——濆江河與隴西河。它們與周公河一樣,最終於城區處匯聚至青衣江的懷抱之中。


    恰在此時,楊北濤與向成東走了過來,朝著李雨喊道:“軍長,想下河洗澡,為什麽不喊上我們倆呀?”李雨聞言,不由得瞥了他們一眼,道:“不是我不想喊你們,是哪一次我喊你們,你們兩個不是磨蹭半天都不到,每次都害得我要等好久。人家東瓜從來都很準時,所以還是算了,我還是喊他好一點”楊北濤聽了,笑著說:“沒關係,中午上學的時候,你們就先行去‘一根索’,到時候我們自然會過去,這樣一來,你就不需要等我們了。”李雨點了點頭,表示應允:“那好,就這樣說好了,我們中午‘一根索’見。”說完,他們紛紛背起書包,各自向自家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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