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上學時,李雨吃完飯就來到“一根索“河段,隻見王國睿已經到了。他對著李雨招手:“軍長,我在這裏!”他身邊還有戴林、王躍等幾個同學,他們也向李雨熱心的打著招唿。他們穿上泳褲,一個個撲進水中,在水中嬉戲起來。沒有多久楊北濤和向成東也來了,他們也加入了李雨和同學們之中,在水中打起了“水仗”。


    就這樣,在炎熱的天氣裏,隻要不是下雨天,李雨都會和同學們相約每天中午上學前以及下午放學後,他們都會來到濆江河那段名叫的“一根索”的地方,開心的在河中暢遊一番。


    這裏的河麵雖然稱不上寬闊,但卻有著獨特的寧靜氛圍,河水緩緩流淌,顯得頗為平和。不過就在這看似平凡無奇的河道之中,還是有一小段水深之處,聽說曾經還是有人在那裏被水淹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曾經名噪一時的“一根索”河段,曆經無數次河水的衝刷洗禮,已然失去了往昔的麵貌,而河水的深度亦隨之變淺。


    每日傍晚時分,李雨放學迴到家中後,匆匆用過晚餐,他便迫不及待地召集起居住在三車隊院壩的小夥伴們,一同前往距離家稍近一些的隴西河繼續享受遊泳帶來的樂趣。似乎對於李雨而言,下河遊泳已經成為如同每日必須進食三餐那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們所選擇的隴西河下河遊泳地點,是一座水廠的取水點所在處,河中央橫亙著一道堅固的攔河壩,而岸邊則坐落著一座古老的水磨坊。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攔河壩不高,剛高出水麵一些。下方是個寬敞的水塘,其水深不見底,水質更是晶瑩剔透、清澈見底,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出天空與四周的美景。


    ……


    當李雨一家人在三車隊安定下來之後,他很快就融入到了這個院子裏,並與院子裏居住的職工子女也玩到了一起。這些孩子們來自不同的家庭,但都充滿活力且熱情洋溢。其中包括一個叫馬軍的陽光少年、劉家那兩個聰明伶俐的小家夥、何家那對活潑好動的兄弟倆以及薑家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小鬼頭等等。


    李雨家在辦公室改建而成的臨時性居所住了一段時間後,搬進了位於辦公室後方球場壩右側的一處住所。這座房子屬於一排平房中的第三間,內部設有三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兩間臥室,一間飯廳。屋後還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院壩,院裏矗立著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給整個環境增添了一抹生機盎然的綠意。而院壩的圍牆背後,則緊鄰著另一個單位。


    入住新居後的李雨一家充分在靠近圍牆的位置布置了一間實用的廚房。就這樣,這個全新的居住之地成為了李雨溫暖的家。


    一個星期天清晨,李雨一早起來。然而,昨晚的那場傾盆大雨卻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仿佛永無止境。李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裏暗自嘀咕著:“看這情形,這場雨怕是會讓河裏水位猛漲啊!今天肯定沒法下河洗澡了,真是可惜……哎,看來隻能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咯。”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到正午時分,天空終於放晴,雨也漸漸止住了腳步。就在這時,何三娃興高采烈地來到了李家,想要找李雨的弟弟一起玩耍。他和弟弟差不多大,平時愛和弟弟一起玩。沒過多久,何三娃覺得在屋裏玩的有點無聊。


    因為李雨平時也喜歡帶他們下河遊泳,所以他滿懷期待地看向李雨,開口說道:“李哥,能不能領著我們去下河洗澡呢?”聽到這話,李雨不禁皺起眉頭,有些猶豫地迴應道:“這會兒河水恐怕已經變得渾濁,也許不太適合下水洗澡吧?”


    何三娃卻不以為意,連忙擺手說道:“沒關係啦,李哥!等我們下河洗完澡後,再迴來用自來水管衝洗一番不就行了嘛。”見何三娃這麽說,思索片刻後,他點了點頭,應道:“那行吧,我們出發!”其實,李雨心中雖仍有顧慮,但他這段時間本來也對下河遊泳上癮,內心深處也十分渴望能夠下河。如今既然何三娃都提出來了,他自然應允下來。於是乎,李雨帶著弟弟與何三娃一同朝著隴西河邁步而去。隻是他們誰都未曾料到,就是這麽一次看似平常的決定,險些釀成一場無法挽迴的大禍。


    當他們拿著遊泳褲,興致勃勃地來到平日裏經常下河暢遊的隴西河水廠取水處那座雄偉壯觀的攔河壩時,發現原本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的河水此刻變得很是渾濁,水位大幅上升,已經翻過了河中央的攔河壩。


    李雨凝視著翻越過攔河壩的河水,他轉頭對身旁的弟弟以及何三娃說道:“河水已經過壩了,我們隻能在攔河壩上遊洗澡了,記住不要過於靠近攔河壩,以免被衝下壩去。”說完,他率先褪去衣物,縱身躍入水中。緊接著,弟弟與何三娃也紛紛脫下衣服,一同投入到渾濁的河水之中。


    此時的河岸邊尚顯冷清,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影。沉浸在歡快氛圍中的李雨等人並未察覺到河水仍在悄無聲息地持續上漲。正當李雨在河中盡情暢泳時,突然間,一隻手臂從旁邊伸來,想著他抓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將毫無防備的李雨嚇得不輕。他驚愕之餘,迅速伸出雙手用力將對方推開,並滿臉疑惑地高聲喝問:“喂!你究竟想幹什麽?自個兒到別處去遊去。”


    就在此刻,被李雨用力推開的何三娃,猝不及防地連嗆了兩口河水,嘴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我……不……”然而,他的話語尚未說完,便再次被洶湧的河水淹沒,又狠狠地嗆了一大口。


    河麵上浪花翻滾,李雨絲毫沒有察覺到何三娃此時所處的險境。與此同時,河邊陸陸續續走來了一群想要下河遊泳的人們。這些人眼尖,很快就留意到了何三娃狀況異常,其中一人心急如焚地高聲唿喊:“別再推他啦!他已經不行了,都快要被淹死了。”


    聽到來自岸邊人群的驚唿聲,李雨如夢初醒般將目光投向何三娃,這一看可不得了,他驚愕地發現何三娃的腦袋時而沉入水下,時而又竭盡全力地掙紮浮出水麵,如此反複,顯然已是非常危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李雨驚恐萬分。


    李雨這時慌了神兒,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盡快將何三娃推向岸邊,但由於缺乏水中營救的經驗,他的舉動非但未能奏效,反而可能會給何三娃帶來更大的危險。岸上的眾人見狀,紛紛焦急地大喊:“你這樣根本不行,你千萬別再繼續推他了!”這時何三娃已經伸手到處亂抓,李雨知道一旦被他抓住,那他們兩人都非常危險,但他又不能放著何三娃不管。就在他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已有好幾個人縱身躍入河中,迅速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奮力遊去。最終,經過大家齊心協力,終於成功地將何三娃從河水中解救上岸。


    李雨看見何三娃被人救上岸,也迅速跟隨了上岸。然而,當他環顧四周時,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弟弟並未一同上岸!一股強烈的恐慌瞬間湧上心頭,他焦急萬分地開始四處尋覓弟弟的身影。


    與此同時,人群中傳來一聲唿喊:“你不要驚慌!趕快朝著岸邊遊,千萬不可靠近那攔河大壩!”聽聞此言,李雨匆忙將目光投向河中。定睛一看,果然瞧見弟弟仍身陷滔滔河水之中,且距離攔河壩愈發接近。


    目睹如此驚心動魄的場景,李雨頓時驚得六神無主、茫然失措。方才竭盡全力想要把何三娃推向岸邊,已然令他疲憊不堪。此時此刻,他唯有聲嘶力竭地唿喚著弟弟的名字:“小安,小安……”眼睜睜看著弟弟被河水無情地衝下了攔河壩,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了完了,這可怎麽辦呀?”


    正當他萬念俱灰之時,突然注意到弟弟被衝走的方向似乎有了動靜。定眼一瞧,驚喜地發現弟弟竟然在此刻從水下站立起身來!原來,弟弟被衝落攔河壩下方那個地方,平時是沒有水比較高的地方,此次河水上漲才遭淹沒,所以那裏的水深較淺。再有就是那攔河壩不是很高,所以弟弟雖然被水流衝下,也未造成多大的傷害。眼見弟弟平安無事,李雨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總算穩穩落地。


    經過這次教訓,李雨再也不敢在河水上漲的時候下河遊泳了,同時每天都想下河遊泳的心也淡了很多。


    ……


    李雨除了喜歡和同學以及院壩裏的小夥伴下河遊泳,平時在家也喜歡打下籃球,當然這不僅因為他參加了雅安地區體校籃球訓練,還有就是他住的家門口就有一個籃球場。


    曾經,球場上因為唐山大地震而搭建起來的那些簡易防震棚如今已被拆除得無影無蹤。空曠的場地重新恢複了它原本的功能,變成了李雨和夥伴們打籃球和嬉戲打鬧的歡樂天地。


    “軍長,出來打球了。”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李雨正埋頭於家中書桌前認真地做著作業,突然,一個響亮的唿喊聲從屋外傳來。這熟悉的嗓音,正是住在同一個院壩的小夥伴馬軍。馬軍與李雨就讀同一所學校,比他高一個年級。由於李雨在校園內“軍長”這個外號早已聲名遠揚,因此馬軍也自然而然地如此稱唿他。


    “等一下,馬上就來。”李雨迅速迴應道,同時手腳麻利地將作業本整理妥當,隨後快步踏出房門。當他抵達球場時,發現場上早已聚集了一群小夥伴——何二娃、劉老大、薑老三以及朱蠻子等人皆已在此等候多時。待李雨和馬軍加入後,眾人隨即分為兩支隊伍,便準備開始進行籃球比賽。


    劉老大高聲地說道:“還是老規矩,哪邊輸了就要站在那裏接受籃球的擊打。”所謂接受籃球擊打,那是李雨他們兒時打籃球時最喜歡玩的一種遊戲。也就是每次兩隊打球時,贏的一方將籃球對著籃板打去,籃球從籃板上彈落地的地方就是輸的一方人員站的點位,輸的一方有幾個人,就擊打出幾個點位。然後贏的一方開始用籃球擊打籃球板,然後反彈迴來去擊打站在剛才定的點位的輸球一方人員。


    劉老大提出輸的接受籃球擊打,李雨他們自然不會反對,應道:“沒問題!”緊接著,雙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經過一番緊張刺激的角逐,最終還是劉老大、朱蠻子以及薑老三他們的隊伍不敵李雨一方。見此情形,馬軍興奮地高唿:“等我把點給你們定好,你們快點兒站過去,等待挨罰”……就這樣他們一起玩得起不亦樂乎。


    經過一場激烈的籃球賽之後,李雨感到口幹舌燥得厲害,仿佛喉嚨裏要噴出火來一般。當劉老大他們被球擊打過後,他一邊用手抹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對著馬軍等人說道:“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我們再來一局!你們在這裏先投一下藍玩,我迴去喝點兒水再過來。”這時,站在一旁的劉老大扯著嗓子喊道:“好的,那你可得快點兒,我們還等著報仇呢!”聽這語氣,顯然他們對於剛剛輸掉比賽心中很是不甘。


    “放心吧,沒問題的!你們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迴來。”李雨邊迴應著劉老大,邊邁著大步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李雨便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家門。一進屋子,他一眼就瞥見飯廳那張四方桌子上擺放著一隻陳舊的搪瓷茶缸。此刻的他早已渴得難耐,根本來不及多想,順手抓起茶缸便仰起頭猛灌了一大口。然而,就在那液體滑入喉嚨的瞬間,一股濃烈刺鼻的汽油味兒迅速彌漫開來。李雨頓感大事不妙,急忙將口中尚未咽下的汽油盡數吐出。可惜為時已晚,由於他之前喝水太急,已然有大量的汽油進入了腹中。


    刹那間,李雨隻覺得嗓子眼兒像被火燒一樣疼痛難忍,就連脖頸處似乎也隱隱散發出陣陣汽油味。他不由得驚恐萬分,扯開嗓門高聲叫嚷道:“爸!媽!不好啦!我剛才不小心把汽油給吞下去啦!”聲音之大,響徹整個房間。


    父母聽到李雨那驚慌失措的唿喊聲後,心中頓時一緊,他們趕快來到李雨身旁,臉上滿是焦急與關切之色,連忙詢問道:“小雨,發生什麽事啦?快告訴我們!”李雨滿臉痛苦地用手指著那個放在一旁的搪瓷缸子,聲音顫抖地說道:“我口渴得厲害,想要喝點水,可我不知道這裏麵裝的竟然是汽油啊!我剛才不小心就喝了一大口下去,而且還有一些已經進到肚子裏了,我現在感覺好難受”


    父母聞言,也被嚇得不輕,先是趕緊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遞到李雨麵前,急切地催促道:“小雨,趕快漱漱口,把嘴裏殘留的汽油盡量吐出來!”母親也在一旁焦急的讓他趕快漱口,安慰著他:“別怕,漱了口,我們就馬上就去醫院。”


    說完,等李雨漱了口後,父母就急急忙忙拉起李雨,朝著雨城醫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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