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夜之久的君臨晃晃悠悠的從搖椅上站起身,緩緩走至櫃台前,拿起了桌上的邸報,掃了幾眼。


    發出了幾聲輕嘖。


    “不錯不錯,這秦王有幾分本事啊,再加把勁搞死那狗東西!本大爺在這給你搖旗助威!幹死那狗東西!”


    “這紅蓮教就更厲害了,教主都死了,起義反倒是搞的繪聲繪色。


    山海散人那瘋女人果然有水平,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分田地,免賦稅,搶糧倉,分糧食,相當危險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才想出來的。


    隻是就眼下這天災出現的頻率,這些遠遠不夠啊,給所有人一起分,陵州的糧倉怕是撐不過兩個月。


    這是想以戰養戰還是幹什麽?總歸覺有些不妥。”


    “漠北大寒,這麻煩就更大了,平時也就罷了,但如今大餘的境況,能不能打贏還得另說。”


    “總感覺以前在什麽地方看過類似的描述,似乎和大餘眼下的氣候很像,在哪來著?”


    “嘶!想起來了,傳說中的小冰河時期!嘶!該不會後麵還有大地震吧!有點嚇人!”


    本能的縮了縮身子,好半天都沒感覺到身體一涼的君臨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把邸報放迴了桌上,晃悠悠的躺迴了搖椅。


    今日無事,睡覺睡覺!


    剛躺迴搖椅,君臨腦中又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說起來,那小丫頭的行動能力倒是挺強,明明自己隻是提了一嘴,竟然還真在天機樓弄了個邸報出來,真是了不得。


    雖然做不到讓普通人也能看到,但在這文盲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時代,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相當離譜了。


    剩下的自然會由那些說書人去進一步推廣。


    更讓君臨感到費解的是,那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餘皇帝居然沒有阻撓天機樓鋪設邸報,雙方似乎也沒撕破臉皮。


    屬實是有些看不明白。


    抱著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心態,君臨果斷的再次拿了本書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舒服!太舒服了!


    果然,人生的真諦就是吃喝玩樂!


    什麽努力不努力的,能躺誰不想躺!


    看著係統麵板上已經蹦到了72的境界,君臨覺得隻有一個字能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


    爽!


    一時享受一時爽,一直享受一直爽!


    ……


    雲京,皇宮。


    雖是天下動亂,皇宮內仍維持著往日的秩序。


    上朝,爭吵,下朝。


    朝堂之上,穿著龍袍的君鼎安如往常一般看著朝臣互相攻擊,互相推卸責任。


    一眾位高權重的大臣如升鬥小民一般在朝堂之上激烈的爭吵,語氣激烈,含媽量也隨著爭吵的愈發激烈而不斷上升。


    絲毫沒有文臣武將該有的風範,反倒和村頭大媽有幾分相似。


    多年的養氣功夫讓君鼎安沒有暴跳如雷,隻是很冷靜客觀的從朝臣的廢話中提取要素。


    吵得最激烈,罵的最兇的多半意味著事情真的很急,急需解決。


    不那麽激烈的,則需要根據情況加以分析,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朝堂之上的三股勢力均達成一致的可能。


    “讓夕州州牧多堅守一段時間,由中部六州派遣軍隊援助夕州,配合玄甲軍一舉消滅秦王的精銳部隊。


    剩下的普通士兵以招降為主,殺伐為輔。”


    ……


    “救災的物資還沒發下去?朕告訴你們,陵州的賑災物資誰也不許動!誰若是敢動,朕摘了他的腦袋。


    林無寒,朕再給你三天,倘若災民再拿不到救災物資,你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也別做了,自行了斷便是。”


    ……


    “鎮北功白牧聽旨,朕命你率精兵五萬前往北境支援,北境五州的軍隊全部由你統一指揮。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朕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塞北的那群蠻夷之徒。”


    ……


    “三皇子君銘聽旨,朕命你率二十萬大軍,開赴陵州,剿滅紅蓮亂黨,身配紅蓮者,殺無赦。


    對被紅蓮邪教裹挾的百姓,以攻心為主,擊潰亂黨主力,流民自潰,屆時由你先對流民進行安置,發放賑災物資,盡快恢複陵州百姓的正常生活。”


    在安排了平叛,剿匪,救災等一係列事宜後。


    這位大餘的天子才稍顯疲憊的下了朝,迴到了禦書房。


    “咳咳咳!!!”


    禦書房中,剛剛還在朝堂之上威嚴無比的君鼎安此刻卻一手捂著嘴,不停的咳嗽。


    一旁的小太監忙上前遞上了手帕。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好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一般。


    許久,咳嗽聲才小了下去。


    書桌前,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的君鼎安緩緩放下了手帕。


    明黃色的手帕上,一抹猩紅若隱若現。


    “陛下,該喝藥了。”


    君鼎安眉頭緊皺的接過小太監遞來的藥湯,一口悶了下去。


    喝完,又咳了兩聲,才覺得稍稍好受了些許。


    有些渙散的目光看著麵前的玉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書桌上,一本本厚厚的書堆積在一起,足有半人之高。


    許久,充滿威嚴的聲音在禦書房響起。


    “小德子,把這些書都拿出去燒了吧。”


    “是”


    ……


    坐在書桌前的君鼎安也不去看小太監,轉而喝了一口熱水,直到禦書房的大門徹底合攏,才再次開口。


    這一次的聲音顯得很平靜,沒了先前那般威嚴的感覺,好似在和什麽親近的人交流一般。


    “大伴,你覺得朕真的做錯了嗎?”


    話落,一須發皆白的蟒袍太監悄然出現在了書桌前。


    老太監也不立刻迴答君鼎安的問題,而是走到了君鼎安的身側,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大伴無需顧忌,朕還有幾年?直說便是。”


    聽了皇帝的話,老太監將手放了下來,眼神有些晦澀,也不正麵迴答,隻是建議道。


    “安兒,把朝政交給君銘去打理吧,那小家夥如今也長大了,也差不多該讓他接手朝政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為大餘活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休息了,如果你願意,老頭子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大餘的大好河山。”


    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緊,聽著這陪伴自己長大的老人答非所問的話,君鼎安的眼神猛地一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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